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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铭这一动作极快,根本来不及思考,虽然破除了五处攻击,却仍然处在万险之中。只见五个铜人一击不中,迅速地变换了位置,退到后面,外围的五个铜人却向杨铭攻来。杨铭身形如风,挥剑如电,兵刃相交之处,火花四溅。
杨铭自从拜师学成武艺,独行于江湖已经三四年,虽算不上江湖经验丰富老到,却也是身经百战,御敌无数,遇到的强敌也不少,能强过今日这阵势的却着实不多。
这十个铜人配合得天衣无缝,真比活人还完美,杨铭纵不受伤也完全处于被动,多次想要顺着格挡之势截断铜像手中兵刃,没想到那些兵刃也不是凡品,杨铭试了几次也只削下些铁屑。
杨铭心想这兵器都是货真价实的,与铜像本不相连,既然能装上,自然能卸下来,便冒险出剑刺向一人腕上“内关穴”处。只见那个铜像抡锤之手五指一松,数百余斤重的铜锤瞬间落地。
杨铭大喜,虽然后背冷不防被长枪斜刺出一道裂口,却仍不惊不乱。既然试出了破解之法,要破阵脱身就不是难事了。他一鼓作气,连续卸下铜人数件兵刃。失去兵器的铜人仍旧进退阵中,挥舞着前臂,做出各种攻击的动作,虽然威胁大减,仍井然有序地封锁住每一处出口,杨铭仍无退路。
危机已除,防御这些铜人的攻击已经绰绰有余,杨铭便分出心思来思索进一步的破解之法。才理出些思绪,便大胆一试,一剑刺向一个铜人胸前膻中。被刺中的铜人停顿片刻,便轰然倒地。
杨铭欣喜若狂,道:“原来人体身上的要害便是这些铜人的要害。”想明白这一点,要脱身就不难了,更何况这些铜像是死的,少了一个同伴也不会自己变换阵势,而那个倒下的铜人反成了障碍。
杨铭连发数招,铜像倒下七八个,其余的也已经不能运行,不攻自破了。
杨铭跳到这些铜像的“尸体”外,自语道:“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机关了吧。”收剑回鞘,欲寻出处。
杨铭将四周石壁上下细看了一遍,又用手拍击一遍,石壁俱是实心的。杨铭心中不禁疑惑起来:“没道理设了这么多机关,结果却是一条死胡同。”没有办法,他只好往回走另寻出路,说不定出口并不在通道尽头,设在通道中间也未尝不可。
杨铭往回走了两步,便又去拍两侧石壁,耳朵听见那个仅存的站立不倒的铜人仍在原地挥舞前臂发出呼呼的声音,不觉一阵心烦,将手一杨,口中叫道:“倒也。”一枚铜钱应手击出,击中铜人背心。铜人应声而倒。
忽然“轰”的一声巨响,天顶石板移动,顿时出现一个三尺见方出口。
杨铭又惊又喜,心中警惕不敢松懈,提着长剑纵身一跃便跃出密道。
方站稳时,石板轰然关闭。杨铭往四周一望,俨然一派厅室摆设,布局典雅,真不知是误入谁人家门。
抬眼向主座上望去,只见一个是十七八虽的少女跪坐在案前沏茶,身边站立两名侍女,均是十四五岁年纪。
厅中的人显然也看见了杨铭。一名侍女走了过来,向杨铭弯腰福了个万福,道:“公子,我家小姐已经等候多时了。公子请上座。”说着将杨铭引到宾客坐席处,请杨铭坐下。
杨铭也不客气,在首席坐下。心想那主座上的女子莫非就是这里的花魁童羽,困惑他多时的谜题马上就要解开。
主座上的女子抬眼向杨铭望去,眼里竟露出些惊愕之色,忽然花容又改,眼波流动,笑靥生花,喜不自胜。
杨铭看了一眼她的神情,心中疑惑,猜不出她是什么心思。
那主座上的女子放下茶具,道:“这儿没有你们的事了,都下去吧。”两名侍女道一声“是”便退了下去。
少女倒了两杯茶,两手各持一盏,起身走了下来。只见她纤腰漫摆,莲步轻移,腰间所配带珠玉之类轻轻摇曳,叮当细响,清脆悦耳。再看她玉貌娉婷、娇面含羞,一对明眸清澈如水,眉如墨画、唇若朱点,冰肌玉骨、倩影仙姿,宛若仙子误入红尘,龙女游戏人间。
杨铭心中赞美这女子容颜不凡:“这女子的美貌在湖城算是无双的了。出了湖城,恐怕也只有江姑娘能与之相匹。”
那女子款款走到杨铭面前,将一杯花茶递与杨铭,道:“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恩公。请恩公饮了这杯花茶。”
第二十二章 居心叵测()
杨铭听了此话,顿觉一头雾水,接过茶盏,道:“多谢。饮茶可以,只是在下与姑娘素未谋面,姑娘何以呼在下‘恩公’?”
