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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字还没说完,李宏已经从高空俯身下来,拾起受了伤的曲杨,复又扭头往高空去了。
四五个修士想追,却赶不上李宏的遁云。李宏轻喝几声“跌”。便有三个修士被无极索缚住,倒栽云下。
这些围捕神龙的修士,大多是剑修,所使的兵刃以飞剑为主,法术简陋单调,哪里是李宏层出不穷的法术的对手,此刻吓得胆寒了,再不敢追。
黑袍修士眼见自己手下三十二位的被对方法宝所破,神龙就要脱困而去,也是心急如焚。他被那白面皮书生一喝,仿若醒神了一般,立即双手一展,将黑袍褪下,露出里面明晃晃的盔甲。
那盔甲与众不同,在日光下一照,立即有异彩流动。李宏看完,啧啧称奇:“那不是红真人的吗?怎么会印刻在这盔甲之上,出现在此间?据此怕是有十万里之遥!”一念及此,李宏识海中电光火石一般想起一事:大半年前那一场雷火轰动,莫非遭劫的正是红真人?若不是他遭劫,他那玄门正统的符箓之法,又怎么落入旁人之手?”
“身神教有红真人的符法?必定来路不正,难道红道友遭劫竟跟这身神教有关?”李宏意念急动,心头无名火起,一阵愤怒,一阵惶急,似乎摸到了一点自己不知道的真相的边缘,一颗道心隐隐摇晃。
“刘满,你发什么呆呢?”红绸大喊几声,李宏回过神来,才发现那黑袍主教脱去黑袍后,周身放出耀眼强光。李宏识得厉害,知道这是红真人符箓大阵的威力。
符箓之法,借助篆文引动天地巨力,属于借力打力的法术。符箓之术虽不能使人长生不死,却在争斗一途上另辟蹊径,练到极至,便是莫大神通。古往今来出了好几位符箓大家。红真人便是这一代的符箓天师,他自创的书写出来犹如行云流水般美妙,内中更是包含十七种号天令地的大威力符阵。便是其中之一。李宏与他常年交好,如何不认得。
李宏心中大急,不仅因为认出这符阵,更因为这符阵驱动的方法显然得了真传,或者是有异宝驱动。
摔琴不知厉害,调转那要跟符阵威力正面相抗。李宏疾呼不可,为时已晚,玉子瓶往前一撞,被那符阵的威力一碰,立即破碎,化为齑粉。
摔琴大惊失色,脸如银霜。不仅是她,就连与那黑袍主教同来的诸人都吓得脸色更变,显然没想到主教有如此威势的法术。
李宏反应极快,扬手打出一团雷火,将最后一点缠住神龙的暗丧之力击碎,随即祭出了自己从天然山石林深处得来的碧绿蟾蜍。
一道愤怒之意被李宏采用,发动了神遁。等众人醒过神来一看,早不知道身在何处,只有眼前两人正在斗剑。
“这是何处?”红绸皱着眉四处张望:“那些怪人不见了!?”
“刘满这是你的遁法吗?”曲杨下意识问道。
李宏正不知道如何回答,云下有人说话
“喂!你们是哪里来的邪门歪道?怎敢擅闯我弥山剑宗?”底下正在斗剑的二人,其中一人气呼呼地喊道。
“弥山剑宗?”李宏一愣:“是哪个弥山剑宗?”
“还有哪个弥山剑宗?当然是名闻天下的须弥山飞剑宗了!嘿,我说,你是谁啊?你们都是谁啊?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我们的?”
李宏心中好笑:“刚刚感应怒气而遁,没想到竟然遁到弥山剑宗来了。”仔细一想,弥山剑宗乃是的附庸,确实在西南方位。掐指一算,距离冷泉镇少说也有千里之遥。李宏发动神遁,借助的是人的怒意,刚刚那一念之间,只有此处的怒气最盛,故而遁来此地。
“好大的怒气。这两人有什么冤仇?”李宏想到须弥剑派乃是须弥道人在凡俗的传承,于是忍不住问道:“你二人因何事争斗?”
