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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山下修炼的白蛇,你想来是认识的?”
天昌仙子却是视若无睹,轻抬皓腕将那盖碗中的明前龙井抿了一口,淡淡的说道。
那不是鄙夷的神采,而是无动于衷的漠视,甚至不再去看上一眼,仿若这伏在地面的王道灵,完全不存在一般。
“认识,认识!”
王道灵叩首连连,那豆大的汗珠自额头淌落,面色依旧惨白,胆战心惊的应道。
“什么时候开始,你们这些孽障,也敢与人间肆无忌惮的招摇过市了……”
天昌仙子那美目浮现了一缕厌恶,凝望着正堂之外的春色,叹息的说道:“化为灰烬,千年道行付之流水,何苦来哉……”
这言词说到了这里,王道灵那颤颤发抖的身躯反而略微平复了一些,也明悟这女仙所指并非自家,而是同在青城山修行的白蛇……
“上仙但有差遣,小人必当肝脑涂地,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王道灵更是慷慨激昂,只恨不得抛心挖肺,只求能保住自家的性命,更是眼珠子一转,试探着说道:“那白蛇若是得罪了上仙,小人这便去取了她的性命……”
“哼!”
天昌仙子目显鄙夷之色,甚至有些厌恶的踱步远离了数步,这才漠然的说道:
“杀了她?就凭你这数百年的道行,也敢妄言去了断白蛇?”
“果然是蛤蟆精,好大的口气啊……”
王道灵闻言讪讪地笑着,却依旧不敢起身,甚至不敢抬头去看,言道:“上仙法力无边,小人道行低微,愿赴骥之尾,替上仙代劳些琐碎之事……”
“王道灵……”
天昌仙子这才转身,俯视着脚下那谄媚的人躯,声色转厉,冷漠的言道:“你的生死,皆在我一念之间……”
“我给你一月期限,你去令白素贞远离临安府,否则……”
王道灵闻言不敢不应,但心中却是叫苦不已,蛇与蛤蟆本就是天敌,那白素贞几近两千年的道行,更是黎山老母座下的亲传弟子,焉能是自家所能匹敌,这不是强人所难嘛!
“小人肝脑涂地,死不足惜,只怕道行低微,耽误了上仙的大事……”
王道灵与红尘之中厮混已久,对于世间的尔虞我诈早已游刃有余,神色不变的低声说道。
天昌仙子冷笑一声,而后抬起那纤纤玉指,自有绿色的光芒与指尖萦绕,玉指灵动犹如龙飞凤舞,凌空篆刻出三道符咒,而后拂袖之间那灵符光华内敛,飘飞与王道灵身前……
“我许你三道灵符,可请神仙现身,若是这三道灵符在手,你也无法驱赶白素贞……”
“你便不用活了……”
那语音犹如珠滚玉盘,清脆悦耳之极,语调却是冷漠之极,更是令王道灵为之肝胆俱裂。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王道灵叩首连连,只是不敢说出半个不字,心中惶恐不安之中,既有一些心悸,又有一些欢喜。
这女子不是旁人,乃是天庭之中的女仙,是如假包换,是餐风饮露,不食人间五谷的神仙。
若是办好了这桩差事,日后略微提携一二,这得道飞升便不是镜花水月,岂不是比那数千年的清修,来的容易许多。
至于能否这桩差事,王道灵却是一点都不担心,有这能请来神仙相助的三道灵符在,区区青城山下的白蛇,又算得了什么!
王道灵叩首良久,明知这女仙已然远去,依旧恭敬近乎于谄媚的叩首连连,此事不表忠心,更待何时……
半晌之后,饶是王道灵也渐觉得双腿发麻,那额头更是有些热流淌落,地面上已然有了丝丝血渍之后,这才双手将那三道灵符捧起,而后小心翼翼的放入怀中,倒退着走出了这沈家故居的正堂。
“白素贞,昔日你辱我太甚,今日道爷时来运转……”
王道灵与这沈家故居的门外,仍是不敢倨傲,心中却是回想起昔日的陈年旧事,恨恨不甘的低声言道。
三百余年前,王道灵与青城山中修炼,一日得见一群女妖与泉中沐浴,偷窥之际**熏心,便现身意欲大快朵颐,正是得意非常之际,那白衣胜雪,长发如云的女子便御风而来。
“哼,白素贞,等着瞧!”
