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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儿,此事关乎姐姐的修行正业,你可不能坐视不理,看姐姐的笑话。”
白素贞面色一肃,蹙眉叮嘱着说道。
“姐姐,我只怕你陷的太深,难以自拔啊……”岑碧青也是收敛了玩笑之意,关切的说道。
“我早已立下誓言!”
白素贞轻抬莲步走到窗前,望着那月挂中天更显孤洁之意,言道:“报恩之后,我就要皈依三宝,永诀红尘……”
凡人寿元不过百年,犹如流水一般匆匆而过,而白素贞修行已然两千载,他日得道成仙之后,更是餐风饮露与天地同寿,俗世这一段姻缘,与之相较也不过是过眼云烟而已。
既完成了观世音菩萨的报恩之言,又能规避恩师黎山老母的嘱托,不至于陷入“小老爷”成仙与不成仙这大事之中,可谓是一举三得!
“好,只要那许相公来,我小青与这把雨伞,就是你们的红媒!”
岑碧青上前接过了那把油布雨伞,这才释然之后,更是姐妹情深、不疑有他的应下此事。
天上无云不下雨,地上无媒不成婚,这钱塘县与清波门虽是相距不远,而七仙阁的天昌仙子与青城山下白素贞,更是起了一样的心思,只是一个是有心栽花,一个是无意插柳罢了……
翌日,金灿灿的阳光遍洒江南临安府,那粉墙黛瓦也是与袅袅炊烟之中,更显幽静与素雅之色,小桥流水人家,与杨柳夹岸处迎风摇曳,古色古香的美景却已沉醉了春光。
那西湖之上更是平湖万里,与阳光之下泛起波光粼粼,明媚却并不耀眼,那乌篷船与船夫持棹摇桨之中徐行,径自朝清波门而去。
那眉清目秀的少年郎一袭天蓝色直綴长衫,却是身无长物更是孑然一身,行走至这清波门的双茶巷内,待瞧见那许久未曾修葺的财神庙时,才发觉竟是已然到了大红门墙的白府。
叩响了大门,这一步踏出便再无回头之路,将自此与这“青白二蛇”纠缠不休,但有家姐许娇容的音容笑貌与心头萦绕,却已然早就没有别路可走了。
“铛铛铛!”
包文正长吸了一口气,行至这白府的门前,叩响了那环首上的铜环,清脆作响。
“吱呀”一声,那房门便开启了,探首出来的则是消瘦的中年人,身穿寻常下人的服饰,端详了这门外的少年郎,迟疑了下这变眼中一亮,询问道:“您可是许相公?”
五鬼本就是岑碧青厮混凡尘收下的,而五鬼之首白福,因年龄略长一些,如今便身居白府管家一职,受小青姑娘的吩咐,与此地恭候许仙前来。
“正是……”
包文正欠身之际,面带笑意的应下,还未来得及道明来意,这中年人便打开房门,将许仙迎了进去,更是满面笑容的恭声说道:“许相公,快请进!”
