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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等到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她方才问道:“我这伤是谁给治好的?”
“当然是大夫了。”那狱卒简直就是毫不犹豫得回答道。
南月奴闻言大囧,又极度委婉地问道:“那可是有谁来看过我?”
两个狱卒面面相觑,而后重重摇头:“没有人!”
南月奴狐疑,回答得这么爽快,且看这表情,全然不似没有人的模样啊。
只是,她面上依旧不动声色,道:“有劳两位小哥了。”
“公子可是吃饱了?”其中一狱卒小心翼翼地问道。
便见南月奴爽快的点点头,就在要开口说话的瞬间,突然一把捂住自己的胸口,好似是突然承受了极大的痛苦一般。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这番状况可吓坏了两个狱卒,他们连忙唤道。
可南月奴却已是疼得受不了,猛地昏倒在地上。
不远处拐角的地方,正在瞧着这一幕的北堂炎见状,面色一变,竟也顾不得其他,猛地冲了进去,一把抱住南月奴,朝着那两个狱卒厉声喝道:“你们究竟给她吃了什么?”
那两人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跪地求饶:“殿下,我们当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啊,求殿下恕罪!”
“恕罪?!”北堂炎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却是道,“你们最好是祈祷她没事吧,否则上次说过的话依旧作数,她若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你们也别想好好过!”
“原来是你。”气氛正僵持着的时候,一抹低笑声自他身边传来。
北堂炎垂眸一看,赫然迎上南月奴的视线。便见她目光略带探究地望着他,好似是在琢磨着某些事情一般。
北堂炎苦笑:“想不到你也会耍这样的小手段。”
“若非如此,殿下又怎会乖乖现身呢?!”说罢,她从他怀里站了起来,目光直直望着他。
北堂炎朝那两个狱卒喝道:“下去吧。”
那两人应声退去,便就听南月奴说道:“我被蛇咬伤的时候,也是你救得我吧?”
“是。”北堂炎微微颔首。
可南月奴听在耳中却是有了片刻失落。
她还以为,救她的人会是焦长卿,还以为她昏迷时,陪在她身边的人是焦长卿……原来,终究只是一场梦啊。
也对,他们早已割袍断义,即便是他知道了,又怎会来看她呢?!
“怎么,知道是我救的你,很失望?”好似是瞧出了她的心思,北堂炎突然这般低笑道。
南月奴面色一僵,连忙摇头冲他笑道:“怎么会呢,我感激你还来不及。”
“只是……”南月奴话锋一转,终是道,“这里毕竟是死牢,我也是将死之人,殿下还是莫要再来这里,免得叫人听到了传出什么不利于殿下的事情来。”
“你怕了?”北堂炎勾唇笑道。
南月奴狠狠摇头:“我怕什么,应该担心的人是你才对啊!”
闻言,却听北堂炎一声轻叹,突然将她揽入自己怀里,低声轻吟:“谁让我是你七哥呢?”
☆、91。 阉了·太监·(6000+)
“谁让我是你七哥呢?!”他这一声轻叹,却是包含了多少种复杂的情愫在其中。
南月奴有了片刻怔忡,有那么一瞬间,她好似从他眼中看出了些什么。
他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想到这点的时候,她却又极快地否认掉。
古人都讲究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人家好歹也是个皇子,再怎么着也不会占她便宜吧?恁!
所以,南月奴一声嘿笑,不动声色地从他怀中退出,挠挠头道:“七哥,虽说你背后靠山结实,但那也经不起一些乱七八糟之人的口舌呀,我觉得吧,你要不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免得真落人话柄就不好了!”
见她这般瞻前顾后,北堂炎听在心里着实不舒服,他挑眉道:“怎么?这么快就腻了我在这儿陪你了么?”说罢,更是扶额长叹,“哎,如此真叫我伤心呐!”
