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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妮点点头,说:“好像听说了。”
劳拉。凯把巧克力饼干放下,说:“我给费奇写信,让他来诺伯城。他一直想进碎雪,凭借他的实力和伊斯顿学院的背景,其实如果要进碎雪,也不是不可能。”
薇妮附和地“嗯”道。
说到这里,劳拉。凯的眼眶突然就红了。她的手有些颤抖,触摸到吃了一半巧克力饼干,似乎想要拿起来,却碰落在了地上。她默默地调整调整了情绪,说:“费奇回信说───说──说他要结婚了。他要和凯特蜜结婚了。”
费奇虽然有才干,但是缺乏安全感,一直期待过上体面而稳定的生活。早在毕业的时候,他就选择了和凯特蜜回南方小镇,而不是和劳拉。凯留在诺伯城打拼。
虽然如此,薇妮还是装出了惊讶的样子,说:“啊?这么快?”
劳拉。凯点点头,表情平静了下来,说:“是啊,这么快。”她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想要彻底平缓掉沸腾的情绪,结果没想到下一秒,她一直抱住薇妮嚎啕大哭。
费奇当初在学院里和她诀别的时候,她也是笑着说的再见。没想到,此时此刻,她终于还是毫无形象地哭了出来。
眼泪哗哗地流在了薇妮的肩上,暖暖的,浸湿布料之后又变得凉凉的,就好像她对费奇的喜欢,再多的暖意,到头来,也只剩下冷却残存的回忆。
薇妮记得费奇参加逆转的“冲锋”,家境普通的劳拉。凯为了替他出头,在昂贵的酒馆请所有人喝酒。然后自己去黑市打工了两个月,每天顶着黑眼圈,走在路上都几乎要睡着,才把钱还清。
劳拉。凯含混不清地带着哭音说:“我以前真傻,真的。我做什么都想着他,但是他心里根本没有我。他心里什么人也没有,他在乎的,只有地位和金钱。我怎么那么白痴──”
等到哭够了,劳拉。凯坐起来抹抹眼泪,说:“我也不想去在乎他了。但是不管我跟自己说了多少次别管他了,但总是忍不住。我活该,真的。”
“薇妮,不好意思。这么冒昧来打扰你。只不过,我在诺伯城实在没有别的朋友,能想到的人只有你。”劳拉。凯虽然人不坏,但是从前在学院的时候,她真正在乎和好好对待的人,只有费奇。等到失去了费奇,她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根本没有其他朋友。劳拉。凯从包里取出一盒沃伊西面包店的草莓曲奇饼干,递给薇妮,说:“你尝尝吧,这是我最喜欢的饼干。”
254。耳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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沼泽女巫被处死的那一天,广场上人山人海。
洛非帝国的人民大多是光明教徒,虽然许多人已经没有了每日餐前祈祷,每个周末去做弥撒的习惯。不过眼看着吃人的女巫被处死,对于他们来说,心里也是一种极大的安慰。虽然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去沉暗沼泽。
眼看时间将近,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沼泽女巫被圣殿骑士押解来。诺伯城大教堂的方向传来一阵骚动,人们以为是押送沼泽女巫的队伍已经出发,然而等了又等,等到时间过了,也没有见到圣殿骑士们的影子。
人们一开始渐渐失去耐心,而后渐渐失去了兴趣。这时候终于有消息传来,说找则女巫被一帮戴面具的人劫走了。
沼泽女巫逃脱了?!
听说那一帮戴面具的人竟然敢和圣殿骑士起正面冲突,人们不禁有些担忧。没想到沼泽女巫还有这么多藏在暗处的同伙。
教廷的四大枢机主教之一的康奈神官代表教廷宣布,经过教廷查证,沼泽女巫是由王室救走,教廷列举出一系列王室和异教徒勾结的证据,宣布褫夺威利斯王子的统治权。
这些王室和异教徒勾结的证据,写得简明扼要,逻辑连贯,虽然没有真凭实据,但是读起来却十分有说服力。教廷宣布,王室为了夺得至高无上的权力,成为绝对的统治者,不惜和异教徒联合起来,打击教廷的权威。
至此,教廷宣布,重新立勃艮第公爵为新王人选。就在第二天,勃艮第公爵即刻出现在佛兰城,当众从康奈神官手中接过王冠。成为了正式的“被神选中的人”。
虽然王室和勃艮第公爵的斗争人尽皆知,但是整个事情发展得太过突然。一时之间谣言四起。传闻勃艮第公爵已经备好了兵马,准备攻打华洛王室,进而获得整个帝国的控制权。
关于战争的传言,让原本以为贵族争权与己无关的平民们,也开始担忧起来。洛非帝国已经数百年没有过战争,缓慢安逸的生活节奏让人们几乎忘记了战争的存在。
而在距离诺伯城不远的一个小镇上,一队骑着马戴着面具的人渐渐隐匿在了若有若无的雾气里。巨大的庄园似乎凭空在眼前出现。
这群人停步下马,有戴着紫色面具的侍者前来把马牵走。
为首的人肩膀宽阔,虽然搁着面具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举手投足间尽显威严。他的怀里抱着个纤瘦的少女,少女的外袍松松垮垮的,下马的时候。不小心滑开,落出了锁骨上印着的紫色的星。
泽维尔伯爵抱着莉莉安上楼的时候,心头像是有一锅烧沸腾的水。他紧紧地抱着莉莉安,觉得她实在是太小太轻,轻如一片云。似乎不够用力她会随风飘走,而太过用力则会将她弄伤。
泽维尔把下巴轻轻地抵在她的额头上,似乎这样,他才能更加真实地感受到她的存在。
时隔三十年,她竟然回来。她终于回来了。
他摘下面具,露出了一张线条硬朗的脸。他的脸上刻着沧桑的痕迹。
而她的容貌却一点变化也没有,岁月似乎在她身上没能留下任何的印迹,除了那双越发深沉。让人琢磨不透的眼睛。
一路上,莉莉安都没有说话,直到泽维尔把她放在柔软的双人座沙发上。莉莉安坐在沙发上,身体保持着自己被放下时的姿势,一动也没有动。
泽维尔让侍者端来热茶。仔细探了探温度,问她:“要喝点热茶吗?”
