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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做表态并不代表不做决定,李宏一直在等待,等待有人说出自己的想法,然后自己再同意那个意见。
伍星恋的意思已经很接近李宏的想法,但李宏觉得还差一点什么,于是准备再等等。
曲杨问完,李宏淡淡一笑,却还是没有直接回答的意思。
曲杨急了:“刘满,你怎么又婆婆妈妈起来了?”
老头裂心四顾一看,公孙隐不在,心头有些着急。因为曲杨的问题,是在逼李宏表态,这可不是件好事。裂心心道:如果公孙隐在这里就好了,可以怂恿他去对付曲杨。
远处的公孙隐奉李宏之命,正在寻找当初在天阙山外被打散的其余三个山魈,并不知道此刻裂心在想念自己。他一边飞,一边埋怨,觉得李宏让自己出来寻找山魈纯粹是打趣自己。“一定是裂心那个老头出的馊主意,等我回去,一定要好好收拾他!”
裂心心头着急,真元流动不畅,热气上涌,猛地打了个喷嚏。“谁在骂我?”
喷嚏刚打完,大殿外有弟子回禀:“风魔岛风里沙、风里浪还有风秋意求见!”
李宏心道:总算来了!堂堂风魔岛岛主,号称地仙之祖,不可能料不到自己所想,半年没有答复他,他若诚心相邀,也该拿出更多的诚意来了!当下笑道:“快请!”8
第三章 打个赌()
十年不见,风里沙与风里浪的长相几乎没有任何改变,他们看着风抚琴时含情脉脉的模样也一如从前。
十年的岁月对于修行者而言,不过弹指一挥间。
风抚琴独自一人跟随曲杨来到神州,这件事本身就有些奇怪,所以李宏料定风魔岛一定会有其他安排。
风秋意则是第一次见到李宏,忍不住仔细打量他,没有半分的收敛和羞涩。
风抚琴咳嗽了几声,提醒风秋意的失态。风秋意这才意识到周围有诸多道门的前辈正在盯着自己,撇嘴一笑,躲到了风里浪的身后。
两兄弟的确带来了新的消息。
为了表示诚意,地仙之祖承诺事成之后会教给李宏克制地底古神残魂的方法,并且以一件不亚于道门至宝的法器相送。
这个承诺来得及时,并且分量足够。
李宏沉吟了片刻,觉得这地仙之祖果然如传说中那般的神通广大,对自己的心事猜得十分准确。
风抚琴趁机说道:“家祖师对天下大势了若指掌,又神机妙算,所以才会派出我的两个师弟带来诚意,刘长老就别犹豫了,咱们可是并肩战斗过的,你难道还还信不过我们吗?”
曲杨还要说话,却被李宏举手止住。李宏微微一笑:“地仙之祖盛情,既然瞧得起在下,那自然要效犬马之劳。不过有言在先,若是不能成功,也请老祖不吝赐教克敌之术!”
解决抑制道士内丹的方法是李宏目前急需的,否则每一次对上那些古神怪物,都必须以超凡的实力翻转抑制作用才行。若是道门全盛时期,凑足百来个三境大道士,内丹形成的磁场足以碾压古神。偏偏在当前的情况下,这是最没有保证的。
李宏知道以地仙之祖的法力,必定能从风里浪、风里沙这里即时得到消息,所以才有此一问。
果然,仅仅过了片刻,白面皮的风里沙俯身一揖:“老祖答应了!”