“……”南月奴唇角抽了抽,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不然你帮我去买点水果回来?带”
“你还能吃得下?”望着那桌上几乎被扫荡干净的盘子,北堂炎有些无语凝咽。
便听某人一本正经道:“当然了,饭后吃点水果有助于消化嘛!”
“是这样吗?”自小便锦衣玉食,吃喝穿用直接被安排好的某皇子如此质疑。
南月奴猛地点头,道:“医学认证,绝无虚假!”
如此,北堂炎只好放下皇子的架子,屁颠屁颠地去给某死囚买水果去了。
并非他不想找狱卒去买,着实是看出,南月奴摆明了是想要找理由赶他出去。
走出牢房,他无奈地一声轻叹,只是表情却是慢慢凝重起来。
六皇子北堂靖的话一直萦绕在他耳边,他心知要救南月奴不容易,可是,却也必须要救她不可!
……
与此同时,皇宫御书房内,皇帝北堂钧天面色严肃地望着站在他面前的焦长卿,扬声喝道:“长卿,你应当清楚朕这般做的用意,却还为何要再提这件事?”
“正是因为清楚,所以长卿才来恳请皇上放过他。”焦长卿面不改色,似乎早已下定决心。
可皇帝却是不解,他微微皱眉,道:“南绍谦既是替你顶罪,朕又如何能放了他?如此,你让朕如何去给太后和李丞相一个交代?!”
闻言,焦长卿唇角微微扬起一抹笑靥,他道:“皇上并非第一天认识长卿,如何不知长卿的性子?更何况,长卿未曾做过的事,又何须他人来顶罪?”
他所言句句不假,可那李相分明就是串通太后设好了局来陷害他们,如此,即便是没做过,又如何能脱罪呢?!
本是解决了的事情再一次让北堂钧天头疼,他轻叹,道:“长卿,朕也不想那南绍谦出事,但这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是连朕都无法掌控的。即便朕今日不判决了南绍谦,她出了皇宫还是死路一条。”
思来想去,怕是如今这般的结局已是对她最好。
谁料,却听焦长卿说道:“李丞相不过是想让长卿为李家棺材铺纵火一事付出代价,如今未能达成目的,他又岂会善罢甘休呢?”
说着,他唇角扬起一抹笑靥,好似是已拿定了主意,他道:“皇上,长卿有一事相求。”
“你有要求但说无妨,只要朕能答应的,便绝无二话。”于他,北堂钧天已是给足了面子。
便就听焦长卿说道:“若此事长卿得以解决,请皇上答应,将南绍谦交给长卿,不论如何处置任何人都不得过问。”
说了半天竟都是为了焦长卿!
北堂钧天狐疑地望着他片刻,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却是突然开口说道:“你莫不是当真对那南绍谦有兴趣?”
如此看来,那些传言都是真呐!他这位宦官总管大臣当真是个喜欢男人的人?!
焦长卿闻言脸色并未有多大变化,而是一步一步缓缓朝他走去,逼得这位皇帝陛下步步后退,脸上扬起不自然的笑容来,直到他的后背抵到桌案边,才听焦长卿突然勾唇一笑,好不风情万种:“若当真是这样……陛下可得小心了!”
那张绝代风华,狐媚得好似人间妖孽一般的男子,便就这般在他面前吐气如兰,让这位人前威严的皇帝陛下瞬间苍白了脸色。
想来这天底下,也就只有他焦长卿敢以下犯上了吧?!
……
焦长卿从未想到,自己不过是离开了那么点时间,李相便就开始对南家下手。
可转念一想,这一切不恰好是他安排好的么?!
否则,蚀心蛊的蛊毒又为何偏偏那么巧在那时发作呢?!
然而事到如今,再来纠结这些已是无用。
既然李相的背后是太后,那么,便也就只能从这位向来不怎么喜欢他的太后娘娘身上下手!
