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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铭虽然一路劳顿,但因心里想着江雨菲的身份,为情所苦,却是到了半夜,直到那轮残缺的月已经升上半空,他已困得不行才慢慢睡去。
迷迷糊糊之中,杨铭做了一个梦,梦里发生了他最不愿看到,却又最可能发生的令他痛苦不已的事情。
他终于还是割舍不下江雨菲,他与江雨菲的恋情终于被南武林众多正派人士所周知,他拉着江雨菲的手,一路狂奔,只想逃到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但是身后有千军万马紧追不舍,终于还是追上了他与她。
他们将他与她重重包围,有几个苍劲而浑厚的声音在劝他回头,可他无论如何也松不了紧紧握住江雨菲玉掌的手。他又看见了他的父亲正一步步朝他走过来,痛苦而失望对他说着天罗山庄已毁在江霆兄妹手中,他若再与魔教妖女纠缠不清,下一个覆灭的就是澹月山庄。
杨铭惊得浑身颤抖。就在这时,成百上千的英雄豪杰已经拔刀亮剑朝江雨菲杀了过来。
江雨菲甩开杨铭的手,右手往腰间一探,便亮出了她的九尺多长的软索蛇形鞭,冲入人群之中,鞭如黑蛇乱舞,声与影如雷鸣电闪。
杨铭只看见众多的武林同道一个接着一个倒在她的蛇形软鞭之下,他的父亲声音颤抖地说道:“铭儿,你可瞧见了吗?这就是七星魔教的妖女,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你就忍心看着众多武林同道变成他的鞭下亡魂,你就……”
杨健话未说完,杨铭便看见寒光一闪,便如一道闪电朝着父亲的胸前劈下,父亲的表情瞬时僵住,整个身体也僵住,接着就倒在了地上。
“爹……”杨铭大吼一声,龙吟剑如苍龙出海,夹着雷电之势缠上了江雨菲手中的黑蛇。
天上一阵春雷巨响,天地便在瞬间暗淡下来,众英豪不见了,父亲也不见了,只剩下滂沱暴雨,一条银龙与一条黑蛇。
银龙与黑蛇纠缠片刻,终究将那黑蛇一点点吞噬,龙吟剑不歪不斜,正正地插入了江雨菲的心口。
杨铭浑身颤抖,松了握剑的手,一步步向后倒退,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女子痛苦地倒在地上,她苍白的脸依旧美艳绝伦,杨铭又忍不住上前去将她搂在怀中。
就在这时,一柄漆黑冰冷的利剑,从他的背后穿透了他的胸口。他凄然一笑,并不想知道这剑是谁的剑,只是想着,能与怀中心爱之人死在一起,已无遗憾。
但是,他身后的人却一脚将他踢开,抱起江雨菲的身子,没入黑暗之中。
杨铭嘶声大吼:“雨儿……”却只见天地间一片漆黑,他的身体,声音,心跳,呼吸,尽被这无边的黑暗吞没……
杨铭猛然醒来,已经惊出一身冷汗,身子从头冷到脚,从脊背冷到了心。
月已隐到云层之后,身旁也是无边的黑暗,他定了定神,朦胧之中却发现对面的树干旁竟已经不见了江雨菲的身影。
杨铭猛然坐了起来,警觉起来,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只听见不远处隐隐传来一阵刀兵交击声,他想起梦中江雨菲杀人如麻,不由得心头一颤,便朝那发出声响的地方掠了过去。
密林深处,黑蛇乱舞,血腥之味越发浓重,十六个年轻的刀客已经变作十六具僵卧的尸体。
江雨菲冷笑一声,正要将亮黑的软索蛇形鞭收起,便看见杨铭一对锐利的虎目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手中九尺长鞭。她心头微微一颤,连声音也变了,说道:“你……你都看见了?”