“多谢。”
包文正含笑谢过后,便随着这下人迈步走进了白府之内。
入目所见,这昔日的仇王府,今日的白府,依旧是雕梁画栋,亭台楼阁,美轮美奂之中更不失雅致,那怪石嶙峋的溪水之间,更有锦鲤与其中遨游,说不尽的畅快,青翠欲滴的树木与清风之中摆动,舒展着慵懒的身姿,鸟雀与枝头嬉戏,更增添了勃勃生机。
正堂之内,那高挂的“松鹤延年图”姿态雍容,吉祥典雅之意更是跃然纸上,极尽大家之风,其下的檀木靠背椅篆刻花卉图案,栩栩如生更是能工巧匠精心雕琢而成,触目所见,这正堂之内的陈设皆非寻常……
“许相公,请奉茶,小青姑娘稍后便来……”
白福将那盖碗恭敬的奉与桌案之上,躬身行礼之后,缓步退下了。
包文正看似目不斜视,却已然将这盖碗瞧了个仔细,见微知著自是分毫不差,这盖碗乃是汝窑所制,釉面蕴润,高雅素净。
掀开盖碗,那明前龙井与其中萦绕漂浮,青绿透亮,芽叶舒展更是匀整光泽,袅袅清香扑鼻而来……
抿了一口香茗之后,包文正起身便不失仪态的左顾右盼,等候这昨日的佳人,却是久也不至。
“一把伞,也值得你大老远的专程而来……”
那揶揄的口吻更蕴含着讥嘲之色,脚步未到,声音早已远远的传来。
029:故相思无药可医()
那娇艳俏丽的青衣女子迈步走入了正堂之内,随意的将那油布雨伞搁在了桌案上,更是颐指气使,以鄙夷且不屑的目光,瞥了一眼这庆余堂许仙。
“小青姑娘……”
包文正一股怨气与心中潜藏,丝毫未曾流露出来,对这令李公甫肾俞受损,绝先祖祠的“青蛇”,却是故作错愕与不解,起身拱手施礼,言道。
“茶也喝了,伞就在这里,你还在等什么……”
岑碧青讥笑一声,揶揄的打量着许仙,那云泥之判和痴心妄想的意味自是不言而喻。
寻常男子若是闻听此话,十有**则会羞愧不已,颜面扫地之下便只能起身离去,但包文正又岂是常人……
自那方光怪陆离的世界中,为了拜师峨眉仙门,完成系统的任务,以“青天剑客”之名历经几番生死,才如愿以偿。
“妖妻鬼妾战黑山”,那一路行来的隐忍和虚与委蛇,身处万妖群集的百莽山云淡风轻,与九幽涧万千厉鬼之中淡然自若,身中“幽昙灵酒”和“千机引”之毒却甘之若饴,甚至与棺椁之中拥骸骨而眠……
又岂是常人!
包文正面色略有羞愧及黯然,缓缓的将那油布雨伞握在了手中,迟疑之中更是若有所失,又将油布雨伞搁在了桌案上,落寞的问道:“白姑娘……”
“白姑娘,可在府中?”
这眉清目秀的翩翩少年郎君,本就宛若翠竹新生,丰姿隽爽,此刻面色迟疑不定,更是落寞之中若有所失,那黯然的神采也不仅令岑碧青为之感触。
“许相公,我家小姐早就许配了人家,再过几日就要成亲了。”
“届时,许相公不妨来多饮几杯喜酒……”
岑碧青本就是存心相试,只因白素贞修行几近两千载,如今执意报恩要以身相许,若是所托非人,这许仙并非表面看来这般纯善质朴,岂不是害了姐姐。
姐妹情深,这红媒便是要做,也要做的不出岔子才好。
“白姑娘……要成……成亲了……”
包文正身躯猛然一颤,那勉强挤出的笑容,却也难掩心中的痛苦,那双眼之中更是万念俱灰的绝望,颤声说道:“代许仙,祝白姑娘……祝白姑娘……”
面颊抽搐,笑容比哭还要难看,这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举案齐眉嘛,行了,我会代你告诉我家小姐的。”
“若无他事,许相公就请自便吧……”
岑碧青瞧着许仙这副神采,心中略生不忍之心,却依旧如此说道,更是做出“逐客”之举。
包文正历经四世轮回,从未被人当面羞辱过,尤其是一个女子,故而也从未如今日这般,如此憎恨过一个人,哪怕她是个娇艳俏丽的女子……
形势比人强,青蛇,我们来日方长!
包文正心思急转,面颊之上的神情却是更加落寞,看了看那把雨伞,终究浮现了凄凉之意,那消瘦的身形迈步之间更是蹒跚,那心如死灰的心态自是不言而喻……
“许相公,你这可是生病了,要不要我派人去告知你家娘子,也好来接你回去?”
