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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军队乱中有序地第十次往后撤离之后,杰克担忧地给伊丽莎白写了一封信。信中说,不了解情况的民众似乎对勃艮第逐渐失去了信心,大量的民众开始逃亡王室那边。不过因为杰克在军中多年,手下的士兵都对他绝对的服从和信任,因此短期内,军中的事务不需要伊丽莎白担心。
等到临近二月,一年之中最冷的季节的时候,王室那边已经开始举办篝火舞会,女士们开始思考夏天做什么款式的裙子,而勃艮第这边却是一片萧条沉寂,战争失败的阴霾像是厚厚的云层一般遮掩了上空。
不过想着添置新衫的女士们很快敏锐地发现,近期物价开始有明显的上涨。一开始她们以为只是正常的物价波动,很快发现物价升过合理范围之后,并没有下降的趋势,而是这么一路继续升了上去。起初,她们还耐心而乐观地等待着价格回落,但是接连差不多一个月过去了,物价始终居高不下。这时候,一些沉不住气的人开始疯狂购买物资,囤积物品。
一年之中最寒冷的二月,人们需要大量的衣服、食物,以及炭火。而一向丰衣足食的洛非人这才第一次意识到,物资供给不足这样的事不只出现在历史书上,也可能出现在日常生活里。
因为,就在他们开办晚会欢庆胜利的时候,已经有许多人悄悄离开了王室领区,搬往勃艮第。这些人全都是生意遍布整个洛非帝国的大商人。这些商人虽然有钱,却因为出身的缘故,一直无法进入上流社会。因此,比起建立在传统和血统上的老牌贵族一派,他们更愿意将未来投资给新贵族们的盟友勃艮第家族。比起看中关系和身份的老牌贵族们,他们更愿意选择依靠自己的双手起家的新贵们。
虽然勃艮第军队训练有素,但是真正支持勃艮第家族有胆量起兵造反的,却是这些掌握着大量资源的新贵们。
当本月的第三场大学覆盖了大半个帝国之后,街道上已经有难民因为买不起棉衣而被冻死。一向习惯吃白面的小康人家们的餐桌上也开始出现黑面包和玉米片。习惯于省钱的主妇们,看着存在柜子里的钱一天的价值不如一天,苦恼着到底应该全都尽快花出去,还是再省一些下来应急。
热闹欢快的气氛消失无踪,饥饿和寒冷仿佛天边飘然而至的乌云,遮住了明亮的阳光。就在人们意气消沉的时候,勃艮第的军队突然开始反攻。已经有了轻敌之心的王室军队很快发现,勃艮第军队不再像之前那样容易打退。仿佛伪装成家犬的豺狗突然亮出了獠牙,王室的军队触防不及,被狠狠咬了一口,血肉迸裂,洒满了之前的胜利道路,仿佛一个巨大的充满讽刺的印记。
伊丽莎白的这场先抑后仰的金融战争赢得漂亮。
王室开始采取节衣缩食的战略,就连玛格丽特皇太后,也带头将自己戴了四十年的戒指,捐了出来。贵族小姐们也开始在慈善宴会上,变卖针织品和首饰给军队筹款。为了表现自己对王室的支持,一些贵族小姐开始穿朴素的裙子,不再打扮出街。
随着战争的继续,战死的名单每天由前线送到。许多有亲人在前线的人们每日祈祷,每天双手颤抖地接过名单,一个个地确认名字,没有看到自己亲人的名字,然后长长地舒一口气,泪流满面地感谢上苍。然而到了第二天的这个时候,再一次提心吊胆地察看一遍最新的名单。
物资的匮乏,让街上出现了许多难民。许多人因为买不起食物,而不得不将房子卖掉。手里囤积了物资和金钱的商人们,则趁着这个时候,暗地里做出投机倒把的买卖。
原本一开始处于中立阶段的旧贵族们面对困难,在此时,全都公开表明立场支持王室。莫顿夫人的姐姐安尼斯特夫人将自己收藏多年的陶瓷公开拍卖掉。莫顿家族也拿出物资,来资助本地破产的民众。
