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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底气已经消耗殆尽了。
然而,陈可汗一直攥紧她的手,他在前方笃定地走着。他的一只脚已经迈过门槛进入屋子,另一只脚刚要抬起来,他听见她说话,带着迟疑。
“真的能进去吗?”她说。
他粲然一笑,点点头。
“可是……”她凑近他,小声说:“我总觉得像个小偷闯入别人家一样。”
“这本来就是别人家。”陈可汗笑道,“这家人大多都在海外,前两年刚把府邸捐出来作为参观,每个周末还可以租出去开派对。”
“你是说你租了这里开派对?”李时珍险些惨叫出声。
陈可汗似是而非地点点头。
李时珍瞧出了他的认真劲儿,这才相信,她又说:“我还以为你要告诉我这是你家呢,幸好是租来的——不过,租一个故居开派对是不是太夸张了点儿?”
“偷偷告诉你,故居的管理员是我家从前的邻居,他偷偷放我进来的,并没有花太多钱。”陈可汗得意洋洋地笑起来。
李时珍起先充满怀疑地瞧着他,后来被他那骄傲的神情说服,便相信了他如此幸运竟有这样一个老邻居。于是,一块石头落了地,她轻盈地迈过门槛,走进大厅——她开始期待大厅的富丽堂皇了。
然而,匪夷所思的是,大厅里除了四把太师椅,以及正对面墙上挂着的一副对联外,别无他物,李时珍想,这都可以用寒酸至极来形容了,待她走过坑坑洼洼的青石板,走到厅堂的正中间时,她忽然反应过来,这里的东西或许都能称得上是古董,寒酸?越寒酸的古董岂不是价值越高?由于专业原因,李时珍不免多看了两眼太师椅背上的花纹,两条龙相互纠缠,她立刻明白,这椅子当真不能小觑。
陈可汗仿佛司空见惯,牵着她的手径直穿过厅堂,往右侧的楼梯走去,他们拾阶而上,楼梯是木制的,走起来吱吱呀呀,又兼之台阶与台阶之间存在着一个十公分左右的裂缝,走在其上更加怖人。李时珍几乎是伏在陈可汗背上才算捱了过去。
好不容易抵达二楼,这里的装帧还算现代化,至少有两三个房间重新用水泥粉刷了一遍。李时珍被陈可汗领进其中一间屋子,这间屋子不仅吊了顶,而且墙上还贴着硕大花纹图案的壁纸!李时珍一时惊呆了,跌坐在欧式皮沙发上,便更加惊诧。
“聚会九点开始,”陈可汗脱掉外套扔到沙发上,又道:“你要准备一下吗?”
李时珍看着空荡荡的四周,一下慌了,叫道:“还没有准备食物!还有酒水!不行,我们得赶紧出去买一些,现在都已经七点了……两个小时应该来得及!”她说着便如身下安了弹簧似的,噗一下弹了起来,却被陈可汗立即按回了沙发上。
“宝书会带食物过来,”陈可汗道,“又不是什么正规聚会,就是几个朋友在一起聚聚,我们常常这么聚,每个月至少三四次,不用这么上心。”他在她身旁坐下,他的肩膀甚至贴到了她的。
停了两分钟,他的体温终于穿透厚厚的羊毛衫,再穿透她的呢子裙抵达她的皮肤。她感受到了他温热的气息,却好似被那股温热桎梏住了,她一动不动地任由他贴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陈可汗的头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李时珍见状撇了撇嘴,她敢保证,陈可汗肯定没有睡着。李时珍挪了挪身子,再瞧瞧陈可汗,他依旧闭着眼睛,再仔细看看,他甚至连睫毛也一动不动。
她盯着他的眼睛入了神——他的睫毛真是浓密,眼角真宽阔。她想着想着,不由得伸出手,却抓住了他的手腕,那只纹了SPINACH的手腕。这次,她终于可以仔细端详那个让她觉得宿命感陡然增强的纹身——你已经很难看到SPINACH的字样了,除非你对那个词非常之熟悉,当然,她是再熟悉不过了。她愣愣地看着那一片模糊的蓝色,根本没注意到蓝色的主人已经悄悄将头搬离沙发靠背,两只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正炯炯有神地盯着痴愣的她。
“哦!吓死我了!”待她发现时,她又如一根弹簧,啪嗒从他身边弹开了。陈可汗强忍住笑,又装了一副惺忪睡眼的模样,懒洋洋地问:“李时珍小姐,你怎么能趁着别人睡觉抓别人手呢?”