“万一出个什么事,我们白府可承担不起啊……”
岑碧青眼见许仙这副万念俱灰的表情,心中对于姐姐以身相许,这才逐渐的释然起来,只是性子使然,便不含恶意的出口调侃说道。
“小生从未婚配,家中……何来娘子……”
“生病?没……没有……”
包文正却也不曾转身,跌跌撞撞推开了欲来搀扶的下人,魂不附体的朝白府门外走去,虽是春光明媚,却犹如那深秋的落叶一般萧瑟。
“要成亲了……要成亲了……”
那寂寥的身形犹如浮萍一般,与蹒跚之中更是数次几欲跌倒,却又强自硬撑,唯有那万念俱灰的呓语,不时的挂在嘴边,轻声呢喃不休。
那正堂之后的房门开启,一袭白纱衣的女子匆匆而出,望着那魂不附体的少年渐行渐远,蹙眉之际更是生起了不忍之心,埋怨说道:“小青,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哪……”
“我只是试试他,对姐姐是否真心而已啊……”
岑碧青眼见白素贞已然升起不忍之心,便唯有据理力争,言道。
“你,你明明是欺负人家嘛……”
“你……真是的!”
白素贞眼见许仙已然远去,更恐难以再续前缘,便嗔怒一言,拂袖便欲举步追赶上去。
“姐姐,我这是在帮你相亲嘛,总不能糊里糊涂的,让人家把你骗了去……”
岑碧青心中委屈,那眼神之中也多了一些幽怨之意,言道。
“你呀!”
白素贞回头望着妹妹这副模样,余气渐消,摇头责怪言道:“你这样,会害死人家的……”
“呦……姐姐,你是心疼人家了……”
岑碧青眼见姐姐余气已消,这才恍然大悟,言道。
被妹妹揭破了心思,向来不惹凡尘的白素贞也不由升起娇羞之意,但若是独自追赶未免有失矜持,不追赶又恐就此错过,一时彷徨失措之余,唯有与座椅上生着闷气,却也是无可奈何。
“姐姐……对不起,我下一次再也不敢了……”
岑碧青玩笑归玩笑,但姐妹情深却是不曾有假,眼见白素贞真的生气了,便怯声言道。
“还会有下一次嘛?我们千方百计,才找到前世的恩人,可是几句话,就被你吓跑了……”
白素贞勉强忍住怒意,与妹妹苦口婆心的言道,更是语重心长之极。
“可是,我也不知道,他那么不经吓啊……”
岑碧青厮混凡尘已久,何曾理会过他人感受,时值此刻,也是无奈的说道。
“你也不想想,你都在胡说些什么?”
白素贞回想到适才小青的胡言乱语,言及自家已然许配了人家,便是大为头疼的言道。
“姐姐,你放心,我现在就去跟他赔罪,一定把他追回来,当我的姐夫!”
岑碧青升起歉疚之心,便随即悔过自新,与姐姐言罢,便忙举步朝白府门外走去。
“唉……”
白素贞望着妹妹小青的身形远去,也是好气又好笑的摇头叹息,却也盼那许仙真能随其回转。
静坐不足片刻,终究是心烦意乱,恐妹妹再生枝节,白素贞盈盈起身将那把油布雨伞握在手中,轻抬莲步也朝白府门外走了去。
春季的江南本就是阴晴不定,适才还艳阳高照,如今却是逐渐的黯然下来,那片片乌云遮掩了苍穹,虽无惊雷腾空,但绵绵的细雨却是如期而至。
粉墙黛瓦,与细雨之中也多了一丝伤感,那夹岸的杨柳与风中摇曳,乌篷船自河渠之中徐徐而行,多愁善感的季节,本就是一如往昔。
那魂不附体的少年郎,脚步蹒跚仅能扶墙而走,失落的低着头,哪里还有翠竹新生的隽爽,了无生趣分明是万念俱灰……
任由那绵绵细雨迎面而来,却是不管不顾的孑然一身,与这街头漫无目的的前行。
钱塘县沈家故居中,清幽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