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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如衣被他拉着走,浏览着一路上的绿树小溪。
“或许,有事耽搁了。”
寒纪舞回头,疑问:“如衣哥不担心吗?”
“嗯,有一点。不知他是不是遇上麻烦了。”
“就只担心这个吗?”寒纪舞咕哝。听从外面的人回来说,外面的世界多好多广,多美,看不完的好山好水,欣赏不完的美女美男,还有吃不完的美味佳肴,山珍海味……外面的好啊,是村里的人无法想象的!
外面那么好,无雪哥呆了十来年,会不会留恋不舍啊!
白如衣似乎没有听清楚,只“嗯”了一声。
寒纪舞嘟了嘟嘴儿,拉着慢吞吞的他,来到了刘海的家。
才一抬头,便看到燕飞花出门的身影。
“飞花哥——”寒纪舞向他挥挥手。
燕飞花讶然。“怎么来了?咦,如衣也来了啊?”
立在门口,抱胸而立的粗犷男子刘海看到两人,咧嘴一笑。“好久不见啊,小舞,如衣。”
白如衣向他颔首。“有五年多了吧?在外面还好么?”
刘海耸耸肩。“还不错。对了,我听飞花说,你和雪儿成婚了?”
“是啊。”白如衣微笑。
刘海看着白如衣平淡无波的脸,不禁锁了浓眉。
“喂,大个儿,你都不向我打招呼?”寒纪舞上前推推他。
刘海苦笑。“小鬼,这不和你打招呼了?”
寒纪舞扬了扬眉。“什么嘛,不甘不愿的!”
燕飞花叩了一记他。“小舞,不可以无理取闹。”
寒纪舞捂着头。“人家哪有啊!”
刘海和白如衣相视一笑,摇摇头。小舞还是如以前那样调皮。
“对了,飞花哥,你一大早的就来找刘大个,有什么重要的事吗?”寒纪舞酸溜溜地问。
燕飞花暗自叫苦。“我是来问雪儿的事。”
“咦?”寒纪舞看向白如衣。
刘海摸摸下巴。“不如,你们都进来坐坐吧。”
“也好。”燕飞花点头。既然如衣也来了,就把事情说个清楚。
四个人,进了屋,围成一桌,刘海为每个人倒了一杯茶。
没有犹豫,刘海开口道:“无雪在外面过得不错,闯出一片天地!‘雪天门’创建才六七年,便有模有样了!如今在江湖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我有听他说过。”白如衣始终微笑着。
刘海拍拍额。“啊,他有跟你提起?”
“是啊,他走之前,跟我说了许多外面的事。他在外面十年的生活,以及遇到的一些事儿。”
“哦,那其它我也不多说了,就从‘雪天门’跟‘洪帮’之间的恩怨开始讲吧!”沉吟一声,刘海喝了口茶,说,“其实,‘洪帮’帮主是有意将妹妹柳玉石嫁给无雪的,但半年前无雪拒绝了他,说是早有婚约,之后他回来咱们村了。但柳玉石心高傲,受不得拒绝,便上门挑衅,那时候刚好无雪不在,‘雪天门’的几个兄弟被她的手下杀掉了,之后两派人马结了仇。柳玉石又怂恿哥哥,于是他哥哥柳逸平就向江湖宣誓,要和无雪决斗于‘逆天崖’。”
虽然听得不明不白,但总算知道无雪哥为何要提早出去了,寒纪舞眨眨眼,说:“刘大个,你倒是很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嘛?”
刘海嗟了口茶,道:“这事件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跑江湖的人几乎都知道。”
“之后呢?”寒纪舞追问。
刘海望了一眼白如衣,继续说:“无雪回到‘雪天门’后,柳逸平送挑战书来了。无雪自是二话不说的接下了。两人相约半个月后,在‘逆天崖’决战。”
“无雪哥胜了吧?”寒纪舞问。
刘海沉默了一会儿。
白如衣垂着眼睑,捧杯子的手微抖。燕飞花拍拍寒纪舞,要他不要插嘴。
“胜了。”刘海吐出两字。
“呼——”寒纪舞吐出一口气。“我就知道无雪哥很厉害!臭大个,故做神秘呀!”