其中一人,浑身剑气萦绕,一身黑衣,脸色铁青,往上一指:“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又来多管闲事?”
另外一人通体白衣,身上挂着数不尽的铃铛,也摇头摆脑地说道:“来得蹊跷,不知道是哪里的邪门歪道。喂咱们先别打了,莫叫外人占了便宜。”语气倒是平和,不似之前那人怒气冲天。
李宏看得仔细,禁不住笑道:“原来是亲亲的两兄弟,结了多大冤仇,竟然要以死相拼?”
黑衣人脸色更变,吼道:“你究竟是谁?”说时,肩头一耸,不远处一个悬浮着的剑匣哐啷一声响,从里面鱼贯而出数十把飞剑,每把都只有三寸来长。
曲杨看那人神情倨傲,便十分不耐,低声嘀咕:“须弥剑派也是正道巨擘,怎么弟子的戾气如此之重?”说时微微摇头,露出对所谓名门正道的不屑。
李宏轻笑一声:“须弥剑派哪算得正道巨擘?真正的五大宗派气象自然非同凡响。你想,既然是享誉万载的名门,自然有过人之处。沽名钓誉者虽有,但绝难如此长久,切莫以为旁人都是名不副实,反倒显得自己井底之蛙了。”李宏这话乃是肺腑之言,所谓说话做事,映衬的都是自家的为人和底蕴。身处低俗寡陋之地,难望阳春白雪之清高;坐卧井底浅滩,不知天高海阔之深广,便是这个道理。
曲杨闻言不喜,却没有发作。
底下两人听见李宏的话,黑衣人越发暴怒,白衣人则深感认同。
“少废话!我须弥剑宗是不是正道巨擘也不是你一个末学后进可以点评的。既然闯到了我,又不肯说出来历,莫怪我剑下无情!”
李宏一摆手:“切莫争斗。我等都是天然宗的弟子!”
第四十一章 须弥剑术()
那黑衣人跟自家兄弟相争,斗了已有半个时辰,不分高下,正在急躁之间,忽然被李宏等人打断,心中已是极大不耐,又听李宏说须弥剑宗算不得正道巨擘,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此刻闻听对方是什么天然宗的弟子,那黑衣人终于忍不住冷笑:“果然是无名少姓之辈,还敢口出狂言?”
李宏那话原本没有恶意,只是想告诉曲杨莫要轻看了正道名门,要知道并非人人都是沽名钓誉、名不副实之辈,不曾想却是更加激怒了对方。
这一世历劫,李宏心性有了不少变化,神魂虽然齐全,但常有心性不稳,情绪激动,计算失策之时。李宏一直以为是自己修为尚未恢复的缘故,所以当下见对方无礼,心中也微微不喜。若不是想到须弥道人与自己前一世有旧,立时便要下个大神通,教训教训此人。
眼见报出家门,对方仍不罢休,李宏也有些不耐,说道:“咱们走吧,无谓争斗!”纵云要走。
那黑衣人哪肯罢休,右手食指朝天,手腕一转,那已经出鞘了的几十把三寸小剑,立刻放出剑光,转眼一化三,并各自长成三尺长短。倏倏一阵乱响,百多把飞剑呼啸而来,朝着半空几人直刺。
不远处白衣人急道:“兄弟莫动手,为何不分青红皂白乱打人?”
