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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闲钱可供玩乐,就算拿出所剩无几的温柔请她这阵子稍微忍耐,她依旧任性地希望他能够开车带她去兜风。
别说临时借不到车,就算借到车,他也没有油钱。如果想要见面的话,来家里也可以,她却毫无理由的拒绝。按捺住性子听她抱怨他是一个多么冷淡的男朋友,甚至还扯到他是不是喜欢上别人或脚踏两条船。他不知道她哪里来的想象力。到处和其它男人联谊的明明就是她自己,他都没说话,她却先来怀疑。
在不怎么愉快的气氛下收线,而婉玲的这通电话至少让他想起自己今天还有课要上。
起床盥洗换衣,他将课本放到背包里,骑二十分钟的车到达学校,刚刚好赶上。才找到座位坐下,报告立刻被同学借去抄写,他也没力气管他们。
老师依照惯例姗姗来迟,黑板上写满各种结合、分开的化学反应式,他强打起精神认真听课;钟响之后正打算趴在桌上小憩一下好补充体力,却望见有个不该出现的人走进教室。
「各位同学好。啊,请等一等。」戴眼镜的男人步上讲台,唤住正要离开教室的几个学生。「不好意思,请大家听我说明。你们的廖助教因为家里有要事,所以暂时请假。这半个学期就由我来代替实验助教的位置,以后若有什么事情,找我就可以了。」郭近善好似感觉不大习惯地轻声说着,脸上是一贯的亲善浅笑。
还以为彼此会像以前一样没有任何交集,没想到事情出乎预料。江破阵不免觉得意外。
「班代,请把同学的报告收好交给我,今天之前都可以,谢谢。」
江破阵睇着郭近善低声对班代嘱咐事项,说完之后抬起眼,结果视线不小心在自己身上停住。就算想当没瞧见也不行,他们并未熟到必须打招呼,但撇开目光又太明显,对方的样子也是不知该有何反应的略怔,踌躇了一下才走过来。
「你好。」郭近善温声问好。
他不会圆滑一点微笑走开就好了?生涩的问候也实在引人发噱。江破阵忽然知道了郭近善为何有那种令自己不耐的感觉了,因为他说话过分礼貌。
反正也不晓得要响应什么,谁教他要过来找自己,干脆就保持沉默,看他搂下来要怎么办。江破阵因为睡眠不足而带有恶作剧成分地在心内忖道。
郭近善见他没答话,尴尬地颊侧微红,又说:
「结果我成为你们的助教了,我们……好像有缘呢。」
「跟你有缘要做什么?」心情不好,身体困倦,再加上想要补眠还被打扰,江破阵很不给面子地说道。
郭近善停了一下,随即垂眸道:「说的也是……」温和的笑意有些些苦涩了。
看到他那副碰钉子的可怜模样,江破阵不禁觉得他每次在自己面前出现的时机都很不凑巧。
「……我很累。」虽然不愿被当成难相处的人,但他已经开始头痛了,真的相当疲惫,必须立刻休息。
「啊,抱歉。」郭近善发现自己打扰到他人,不敢再多说。「再见。」礼貌地道别,他走出教室。
「喂!阿破,你在跟助教聊什么?」公关同学很快地趋近询问。
对于这种不识相的同学,他连敷衍应付都不打算浪费。正要趴下去睡的江破阵半抬起眼,表情变得阴沉。
「什么都说了。」
他只平淡地丢下一句话,公关同学的脸色瞬间发青。
不管对方会怎么想,最好能让同学好好反省。以臂为枕,江破阵埋头睡趴在桌上,无论同学如何嚷嚷都打定主意充耳不闻。
下一节没课,他可以睡到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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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二的第五到第九节是化学实验课。
教授讲解完课程概要和实验流程之后,就会交给助教来带实验;教授有时候会在一旁辅助,因为做实验的时间很久,偶尔也会出去休息,穿插有一阵没一阵地巡视。
以前那个廖助教会偷懒,常常在教授一踏出实验室之后,也跟着不见人影,就算要问问题也不知要去哪里找人,不过暂代的郭近善就完全不同了。
到最后一组做完之前,他都没有无故离开实验室。有什么问题问他,他会很认真并且详细地解说,就算那问题再怎么粗浅简单,别的教授可能会先训斥一顿不够专心,他却不会让学生有羞于启齿或难堪挫折的感受,而且很有耐心,语气也相当温和。
也因此,不过只上两次实验课,班上的同学对他已经没有陌生感了。
「今天要使用腐蚀性较强的溶液,请各位同学要小心。」
江破阵望见郭近善穿着过大的实验白袍,一组一组地小心提醒。在男人走到他们这组的时候,他并没有抬头看向对方。
旁边的同学倒是说了句:
「助教,你的实验衣是不是太大了啊?」
「啊……因为原本那件我拿去洗了,这是跟别人借的。」温良的嗓音不好意思地说道。
「助教,你的身材太弱鸡了啦!」
几个同学有趣地取笑着。郭近善脸皮淡红。江破阵始终做着自己的事,并未加入起哄,直到那个低柔的声音结束短暂交谈,唤着他:
「你们做实验要小心,江同学也是。」
