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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洗完碗,只见郭近善坐在阳台旁边的摇椅上,轻轻地晃动着。
江破阵走至他跟前,看到他双手放在腿上,微闭着眼,似是上班太累而困倦睡着了。虽然很想帮他拿掉瞧来不怎么舒服的眼镜,但是那太惊扰了。
视线不经意停留在松开扣子的衣襟处,江破阵差点就把手伸出去了。忍耐地按着自己额头半晌,他拉过一张凳子,坐在郭近善的对面。
只是一个星期不见,思念就足以让人发狂。
他想要好好地、仔细地看着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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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垂的眼帘微微抖动着,那是就要苏醒的迹象。
男人张开瞳眸,迷茫地眨了眨,视线稍微停伫一下,随即开始晃动,最后落在他的方向,和他四目相交半晌,男人完全愣住。望见郭近善惊讶得满脸通红,江破阵不知怎地竟觉得相当有趣,就好像自己等在这里只是为了这一刻而已。
「睡饱了?」他启唇道。
「嗄……」郭近善一呆!窗外天色已呈昏黄,他连忙看向壁钟,自己竟然睡了一个下午。「啊,对不起……你是客人,我却……我太失态了。」
江破阵微皱眉,道:「为什么要道歉?」
「因为……你一定很无聊。」
今天没有人在家。以前他来,一整个下午都是在陪郭近善的家人聊天。
「还好。」江破阵笑了一下,道:「看你睡觉很满足。」
「咦?你、你看我睡……」郭近善不可置信地重复。
「对,一直看着。」江破阵特别拉长音,坏心地说道。
郭近善低下头,难堪得连耳朵都红了。
「你……是在开玩笑吧?」
江破阵的声音陡然沉了下来,说:「我不觉得这是很好笑的事。」
「我睡觉……没有什么好看的啊。」他觉得丢脸地说道。
「可是我就是想看。」
听到这样的说话,郭近善彷佛招架不住,用掌心按住嘴,叹息地低声说:「请你不要揶揄我了。」
江破阵凝望着他。须臾,站起身来,看向周遭转变话题道:「已经六点多了,怎么还是没人回来?」
郭近善的身体动了一下,接着断断续续地困难道:「那、那个……其实,我爸妈和妹妹去南部玩了……所以……今天……」
江破阵闻言,稍微停顿,才侧首讶异道:「今天只有我们?」
「是……是啊。」郭近善赶紧解释道:「对不起,我伯你会觉得不喜欢,所以没有说……并不是有其它的意思。」
「什么觉得不喜欢?」江破阵不明所以。
「……只有我和你的话,你会讨厌吧?」
因为你以前都走勉强和我在一起。郭近善为难的表情彷佛这么说。
江破阵理性上虽然明白他的心思,但是满脑子却已经被今晚两人可以独处的事实所占据。望着郭近善担忧的脸庞,他竟只想到对方换穿睡衣的模样。
……自己又不是冲动的青春期少年。
江破阵有些懊恼地揉着额问,良久,才说道:
「你……我还是出去一下好了。」如果不去外面冷静冷静,自己大概没有办法正视他了。
江破阵走出郭近善的家门,一时不知道该去哪里,想到两人都尚未吃晚餐,便决定开车到那个有名的夜市买些东西再回去。
周末夜晚有不少人排队,江破阵花了一些时间才买到润饼卷,之后又带了米粉肉圆之类的小吃,要走之前看到水蒸蛋糕,虽然他对甜食没有特别喜好,但是想到郭近善也许会喜欢,也就买了。
带着满袋子的食物回到郭近善家,停好车已经将近七点半。一边想着天气又要开始变冷了,一边按下门铃。
老式的鸟叫铃声啾啾响起,安静几秒后,江破阵先是听到脚步踏在木头地板上的声音,跟着大门立刻被打开来。
郭近善慌张的脸容出现在面前,江破阵站在门口,清楚望见他焦急的神情在确认自己的存在后慢慢地缓和下来。
「怎么了?」他问。
郭近善低眸,道:「那个……我只是、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问出口后,江破阵马上从对方落寞的眼神中体会到原因了。「我只是去买晚餐而已。」他缓声道,抬起手里的塑料袋左证。
「真是……麻烦你了。谢谢。」郭近善极慢地露出相当轻浅的笑。
「没什么。」
江破阵只是想要看他吃得开心的笑容,就像中午郭近善因为厨艺被自己称赞而展颜微笑那般。然而,晚餐时,坐在对面的男人只是沉默。
吃完,郭近善说有点累,所以洗完澡就进房间去睡了。
江破阵站在还弥漫着水气的浴室里,只要想到对方刚才也在这个空间同自己般裸裎,体内就热得不象话。迅速地沐浴完毕,他换上干净的T恤,肩披毛巾,擦着湿发走到客厅。
没有开灯的昏暗空间,只有时钟滴滴答答的声响。
不觉望向郭近善的房门,仅是几步的距离和一片门板而已,为什么就让自己感觉这么遥远?