白如衣捧着茶,喝了两口。
“既然无雪哥胜了,那他为何现在还不回来啊?”寒纪舞问出了大家的疑惑。
刘海摇摇头,大叹三声。“小舞,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无雪变了!自从那一战之后,他变得不再是他了!”
“啊?!”寒纪舞张大了嘴。
“此话怎讲?”白如衣终于沉不住气了。
刘海担忧地望着他。“如衣,我说了,你不要激动。”
白如衣点点头。
“那一战,无多少人观看,所以江湖人都不知那一战究竟是如何的激烈,总之,柳逸平死了!死无全尸!而无雪……全身是血的回来!”
“天啊!”寒纪舞害怕地缩进燕飞花的怀里。
“之后呢……”白如衣白了唇。
“‘雪天门’的人接回了他,他休养了三个月,之前他曾宣布,与柳逸平一战后要隐退江湖,但,痊愈后,性格大变,变得好战!仅一个月,就吞并了江湖上数十个小门派!毫无……毫无隐退的迹象!”
“怎会如此?” 白如衣喃喃。
“无雪哥哥太可恶了!”寒纪舞大骂。他……他明明说要回来的,要回来跟如衣哥度过一生的!现下,他留如衣哥一人在这里,自己倒好,在外面逍遥自在!
“小舞。”燕飞花低喝,要他别再多说。
寒纪舞不满地嘟嘴。
白如衣将杯里的茶喝完之后,轻轻地放下杯子,低垂的眼抬了抬,笑:“谢谢你,带来了他的消息。”
“如衣……”
“我没事。”白如衣深吸口气,抬头,泛着温和的笑。“无雪还年轻啊。”
他的呢喃声,听在其他人耳中,一阵鼻酸。
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腕上的手镯,颤抖着手指,沉默了几许,他道:“呃,我屋里有壶茶还在烧,我去看看。”
说着,便起身,单薄的身子摇晃了一下,扬着温煦的笑,从容地出去了。
屋里的三个人干瞪着眼。
寒纪舞摸摸眼角渗出泪,小声地骂:“笨蛋如衣哥哥,明明是和我一起从私塾里出来的,哪有什么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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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走不了路了!
白如衣揪着胸口,靠在路边的杨树上,呼吸急促。
抬头,茫然地望着蓝天薄云,努力安抚着狂跳的心。好不容易压下心中的酸楚,一个路过的大婶的问话,几乎使他哭出来。
“如衣呀,雪儿还没回来吗?”
无心的问话,却似针尖,扎得人心痛得将要滴出血来了。
他扯出一抹笑。“嗯……”
虚弱地应着,大婶好像没有发现他的异状,匆匆过去了。
待人走过去后,他呜咽几声,迈着蹒跚的步子,摇摇摇欲坠地走回家里。一进屋,整个人靠着桌子,无力地滑坐在椅上,捂着脸好一会儿,叹息一声,觉得有些口渴,拿起茶壶,倒茶。
手,不停地颤抖着,水溢出大半,他无力去擦拭,捧着倒不满的茶,喝了两口,终于顺气了一些。
是否该知足了呢?
拥有他一个月了啊!
那一个月,是他最幸福的时光。如梦似幻,身边伴着爱了十几年的男人,与他相知相爱。
羞人的情话,似乎还在耳边呢喃,却恍然醒来,仅是一场梦?
抚摸着左腕上的镯子,苦笑。
这情人镯,终是扣不住人的心呐。
“如衣哥哥……”门外,探出寒纪舞的小脑袋,一双盛满担忧的眸子正忧心忡忡地望着他。
白如衣抹了把脸,含着笑,道:“啊,是小舞啊。”
寒纪舞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进来吗?”
“嗯。”他失笑,小舞何时变得客气了。
松了口气,寒纪舞跨进门槛,从身后拿出几本书,整齐地放到桌上。“这是你落在刘仔家的。”
白如衣一愣。“呃,谢谢你送过来。”
看到桌上有水渍,寒纪舞转身进厨房,拿了干净的布,将桌子擦干了。“如衣哥哥,你不要想不开,或许,无雪哥哥过段时间就会回来了。”
“嗯。”他起身,接过了寒纪舞手里的抹布,笑问,“肚子饿吗?我弄些点心。”
一听有点心,寒纪舞双眼一亮。“好啊,好啊!”