因为担心他在旁边没听见,所以郭近善才特别喊他。江破阵知道,却没有回答,只是点头表示听到了,男人随即走向别组。
「你是不是讨厌助教啊?」同学不禁小声地问道。
江破阵并非讨厌郭近善,只是没有像其它人那样热络而已。也许是由于之前种种的影响,只要想到自己在对方眼中大概是个只会作弊又没礼貌的人,他就不大有想要接触的欲望,即便那男人也许是个不错的家伙。基本上而言,会和这个人继续牵连,根本是他始料未及之事。
「没有。」江破阵将烧杯递给同学,说道:「这个实验要做比较久,我晚上还得打工,手脚快点。」
同学想起自己今天也有约会,于是很快地拿着器材去装药品了。
江破阵使用定量管吸取溶液,混合实验所需要的药剂。在等待同学将最后一项药品拿回来的空档,他不经意睇见有人正指着课本请教郭近善问题,另外一个站在郭近善身后的同学,手里持有药品,却分心和女生笑闹。
桌上的本生灯是开着的,蜡烛般大小的火光微微摇晃,那同学没注意到自己的手已经斜了,江破阵正觉得不妙,下一刻,量筒里的化学药液倒出滴到火焰,仅是眨眼,红黄|色的火柱骤然迅速往上冲窜。
「哇啊!」那同学吓一大跳,急忙闪开。动作慌乱过大,扯到瓦斯管线。
连接的本生灯就要被拉倒,背对的郭近善却没在后脑勺长眼睛。
所有的事情都只在瞬间发生。
在同学的惊声尖叫当中,郭近善慢一拍地转过脸,江破阵两个大跨步接近,一手推开就要陷入危险的男人,一手挡住燃烧的本生灯以防翻倒在桌面烧到其它东西。
「江破阵!」郭近善看到他徒手扶住高温的本生灯,不觉惊讶地叫出他的全名。
江破阵虽然立刻放开手,但掌心的皮层仍是被烫伤了。
「哇!对不起!对不起!」同学惊慌失措地道歉。
「你有没有事?你的手……」郭近善焦急地抓住江破阵的臂膀,想要察看他的伤势。
江破阵垂眸睇着他忧虑的脸庞,握拳抽回自己的手,只道:
「没怎样。」是有点刺痛,但应该没什么大不了。
「怎么会没怎样?!你确实是被烫到了啊!」郭近善仰首直视他,眼里尽是着急。
「只是小事。」班上的人都停住动作往这里看,江破阵皱眉道:「助教,我还要做实验。」
「不行!」郭近善再次抓住他的手臂。「你跟我来!」
那句严厉的「不行」令江破阵微怔。态度总是温和有礼的男人随即强硬地拉着他往实验室外面走。
明明身材和气力有很大的差别,以郭近善那种瘦弱的体格而言,自己其实只要手一挥就可以轻易挣脱这种束缚,但江破阵却因为对他焦心的侧脸感觉讶异,而意外失去主导地位,只能跟随对方的脚步。
郭近善拉着他到洗手台,扭开水龙头冲冷水。
五分钟后,江破阵开始瞪着他的头顶。
「好了吧?」
郭近善不发一语,拿出自己的手帕整个弄湿,铺在他烫伤的手掌上,接着很快地把他带到保健中心去。
「……伤口的水泡不可以弄破,不然会细菌感染喔。」医师在看过之后,便用优碘消毒,「这两天伤口会有点不适,一个礼拜后会脱皮,自己能够痊愈。」
受伤的左手掌随即被绷带包扎起来。
「大惊小怪。」在走出保健中心时,江破阵的低语只针对郭近善一人。「我可以回去做实验了吧?」也不等男人说话,他就自己走回实验室。
「破阵,你有没有事?」
一踏进实验室,造成意外的同学满脸愧疚,连忙上前关心。
「没什么。」江破阵平淡说道,步向自己的组别。
「可是你包成那样……」
「防止我碰到伤口而已。」江破阵抬眼,刚好看到郭近善也进入实验室,朝着自己走来,他的脖子还是那样习惯性地往左微歪,怪模怪样的。「我晚上还要去打工,现在只想快点做完实验。」
「……不好意思。」同学本来还想说什么,见他的动作真的没有太大异常,又道了次歉。转身瞧见郭近善站在旁边,他也歉疚道:「对不起,助教。」
「不……」郭近善楞了楞,半晌,表情好像醒悟过来,忙说:「不要紧,以后小心注意就好。」
那同学回到自己的组别后,郭近善像是沉思住,犹豫地望了江破阵一眼,但没有再多说,缓缓地走开了。
江破阵做着自己分内的工作,同组的人看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就相信他根本没事。
因为必须等待两个小时来产生化学作用,所以这一次的实验每组都差不多时间结束。好不容易在五点多的时候终于取得全部数据,将器材清洗收拾干净,江破阵拿起背包就要走人。
「江同学……江破阵,你等一下。」
江破阵一回头,就见郭近善穿着白袍快步走向自己。
「我刚才听到你说的话……你现在要去打工吗?」郭近善开口道。
「对。」
「那……我陪你去吧。」
「什么?」江破阵还以为自己听错,不禁反问。
「你受伤不方便,我陪你去打工的地方说明一下。」郭近善的表情相当正经。
江破阵睇着他,心想:为什么自己刚才不干脆当作没听到这男人喊自己?
「不必了。」他忍耐地说。
「可是……」
「你太夸张了。」江破阵一时脱口,却也觉得说出来让对方知道没什么不好。
郭近善望着他一会儿,随即低下头。
「你在我带实验的时候出意外,而且……是因为救我才受的伤,」他轻轻地说:「我真的觉得很抱歉啊。」
「这没什么大不了,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