安尼斯特夫人在自家举办的慈善宴会上说:“我们是贵族,不是因为我的血液里流着的血脉,而是因为我们从先祖那里所继承来的品质。贵族所意味的不只是财富、名誉或者权力,而是责任、勇敢和高贵。真正的贵族,我的名字来源于功勋和守护。而那些所谓的新贵族,他们的财富、名誉或者权力是来自于投机倒把,来自于掠夺。”
安尼斯特夫人的话语,激起了许多在场的贵族和民众的一致鼓掌欢呼。
莫顿夫人此时还沉浸在丧女之痛中,于安尼斯特夫人不同的是,她对勃艮第的仇视,很大程度上是对丧女之痛的转移。米雅死在勃艮第的暴民手中,因此她将米雅的死,都归罪到勃艮第身上。
275。红丝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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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很快再一次进入了僵持状态。
一边是伊丽莎白对货币和物资的操控,而另一边则是得到了老牌贵族家族支持的王子威利斯。
战争的持续带来了经济的衰退,物资生活的退步,人口死亡,犯罪率上升,以及一系列的社会问题。长久这么打下去,双方无论那一边获得胜利,都是建立在两败俱伤的结果上。洛非帝国的子民开始怀念从前没有战争的日子。反战的情绪也在日益高涨。
王室和勃艮第双方都出现了主张议和的鸽派。
虽然洛非帝国已经和平了很多年,但在那之前,大小贵族的征战也有不少,包括几个世纪之前,持续了数十年的安尼斯特和伊森之争。而解决这些争端的其中一个有效方法就是联姻。
当年伊森家的女继承人就同安尼斯特伯爵结了婚,后来由他们的儿子继承了两个家族的领地。
现今伊丽莎白是勃艮第大公,而王子也未婚。如果王子娶了伊丽莎白为妻,那么王室和勃艮第便可以议和,两人可以享有共治权。
随着大部分民众,以及部分贵族之间反战情绪的发酵,开始有人向王子游说联姻之事。
而在这个时候,薇妮、莉莉安还有劳里也作好了去烈日海岸的准备。
关于复活教派的事,莉莉安已经告诉了王子和玛格丽特皇太后。只不过王子如今无暇顾及复活教派,而玛格丽特皇太后的心思一直都系在已故的老国王身上。她相信星辰和命运的自由发展,无意涉足。而劳里那边,教皇已经返回了教廷山。如今康奈操纵教廷,教皇暂时被他架空。教皇现在先要对付的,是康奈,因为在康奈的行风作乱下。不但迫害信徒,违反了教廷的宗旨,影响了教廷形象,更加推动了战争的发展,引起生民涂炭。
王子原本想派玫瑰骑士同他们一同去烈日海岸,但由于复活教徒行事隐秘,去太多的人反而容易暴露行踪,莉莉安相信凭借他们三人的能力,应该足以应对复活教徒。
关于联姻的事,伊丽莎白态度暧昧。有传言说。她已经派出了守护骑士杰克前往诺伯城和王子商谈。伊丽莎白不只一次在公开场合双眼含泪地说起自己的父亲,以及父亲所热爱的土地和子民。她亲自去了贫民窟慰问,看到流离失所的难民们的艰苦生活。送出了自己的午餐,并且流下了眼泪。
伊丽莎白在费伦堡大广场举行演说,说:“作为一名骑士,不能守护自己的领土,是失职和无能;作为勃艮第大公的女儿。不能维护自己的姓氏,是羞愧和耻辱;但是,作为一方领主,不能带给民众温饱和幸福,才是最大的罪孽。”
许多人将伊丽莎白的这番演讲当作了联姻议和的前兆,认为这是伊丽莎白在向王子试探。神创节之后。就是王子的十九岁生日。王子由此获得了大多数的权力。