白如衣摸摸他的头,进了厨房。
好一会儿,寒纪舞才回神,抹干了嘴边的口水,懊恼地捶捶头。他也真是的,明明过来要安慰如衣哥的,嘴巴却贪吃了!
“如衣?如衣?你在家吗?”门外有个大嗓门在叫呼着。
如衣匆匆地从屋里出来,后面跟着小舞。
“……咦,阿玉?有事吗?”
阿玉一脸气愤地上前,嚷道:“我都听飞花说了,无雪那个笨蛋!”
白如衣抚了一下额前的发丝,失笑。“要进来坐坐吗?我在弄点心。”
阿玉张了张嘴,一时无法理解如衣怎能如此的若无其事?当他一听飞花说起雪儿的事,立即跳脚,急冲冲地跑来了,但如衣他……他为何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如衣——”阿玉低吼。
后赶来的燕飞花喘着气,抓着他的肩,斥责:“阿玉,你不要再说了!”
阿玉脖子都粗了。“飞花,你不要阻止我!如衣老是这个样子,天大的事,摆在他面前,却能面不改色,说好听一点是处事泰然,说难听一点,根本就是漠不关心!雪儿的事,他怎能如以往一般,不痛不痒?”
“阿玉,你误会如衣了!”燕飞花着急地大吼。这个粗线条的阿玉,根本不了解如衣!
如衣的笑凝在脸上,静静地,他僵直地立着,神色淡漠地望着激动的两人。
阿玉甩开燕飞花。“你看,你看,如衣又这样了!十年前,雪儿要走了,他没有留下他,如今雪儿根本是要忘了他了!他却不动声色。他什么都不表现出来,才会错失过一次!现在呢,现在他又想当个缩头乌龟了!”
“阿玉哥,你别再说了!”寒纪舞快要哭出来了,阿玉怎么可以如此责备如衣哥呢!
他没有发觉吗,如衣哥他……他流泪了啊!
“……要我如何……”如衣哀伤地哽咽。“你要我如何做?”
“如衣……”他的泪,令三人皆怔愣了。
好不容易压抑下的疼痛,被阿玉再次翻出来,颤抖着单薄的身子,他泪流满面。倚在门口,蠕动着无血色的唇。“雪儿……不需要我,我能怎样啊……”
为什么……刚刚没有发现?
阿玉后悔地抓头发。
哭泣中的如衣……憔悴得厉害!
近半年,他一直是一个人的,墨无雪不在他身边,他又恢复了以前的淡然,虽总是在笑,但显得飘渺而虚幻,似乎随时会飘忽而去!
他为何没有发觉?该死的还来这里大吵大闹!
“阿玉哥!你是坏蛋啦!”寒纪舞垂着泪,跑过去,捶打阿玉。“都是你,让如衣哥哭了!”
“小舞!”燕飞花抓过小舞,将他揽进自己的怀里。
“对不起——”久久,吐出三个字。阿玉上前,温柔地擦拭如衣的泪水。
如衣别过脸,自己拭了两下,扯出一抹笑。“别说这些了,大伙肚子都饿了,我去弄吃的。”
挺着背,进屋去了。
阿玉伸着手,僵硬。
燕飞花搂着寒纪舞上前,拍拍他的背。
阿玉垂头丧气地跟着进屋。
突然想到什么,他奔进厨房,大喊:“去找他!如衣,去找无雪!”
“铛——”
拿在手上的锅盖,掉在了地上。
转过头,白如衣惊讶地瞪着他。
燕飞花和寒纪舞愣在门口。
“没错!如衣,你不能总是等待,出去吧,去把那个混蛋找回来!当面问问他,为何弃你不顾!”阿玉义愤填膺。
白如衣慢慢地弯下腰,捡起了锅盖,不语。
寒纪舞应和着说:“没错!没错!阿玉哥总算说了句正确的话!如衣哥,你去把无雪哥找回来吧!不能放任他在外面逍遥自在!再怎样,他都嫁你为妻啦!身为妻子,怎么可以不守妇道?”
燕飞花咳了几声。
觉得自己似乎说得有点不伦不类,寒纪舞画蛇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