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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霍岩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就没动静了。
过了一会门铃又响了,小米又捅了捅霍岩:
“有人,你去看看。”
……
这回连个恩都没有了。
这家伙也太贪睡了吧!
小米用脚丫使劲儿踢了踢霍岩的毛腿:“去看看,去看看!”
霍岩朦朦胧胧起来慢慢腾腾披上衣服梦游似的出去了。
来的不是别人是小米她姐陶明月,看霍岩那魂飞天外的神色那有半点平时的精明干练,只觉好笑:
“你们睡吧,晚上我看着产房,明天我休息。”
陶明月惦记着两人多日不见想给他们创造点便利条件,特意让李贵强送了自己过来帮忙。
霍岩回了点神儿,呆呆地‘哦’了一声就往回走,觉得不太对劲回头又说了声:“谢谢啊!”
陶明月差点没绷住笑出来。
霍岩进屋钻被窝里搂着小米继续睡,也没想着告诉小米一声。
半夜小米给手机闹铃叫醒,万分无奈地摸索着穿衣服踢上鞋子打算去产房看看,谁知一出房门就发现产房有微弱的灯光透出来!
谁、谁?小米一激灵就精神了,放轻了脚步摸了过去。
产房门是白铁皮的,没窗户,墙上留的窗户因为天气凉了都用塑料薄膜钉上了,产房里的情形是一点也看不清。
小米提心吊胆地趴门框上听房内的动静,好一会儿在她就要放弃以为自己忘记了关灯的时候,房内清晰地传出了一声咳嗽又安静了。
小米吓的差点坐地上。
现在她这么长时间跟猪接触下来,几乎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这决不是猪咳嗽。
那是谁咳嗽?
大冷的天估计刺猬早钻洞里去了。
再说那刺猬也不知道她搬走了啊。
小米是真害怕了,要是个人还好,就怕是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农村里小孩子几乎就是在老人们一些妖魔鬼怪的故事中吓大的。
长大了经过唯物论和无神论的教育收效不大,心里老早留下阴影了,要不现在怎么提倡教育要从零岁开始呢。
这荒郊野外的,老爸又不在家,她老爸在小米心中就是个镇宅之宝定海神针能避一切邪物。
小米慌了神,蹑足潜踪一溜烟跑回屋里去了。
使劲摇晃睡的香香的霍岩:“快起来快起来快起来!”
霍岩懵懂地睁开眼睛:“又来人了……”
“啥来人,又闹咳嗽了,快去看看,可吓人了!”
“还有这事!”霍岩一听来了精神。
男人天生爱冒险的心理作祟,一挺身起来了:“看看去!”
顺手抄起屋角竖着的榆木棍子…这曾立过汗马功劳的棍子也跟来猪场了,开门出去了。
小米不放心,没找着什么趁手的兵器,只好拎起外面窗户根儿下的一把小铁锹跟在后面。
两人浩浩荡荡地奔产房去了。
到了产房近前霍岩气势汹汹猛地拉开房门,往屋内一看。
呃…
“那个,呃…,大姐,恩…,我们来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呵呵……”
只见他大姨子陶明月正捧了本书坐一个产床的旁边惊讶地抬头看他呢!
感情自己忘了放人家进来这码事了!
小米也挤了进来,一见她姐在很奇怪,刚要说什么被霍岩拥着就往外走,还回头对陶明月道:
“看样子是没啥事哈,我们先回去了啊,先回去了,先回去了……”他这边拽着活蹦乱跳伸头张望的小米回屋不提。
陶明月就纳闷了:
帮忙?棍子和铁锹?难道接生时要用到?书上没说啊!难道没看仔细!自己怎么这么粗心大意,这么大的工具居然给漏了,再仔细看一遍吧!
一夜无话,这猪也没个准儿,有时候提前生有时候延后生,没办法只好看着。
陶明月看了一宿也没个动静,早晨给小米两口子早早做了早饭放锅里,自己吃了一口就在门房补眠。
今天陶奎松结婚的大日子,早几天就接到信儿了,小米已经成家了,按当地的习俗得独自花彩礼钱,不能她老爸一人代替一家。
她姐家则由她姐夫领着陶陶开着猪场的小面包去了,她老爸坐着车跟李贵强一起去的。
小米和霍岩一起去的。
酒席就在镇上的酒店办的,新郎新娘双方的亲属都不少,还有两人的同事,十分热闹。
小米去的晚些,典礼快要正式开始了才进去。
远远看见庞然大物孙丹妮化着浓妆穿着婚纱,笑语嫣然愣装文明人状,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近前一看肩膀和胳膊是一层极薄的纱网几乎等于露在外面一样,小米心道丫的也不怕冻感冒了。
不过,再怎么说陶奎松也算终身有靠了,估计这母老虎定会对他好,毕竟是她自己看上死乞白赖嫁的。
再看陶奎松,一身深蓝色的西装红领带白衬衫,原本就唇红齿白的益发显得倍儿精神,更难得的是神态气度特深沉。
小米和霍岩走过去同新人打招呼,小米边和孙丹妮说话边用眼角余光瞟着陶奎松…也不怕孙丹妮发现了挠她。
见这家伙应对得体彬彬有礼,看来这人要是结婚了就是不一样啊,马上就成熟了。
小米自己结婚才一个多月,怎么感觉像是很久了似地,看看一边同陶奎松说话的老夫霍岩,这家伙人前一派人模狗样,背地里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狐狸尾巴越露越长眼见着现原形了。
某狐狸似感应到了小米的注视,扭头冲爱妻一呲白森森的狐狸牙,吓的小米一缩头回壳里去了。
小米以前参加的婚礼不多,抠门怕花钱。
如今自己没什么牵挂一心观赏起人家的婚礼来了。
别的尚可,就是这司仪那牛吹的呜丢呜丢地响出二里地去,当着这乌鸦鸦的一群人面不改色地愣是把孙丹妮那母老虎吹的成了老虎精了。
一张嘴众目睽睽之下竟把孙丹妮活生生给整了容。
水桶腰给整成了柳树枝;馒头脸给瘦成了毛磕儿;萝卜手给削成了小葱;至于纹眉纹眼线唇线换肤局头发那都是一句话就搞定。
幸亏孙丹妮长的还不错,不然指不定让他给糟蹋成什么样子呢!
