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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正午,金日高悬天空。天焰山附近,一座小镇若隐若现,城墙依着山势而延展,苔痕满阶,阡陌纵横。乍一看不过是一座略有雅意的凡人城镇,但对比四周的赤红荒地,怎么看怎么突兀。
这正是最近修士们的落脚之处。
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需求自然会有商人。而离恨天的八宝商会,无疑就在这个风言风语中嗅到了商机,几日之间开辟了这么一个居所来。
仙不与凡同,在这里,即使是寻常酒楼,也别有洞天,外表不过一亩之地的简陋小楼,走入其间,却是另一天地。雕柱檐饰,白玉做基,长廊横架,画屏相掩,皆饰以描金绘彩。而正中央留有一个颇有古意的水池,植入数只水莲,亭亭玉立,浮起缭绕的白雾。
而此时此刻,戚凛正老神在在地坐在其中一个雅间,他穿着一身朱红长袍,身边掩盖的画屏上幻化出一片高山流水的雅致环境——这倒不是戚凛有意如此,而是画屏自身的机关,能够将所居的修士修习功法演化出来,一是展现修为威慑宵小,二是方便熟悉之人认亲。
如果太史飞鸿,画屏上大概就幻化出一川瀑布落九天,水滴闪烁,皆是森然剑芒。而谢庐溪大约则是大雪封山,数万利剑做林……总而言之,只要是太横剑派,基本上都是一群打打杀杀的凶然场景。
戚凛也好不到那里去,他的本体,诸恶老祖在这里,八成只会显现出一片血流成河,漫山亡魂的景象。好在他以山脉成精,把所修功法一敛,戊土之气浮于表面,自然就显现出来一幅钟灵毓秀的灵山来,虽然和正派搭不上边,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心术不正之人。
戚凛用手托着头,漫不经心地对身前的人说:“你若不吃,那我就撤下了……”
在戚凛的对面,正坐着一个瘦小的小女孩,看起来顶多六七岁,她穿了一身漆黑的长裙,发丝梳理得一丝不乱,肤色如雪,虽然神色憔悴,依然不掩这是一个美人胚子的实质。
听到戚凛的话,小女孩抬起头,用仇恨的目光盯着他。
戚凛对此熟视无睹——笑话,如果恨意能杀人的话,诸恶老祖绝对不止死这么一次,和这么一个小姑娘计较,他自己都觉得掉价。他只是冷笑一声:“你这样杀不掉我的,如果真想报仇,就乖乖吃饭,努力修炼。”
小姑娘冷笑一声,她虽然年幼,但早慧,很轻易地听出了戚凛语言里的漏洞:“我修炼有什么用,按照你给的功法,走着你给的道路,你会给我复仇的机会吗?”
戚凛有些惊异地挑挑眉,他给对方的功法的行为,确实没有抱着这样的心思。但对于他想让对方的做的事情而言,这种戒备却是一件好事。他也懒得说一大堆收买人心的话,直接挥手让小厮把饭菜撤下——对方既然没有和自己的亲人门派陪葬,就说明求生之心甚旺。
既然如此,这小姑娘自然是敲定了戚凛不会杀她,所以故意用语言膈应他罢了。
——说真的,当自己看这家伙很顺眼么?
戚凛慢条斯理地抿了抿茶水,心想。
这位漂亮的小女孩,名字叫做巫梦云,也是原著中曾经出场过的角色之一,或者说,主角的后宫之一。她原定的命运很惨——当然,现在也说不上多好——她出生在一个散修的小门派中,天赋极佳,是人人宠爱的小公主。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因为巫梦云体质适合修魔,被魔道之人相中,于是毁其门派,将她带走了。
之后,巫梦云便抱着仇恨,在魔道之中崭露头角。
故事发展到这里,虽然没什么出彩之处,但还算是中规中矩。巫梦云在原著中的出场也极为风…骚,堪称是一代蛇蝎美人。
但等她遇到太史飞鸿之后,智商就成直线下降。
什么觉得身世大仇除了太史飞鸿没人能替她报仇。
什么愿意献出处子之身为太史解毒……
这一串剧情看的陆沉潇牙疼——虽然,原著里的女人普遍智商水平就在这个大致范畴,但把整条线提取出来一看,还真是……
……如果姹魔天女素素,或者魔后尚非雀的智商就在这个水准上,该省掉他多少麻烦。
而现在,巫梦云的命运也大同小异。
唯一的差别,大概在她门派被灭门的时间早了点,始作俑者也换成了戚凛——
很无奈,但是这个剧情里的女人,确实是戚凛能找到的,易于控制,插入魔门的最好的棋子。
不管戚凛的真身在太衡剑派混的多么风生水起。
他的战场,从来都没有离开过魔道。
但一甲子的岁月,说长不长,说短,也足够尚非雀把魔门血洗一遍,把自己的人手□□去。况且,诸恶老祖也从来没有信过什么人格魅力——笑话,那能当饭吃么?——以魔门自私自利的个性来看。
现在回去,哪怕有着一个元婴期的身外化身,下场也不外乎两个:其一,被捉了邀功,其二,被囚禁被打杀以谋求更高利益。
和正派的大公无私相比,魔门显得有人味多了。
……也缺乏人情味多了。
诸恶老祖也毫不怀疑,如果琼鬼子有机会的话,肯定毫不犹豫地卖了他赚钱,只是现在留着他的利益更大罢了。
这不,就赶着来利用戚凛这位身外化身的力量了。
戚凛伸出手,从半空中截下一只千纸鹤,不过拳头大的千纸鹤落到他的掌心,立刻展开,连道折痕也无。
其中裹着一个小小的赤色令牌。
还有一条简短的讯息:
我搞到了紫云观的身份门牌,你可以借此混入正派,便利行事。
关于这个身份的详细信息,以及接头的紫云观人员的资料皆化为一道白光,没入戚凛额头。戚凛闭着眼睛把资料默记于心,琼鬼子对紫云观的了解,倒让他略微吃了一惊。
说来奇妙,紫云观可谓是正道中最神秘的门派了。
这种神秘不但是对于正道同胞,对于魔门宿敌也是如此。诸恶老祖当了魔门天阴一脉数百年的尊主,也不曾和对方正面打过交道。此外,对于紫云观自家人,它也是很神秘的——据说,紫云观师兄弟之间不认识,也是正常情况。
也正因为这一点,紫云观其实是最好渗入的道门之一。
可问题是,这群家伙从来没有做过正事,浑身上下没一点油水,修的道法大多数属于恶心人的那种——比如说紫云观的掌门人,修的是懒道,近千年不洗澡,一身味道堪称神鬼避退——这么一来,无论是哪边,紫云观的地位都堪称边缘。
正因为如此。
戚凛才想不通,怎么这种远离修真界的门派,突然对熔浆河感兴趣了。
一时之间,他竟然无法判断,这究竟将事态往哪个方向影响。
“这里可是紫云观,山川一脉的戚凛道友吗?”一个身着大红大金的人影走进了雅间内,顿时,画屏的山川河流上跳出一轮金日,那人向戚凛做作揖,“在下紫云观金思渝,见过道友。”
那人丰神俊朗,双目紧闭,但走到哪里,便把周围人的风采都压了下去,就像是日出之时,群星隐没。戚凛急忙站起来回了一个礼,心底忍不住大皱眉头。
……怎么会是他?