仁寿宫中,一袭暗色绣花华服,年过五旬却打扮得极为奢华的女子端坐在软榻上,手上端着的瓷器上描绘着一只七彩火凤,好似是为了彰显她尊贵显赫的身份一般,便连整个室内都飘散着一股浓郁的檀香味。
焦长卿已经喝下第三杯茶,太后却依旧没有开口,整个人静懿得不似活人。
他只得再一次开口唤道:“不知太后娘娘可是听进了长卿方才的话?”
“哀家年纪虽然大了,可耳朵还没聋。”太后不冷不热地说道,俨然没有给他好脸色。
焦长卿知道,她这是在气他纵火烧他们李家棺材铺之事。
便就好似没有听见她语气里的不悦,他唇边扬着笑意,说道:“既然如此,太后觉得,长卿方才的提议如何?”
“堂堂雾北东厂厂督,都能跟哀家并肩齐驱的九千岁,如今却是为了一个小小棺材铺的小少爷做到这般地步,倒真叫哀家好奇了,究竟那小子是有多大的能耐,能引得你为他如此?!”太后眉目间闪烁着异样光辉,俨然是把南月奴当成了威胁他的把柄。
然而,即便是如此,焦长卿在听完之后却也并未有太大的反应。
他道:“长卿只不过是不喜欢有无辜者受我牵连而已,太后若是对那南绍谦有兴趣,大可以先承了长卿的情,待事后再将他捉回牢里,届时太后对他要杀要刮,都与长卿无关!”
他面色云淡风轻,似乎当真对那南绍谦毫不在意,如此看来,便连太后也有些一时拿不定主意来。
她垂眸想了想,道:“你方才说,这件事全权交由你来负责,你便就交出东厂实权,可是当真?”
“厂督令牌在此,太后随时可以收回。”说着,他赫然拿出那块象征东厂厂督绝高身份的令牌来。
太后心下比较,区区一个“南绍谦”,换得统辖东西锦衣卫的实权,这交易着实划算!
她姑且就留下那“南绍谦”一条命又如何呢?!
便道:“好,哀家答应你,不过,还有一件事情你必须要做到!”
“请太后明示。”
“日后你自会知道,便就先记着就是,终归不是叫你杀人放火便是!”太后唇边泛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来,却丝毫没有融化这房内压抑的气息。
焦长卿微微皱眉,若当真是杀人放火,他倒觉得简单些!
……
有了七皇子的特殊照顾,南月奴在牢房里的日子过得也是舒坦得多了,不仅是将隔壁牢房全数清空,更是在她的牢房里安置了一张舒适的大床,简直就是为她打造了一间独门独户的舒适小院啊!
若不是知道北堂炎是拿她当兄弟对待,她怕是要以为他是看上她了!
可她早已过了爱做梦的年纪,对北堂炎的欣赏,也仅限于对他声音的惊艳。
两人相交不深,她虽不能理解北堂炎为何会待她这般好,却也明白,自己如今死囚的身份也不宜与他来往过密。
但是,让南月奴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天牢里竟然还会出现绑架案!
是的,不是劫狱,而是绑架啊!
彼时,她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只听到一阵悉碎的声响,紧接着便就是牢门铁链被砍断的声音。
等到她睁开眼睛想要瞧清楚来人时,已是眼前一黑,直直被人给绑了去……
“绑匪大哥,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囚犯,您绑架我没用啊,一没财二没色的,绑回去了还得供吃供喝的养着,多不划算呐!”南月奴被带去了一间略暗的屋子里,五花大绑地绑在了一块木板上。
站在她面前的,是个差不多五六十岁的老头子……说是老头子,却是一点胡渣都没有,还时不时捏着块手帕擦嘴巴,整个人看起来比那焦长卿身边的小卓子都还要娘!
听见南月奴的话,他也不恼,反倒好脾气地同她道:“就算再不划算那也得养着啊!”说罢,便就朝着身后扬声唤道,“来人!将东西拿上来!”
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