女子秋波一转,向侧旁盈盈走出两步,笑道:“恩公真是贵人多忘事。半年前,恩公在赣州的一个小镇上可曾救过一对被店家欺压的母女?”
杨铭细想,确实在半年前路过赣州,至于救人之事实在想不起来,印象里也没遇到一个容貌如这女子一般的人。便道:“半年前在下确实去过赣州。”
少女道:“当时我母亲重病,在客栈里住了十余日,身上的银两已经全部用于买药,没钱付给店主,店主便要将我卖了换钱抵债。我母亲苦苦相求,说愿意在店中打杂抵债,店主就是不依。后来多亏恩公仗义出手,替我母女解围。请恩公受小女子一拜。”说着又转向杨铭,便要盈盈拜倒。
杨铭似有印象,连忙将其扶起,道:“姑娘不必如此。令堂现今如何?”
少女道:“家母已经去世。”说完又辗转笑颜,道:“不知恩公尊姓大名?”
杨铭道:“在下杨铭。姑娘呼我姓名便可,不必以恩公相称。”
少女轻轻一笑,道:“原来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小神龙’便是公子。前日还听义父提起公子,说……”少女说道此便打住了,俏脸微红底下头去。
原来这少女的义父说湖城之中的后起之秀要是有人能办成她的那件事,这人非杨铭莫属,又在她面前称赞杨铭如何英俊洒脱,如何武艺超群,最后竟说湖城之中唯有杨铭配得上她的绝世容颜。少女越想越觉得脸上发热。
杨铭见她面色微变,不知她在想什么,便问:“不知姑娘的义父是哪一位英雄?”
少女道:“义父是天罗山庄的庄主,姓骆讳长风。”
杨铭心道:“我竟未听说骆长风收了这么一个义女。莫非我这是到了骆府?”一想这密道并不长,理应未出花弄影楼。便问道:“此处是湖心的天衣阁?”
少女盈盈而笑,慢步回到主座上坐了下来,道:“没错,这里正是湖心的天衣阁。”
杨铭道:“在下对姑娘的美貌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少女道:“我没想到今日来此的竟是我昔日的恩人。既然公子能够到此相见,我也依照这里的规矩将事情与公子一一说明。”
杨铭已有些许激动,他马上就要听到那件神秘的事究竟是什么。
少女道:“公子需要先答应我三件事,第一,今日我对公子所说的话在有人办成这件事之前公子不可对任何人说出;第二,待我说完,公子若不接受我的嘱托,便要在三日内离开湖城,在有人完成这件事之前不得回来;第三,公子若答应我的嘱托,完成这件事后,我便是公子的人,当牛做马,全凭公子使唤。”
杨铭心中的疑云已经拨开一角,现在他已经知道岳明秋为何要离开湖城,为什么不愿对他说明白那件事而请求他给他一点时间——原来在知道那件事之前就必须先答应这三个条件。
杨铭有些犹豫。他忽然发现那件事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童羽这个人,她才是整件事情的关键。
以童羽这般出尘绝俗的容貌,纵然不能倾倒众生,也足够令不少英雄豪杰为之赴汤蹈火、出生入死的了。何况只是办一件事,报酬竟是以身相许。
如果她这个人不在了,那件事也就没有了意义,也就不会再有人来找她,不会再有人为了见她而死在密道中,也不会再有人为了完成那件事而牺牲。
在过去的一个多月里,前来闯关的人纵不过百也有八九十,见到童羽的人却只有八九个,这个女人岂不是红颜祸水,害人不浅?
