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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荒城中停留了几日,甘石头种下的千余棵泉神木都没有枯萎绿意盎然。拿着玄金城铸就的上好利器,百余位荒人战士不眠不休,在玄土域一位长者指引下连换了几十处地方,终于掘出一口涌出清水的深井。
荒族得到的好处还不止这些,几位周家长老四处探查,发现这片广阔荒原内其实蕴藏无数珍贵矿脉,虽然时日太短不能细细计算,满足荒人的日常需求一定绰绰有余。
他们和张昭提出以后只需运来火油,建成铸炉让荒人自行炼制精铁,其余珍稀矿物既能运到各处换些急需之物,还能让机关商队收获不小。
这个消息很快传到其余荒城,各处大巫者纷纷前来与张昭相见,在他们迫切恳求下张昭带上机关商队载着乌力克等人到其余荒城走了一大圈儿,给各处荒城都先掘了几口水井出来。
在黄土风暴中奔波劳累月余回来,张昭和那些身体强壮的荒人战士们也是疲惫不堪,但想起各城中荒族百姓的欢腾场面,机关商队中的所有人都觉不虚此行。
“贵客相助,我族必可重现昔日荣光,待到满地绿草牛羊成群,我族传世壁画中一定会有你们的身影……”
送行队伍中,一位年纪比大巫融还老上许多的荒族巫者躬身道谢,张昭谦虚几句好奇问道:“前辈,难道这里以前并不是现在的样子吗?”
荒族老巫颤巍巍点头,咧开干瘪的嘴唇一笑:“那是当然,贵客有所不知,数千年前这里林木遍地水草丰美。为了在兽群中争得生存之地,亿万族人战死大半,无边无际的绿地尽数化为荒原。”
“不止我们这里,你们五玄也是一样,为了给后人留下一处安身之所,先贤大能不计生死前仆后继。如果没有他们舍身付出,又何来你们今日的安宁?”
大巫融见张昭不懂出言解释:“千年前五玄就有许多阴阳境界修者,但他们与灵兽连番争战多年,修为高深的先辈都已逝去,在这几十年间才重新有了起色。”
第246章()
骑着蝎龙兽跟随机关商队走出很远,张昭又独自折返:“前辈,我有件事一直想问您,是晚辈做错了什么事情吗?让您一直用那种眼光看我?”
自从鸿福城见过一面,张昭总觉得大巫融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而且这种感受在几次重逢后更加强烈,就像当年老屠户逼着自己去杀那只牛鹿一样,期望中带着惋惜。
“了解越深更添烦恼,拥有越多负担愈重。我只是觉得,你在如此年纪就要承受这么多东西,实在太不容易。”
大巫融被张昭看穿心思也不隐瞒:“我族长者经常说,荒原上越高大的树木反而最容易被狂风吹倒,而你现在就处在这个境地。”
“既使许多人会付出生命来保护你,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时常想想,虽然现在已经拥有很多,但更为重要的是,如果有一天失去了这些,你将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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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幽黑深谷中偶尔闪起点点磷光,隐约可见几条人影迅捷无比并肩奔行,看样子他们早已习惯在暗中行走,步伐稳健朝着谷口飞快前进。
“我说得没错吧,乌龟和臭鸟那两个家伙已经不守在鬼渊外了。”双耳尖尖的胡不理满脸兴奋低声问道:“师兄,咱们干什么去?要不趁这个机会去各城逛逛?”