第二回正派()
在诸恶老祖还是魔道魁首之一时,他未曾听闻此人。
但在某本小说里,此人却是赫赫威名。
他出自紫云观,修行太阳真传,金乌真身,诸邪无数,声势无二。
可谓是风卷白云开界净,一轮红日正当空。
太史飞鸿那一批人,基本上都是听着对方的传说成长起来的。
后来,太史飞鸿意外得到此人真传,虽然当时他已经创立内丹,但金思渝的道法也给他诸多启示。为此,太史飞鸿特意询问此人,诸恶老祖却一问三不知。
现在,戚凛明确地表示——
和“天上掉下来个女儿苏婉婉”一样,这个人也是作者瞎写的体现。
毕竟是个凡人,每日写下近万字,把自己的设定吃掉几回也是正常的。
而关于金思渝的扯淡要点,就在于这个人的修行时间。陆尘潇本人八百年得道元婴,已经是同辈之佼佼者,而谢庐溪的三百年,则更是一个不可复制的奇迹。而张扬如金思渝,诸恶老祖却未曾听闻,何解?
要么,这人是正道编出来的。
要么,他得道太阳真意,未用百年。
戚凛不相信后者,而此人也未曾在原著中出场——但当对方真真切切出现在自己眼前,对于戚凛而言,又是怎么一个惊悚可言。
真意骗不了人,骨龄也骗不了人。
这人确确实实是修行新辈,看起来比谢庐溪还年轻几分。
金思渝一见戚凛,便抿唇而笑。他本来就自带一点婴儿肥,这一笑就让人感觉像是偷吃了蜜饯一样甜甜。他穿着一件颜色极其端正而又张扬的丹红长袍,领口有些皱巴巴,露出白皙的锁骨。看起来就像是稚童偷了大人的衣服,又不会自己打理,边角都皱如揉过的纸张,但他表情虽然柔和,却自带一种难以言喻耀眼之感。
自恨红颜留不住,莫怨春风道薄情。
戚凛盯着金思渝好一会儿,才低头喝茶掩盖失态。
诸恶老祖欣赏美容仪的修行后辈,人尽皆知。此人早夭,又身穿红衣,戚凛下意识地就将其喻为红颜,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他并不是那些软弱的凡人女子。
只是,金思渝眉眼间的那股傲然之意,像极了大自在天,戚凛看了又看,一时有些收不住。
金思渝本人倒是淡然以对,紫云观一群奇葩中出了一个根正苗红的修道苗子,他早已被围观习惯了。当下也不畏生,直接拉开椅子,坐到了戚凛的对面:“道友可是何师伯的弟子?”
琼鬼子为戚凛安排的身份,正是紫云何道之的徒弟。名字没写,显然是可以任由戚凛乱编。当下,他也沉稳回答:“是我。”
“师兄怎么称呼?”
“戚凛。”
“戚师兄好。”金思渝又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下一秒,他突然板起脸,“师兄你真的是紫云观的?”
戚凛自负琼鬼子不至于在这上面耍花招,便点了点头。
下一秒,金思渝就把他吓了一跳,突然就抓住了戚凛的手,眼泪就忽然下来了。戚凛不知原因,一时都懵了,对方的手和外貌一致,有点小巧,但炽热如握住了火炉:“怎么了?”
“第一次见到本门里出现了一位看着靠谱的,我……我有点感动。”
“……”戚凛无言可对。
金思渝哭了片刻,毕竟还是修行有成之辈,很快就收敛了情绪的外露。他年龄放在凡间可以给人当爷爷,但心性却是稚童,很快就絮叨啰嗦起来。在紫云观,他的前辈们不靠谱,同辈们也不靠谱,晚辈们更不靠谱,使其不得不独自一人拉起了正道五门之一的这块大牌,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戚凛听着他诉苦,一时之间,也不由跟着心有戚戚。
也许是因为那张脸,戚凛对他意外地有耐心,等他诉苦告一段落,才不慌不忙提出了自己的问题:“我收到手信,言称熔浆河将有事变,匆匆赶来,只听说法不一,师弟可有准信?”
原著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