而这些见到童羽的人,除了岳明秋没有答应童羽的托付,落了个在此事完成之前不能在湖城露面的下场,其他的人离开湖城后都先后失踪,只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杨铭似在犹豫,似在沉思,手中龙吟剑越握越紧,脸上爽朗的笑意之中渐渐流溢出些许凝重之色。
只要他此刻拔剑轻轻一挥,不管花弄影楼究竟在藏着什么秘密,不管天罗山庄有何阴谋,都会随着他的轻飘飘的一剑而土崩瓦解。
只需要一剑,只需要牺牲一条性命,只需要红颜玉损,只需要祸水干涸,便可阻止数十上百的热血英豪为此前赴后继,舍生忘死。
但是,这一剑他如何下的了手?
自从龙吟剑到了他的手中,龙吟剑下何曾断送过一缕冤魂?何曾饮过一滴无辜之血?
杨铭望了望这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只见她眉目含情,秋波如水,朝着杨铭极其温柔地嫣然一笑,杨铭的心里便如一潭深幽平静的湖水被一阵暖风轻拂,泛起轻柔的涟漪。
她便是这般利用她那倾城容貌与醉人浅笑魅惑人心的吗?
她究竟是心机深重、心狠手辣,还是被人利用、逼不得已?
杨铭收回目光,英俊的脸上恢复一派和悦,说道:“好,我答应。”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他终究还是没有拔剑。
少女柳腰轻折,缓缓走回主座案前,对杨铭轻抬玉手,道:“公子请坐。”
杨铭如言坐下,少女接着说道:“不知公子可曾听说过,在闽南武平东面有一处叫做‘骷髅城’的地方?”
杨铭道:“略有耳闻,不甚了解。”
他现在忽然明白,他在岳明秋指下读出来的不是一个字,而是半个字——“骷”字的半边。
少女道:“这骷髅城原本只是一个普通山寨,叫做乌墟寨,山寨住着十几个强盗,经常出没于附近的村庄,或偷或抢,因有官府镇压,也没犯过什么大案。可是一年前,乌墟寨来了一个姓铁的强人,做了这伙强盗的头领,带着这帮人在武夷山附近烧杀掳掠无恶不作,附近的百姓叫苦不迭,死的死逃的逃,还有的干脆入了强盗伙。这个姓铁的头领因杀人如麻,手段狠毒,被人称作‘铁阎罗’。”
杨铭道:“在下也听说过铁阎罗的恶名。”
少女继续道:“那铁阎罗的山寨规模越来越大,月余便增至两百余人,危害的领域也越来越广,他自己也怕官府前来围剿,便在山寨四周布下机关陷阱,又在山寨大门前用过去所害百姓的头颅砌了一道骷髅墙,山寨也改名为骷髅城。后来官府果然派出人马前去围剿,只是骷髅城附近的树林里机关陷阱无数,前去围剿的人马多是有去无还。武平的县令没了办法,只好向上级请援,请求朝廷派兵前去围剿骷髅城。当今圣上得知后,便下了圣旨,命闽南海防的刘总兵派人增援武平知县。刘总兵接到圣旨便先派了八百精兵前去围剿,结果全军覆没;后来又派副总兵童茂带一千五百精兵前往武平围剿骷髅城,欲生擒铁阎罗。可是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