只见他直说的口沫横飞天花乱坠,那简直是这个婆娘不是人九天仙女下凡尘,凡尘都搁不下又让王母娘娘来绑架,啧!
陶奎松就不用说了,浓眉大眼肥头大耳悬胆鼻银盆脸有福气有能耐的一塌糊涂稀里哗啦。
陶奎松现在也真是成熟到一定程度了,被人夸了半天连眉毛都没皱一下跟说别人似的。
孙丹妮好歹还意思意思地羞了一下下呢。
看了半天,小米捅了捅旁边的老公霍岩低声发表她的观礼感言:“幸亏咱们结婚时的主持人没这么夸张,不然那婚估计我就结不好了,瞎结!”
霍岩得意洋洋地笑,也小声地回道:
“那是你老公我有先见之明,特意叮嘱他一定要低调、低调,不然把你吓着了我可不给钱,嘿嘿……”
……
“那调也不能太低了,我一辈子就这么一次被人大庭广众的吹捧奉承让你给搅了。”
……
最让小米目不忍睹的是新人敬酒的时候。
一桌年轻的来宾故意闹新郎新娘,又是二人吃糖又是碗上鱼筷的弄了许多名目,直把新郎新娘折腾得手忙脚乱面红耳赤。
最让小米瞠目叹服的是猪八戒背媳妇,那哪是八戒背媳妇啊,简直就是媳妇背八戒!
又扭头向霍岩发表她的看热闹感言:
“这也太能闹了,咱们结婚的时候要是有这么整事儿的,可叫我怎么活啊!”
“呵呵,怎么活,快活!”
那帮小子平时一肚子鬼主意,关键时刻胆太小,一点儿事也没弄出来。
生不逢时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
情人节
元旦两天假期很快过去,霍岩包袱款款回去上班去了。
头一次觉得要是能早点退休在家养老就好了。
小米她老爸和新老伴也回猪场住了。
门房那屋新年之前小米和她姐就找人收拾一新。
原来的水泥地上铺了粉色瓷砖;炕上铺了新买的浅粉色带荷花图案的地板革;被褥也买了两套簇新的红缎子大朵牡丹花面子的,看着就喜庆。
还置办几样简单的家具,地方不大装不了太多所以紧着实用的添了几样。
其余的吊棚粉刷墙壁等就不用说了。
整个房间清爽舒适焕然一新。
她老爸在霍岩走后就搬回来住了,老太太是个勤快人,每天抹布不离手里里外外都能擦上几遍。收拾的纤尘不染。
饭也不用小米伸手,只管让小米等着吃就好了。
衣服被褥什么的都有洗衣机,老太太也没啥重活,只把爷儿俩饮食起居拾掇的舒舒服服。
小米的猪场已经开始陆陆续续收购新玉米了。
前几天收的少些,现在卖的人多了收的也多了些。
让贩卖玉米的直接把粮卸到地平上,质量好坏一目了然。
平时她老爸没什么事就用铲子把玉米产平趟出像田地一样的小垄,一条一条的既齐整又容易晾晒。远远看去一片金黄的田野一般十分好看。
若是太阳好晒个五六天就差不多了,小米就伙同老爸把干玉米装袋系上袋口运进库房里去。
一袋玉米至少也有个一百一二十斤,量少不用垒垛还行。
现在收购的量逐渐多了,玉米垛也是越来越高小米可就吃不消了。
尤其担心她老爸,脚跟又有毛病。
小米一个人又弄不了那么一大袋子的玉米,每次老爸给小米搭手小米都提心吊胆的。
看着实在不行,想起家里还有一壮年劳力在家呆着没事干,一个电话打过去把她姐夫李贵强招来了。
这李贵强也能耐,刚刚厂子关闭了不到一个月,现正失业在家给媳妇做饭。
小米粗略地算了一下,这李贵强据她所知就靠黄了至少五六家厂子。
看来此人乃是不吉利员工,一般命不硬的单位不宜雇用。
别说,李贵强还真卖力地给干了六七天。
玉米袋子垛码的齐整不说,晾晒玉米也不用陶老爸伸手了。
被一家子好一个表扬,心里挺美,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
这李贵强再怎么说也是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别看打架打不过他小姨子。大小好歹也是个男人,力气还是有的。
过了开始几天的不适应时期后,胳膊腿儿也不疼了就习惯了。
原本这些年做司机给人开车练的很会看人的眉眼高低有点学油滑了。
这回干了些天体力活儿,吃饭也多了睡觉也香了,一些浑身上下屁股疼的小毛病也没了,人也有了力气了,精神头也不一样了。
竟比吃了十全大补丸都管用。
要不监狱里改造犯人都叫劳改呢,国家老早就研究出来了,对那些不老实的,抓住了就得让他干活儿、干活儿!
把他手脚都占住了,脑子也没空儿想别的了。
从精神到肉体,劳动改造人呐!
新玉米价格虽然便宜,一般的老百姓不了解市场行情,也不知道自家玉米有多少水分,玉米贩子有经验又会忽悠,相对的玉米贩子的利润倒高。
眼见着贩卖玉米的拉一车玉米挣不少钱,李贵强每天倒腾玉米看着急了眼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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