“为什么骗我?”李时珍却端起了脸,带着责备的语气问道。
“骗你什么了?”陈可汗忽然色变,惊问。
李时珍一把抓过他的手腕,说:“为什么骗我说这是‘西班牙’,这明明是‘菠菜’!”
陈可汗神态稍稍缓和,道:“我可没说是‘西班牙’,”他狡黠一笑,“我说的是‘西班牙’的。”
“为什么骗我?”李时珍才不吃他试图调侃的那一套——那一套老透了!
“你还真是固执,”陈可汗温柔道,“还记得你当时看到纹身后说什么吗?”
李时珍想了想,忽然声细如蚊,“我说——‘西班牙’。”
“所以我才决定逗逗你。”
“原来是为了逗我!难道没有别的用意?”
“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纹SPINACH在手腕上?”
“你是想问‘为什么纹在手腕上’还是‘为什么纹身’还是‘为什么纹SPINACH’?”
“全都有。”
陈可汗翻了翻眼睛,一副“e on!”的欧美人架势,他站起来去桌上倒了杯水,喝下,复又坐到李时珍旁边,这才幽幽说道:“纹身是因为叛逆;纹在手臂上,是因为我想时刻看见它;纹SPINACH是因为……那是我的英文名。”
“英文名?”李时珍未曾料到会得到这样一个诡异的答案,“有人用菠菜当英文名吗?”
“Bush还是灌木丛呢。”他反驳道。
“说的也是。”李时珍终于作罢,她看了眼陈可汗,看样子他也松了口气,松松垮垮地躺倒在沙发靠椅上,李时珍也有些疲乏,便向相反方向躺倒,她的脸贴着皮沙发柔软而光滑的皮面,对他说:“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大学时期的偶像吗?”
“嗯。”陈可汗迷迷糊糊道。
“那你还记得我右肩上的纹身吗?”
“嗯。”
“我觉得,或许我们两个命中注定在一起。”她说完,立刻觉得自己有些厚脸皮,熟料,她检讨尚未结束,眼前已经是陈可汗的那张脸了,他蹲在她面前,一脸的温柔。
“你知道为什么吗?”李时珍继续道,尽管她清楚听见自己轰隆隆的心跳。
陈可汗不说话,只是笑着等待她的答案。
“因为他叫菠菜水手,我纹了一个水手在肩膀,而你纹了一个菠菜在手臂,瞧,是不是命中注定。”
“天作之合。”他笑道,伸手拂去了她脸上的乱发,之后,他的手并没有离开那粉嫩绯红的脸颊,他捧着她的脸,只觉得一股气血直冲到头顶,他迷迷糊糊,甚至有些神志不清了。
随后,他感觉到自己嘴唇上的清凉,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经俯下身去亲吻她了。
亲吻,对于三十岁的男人和二十五岁的女人来说,不足为奇,不是吗?
终于,陈可汗放开了她。李时珍只觉得自己晕晕乎乎,嘴唇似火烧了一般,脑子已经不听使唤,即使是眼睛,也开始迷离了。她瘫倒在他怀中,感觉仿佛跳进了湛蓝色的温泉中,水蒸气从下而上蒸着你,包裹着你,吞噬着你。
她想,这是她经历过的最深情的一吻,用尽全力,几近窒息。
作者有话要说:
☆、走入他的世界(三)
一个小时后,陈可汗的朋友陆续而至,在之后的半个钟头里,络绎不绝,她毫不夸张,的确是络绎不绝。此刻,将近九点的此刻,李时珍一边帮李宝书盛装食物,一边一遍一遍地数着人数——人实在不少,又四处乱走,她数了好几遍都不能将人数尽,最后,她只好惨淡放弃,得到的大约数是二十三位,再加上李宝书和徐超人、陈可汗和她,将近三十人!
