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想要让守夜人乃至所有人相信自己真的死了,当然需要精准的计划和布置——爱德华的剑术非常高超,也只有他能在命中心脏的同时还能完美避开所有致命伤,而断剑也可以保证保证不会造成贯穿的伤口。
他们一定会怀疑爱德华,但不可能找得到证据;然后最重要的一点……艾克哈特二世想做的,是用自己的性命来震慑帝都内的势力,并不是真的要自己的命。
说起来很屈辱,但…这确实是唯一一个能让自己活下来,也可以保住爱德华不死的关键因素。
鲁特·因菲尼特,艾克哈特二世……他们并没有直接的理由杀死自己,有些事情是不能摆在台面上的;正式因为吃准了这一点,接下来的计划才有可能实施。
鲁莽和冲动,永远不属于一个巫师;谨慎的计划和足够的胆量,才是扭转局势的关键。
自己埋下了火种,完成了推翻鲁特·因菲尼特的第一步;没能杀死他真的很可惜,但这同样是计划的环节之一。
当然,想不付出代价是不可能的…而现在的自己,就在承受着这一切的后果。
身体越来越冰冷,越来越感受不到温度,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只能感受到眼前的一切逐渐模糊,黯淡,黑暗。
为什么…好像连记忆都开始模糊了?
自己…该不会真的要死了吧……
模糊的画面不断的从眼前闪过,毫无逻辑而且混乱不堪…所有的一切仿佛似曾相识,却一点儿也记不起来了。
坠落,不停的坠落,无边无际的黑暗…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温度。
自己…这是掉进梦境世界了吗?
突然,坠落停止了,一切全部都平稳了下来…虽然看不到熟悉的画面,感觉却是那么的舒适宜人;硬要去形容,就像是沉眠之前的那一刻。
再没有比这更舒适,更放松的感觉了。
就在一切安定的瞬间,洛伦似乎隐隐约约听到了什么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动弹,又感觉好像在哪儿听见过。
很快,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晰,洛伦终于想起来了——这是水坝泄洪的声音!
无边无际的黑暗犹如洪水般迅猛的退去,刚刚还在坠落的黑发巫师此刻却感觉自己在上升!像是脚下的大地,整个世界正连带着自己一起向上移动!
快速上升的瞬间,气压仿佛也在迅速提升;黑发巫师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被压扁了,连一口气都喘不上来,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等等,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些?
为什么…我…好像对这些挺熟悉?
我…是谁?
“洛伦·都灵。”
黑暗中,声音异常的清晰。
像是从梦中惊醒,洛伦猛然睁开双眼!
熟悉的书房,壁炉,窗外是午夜的维姆帕尔学院…自己坐在壁炉前舒适的椅子当中,坐在对面的道尔顿·坎德,正在用第一次二人相遇的眼神,注视着自己。
“导、导师……”
“你的表情迷茫,这很好。”道尔顿·坎德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刻薄凌厉,如刀锋般:“这说明…你终于开始意识到,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位置了。”
“不早,不晚,刚刚好。”
洛伦挑了挑眉毛,表情疑惑。
“任何接触虚空成为巫师的人,都曾拥有野心——渴望力量,渴望改变,渴望让自己不再是自己。”道尔顿的语调,如冰一般冷:
“但最终…这些野心都会消散,为什么?”
这不是问题,而是答案——洛伦微微颔首:“因为虚空的力量,因为一次次破灭的自己。”
想要得到更多力量,想要对虚空有更多的了解,就必须一次次构架自己的理论来形成新的观念,摧毁前一个……这样的过程,不亚于一次次的生死轮回。
越是强大的巫师,就越会不断重复这样的过程…逐渐的,随着轮回的次数增加和年龄的增长,他们就会越来越对现世漠不关心。
这样淡漠的情绪,让他们也对现实的需求越来越低,只要活着就好——在外人眼中,这就是软弱,甚至能在可能的情况下,不断妥协。
“对,但并非皆是如此。”道尔顿继续开口道:“依旧有人…在一次次轮回中不改初心,执着于自己的野望,不惜代价做最绝望的抗争。”
洛伦漆黑的眼睛微微闪烁,他想到了几个人。
科罗纳大师,艾尔伯德·塔罗大师都算一个。
维姆帕尔学院的院长伯多禄,勉强算半个。
“你的问题,在于你自身。”道尔顿紧盯着黑发巫师,眼神变得痛苦而压抑:“你的体质让你可以模糊虚空和物质的边缘;你的意志在一次次轮回之中不仅没有消散,反而愈加强大!”
“你拼命压制自己的冲动和感性,换来的是理性之下的疯狂——你的强大,建立在你可以做到别人敢想,却不敢做的事情;哪怕要赌上性命才能完成,也可以谨慎到万无一失的地步。”
“也就是是说…我错了吗?”洛伦低声喃喃。
“对与错,也是相对而言。”道尔顿摇头:“习惯于遵守规则,习惯于合理,害怕伤害和挫折,希望一切都变得井井有条,畏惧伤害和痛苦……”
“这样做,想…都是对的;但并不意味着打破规则,拒绝秩序…就是错的。”道尔顿面无表情:
“谁告诉你,你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谁告诉你,你必须对强权者恭顺忍耐?”
“谁告诉你,不能成为主宰别人命运的那个人,让他们再也无法干涉你的任何事情?”
洛伦挑了挑眉毛:“听起来…像个疯子?”
“的确如此…这样做无异于送死,看起来似乎也没什么成功的可能性……但,也未尝不可!”