李宏当下应允,这件事算是敲定了。
正要商议具体行程,门外又有人求见。
石圣英一笑:“今日真是巧了,怎么大家都凑到一起来了!”因为李宏最终决定了前往无尽洋,算是同意了他之前的意见,所以石圣英心情大好。
钱火丹则大喇喇地坐在天阙山特制的软塌之上,手边摆着七幽天坛香,右手把玩着有一级品相的两颗硕大夜明珠,慵懒地说道:“不会真的是南明离火剑宗的人不开眼,打来了吧?”如今小昆山与伶仃山之间的传输阵法已经完备,钱火丹随时可以往来两地,心中安定,所以气势也足了起来。
钱火丹说完话,斜着眼打量柴存星以及他身后十一个天阙山幸存的三境大道士,隐隐流露出得意之色。刚刚的争论,钱火丹总算是扳回一城。
按辈分,钱火丹还是这些道士的师叔,但天命殿一战,钱火丹颜面尽失,又因为正是他与姜明岳勾勾搭搭,所以才给道门五宗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所以钱火丹如今在道门内的地位颇为尴尬。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坚决地跟定李宏的原因。
李宏早看到柴存星的脸色有些发黑,但却并不着急安抚他,而是随口问道:“殿外来的是何人?”
来报信的是一个苍茫山的小道士,他闻言俯身回答道:“回禀师叔,来人自称是须弥剑宗的剑客,两男一女。”
摔琴一直站在李宏身后,忙说道:“一定是广凌与广泽两兄弟和聂盘!”
李宏点点头,他早已经以神目看到殿外场景,有此一问乃是转移诸人的注意力罢了。
广凌当先迈步进来,见到李宏倒头就拜。广泽和聂盘紧随其后。
钱火丹一见广泽就扭头问裂心:“是不是这小子说南明离火剑想来挑场子的?这都半年了,一个鬼影都没见着,这小子的消息有问题啊。”
钱火丹声音不殿中众人都是修为高深之辈,哪有听不清楚的,当下都忍不住微笑起来,弄得广凌有些尴尬。
但是广泽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扯着嗓子便喊:“我的消息千真万确,说不准哪天南明离火剑宗就不开眼地攻来了!”
钱火丹一乐,觉得广泽有点意思。严格而言,广泽和钱火丹一样,都是修行门宗的二世祖,秉性言辞难免有些相同。只不过,广泽这个纨绔的身份跟钱火丹一比,就有些小巫见大巫了!
“我不信你的话!”
广泽的黑脸一红,尤其当着聂盘的面,他可不肯服输:“不相信?那咱们打个赌如何?”
“好!怎么赌?”
广泽看了一眼钱火丹,思索了片刻,然后自顾自地说道:“一个月为期限!如果一个月内南明离火剑宗攻来算我赢,没有攻来便算我输!”
钱火丹和广泽两人不顾在座诸位道门高贤在此,竟然一言不合就要开赌,气得广凌拿眼珠直瞪广泽。
广泽嘀咕道:“我这不成器的兄长,连这点气势都没有!难怪处处甘为人下!”
李宏则并不介意。他初次见到广泽,便觉得广泽此人有一身匪气,敢打敢拼,比广凌更有气势。当下也有意要调剂一下气氛,于是笑道:“我给你们做见证人如何?”
裂心见李宏也赞成这个赌斗,更来了劲头,怂恿钱火丹:“钱道友跟他赌!怕个球啊!”
“是啊!怕个球啊!”钱火丹重复了一句,然后豪爽地说道:“既然要赌,那就赌个大的!如果南明离火剑宗真的敢来,算你赢,贫道输你一件法器。不仅如此,如果二十天以内就来,贫道给你两件法器!如果十天以内就来,贫道给你三件法器!”
广泽听得心花怒放,他正好就缺法器,当下嚷道:“那简直好极了,多谢前辈赐宝!”说得好像自己稳赢似的。不过,他虽狂妄,但还是识得辈分。
钱火丹一摆手:“别客气,你还没赢呢!你要是输了,有什么可以输给我的啊?”
广泽一摊手:“我可是穷得叮当响,啥也没有!前辈,你说吧,你想要点啥!?”
钱火丹看了看广泽身边的广凌,又看了看聂盘,露出为难的神色:“你做的了主吗?”