杨铭眼中尽是失望而痛苦的感情,冷冷地看着她。
江雨菲将长鞭收起,道:“你也该看出了我的谁,是什么样的人。”
杨铭没有开口,耳中又听见他父亲颤抖的声音:“铭儿,你可瞧见了吗?这就是七星魔教的妖女,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你就忍心看着众多武林同道变成他的鞭下亡魂……”
杨铭只觉心中那道为情所暗伤的还未愈合的血口正一点点崩裂开来。
江雨菲的面色稍微缓和,又说道:“可是他们也知道我的身份,而且还看到你和我在一起……”
她是想说她这是为了他而杀人灭口吗?
杨铭握剑的手却已经微微颤抖,江雨菲道:“你是想杀我吗?是因为知道了我的身份,还是想要替他们报仇?”
杨铭只觉痛苦不已,恨不得梦中的那把冰冷漆黑的利剑此时就穿透他的心胸,他也不用再忍受着无边无尽的痛苦与矛盾。
他俊朗的脸,此时冷峻异常,掩盖了他所有的痛,他一个字也说不出,只是默默转身,走回了他们原先栖息的地方,重新生起火来,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平静地坐在火堆旁边。
他知道,在他得知江雨菲身份以后还是决定与她同行的时候,他就对她下不了手。除非有朝一日,她真如梦中那样亲手杀了他的父亲。但这是不可能的,她绝不是他父亲的对手,梦里只不过是一场虚幻罢了。
但是梦中的情景真的就仅仅是一场虚幻吗?那为何他又为这场虚幻惊出一身冷汗?
江雨菲默然坐到杨铭对面,杨铭才淡淡地说道:“昨日中午,家师就告诉了我你的身份。”
江雨菲的脸红一阵青一阵,沉默半晌才淡淡地说道:“原来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那你为何还要与我同行?在你们正派武林人的眼里,我就是魔头妖女,你难道不想杀了我?”
杨铭反问道:“那你与我结伴同行又是为了什么?”
江雨菲道:“我跟着你是因为你要去骷髅城。杨铭,今日你已看穿我的身份,我没什么可隐瞒的了,我只问你,你要去闯骷髅城是不是为了童羽?你是不是喜欢她?”
杨铭道:“我确实是因为她才要去骷髅城,但这是花弄影楼的规矩,并非因为我喜欢她。”
江雨菲眼睛红了,眼泪在眶里打转,道:“你昨天为了救她连‘书生剑’鹿岩的大仇也不报了,还不承认喜欢她吗?”昨日杨铭和张軏大战,江雨菲一直在暗处观看,杨铭如何打败张軏,如何为了童羽将他放走,她全瞧在眼里。
杨铭心中一阵难受,自己为她而受万般煎熬,她却还在质疑自己的情,不由得气上心头,说道:“我说不喜欢她,你偏不信,又何必来问我?”
江雨菲道:“那你为何要闯骷髅城?难道你看不出来这是骆长风的阴谋,不知道他想借童羽和骷髅城削弱其他门派的力量而壮大自己的势力吗?”
杨铭道:“那又如何?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话已说出,怎能言而无信?”杨铭如何不知?他心里明白,可是自己已经落入这个圈套,已经答应童羽,又怎能出尔反尔?
江雨菲又气又急,道:“你若是执意要去,我便陪你一块去。。”
杨铭道:“骷髅城机关无数,十分凶险,我是受人所托才要去闯,你去又是为了什么?”
江雨菲道:“我自然是奉命行事。杨铭,我先与你说清楚了,你若是还与我同行,我便和你一同去闯骷髅城,你若是不愿与我同行,或是阻拦我去闯骷髅城,我必然先你一步闯进骷髅城。”
杨铭听到“奉命行事”四字,心中一动,说道:“难道七星教也想要除掉铁阎罗?”