“他人缘可真好!”李时珍心里不是滋味,酸溜溜地对李宝书说。
“的确很好。”李宝书似乎没有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李时珍没想到她竟继续说道:“这只是他朋友的三分之一,或许连三分之一都占不到;每个月月末,这里都会有个百人派对,那时候你再由衷发出刚才的感慨也不迟。”
李时珍从李宝书的话里听出了两个信息:一、自然是她对她的朋友——陈可汗的赞赏以及隐隐约约的羡慕;二、自然是对李时珍的浅薄隐晦地嘲讽。然而,李时珍莞尔一笑,道:“谁的好朋友能有一百来位呢?多是酒肉之交吧。”
李宝书听罢,停下手中的活抬头淡然地看了李时珍一眼,接着她气定神闲,但透着强烈的不容置疑的口吻,说:“你能拿十包薯片过来吗?”
李时珍精神一松弛,乖乖地去柜子里拿薯片,然后按照李宝书的吩咐,将薯片放到两只绿色花玻璃深盘里。李宝书则在一个硕大的三层高的托盘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寿司,李时珍装好薯片后,顺势放进两颗进嘴巴,又捻起一块放着鱼卵的寿司,趁李宝书不注意腾地一下送入口中。唔,味道真不错。
“对了,你也常在这里开派对吗?”李时珍将嘴巴清干净后,才问李宝书道。
“不,我在家里开。”她答。
“你、徐总监还有陈可汗,你们三个不是从小一起长大吗?陈可汗说这里的管理员是他家邻居,那也一定是你家邻居咯,有熟人的话租金就能打折,来这里开派对可比家里气派多了!”
李宝书又是淡淡地看了李时珍一眼,却没有接她的话,仿佛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摆盘上,全神贯注,完全没有听到李时珍的话。
“还有,你知道这里的租金是多少吗?不,你知道陈可汗租下这里花了多少钱吗?”李时珍毫不气馁,即使方才刚刚碰了一鼻子灰,她有越挫越勇的品质。
“我不知道,我从来不关心这些。”
李时珍又问了李宝书几个问题后,终于认清现状,承认是在自讨没趣,于是找了个借口离开了那个冷冰冰的美人。她向四周望去,陈可汗正跟两三个人闲聊,她望着他的时候,他恰好回头看见她孤零零地站着,遂辞别朋友向她走来,“食物都准备好了?”
“宝书在做。”
“这么快就不感兴趣了?”陈可汗摸了摸她的头,温柔极了,“李时珍小姐,你也翻脸太快了。”
李时珍甩开他的手,假装愠怒道:“东西不吸引人,别怪我翻脸快。”
“那我呢?还算吸引人吗?”陈可汗笑得像个大痞子。
李时珍一窘,面上刷地袭上了一层红晕,她说:“暂时……还算有点吸引力吧。”
陈可汗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实话跟我说,今天晚上到底有多少个人来?”
陈可汗摊摊手,“我也不知道,计划内十五个,剩下全都是闻风而动的。”
李时珍不可思议地瞪瞪她,撇撇嘴,道:“魅力真大。”
“我怎么闻到了一股子山西陈醋味?”陈可汗夸张地四处嗅着,甚至嗅到了她的头顶,李时珍恼怒地跳到一米外,道:“我才没有酸溜溜,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深藏不露。”
“生活处处卧虎藏龙呢,李时珍。”
“言之有理。”
“走,”陈可汗的手已经揽到了她的腰上,推着她向人群中走去,才不管她百般不适、千般挣扎、万般低嚎,“我带你见见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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