今晚这个房子里,只有自己和郭近善两个。这个认知,让他心口烧灼起来。
步向那扇木门,他毫无犹豫或迟疑地抬手敲了敲。
「你还醒着吧?」睡了一下午的男人,江破阵有充分理由质疑他还睡得着。
门内没有丝毫动静。
江破阵握住门把,低沉说道:
「不管你是醒着还是睡着,总之我现在要进去。」语毕,他转动门把开启门扉,庆幸它并未上锁。
他苦笑地想,是因为郭近善完全没想过自己会闯入房内吧。
房间里,仅有从窗外洒落的一点点残余光线;他望着隆起的棉被,反手轻关上门,然后走近床铺,低声说:
「我今天不想打地铺。」以往,他都是在客厅随便铺棉被睡。
虽然郭近善的父母总是觉得相当不好意思,希望他能睡郭近善的房间,但对他而言,那反而是一种折磨。
郭近善或许还以为自己讨厌和他单独相处所以才睡客厅,倘若他知道,有几次半夜他走出房间喝水,自己都冲动地想对他做出什么事的话,他绝对会记得要乖乖锁上门。江破阵往前一步,屈膝跪上床。
床垫下沉,装睡的郭近善终于吓得起身翻开被子。
「等、等……」
江破阵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然后从后面抱住,接着利落地将对方压倒在床上。怀中人紧张地挣动着,他只是搂住对方的腰,用力拉向自己。
「……不要动。」嘴唇轻贴男人些微发汗的后颈,他沉声警告。「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但是,如果你再动下去,我就不能保证了。」
郭近善明显地僵住了,仅能不解地缩起脖子作为抗议。
「你讨厌我抱住你?」江破阵靠着他的背,低声问道。
他看不见郭近善的表情,却可以感觉那种令人沮丧的拒绝。
「……为……什么……」面墙的男人在停顿良久之后,声音才微弱地响起。「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是啊,为什么?」江破阵嘲讽似地自问。上半身顺着男人弯曲的背部弧度相贴,好像两人嵌合在一起般,只要这样就能够让自己觉得满足。他低哑道:「……你难道没有想过?我会在这里的理由,我会抱着你的理由,我每个星期都来见你的理由……你难道连一次都没有想过?」
「……我想过……想过好多好多次。」郭近善低微道。
闻言,江破阵忽地扳过他的身体。
「那你为什么还要逃避?」凝视对方双眸,他略带恼怒地说道:「看着我!是不是我做得还不够?如果你听不清楚,我可以重复问到你完全明白为止!」
被夹在江破阵和床垫之间的郭近善,没有任何地方可躲,彷佛被江破阵恳切的注视给圈锁住,他放弃消极无用的挣扎,只是微喘着气,疲倦地垂眸道:
「你……如果……你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那么、你一定不会变成这样……所以、我……」
「所以你认为自己必须负责?所以你觉得我应该跟女孩子在一起比较好?」江破阵挫折地看着他。因为对方无言以对的沉默,所以他苦涩地笑了。
他也不晓得自己的感情如何转变,又是什么时候如此地根深柢固,只是知道,那种让人心痛的情意无法控制,就算下能作出解释,仍旧像是镂刻在骨头上般,无法抹去。
他就是想要。想要郭近善对自己的温柔和爱情,除了他以外谁都不行,也不可取代。
凝望住他,江破阵只问:「你喜欢我吗?」
郭近善闻言顿住,没有立刻回答,仅有垂下的眼睑不停地颤动着。
「你是喜欢我的吧。」虽然能够感受,却又有被排拒在外难以接近的感觉,即便告诉自己不需要言语来做确认,江破阵仍旧胸口泛酸,害怕失去什么般地伸手拥住他,紧紧不放。
郭近善似乎细微地抽了口气,抿紧的嘴唇终于轻抖难堪道:「你……你在捉弄我吗?究竟、要我说几次……」
温和欲泣的声音掺杂着难以漠视的忌讳在耳边低诉。虽然并非自己想听的直接答案,江破阵却激动得喉头发热。
「捉弄你?」他哑声重复,将脸深深埋入郭近善纤细的肩头,调整自己的气息,缓慢道:「……你知道我怎么想的吗?在你家、在你的床上,像这样抱着你,我完全不觉得愧疚,就算现在伯父伯母回来,被他们发现。我接近他们建立起友善关系的目的,竟是想要抢走他们呵护养育多年的儿子,即便背叛信任我的你的家人们,我也一点罪恶感都没有。」
郭近善表情复杂,只能难过地闭上双眸。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因为那就是他的真心。江破阵沉声道:
「就算你不愿意讲出口,也骗不了我,只要像这样看着你的表情……我就能够感觉到你有多么喜欢我。」他的长指成为羽毛,来回轻缓地拂过男人的脸部轮廓。
就像是在呼应他充满情意的温柔触碰似,郭近善的身体颤了一下,这么近的距离,连眼睫的细抖都被窥看得格外清楚。
「我……」
「只要你一直爱着我,我的眼里就只会有你。」
彷佛对自己的心许诺,江破阵将嘴唇贴上郭近善不安滑动的喉节作为印证。
「你要做什么……」郭近善想往后避开,腰间的束缚却不让他如愿。
睡衣的领口较低,就算把扣子全扣上,也仍露出脖子连接胸前的一块肌肤;因为自己的亲吻,所以那里慢慢泛起红潮。江破阵再无法压抑,不禁伸手将衣领弄得更开,喃道:
「……你这里好诱人。」他吻上那纤细的锁骨,感觉对方的心跳因为自己而变得又快又急。
洗完澡的男人,身上有着和自己相同的香皂味。一时情动难耐,他放肆地吸吮郭近善的肌肤,右手则从腰侧衣襬探入,指头抚摸到那平坦的胸部尖端,对方惊吓抖动的反应让他几乎在一瞬间丧失理智,只是,立刻地被制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