江雨菲道:“不仅要除掉铁阎罗,还要将骷髅城夷为平地。”
杨铭心道:“我原先猜测骷髅城是七星教的杰作,没想到并非如此。”他心念一转,便想起天罗山庄与骆长风来,问道:“我有些事要问你,天罗山庄和七星教有什么关系?骆长风是不是七星教的人?”
江雨菲莞尔一笑,说道:“有什么关系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现在天罗山庄已经不存在了,骆长风的人也已经不在了。”
杨铭惊道:“你……你说什么?”
江雨菲得意一笑:“我说什么,你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杨铭愕然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他又想起了梦境中,他的父亲痛苦而失望对他说着天罗山庄已毁在江霆兄妹手中,他若再与魔教妖女纠缠不清,下一个覆灭的就是澹月山庄。
他只觉一阵寒意笼在心头。
江雨菲道:“当然是真的,就在昨天,天罗山庄的地位已经被洞庭帮所取代了,原先的天罗山庄,如今只怕已变成洞庭帮的总舵。”
杨铭仍是有些不信,说道:“这不可能,我临行时曾与父亲说好的,等我从闽南回来……洞庭帮,一定是洞庭帮记恨天罗山庄当初逼他们将总舵迁到湖城之外,所以借机报复……”
江雨菲道:“天罗山庄的势力不在澹月山庄之下,你真的认为凭洞庭帮那帮蠢货就能扳倒天罗山庄?在这件事上,令尊杨庄主可是出了不少力,若不是他与封应天联手,湖城之中还有谁能杀得了骆长风?”
杨铭愕然道:“爹他答应过我,要将十年前沈家的事情查清楚,等我将天罗山庄与七星教的关系调查清楚才会对天罗山庄动手的……”
江雨菲笑道:“如果令尊已经调查出清楚十年前到沈家杀人夺剑的正是骆长风,而且还发现贺家的流沙剑也在骆长风手中,令尊只怕连一刻也等不了吧。”
杨铭道:“你说什么?十年前灭沈家满门的果真是骆长风,而且流沙剑也是他……”
江雨菲道:“现在,你是否也觉得骆长风该死了呢?”
杨铭愕然,已经无言以对,他真的想不到,仅仅三四天的时间,竟然已经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而在这三四天里,他只是陪着沈玉泓游玩,后来又因为知道江雨菲的身份而痛心伤怀。
他现在只想静一静,好好想想最近发生的事情。他很快发现他赶往闽南调查骷髅城已经变成一件极其愚蠢的事情,天罗山庄已经不复存在,骆长风的阴谋已经瓦解,童羽已经无所依附,这件事已经完全没有意义。
但是,真的就完全没有意义了吗?他对童羽的承诺,难道可以因为天罗山庄的覆灭而销毁吗?
童羽她此刻又在哪里?恐怕还在赶回湖城的路上。等她回到湖城,是否能接受湖城的变化,湖城又是否有她的容身之地?她是不是还在等着他替她报仇?
杨铭不禁觉得她才是个可怜之人。
江雨菲看着他惊疑不定的神情,说道:“你此刻在想什么?”
杨铭无奈地轻笑两声,说道:“湖城的巨变,是不是七星教的杰作?”
江雨菲笑道:“也是,也不是。我与兄长虽然出了些力气,但造成今日结果的却是骆长风自己。”
杨铭长叹一口气,说道:“是啊,没想到骆长风竟是那样的人,竟然会和七星教的人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为了夺取剑王岛的宝剑,不惜杀害许多无辜的人。”
江雨菲轻蔑一笑,说道:“他不是像七星教的人,他本来就是七星教的人,当然会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
杨铭又是一阵惊愕,说道:“他……真的是七星教的人?那你们为何还要除掉他?而且,他正在借助童羽和骷髅城的事削弱湖城其他帮派的势力,这不是对你们都有利吗,你们为何会选在这时候除掉他?”
江雨菲笑道:“那是因为他已经背叛了七星教。凡是背叛七星教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就算他已成为湖城的三大高手之一也不例外。”
杨铭道:“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