“我当然做得了主!”广泽不知道钱火丹想要什么,但心头隐隐升起不好的预感,这家伙在打自己身边人的主意。。
。。。
第四章 崖山之事()
钱火丹性格不羁,但还不至于言行不检。他想了想,决定了自己想要索求的筹码:如果自己赢了,他要广凌、广泽还有聂盘仨人顶着大红花绕着伶仃山飞五圈。
这个赌注虽然滑稽无礼,但还不算太糟糕。广泽不顾广凌的反对,爽快地答应了,并且安慰自己的兄长。“我要是赢了,分你一件法器!”
广凌拿自己这个兄弟没有办法,摇摇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不用说,李宏已经猜到两兄弟此来,必定有大事生,肯定是崖山有异变。
果然,广凌将前事娓娓道来,在场众人听完无不感到大为意外。
半年前须弥子遭了雷劫之后,崖山立刻风云诡谲起来。大部分崖山道士立刻返回,开始内斗,争夺掌门之位,因此缺席了天阙山与玉清山之战。
广凌先是回到须弥剑宗,然后跟着父亲与伯父赶往崖山,迫不得已卷入了崖山的纷乱争斗。三人都被杀红了眼的崖山大道士扣在了宗门之内,不得外出。
不久之后,广玉子与广阳子心力交瘁,伤感与悲愤耗尽了他们的心血,使得阳寿提前结束。于是突然间,两人追随乃父仙去,只剩下广凌一人,要独自挑起须弥剑宗的重担。
崖山道士见广阳子与广玉子仙去,广凌年幼道浅,留之无益,于是顺水推舟地承认了广凌须弥剑宗掌门之位。
说到这里,广凌摇了摇头露出唏嘘之意,他的兄弟广泽则是表现得既悲愤又不肯相信。
就在广凌准备回返须弥剑宗时,崖山形势急转直下,原本以为已经控制住了局面的长老申卓见却突然被破关而出的前辈追天道人赶出了崖山。
崖山追天道人乃是道门六老之一,与前一世的李宏、结玉子以及须弥道人平辈而交,阳寿已经两千六百余岁,闭关多年,此时出世,自然立刻力挽狂澜。
追天道人得知须弥子遭劫,嗟叹不已,似是因此而突然大彻大悟,决定放弃飞升。不仅如此,他还开始游说门中其余的大道士转变观念,不要再以飞升作为修行的终极目标。
崖山开始了一股新的风潮,广凌一来忧思成疾,二来对追天道人的学说大感兴趣,于是自愿留在崖山。不久之后广泽便带着聂盘寻来。
广凌说到这里,又露出无奈的神情,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广泽于是急不可耐地接过话头:“我就是运气不好,家传绝学我没份学也就罢了,结果还走到哪里,哪里就闹事情。我带着盘儿前脚刚到崖山,崖山后脚又出了风波。而且是极大的风波!”
广泽口里的所谓风波,便是‘崖山分裂’。但崖山的分裂与悟山分裂又还有所不同。因为分裂崖山的既不是出世派,也不是入世派,而是一批疯道士。
一夜之间,至少有十个崖山道士变得疯癫狂躁,不可理喻。他们口中嚷着要斩妖除魔,不断地讲述着极具煽动性的语言,然后在崖山拉帮结派。
追天道人心生警惕,一面以强硬手段驱逐这些‘疯道士’,一面不断讲述自己新的理念,以此来稳定崖山的军心。那是一场争夺道士信仰的大战。
最后疯道士的数量增加到将近五十,他们没有继续在崖山纠缠,而是带着法器,呼啸着往南疆而去。口口声声说在那里有威胁整个世界的邪魔即将诞生,并不是他们疯癫,而是世人痴醉。
如此一来,将近一半的崖山大道士都出走了。追天道人痛定思痛,决定干脆借机精兵简政,将崖山所有的外围宗派都抛弃了。不仅如此,连崖山内部修为不到二境末段的小道士,都被崖山赶了出来。其中一部分流落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