因为战争的缘故,虽然十九岁生日是最重要的生日之一,但是王子还是选择一切从简。就连专用的马车也只是象征性地贴上红玫瑰花作装饰。
伊丽莎白却在此时派了杰克作为特使。向王子公开送上了一份礼物。礼物是一幅画,上面画的在一座山坡上,王子悠闲地靠在栅栏上。许多人认出了那座山坡是潘德王宫的后山,王子曾经在那里举行过野餐会,当时伊丽莎白也在场。接着有些当时在场的贵族们回忆。那次野餐会王子的女伴正是伊丽莎白,两个人还一起跳了两场舞。
伊丽莎白这个礼物送得非常有技巧。送给王子的生日礼物。不能太寒酸,但是如果太贵重,在这个特殊时刻,又会被批奢靡。一幅肖像,普通却又显得额外特别。
威廉看到这份礼物的时候,只是微微一笑,轻声对身边的侍从说:“我不记得勃艮第女大公会绘画。”当然,伊丽莎白会不会绘画,除了她本人,没有人知道。只不过,在全帝国人民心中相信她会绘画,这就足够了。
对于伊丽莎白女大公抛出的橄榄枝,王子是否接受,似乎只有王子心里清楚。
薇妮纵然一心埋头制作卷轴,对此也有听说。她也还记得,那一次野餐会上,她第一次知道了伊丽莎白是勃艮第公爵的女儿,也是在那一次野餐会上,伊丽莎白和王子站在一起,高贵典雅,天生一对。
对于王子会不会娶伊丽莎白的事,她没有去多想。她觉得自己现在需要专注的,是关于复活教派的事。如果能够因此找出关于《记忆之书》的秘密,她或许还能自己失去的那一段记忆。
出发的前一晚,莉莉安来和薇妮确定最后的细节。临走的时候,莉莉安无意间感叹了一句:“也许等到我们回来的时候,战争已经停止了。”
薇妮随即说:“是啊。”
王子的梦想是让所有子民幸福。他一直都不喜欢杀戮,向往和平。如果可以有一种避免纷争的方法解决当前的问题,王子应该不会拒绝吧。况且对于贵族来说,婚姻理所当然是政治联合,很少有人会说到爱情。
莉莉安客观地评论说:“伊丽莎白。勃艮第聪明貌美又有极佳的天赋,如果说般配,也只有她才配得上王子。”
薇妮沉默了一下,说:“我知道。”
莉莉安收起手里的羊皮卷地图,说:“不过我姑母向来不中意勃艮第一家。如果王子要娶勃艮第的话,也不知道姑母会不会赞成。”
薇妮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是吗?我以为玛格丽特皇太后一向对这些政治斗争的事,都不太上心。”
莉莉安说:“虽然她每天都在塔楼里观星怀念亡夫,但是对于这个国家,她也并非不闻不问。我大概知道,早些年勃艮第家族犯下了许多骇人听闻的恶行,只不过王室式微,一直奈何不了他。据说当初惨死的勃伦伯爵,就和勃艮第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还有人说,已故勃艮第公爵其实才是勃伦的后台。”
薇妮握杯子的手微微收紧,然后又松开。
莉莉安眼看时间不早了,于是和薇妮道了晚安。刚一打开门,就看到站在门外的王子。
王子朝莉莉安微微一笑,打了个招呼。显然,他是来这里找薇妮的。
莉莉安同王子说了晚安,走入了黑暗里,最后还是忍不住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在星光熹微的晚上,王子半倚着门,微微颔首同薇妮说话,变戏法一样从手里变出一条红丝。
事实上,薇妮看到门外站着的王子的时候,眼神也是一亮。她轻快地走过去,说:“我以为你最近很忙。”
威廉用同样的语气回应说:“我也以为你最近很忙。”
说着,两个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