王道灵下意识的摸着面颊,摸着昔日那一记耳光印下的部位,那眼神中的恶毒更是呼之欲出,阴呲呲的冷笑起来。
03失5:失库银返转家门()
日暮先投店,鸡鸣早看天,乘船仓里坐,策马慢扬鞭。
翌日,那一抹晨曦刚浮现与天际,早有乌篷船与西湖之上徐行,白福与船尾与船夫攀谈着今年的收成如何,而那乌篷船中则是“许仙”夫妇以及侍女小青,正是新妇临门钱塘县许家一行。
“娘子,待会姐姐瞧见你,还不知高兴成什么样子哪……”
包文正心知新妇登门,必定心怀一丝忐忑,故而轻抚着白素贞柔荑予以安慰和鼓励,言道:“姐夫坦率直爽,与钱塘县衙门中任职,与姐姐这些年待我当真是极好……”
包文正有意而言,便是要让白素贞与“青蛇”知晓,也为盗取钱塘县库房金银,自然会殃及池鱼。
“哦?许相公的姐夫,便是钱塘县衙门任职?”
岑碧青窃取库银数次,初闻此言,心中便回想那一张张面孔,惊奇的问道。
“不错,姐夫本是钱塘县的捕头,素来秉公执法,与这钱塘县中声誉甚佳。”
包文正握着白素贞的柔荑,面带深情的笑意,不动声色的言道。
本就是新婚燕尔,如胶似漆,这深情款款的笑容以及那饱含情愫的清澈眼神,如同这波风不起的西湖,非但是醉了白素贞,便是与一旁随侍的小青,也是为之动容……
皆是自清修的寂寞中一路行来,那疾风骤雨和风和日丽早已看过许多年,却不曾想过,这男女之情会如此的动人心弦。
杨柳依依与西湖之滨夹道相迎,芳草萋萋更是青翠之极,春风徐来那枝叶随之摇曳,平湖万里之上那乌篷船徐徐而行,与这钱塘县处停驻了下来……
“娘子……”
包文正当先走下了这乌篷船,伸手递向了白素贞,搀扶着那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报以相懦以沫的笑意。
白福挑着扁担,那箩筐里则是今日新妇初次临门的蜜饯和一些吃穿用度,随着小青姑娘之后,跟随者白娘娘和许官人一路前行。
此时日头初升,那和煦的阳光遍洒钱塘,袅袅的炊烟升起与粉墙黛瓦之上,也有百姓开始了一天的生计,大多皆是寻常的粗布短褂,与街头巷尾徐行而过……
“这不是许仙许相公吗?老汉给您行礼了……”
那有挑着扁担的老汉,待瞧见庆余堂东家许仙迎面而来,忙放下了扁担,满面笑容的拱手行礼,言道:“许相公您今日可在家中,我昨日在西湖捕了几条鱼,待会送到您府上……”
“要不是您菩萨心肠,免了我老伴的汤药钱,只怕……”
包文正本是与白素贞并肩徐行,见状忙拱手回礼,也是诚挚的言道:“老人家,不妨事的,大娘近日身体如何?”
那老汉闻言更是心生感激,望着那犹如仙女一般的白素贞,便心中有所明悟,面带笑容的说道:“好多了,能下地走路了……”
“许相公,老汉就不耽搁您了,改日我和老伴再登门道谢……”
白素贞髻挽巫山一段云,斜插镶嵌明珠的金钗,一袭淡粉色的长裙更显身姿娉婷,那绝世的美貌配以那优雅与高贵的气质,犹如璀璨的星辰,令寻常百姓望之而自惭形愧……
鹤立鸡群,不外如是!