侍者知趣地退下。关上了房门。
莉莉安没有回答泽维尔的话,眼睛直直地看向窗外。
她一路上没有说话,不过他们当时在躲避圣殿骑士的追杀,所以没有空闲叙旧。况且,纵然心里有积攒了三十年的话要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这三十年来,泽维尔幻想过无数次冲锋的场景。他起初以为自己会愤怒,因为她的不告而别。后来,他觉得,只要她回来就好。再后来,他只希望,自己在临死之前,能够再见她一面,那么他也就可以死而无憾了。
泽维尔以为莉莉安只是累了,所以并没有多问。他自己端起泛着热气的茶,喝了一口,一直以来因为紧张而绷起的心,似乎这才回到胸膛,开始缓慢而有力地跳动。
“莉莉。”
泽维尔轻轻地唤出她的名字。
莉莉安听到他唤自己,极其缓慢地转动了自己的脖子,动作僵硬,仿佛牵线的木偶。
“你累了吗?累了就去睡一会儿。”泽维尔半跪在她的面前,用因为有茧而粗糙的温暖大掌握住她纤细冰凉的手。
莉莉安垂下眼睛看他,但是没有说话。
泽维尔想起那些关于诺伯城大教堂地下监狱的传闻,心里愤怒仿佛积蓄多年即将喷发的火山,而对她的心疼又使得他的心化作了一汪春水。她这么纤细瘦弱,竟然被困在那样力量强大的法阵里。这种日复一日的虚耗,几乎能把她掏空。
“莉莉,这里是我的地方。你放心吧,教廷那帮人找不到这里。你可以安心休息。”泽维尔语气轻柔地说。
莉莉安还是不回答。泽维尔把她抱起,轻轻地放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说:“休息吧,如果有事就按铃。”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深深地吻了她的额头。然后,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等到晚上,泽维尔还是没有听到莉莉安按铃。他不想吵醒她,但是想着她这么一直睡下去,对身体不好,于是轻轻敲了门进房。
房里一片黑暗。
泽维尔轻声唤她的名字:“莉莉。”
没有任何回音。泽维尔的心突然一紧,不详的预感像是一条冰冷的毒蛇只冰冷的手,骤然攫住他的心脏。
他快步走到床边,在黑暗里,对上了莉莉安深蓝如海的眼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你醒了?”他点亮床头的魔法灯,朦胧的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却一点也不会刺伤眼睛。
他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见她没有躲避,泽维尔禁不住微笑,手指滑落到她的额头,入手的却是一片冰凉。
最初救她回来的时候,就觉得她的身体冷得不正常,当时以为她是在忏悔室里受了寒,而现在,在温暖的被窝里睡了半天之后,正常人的身体根本不会还这么凉。
泽维尔没有顾忌那么多,掀开被子,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凉如埋在地下的枯骨,那种刺骨的带着死亡气息的冰冷,从骨心汩汩地散发出来。
泽维尔慌了神,紧紧地将她抱住。他已经脱下骑士制服,换上了舒适的便服,隔着轻柔的布料,他只觉得自己怀里抱着的是一块冰。泽维尔不顾透骨的寒意深入皮肤的刺痛,紧紧地拥住莉莉安,似乎想要用自己身体的温度,来将她暖和起来。他从后面抱住她,把自己的头埋在她的肩上,莉莉安身上散发出的冰冷让他头开始痛起来。
泽维尔突然觉得,自己抱住的,不像是个冻僵的人,而更像是具身染地底寒气的骷髅。
她不是因为醒了而睁开眼睛,而是她刚才根本没有睡过。
泽维尔将莉莉安放下,盖上被子,又取来纸笔,龙飞凤舞地写了一张便签,出门唤来侍者,吩咐说:“把这张字条交给红桃公爵,不惜代价,越快越好。”
然后,他在莉莉安的床边坐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泽维尔把房间的窗帘拉开,阳光照进房间。泽维尔说:“莉莉,你看,这边大多数时候阳光明媚,你在沉暗沼泽的时候,一年之内,也见不到几次阳光吧。”
然后,他从楼下,取来这些年来为她做的珠宝,在她面前一一摊开,一副一副地介绍。
“这对孔雀石耳环,是在你离开的第一年做的。我那时打磨的技艺不经精,不能做出精致的细节。不过,我告诉自己,这副耳环简洁大方,你一定会喜欢的。孔雀石的意思是再见。那个时候,我相信你只是突然奇想,去了什么地方旅行。我相信你很快就会回来。”
“这对猫眼石耳环,是在你离开的第二年做的。猫眼石的意思是善变的心。你去了一年都没有回来,我猜想,你或者是忘记了我,或者是变了心。”
……
“这对天青石耳环,是在你离开第二十年做的。你看,那个时候,我已经学会了磨出六十四个等面,我很在你面前炫技。想着你看到的时候,惊讶万分的样子。天青石的意思是我很想念你。我那个时候,对你的想念已经到达了巅峰。我不知道自己继续熬下去会怎么样,没想到,你看,又十年了,我还是活了过来。”
泽维尔伯爵把每一副耳环都拿到莉莉安的耳边比了比,说:“你想先戴哪一副呢?每种宝石都这么衬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选。”
四天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