身材矮胖的洪雄也难掩喜容:“他们都去忙活什么阵法,咱们有的是时间。”他抬头看看漆黑的上空:“这样挺好,要是那阵法真成功了,九幽里就能有些亮光,省得到哪儿都是黑乎乎一片……”
中间那位脸上不带半点表情的勾鼻老者一直没有搭话,听他们两个越说越高兴终于忍不住低声喝斥:“住嘴。”
对着阴玄武尚敢出言不逊的胡不理洪雄两人立刻老老实实安静下去,因为这名老者是当下九幽鬼渊之首,他们的大师兄应轻狂。
勾鼻蛇眼的应轻狂修为奇高早破了化生境界,胡不理和洪雄这些年不知目睹他徒手撕裂了鬼渊中多少凶猛妖兽,九幽四象中脾气最暴烈的冥朱雀也不会轻易招惹这位昔日鬼渊七雄的首徒。
三人脚下不停出了深谷来到一片空旷所在,应轻狂腾身跃起瞭望片刻,以更快的速度朝着黑暗中冲去。胡不理和洪雄不敢多问,加快脚步默默跟在他身后。
又跑出数百里距离,应轻狂终于慢下脚步,他仔细观察地上一道道似是涂有血迹的画痕,好像在寻找什么重要物事。
“二师兄,你也不知道咱们到底找什么吗?”胡不理和洪雄远远跟在应轻狂后面刚想轻声交谈,忽然同时发觉应轻狂挺直了背脊,他们都知道这位大师兄只有在遇到危险时才会做出这个动作。
“你们三个也是九幽的,找到这里干什么?”前方一名满脸倦容的披发老者无声出现,神情戒备望向他们:“以前我从未见过你们,鬼鬼祟祟有何企图?”
“老头儿,这话该问你自己吧,你是谁啊?九幽里谁会不认识我们?”胡不理撇着嘴正想自报家门,应轻狂冷然出声将他打断:“虽属燃魂邪阵,但五行血符中蕴含两仪变化,你姓百里?还是道家的人?”
被他轻松识破来历的道天涯面露惊异:“哦?想不到九幽中还有这等道门强者,居然能一眼认出道家的阵法。”
应轻狂目光阴冷盯在道天涯脸上:“九幽五玄乃是死敌,你身为道家弟子,居然为这些妖邪布阵照明,实在该死。”
胡不理和洪雄听得满头雾水:“大师兄,您说什么呢,咱们……”两人话音未落,突觉背上一麻动弹不得,激发暗符将两人制住的应轻狂全身杀气暴涨:“今日就让我替道家前辈清理门户。”
包括聂婉青在内,九幽诸城年轻一代根本没人听过应轻狂的名字,自他们记事起,鬼渊中只有胡不理和洪雄经常带人出来走动。
但全身麻木的胡不理和洪雄记得十分清楚,两人少年结伴四处惹事生非,被鬼渊七雄选中收为弟子,当时应轻狂已在最凶险的兽峡前守了整整五年。
他们对这位不喜言辞又多次在兽爪下救过自己的大师兄只有敬重,可二人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几十年未离鬼渊的应轻狂竟然说出刚才那番话。
身上似乎泛起一层黑色亮光,应轻狂瞬间消失在夜色之中,下一刻却在道天涯面前突然闪现,十指间风声锐利直插对方前胸。
“嗯?”道天涯来不及再多问,脚下轻移几步避开应轻狂这致命一击,双手悠闲负后凝神注目,一方玄奥符纹自空中无声浮现,准确印向应轻狂面门。
“喀喇……”一声炸响远远传开,应轻狂头顶现出一片黑色字迹硬接下这记雷霆符印,脚下不停紧追道天涯接连出手,穿胸勾腹招招夺命。
“大师兄,你快停下,这老头儿虽然是五玄的,可他到这儿想帮咱们,不算敌人吧……”脑袋反应慢的洪雄不停出言劝解:“老头儿,你也别上火,我大师兄准是一时没想明白,他几十年都不见外人,脑子有点迟钝了……”
“老三,你见过大师兄用这招吗?”胡不理盯着应轻狂身上各处越来越明显的古怪字符啧啧称奇:“难道几位师尊偏心?这玩意怎么没教过咱们?”
道天涯脚步轻捷避过应轻狂的连绵攻击,对这两个嘴里一直喋喋不休的家伙颇感无奈:“你们两个真是……,唉,难怪修为不错却被人一招制住。”
“放屁,老头儿,你少来挑拨我们兄弟,大师兄是不想我们两个帮忙,他最恨你这种不忠不义的行径。对了,大师兄,你刚才定住我俩用的是什么招法,以后别忘了教教咱们。”
“就是,没听说哪位师尊精通道法,大师兄,你用的这是符术吧。”胡不理越说兴致越高:“难道大师兄你无师自通,这些都是自己领悟到的?”
