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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了。
二人彼此并不多语,皇甫怕清荷不便,已为她买来一匹白色小马。二人纵马上道,有时一前一后,有时并缰而行。这时,漠北大地风沙慢慢,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却也别是一番风韵怡然。
第一百九十一章:婚配
冬去春来,眼见着谷底的积雪都已悄悄融化,弹指一挥间,朗轩在那人迹罕至的谷底已经滞留了将近半年的光阴。
在新月和灵芝的精心护理下,他的腿伤已经完全痊愈,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状。而这静寂的山谷,也因了郎轩的存在,多了几分生气和快乐。
灵芝师父每天教授新月武艺的时候,也不避讳朗轩。朗轩天资聪颖,这半年间竟也偷偷学会了一些辗转腾挪、飞檐走壁的本领。
这一日,师徒二人练习完武艺后。新月的俏脸累得红扑扑的,更加显得她面若桃李般娇艳异常。
灵芝轻轻摇着蒲扇,似有心又似无意的说:“朗公子,老身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朗轩忙到:“师父,您请说。”
“朗公子,这山谷本就是有进无出之地,这些年来我想进了一切办法,都不能攀上那悬崖。”
朗轩皱眉道:“是的,师父。这半年来我也一直都在找出路,至今仍是一筹莫展。”
灵芝也叹了口气道:“新月是我的徒儿,多年来我一直把她当做女儿一般娇宠。本来我们娘俩说好了,谁也不出这谷去,就在这谷底终老一生。可是,我知道,新月正值豆蔻年华,这样的做法却是委屈了她。幸好,机缘巧合,朗公子落难于此。不如今天我就做主,把新月许配给你吧!这谷底虽然是绝境,却也是有吃有喝,公子何不就在这世外桃源领着新月做一辈子神仙眷旅呢?”
“师父,你……”新月听师父这么一说,小脸当时就涨得绯红,捂住脸跑进了房里。
“呵呵,小妮子心里乐着呢。”灵芝对着新月的背影,宠溺的说道。
朗轩却不禁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怎么,朗公子,你不愿意吗?难道我的新月配不上你吗?”灵芝不悦的说道。
“师父,新月姑娘貌美如花,天真可爱,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是我朗某人配不上她呢!”
“哎,公子相貌堂堂,温文尔雅,实属不可多得的好人,在老身这里就不必过谦了。”
“师父,实话和您说吧。我家里有贤妻幼子,我们伉俪情深。恕我不能另娶她人!”
“公子何必迂腐,自古哪个大户人家不是三妻四妾?况且,你坠入这谷底,在外人看来就有如已死之人。你又何必这般禁锢自己呢?”
“师父,朗某无论是人是鬼,都不想背叛了我的爱妻。恕难从命!”
朗轩激动的站起身,对着灵芝深施一礼,言辞之间神情笃定,不容质疑。
灵芝心里大为不悦,心想,你这小子的命都是我救的,何以这般不识抬举!她冷冷的看了看朗轩,一拂袍袖,愤然而去。
朗轩尴尬的站在那里,怔怔的伫立了好久。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不想背叛了清荷。朗轩从小生在帝王之家,何曾有一个人对他有过任何的冷言冷语,而此刻和灵芝师徒闹成这个样子,这间木屋,自己怕是也难再住下去了。
稍稍迟疑了一会而后,他还是决定不辞而别。新月听说朗轩拒绝了婚事,趴在床上呜呜的哭个不停,而灵芝气得脸色铁青,坐在一边一言不发,二人根本不知道朗轩已经走远。
却说这山谷间并无任何路径,现在是暮春季节。谷内开满了不知名的各色野花,有一大群粉蝶在花间翩跹飞舞。朗轩心头郁闷,也没想好到底该往哪里去,于是就随着两只粉蝶,在花丛间兜兜转转,不一刻工夫,他竟是迷失了方向,再也找不到来时的路径。
突然间,朗轩觉得迎面一阵寒气直扑而来。抬眼看,竟是一个水潭。潭面上寒气阵阵,犹如罩上了一层寒烟般氤氲难辨。待得正午阳光充足之时,朗轩音乐看见潭水对面有一大片光亮,当时心思一动,莫非游过这深潭后,会别有洞天吗?
朗轩心中挂念清荷,但凡有一点可以走出这谷底的希望,他都会努力尝试。他自幼虽是在宫中长大,但是南方河流众多,他的水性却是极好。于是纵身跳入潭中,直往对面的光亮处游去。可是那潭水却是奇寒无比,像是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在拽着自己往更深处潜去。
朗轩感觉到周身似乎都要被冻僵了一般,而水里的浮力又是极强,无论他怎样努力,都是游不过潭水中央的那个漩涡。朗轩无奈,只得回上潭边。
这时,却见新月手中提着罗裙的下摆,大喊着朝他跑来。
“朗公子,等等我,我有话说。”
朗轩其实心底里很喜欢新月的天真纯净,一直当他是自己的小妹妹一般看待。待到新月跑近,他起身过去到:“月儿,你有事吗?”
“朗公子,你可是要不辞而别吗?难道月儿竟那么让你生厌吗?”新月说着,扑闪着一对水汪汪的眼睛,那眼里竟是含满了泪水,她只是强忍着,不让眼泪往外掉。
“对不起,月儿,你是个好姑娘,又是我的救命恩人。只是,我是个有家室的人,我也不忍心让你这么好的姑娘,给我做小妾。”
“公子,我是特地来和你道别的,希望你以后别忘了我。这些都是你的东西,你拿走吧!”新月说着从肩上取下一个青色包裹,打开后从里面拿出了一套簇新的男子衣衫,和一双黑色的布鞋。竟是新月背地里偷偷替朗轩缝制的!