洛伦猛然瞪大眼睛,浑身一震!
“啊——!”
撕心裂肺的大吼一声,冰冷的空气却如甘露洒心,让自己从黑暗中苏醒。
我还活着……
我没有死?!
心怀忐忑的洛伦瞪大了眼睛,头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震惊和难以置信,只能感受到自己手脚冰凉,而且动弹不得。
就在他还为这件事情震惊的时候,完全没注意到身边还有一群比他还震惊的人。
“他醒了!”
“他、他还活着?!”
“这小子居然没死?我亲眼看见他咽气了,亲眼!”
“圣十字啊,诈、诈诈诈诈…诈尸啦!”
拼命睁开眼睛,洛伦就看到一群人正在围在自己身边,大呼小叫着。
好吵…头脑昏沉的洛伦忍不住咬咬牙。
摇摇晃晃的感觉,还有浑浊的空气……自己,这是在船上?
也对啊,从下水道出来自己应该是掉进了宝石河,昏迷的时候自己浮上河面,机缘巧合之下被他们所救。
嗯,应该是这样。
没有开口,洛伦就已经把事情弄清楚了个大概…他抬起头,看向面前这个戴着眼罩,邋里邋遢,还绑着个木头假腿的男人。
看着挺凶恶的,没想到居然是个好人啊…洛伦心想。
“那个,请问……”干裂麻木的嘴唇,让开口对黑发巫师都变得无比艰难:“这是在哪儿?”
“哦…那个,我们这是黑麻雀号!”
独眼断腿男颤颤巍巍,似乎还心有余悸不敢上前:“我是这艘船的船艾德,他们都管我叫黑瞎子!”
一边说,他还“热情”的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只是怎么看怎么好像是把刀,指着昏沉沉的黑发巫师:
“打、打打打…打劫!”
第一百一十九章 贼船(上)()
海盗?
刚刚苏醒的洛伦脑袋还一片昏昏沉沉,听到“打劫”两个词的瞬间立刻联想到了另外一群带着眼罩,木头假腿和铁钩子的人。
嗯,还有一个涂着眼影,带着罗盘,永远要在名字里加上“船长”这个称号的人。
等等,不对…这里是宝石河,海盗…就应该在海上。
所以他们是……河盗?
啧啧,说起来不太顺口。
剧痛和虚弱让洛伦的视线始终模糊,无法对焦;只能朦朦胧胧的看着对方拿刀指着自己,还一副瑟瑟发抖,战战兢兢的模样。
周围几个穿着短衣,戴着头巾的水手也是一样,哆哆嗦嗦的站在那个“黑麻雀船长”的身后,连一个敢靠近洛伦的人都没有。
就这个胆子居然也能出来打劫,宝石河的治安是有多好啊?
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黑发巫师,当然无法理解这群海盗们看着一个海上飘荡的死人,刚刚打捞上来却突然“复活”是怎样“惊悚”的场面……
对这群“河盗”们来说死人他们见的多了,活人也见过不少;死了又突然活过来的…这个实在有些超出他们的认知,完全无法接受。
趁着他们还不敢靠前,头昏脑涨的洛伦拼命睁大眼睛,打量着这群人——短衣短裤,戴着头巾,除了那位“黑麻雀船长”之外所有人都赤着脚,腰间挂着插在鞘中的短刀,还有几个双手打着绷带的。
基本上…就是一个标准的宝石河水手的打扮。
洛伦听说过这些人。
从萨克兰到埃博登,贯穿了半个帝国的黄金水道肩负着整个北方的贸易流通,物资流通;宝石河对帝国的重要性是难以想象的。
这样得天独厚的好地方,自然会令人眼馋——从很久之前开始,埃博登的自由贵族们就几乎完全把持了宝石河的贸易流通;而帝都的商人们则在每一个港口都驻扎了商会,帝都戈洛汶的税收也几乎仰赖这条河流的畅通无阻。
最重要的一点…虽然是北方的河流,但因为许多特殊原因,这条河一年不之中论冬夏都是不封冻的;平稳的河面,永远是那么的波澜不惊。
这也就意味着商船可以在任何时间出发,到达任何一个有港口的地方停泊贸易!
宝石河就和它的名字一样,流淌的不是清澈的河水,而是数不尽的财富。
既然如此,就总会有些人为了在这里捞上一笔而铤而走险——种种原因下,宝石河的盗贼永远剿灭不尽;而且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对帝国来说剿灭这些人需要动员军团,杀光他们所能得到的,还抵不上一次军团开拔的费用;因此只要不会对税收造成影响,基本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此宝石河上的盗贼们也很精明,从来不敢对港口或者打着皇室旗帜的运输船下手,只是混迹在河道之中,专门打劫那些武装不多的商船。
尤其是埃博登的商会……很多宝石河上的盗贼早就已经被某些势力收买了,甚至他们自己就是某些自由贵族的打手和私兵,用来打击敌对家族的重要武器,更不可能剿灭他们。
所以说,这些人……
就在这空隙,“黑麻雀船长”已经走上前来,右手始终攥着那柄有些生锈的短刀,死死的盯着洛伦:“你…叫什么名字?!”
厚重的口音,听起来不像是埃博登的方言,反倒更接近东萨克兰人。
黑发巫师没有直接回答他…眼下自己还没有彻底恢复,伤势很严重;唯一的武器“亮银”还丢在了下水道里,估计已经被守夜人拿走了。
疲惫的眼睛盯着这些或是警惕,或是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