黑衣人怒目而视:“有种的你就趁火打劫,帮着外人来对付我啊!反正这事你也不是没做过!”说完,不管那白衣人,专心指挥自己的飞剑。
曲杨脾气火爆,怎忍得住,一扬手放出自己的飞剑,更加了一把碧绿烟罩。
顷刻后,曲杨的飞剑便被那一百多把飞剑困住,摇摇欲坠。
摔琴与红绸两人也都是性子高冷之人,同样容不得别人的轻视。虽然摔琴已经跟着李宏纵云而起,但看师叔飞剑被困,便顾不得许多,转身回来与红绸一道放出自己的一对飞剑。
红绸随身也是两把飞剑,剑光灼灼,其实不凡。但是己方五把飞剑瞬间便被对方那一百多把飞剑组成的剑阵困住,动弹不得。
黑衣人嘿嘿冷笑,显得傲慢至极。
摔琴不服气,可惜师父的玉子瓶被黑袍人的符阵击碎,不然此刻便能用来助战。
曲杨见飞剑被困,又念念有词,连发数道法术,却都似石沉大海,无功难返。
摔琴和红绸的修为不够,飞剑被困,根本是一筹莫展。摔琴心里想到丢了法宝,如今对阵又是失利,小脸僵得就快流出泪来。
那白衣人叹了口气,心说:“我若出手阻止我兄弟,那他的怨气更甚。我若不出手吧,又恐他伤了旁人,这该如何是好?这些人虽然出身不明,又闯进我,但罪不至死,罪不至死啊!”他一个人念念叨叨,心神不宁,犹豫不决,却没想到自家兄弟一直拿眼珠瞥着自己。
黑衣人艺高人胆大,见惊走了李宏,困住了对面三个女子,而自己兄弟又魂不守舍,于是暗中施法,转眼调回三十六把飞剑,分作上中下三路,朝着白衣男子绞去。
李宏虽飞得高,但一直盯着底下的情形。他见曲杨脾气火爆,不肯就此离去,也是有意让她吃点小亏,叫她以后不敢轻视那些正道名门。此刻见那黑衣男子心生歹意,知道自己若不出手,不消片刻等他伤了自己的兄弟,一定会毫不留情斩杀曲杨三人。
不敢怠慢,李宏立即放出四道无形无踪的法术,同时按照一贯手法另外再放出两道声东击西的法术。
那黑衣人实则道法极为高强,操控剑阵更是别出心裁,一百多把飞剑被他细分为七个不同的剑阵,攻守兼备,滴水不漏。
两道声势浩大的法术首当其冲被七把飞剑阻挡。余下的四道隐形法术正要穿过剑网,却被几把飞剑的剑气触动,噼啪直响起来。
黑衣人咦了一声,注意到异动,不敢怠慢,急忙抽调飞剑防身。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白衣男子反应过来,知道自己的兄弟是要暗算自己,不由得‘啊呀’一声,随即将身体一抖,十余颗铃铛滚落下地,立即也化成十余把飞剑,铺天盖地朝着黑衣男子劈去。
与黑衣男子的飞剑不同,白衣男子的十几把飞剑,个个身长三丈有余,剑芒更有十余丈长短,气势惊人。
李宏心说:“不亏是剑道第一宗门,这飞剑用得当真出神入化。”原来那白衣男子的十八支飞剑有个名目,叫做,每一支飞剑都带着一江奔腾之河的气势,端的厉害无比。
修剑之人,剑与身同。首先顿悟的一般是剑气,其次是飞剑剑阵,最难揣摩的是剑意。剑意者既是剑的气势,也是用剑者的意志,可以是飞剑剑决的威力,也可以是成形的剑法法决,千变万化,不一而足。
用剑者,剑气寻常,剑阵难得,剑决少有,剑意罕见。然而这十八支飞剑,支支透着无尽剑意,与那黑衣男子的飞剑一比,高低立判。
黑衣男子顿时露出艳羡与恼怒之色,吼道:“父亲真是偏心,竟将这等剑术传给了你!”
话音未落,一阵乱响,黑衣男子一百多只飞剑中竟有多半被对方的剑意压制,七零八落跌在地上。
趁此机会,李宏一鼓作气将还未消散的几股法术催动,一举将那黑衣男子缠住。
然而那黑衣男子的修为犹在李宏之上,虽然他也惊叹于李宏法术的精妙,但法术却伤不得他身。只见他抖了几抖,便将三股法术甩脱,只剩最后一道法术在他左肩上缠绕。不得已,男子一招手,又抽回几把飞剑,要斩断李宏的无极索。
曲杨三人趁机将自己的飞剑抽出,扭头往高空遁去。
“看来我未结丹之前实在不适宜在山河间行走。”李宏估量了一下自己的实力,意识到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