钱塘县许家,却是冷锅冷灶,非但未见有袅袅的炊烟,更不时传来倒吸冷气的呻吟之声。
“轻点……轻点……”
李公甫满头大汗的趴在床榻之上,那脊背之上则是一道道紫青的杖痕,与许娇容涂抹伤药之时,龇牙咧嘴的闷哼着。
“唉,这衙门的差事不好做,不如你就辞了吧……”
许娇容泪眼涟涟,痛惜的看着那一道道伤痕,轻柔的涂抹着伤药,言道:“这库银被盗,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衙门那么多衙役,怎生偏打你一个人……”
“谁叫我是捕头哪……”
李公甫愁眉苦脸的说道:“这库房被窃也不是第一次了,这案子再不破,追不回官银,知县的乌纱帽也不保,我这罪还有的受了。”
“咦,汉文回来了吗?”
李公甫本就敦厚,昨夜去衙门值守,还未见到妻弟许仙,便开口问道。
“昨晚托人捎信回来了,说在清波门已经拜堂成亲了,今天带着媳妇回来。”
许娇容摇头之际,心中便有些忐忑,既盼望弟弟能早日成家,为许家绵延香火,又恐这草率拜堂的女子,非是良配。
“这么快!”
李公甫却是惊愕不已,牵动了伤痕不由的龇牙咧嘴,而后催促着说道:“来,快点涂抹了药,弟妹第一次登门,可不能怠慢了……”
“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是躺下静养吧……”
许娇容心中是又感动又怜惜,明知不妥依旧不忍的说道:“等吃饭的时候,我来扶你出去……”
“不行,不行!”
李公甫本就是坦率直爽的性子,便是自家受了些伤,也断然不能怠慢了汉文媳妇初次临门,已然强撑着翻身下了床榻,说道:“赶紧的,把衣服递给我,这弟媳妇说到就到了,我们去正堂等着吧。”
许娇容心知扭转不了李公甫这执拗的性子,也只能将衣衫递了过来,又伺候着穿衣之后,这才擦拭了泪痕,强颜欢笑的与李公甫朝正堂之内走去。
“姐姐,姐夫……”
包文正携白素贞行至院落之中,便率先高呼起来,那语调之中的欢悦更是溢于言表之上,这才回头报以宽慰的笑容,而后夫妇并肩迈步,走进了自家的正堂之内。
“汉文啊,这就是弟妹吧……”
许娇容只觉得眼前一亮,瞧着那一身粉色长裙的白素贞便是心中欢喜不已,心知新妇初次临门必定是拘谨,便率先开口笑道。
“见过姐姐!”
白素贞心中也随即释然了许多,忙上前侧身行礼,也是恭敬的言道。
“这是我娘子,白素贞……”
包文正含笑上前了一步,郑重其事的言道,将未有父母之命和媒妁之言,私自拜堂成亲的白素贞,引与姐姐许娇容与姐夫李公甫知晓。
“弟妹,汉文,你们快坐,快坐!”
李公甫更是心中欢喜还来不及,又怎会在意这“草率”一说,便也含笑上前,言道。
“多谢姐夫,姐姐。”
白素贞再次侧身行礼之后,这才随着官人与这正堂中落座,尘世之中的女子有“三从四德”之说,是以白素贞秉奉“妇德”,“妇言”,“妇容”,不敢有逾越之处,令官人面上无光。
“唉,回自己家还带什么东西。”
李公甫眼见那下人挑着扁担,箩筐中更是满载,便强忍着身躯上的疼痛,笑着说道。
“一些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姐姐和姐夫不要嫌弃才好。”
白素贞与人间已然三载,闻言也不以为意,端庄贤淑一如往昔,的含笑言道。
“弟妹啊,以后汉文要是待你不好,姐姐一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