本来谷底不应有那衣料,前不久,新月竟偶然间在师父柜子的暗格中发现了大批的布料,她断定,这谷底肯定有通往外界的通道,只是师父为了将自己永远留住,不肯告诉她罢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重见天日
朗轩接过新月手中的包裹,看着里面精心缝制的衣衫,不禁心里一暖。
“月儿,你?”他颇为感动的看着新月。
“公子,我不会做这些针线活,只是偶尔师父做的时候,我在旁边偷偷的看过。总算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以后就留作纪念吧,请不要嫌弃。”
新月说着,终于再也无法抑制眼里的泪水,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月儿,别这样。”朗轩心里大为不忍,忙走过去,用手帮新月轻轻的拭泪。新月却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哽咽不止。
哭了好一阵后,新月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忙羞涩的推开了郎轩,一脸尴尬的看着他。
“讨厌了!刚才你干嘛搂着人家?”新月嘟起了小嘴,一脸委屈的说道。
“天地良心啊!分明是你自己往我怀里扎吗,我只是借给你个肩膀靠靠而已吗!”朗轩摊开手,一脸无辜的说道。
新月破涕为笑,她心里实在是喜欢这个时而幽默温情时而又冷傲邪魅的男人。
“我,能不能有个请求?”新月低着头,用手指不停的揉搓着衣襟说。
“月儿,我的命都是你救的。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我一定会万死不辞的!”朗轩柔声说道。
“从今后,我可不可以叫你哥哥?你的年龄,和我亲哥哥差不多呢。”朗轩本来担心新月会亲自开口让他娶了她。听新月叫自己哥哥,心里自是一暖,他本来就一直拿她当妹妹一样。
“好,月儿,从今后我就是你的哥哥了。月儿,我问你一件事情,你要如实的回答才好!”
“哥哥,什么事?”
“你可是想要离开这深谷,回到尘世中去吗?”
新月眼圈一红道:“怎么会不想呢?可是,师父成心想欺骗我!她明明知道去谷外的路径,她只是不肯告诉我!”
“嗯,既然她能出去,我们就能出得去。哥哥带着你一起找出口!新月,你可否观察到一些蛛丝马迹呢?”
新月想了想,说道:“有的时候,师父从外面回来,她的身上会很湿,她自己好像也被冻坏了的样子。我想,出谷的路径必会有水!”
“这就对了,新月,你仔细看对面,是不是有亮光。我敢断定那边就是出口!”
新月听了,激动的一下就跳了起来。难道说,她真的有希望离开这里了吗?灵芝师父和她虽然情同母女,但是自己身上实在是有着太多的国恨家仇!她怎么可以如同野人般在那荒凉的谷底终老一生,蹉跎岁月呢?
朗轩仔细思索了一下,刚才自己在潭中,好像是被一股强大的浮力托回水面的,那么假如他身上要是背着新月的话,重量加大了,会不会就能往下沉些呢。他看了一眼新月,只见花影中的新月娇娇弱弱,轻若云燕一般。遂暗自摇了摇头,一瞥眼,他看见脚下有一块大石头,灵机一动。他抱住石头,回头对新月说:“你快抱住我的腰,我背着你游出去。”说罢,背着新月,咕咚一声,跳入潭中。
这一次,却是急沉而下。只觉得一股急流卷着他和新月直冲而过,转瞬间竟已经到了对面的光亮处。朗轩忙扔下石头,手脚并划,光亮处竟然又是一个水洞。再往前游,那洞的形势竟然是一道斜斜向上的暗渠。他顺势上划,不到一刻钟的功夫,竟然波的一声,冲出了水面。
立时间,直觉得眼前一亮,阳光满眼,花香浮动。两人竟是到了一处山脚之下,而刚才他们钻出的水洞竟是一处高山瀑布的落水之处。
新月不敢置信的接连揉搓着自己的眼睛。当她断定自己确实是重返人间之后,激动得竟然呜呜的哭出声来。她双膝跪下,对着远处的西凉国方向直直的跪下,悲伤的说道:“父皇、母后,月儿终于重见天日了!我必会为你们报那血海深仇的!你们在天有灵的话,就一起保佑月儿吧!”
朗轩狐疑的看着新月,不知道她说的究竟是何意思。新月看看朗轩,颤声说道:“哥哥不必怀疑,时到今日,我也不欲瞒你,我原本是西凉国的公主,只是……”
新月遂将自己的悲苦经历从头到尾的给朗轩说了一遍。朗轩身为太子之时,隐隐听说过西凉国的兵变之事,遂对新月的故事,笃信不疑。
他见新月哭得甚是悲伤,忙将她从地上扶起道:“月儿,不必悲伤。人死不能复生,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你哥哥吧!”
新月按照幼时朦胧的记忆,带着朗轩寻至了当年和哥哥分手时候的那家客栈。可是,时隔多年,这里早已是一片荒芜,却哪里再见半个人影?
新月自是又一番伤心落泪。朗轩心里惦念着清荷,又不知道该怎样安顿新月,正踌躇间,新月拉着他的衣角说道:“哥哥,我不知道你的身世,你不对我说,我也不想多问。只是,我刚从谷底出来,对世间的一切都很陌生。请哥哥不要丢下我,好吗?”
朗轩听着心里一动,他柔声道:“月儿,你放心。哥哥永远都不会抛弃你的,而且,哥哥会想办法帮你复国的。”
新月还以为朗轩是在安慰自己,她没想到,若干年后,朗轩真的实现了自己的诺言,帮助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