应轻狂脸色阴冷连出杀着,怎知出乎意料尽数落空。道天涯的无极步法暗藏玄机滑溜难测,不时发出的雷霆印法虽被他头上符纹挡住,也令应轻狂全身阵阵发麻。
“住嘴……”渐渐焦躁的应轻狂忍不住再次高声怒喝:“整日啰嗦个没完没了,你们两个蠢蛋,还看不出我是九幽死敌?”
胡不理和洪雄双双大笑:“死敌……?大师兄,你怎么和我们一样学会了开玩笑?咱们鬼渊虽然很少和别处来往,大家都是一心为了九幽……”
“别再装疯卖傻自欺欺人了,你们两个不明白?我出来就是为了杀掉布阵之人,让你们九幽不见天日,永陷沉沦……”
“哈哈……,大师兄,你昨晚一定没睡好,怎么满嘴胡话。”胡不理和洪雄语声干涩强笑道:“我们两个都是蠢蛋,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应轻狂,你这般作为,对得起鬼渊几位前辈和他们两个的信任吗?”伴着这个低沉声音,一条黑影突然从侧面出现,步伐稳健向着他们走近。
“司徒千军?怪不得玄武朱雀放心离开,原来还有你们黑甲骑守在这里。”应轻狂侧目看到那名盔下露出缕缕白发的黑甲人冷声回应:“没什么对不起,我入九幽就是为了让你们不得翻身。”
抱着一线希望的胡不理和洪雄不再傻笑,既然应轻狂敢在黑甲骑首司徒千军面前坦承心意,他们两个再怎么打岔都已经于事无补。
“凭你这全身烂铁的家伙也拦得住我?”应轻狂面对九幽中最强悍的骑队首领毫无惧意:“别说只有你一个,就算鬼四象齐至能奈我何?”
“简直胡吹大气,应轻狂……,你这名字真没白叫。”他前方的黑暗中响起一个飘忽嗓音:“就让我幽白虎代那几位兄弟来见识一下你的手段。”
一个与司徒千军同样魁梧的身影应声而来,虽然口出豪言,这人布满灰白胡须的脸庞上却满是忧伤,左边衣袖空空荡荡飘在身后,居然还缺了一只手臂。
“哦?你这头半死的老虎也出来了?”应轻狂停下脚步嚣张大笑:“看来为了对付我,你们还真是下了一番功夫。”
“应轻狂,想不到你真是天外青天的奸细。”一名黑袍老者与幽白虎司徒千军两人成三角之势将应轻狂遥遥围在中间:“我们都不相信,也不希望你会来,可惜,你终于还是来了。”
瞳孔骤然收缩如针,应轻狂迟疑问道:“萧天成?你不是一直都在卢难城守着你那宝贝妹子?”黑袍老者叹息一声:“应轻狂,你太久没出鬼渊了,纤纤已被卓涵虚接至五玄静养……”
“接到五玄?你怎么敢……,不怕他们被人追杀?”应轻狂迎着周围的怜悯目光隐隐觉得局势一定有了什么转变:“难道五玄各派已经不再与九幽为敌?”
萧天成轻轻点头:“世道已经变了,你何必还要为天外青天卖命?”应轻狂嘶声摇头低吼:“不可能,你们骗我,是你们骗我。”
“停战约定只是缓兵之计,天外青天不会任由九幽的人上去,不然你爹和妹子当年为何遇袭?”应轻狂像是要证明什么一样仰天高呼:“休得痴心妄想,九幽注定要活在暗无天日的地下……”
一团接一团黄色光芒随着他的喊叫声划过天际,在上方汇聚一体久久不熄,众人身边地上血色符纹隐隐闪亮。整个九幽中响起低声悲鸣,千万道细小微光似被一股巨大力量吸引,从地面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