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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公主听的清楚明白,想来司马云已知道了自己的心思,虽觉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自方才想的心惊之后便始终对面前这白衣男子持有戒备之心,即便司马云再说的天花乱坠。
“本宫也没别的意思,只不过觉得你不大适合这盟主之位,你既如此痛恨儒家弟子,也应该明白本宫话里的意思,你想做官,有本宫的引荐再加上你的经国之才,父皇必定大为欣赏,实在没必要担心这些事情。”
二人斗智斗勇,却始终没有点破,这让张明月听的糊里糊涂索性便不再去听,只与落魄游侠儿古月告别了老爷子去了这雁归楼深处赏花赏景,李府公子李沐智自打上了雁归楼便如同一根木桩一般全无反应,倒是那二八女子局促不安,原本以为到了这雁归楼定会又被独臂小老头儿照顾要她学剑,谁曾想到了这里这位老爷子只不过看了自己一眼便再无其他。
司马云笑道。
“这些事情还是随缘的好,不可强求,不过既然我三人来了西楚,吃公主的喝公主的,始终有些过意不去,司马云是个买卖人,既是买卖人便不能白吃白喝公主的,公主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差遣就是,司马云能无不做。”
“如此那就最好。”
昭阳公主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即便她再如何高傲也明白自己全然不是司马云的对手,与其这般倒不如将司马云送进朝堂,朝中有自己父皇与国士宁致远制衡,饶是量司马云有再大的野心也不可能翻出多大的浪花来。西楚有国士,国士无双。
见不得这百花宴再闹出什么岔子来惹人笑话,昭阳公主冷声道。
“若是还没争够的,还请出去争,莫要坏了我西楚门面才好,至于杨老爷子,将其送回府,就说本宫对老爷子之事表示惋惜,作为我西楚一大儒士,礼当厚葬。”
“方才说到武林结盟之事,此事暂且押下,容我将此间事情如实禀报了父皇再做定夺,至于谁送杨老爷子回去,本宫……”
“不如就让我去吧。”司马云忽然道。
这让昭阳公主始料未及。
“你去?你可想好了你去会是什么后果?”
“多谢公主提醒,司马云自然晓得这杨老先生门生遍布汴京城,到时候其弟子群起而攻之自是不可避免,只不过即便是如此,我仍打算去,解铃还须系铃人,我若不亲自去,杨老先生门生定然对公主心生不满,倒不如一次性解决来的痛快点。”司马云仔细思量了一番随后说道。
“你说的倒也有道理。”
“那是自然,挨打的事情让司马云这种外人来承受就好,不能让公主与你西楚儒家闹出了不愉快,如此也算是司马云为公主做的一点微不足道的事情。”
“既是如此,那就你去吧,只是本宫要提醒一下你。”
昭阳公主皱了皱眉,不得不说这位西楚奇女子即便是蹙眉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也是别有一番风情,只是风情虽有万种,司马云却并无欣赏的雅致。
“公主请放心,司马云不会出手伤人,更不会杀人,只不过是想去认个错而已。”
……
第五十二章 除魔()
庞博并非是一愚笨之人,那年轻道人能将死狗医活说不定对小姐之病情定有办法,虽有江湖术士之嫌,但只要能让杨月娥好,便是江湖术士又如何?出太守府时便已命人前去百里坡请那年轻道人回来,只是那时队伍已经离开太守府,虽有信鸽随时传信给太守,但毕竟已走出这么大老远的路,天将夜,原本晴朗天气怎么着夜里都应当是繁星满天才对,却不知从哪里飘过来的大片乌云遮盖住了柳梢皓月。
起风了,这位年轻将军不禁皱皱眉头,如此天气实在太过反常,心中不安感觉已愈发强烈,莫非真如那年轻道人所言有灾祸不成?
庞博巡视营地一圈,确定所有人马都完好无损之后遂下令道。
“将所有营帐全部围拢围绕小姐,今夜每四人一组轮流守侯直至天明。”
“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马车里,杨月娥探出一张苍白的我见犹怜的脸,但这张脸较之不久之前却是多出了不少红润,本该高兴之事庞博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只因但凡见过生老病死之人都知道回光返照这四个字,若是过了这回光返照,那可说基本上是回天乏术已经。
庞博尽量忍住不去看这张仅仅看上一眼便让人心疼不已的脸。
“没什么事情,就是觉得今夜应该会有很大的风,营帐集中一点便能互相照应,小姐只管在马车里面好生休息就是。”
听庞博这么说杨月娥才放下心来,但说是放心反而却越是有些不信,只因此番出来所携带营帐皆是北魏军营营帐,营帐四周梢钉乃是能工巧匠打造,钉头有倒刺,启动机关这倒刺便就在入地三尺之地生根,莫说是风,恐怕就是八匹马来了都未必能拉的出来,说是担心风,这种借口即便是她这个即将归天的人都不相信。
杨月娥将身子退回到了马车里面,碳火正盛,两个丫鬟虽不说从其额头汗珠也知其不好受,都是与自己一同长大的丫鬟,如何不心疼?
“你们出去吧,外面凉快一些,我自己待会儿就好了,没关系的。”杨月娥尽量挤出一丝不那么生硬的笑容。
“不要,小姐,我们就在这里陪着小姐。”两个丫鬟也是倔强女子。
“你们这两个丫头,可是觉得我活不长了所以想多陪陪我?”杨月娥苦笑,两个丫鬟慌忙摇头。
“小姐就莫要胡思乱想了,小姐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将军已经派人去请上清观的神仙道长,相信不用多久就会赶到这里。”
“神仙道长?可是如同前面那些自称为道长的江湖术士们?”
“不,小姐,这次这个完全不一样,我们都听说了,那道长连死狗都能救活。”那丫鬟说完便被另外一个丫鬟捂住了嘴。
死字说不得,便是与死有关的字眼都不能说出来,这乃是外面那位将军下了命令的。
“瞧你们这胆小的样子,有什么话是不敢说出来的。”兴许是不想让自己弥留之际都如此放松不开来,杨月娥便三年来破天荒头一次眨了眨眼睛好奇道。
“不如你们两个丫头跟我说说你们见到的那神仙道长长得什么模样,是不是人中之龙风度翩翩?又或者是一身白衣脚踏黄鹤而来?”
“这……我们也不知道,小姐,我们也只是听府中下人说的,说那道长来了三次,三次都被将军愤怒之下扫地出门,还打瘸了腿。”丫鬟老老实实答到。
……“还有这种事情?打瘸了腿?那道长没事吧?”
杨月娥立马问道。
“没事儿吧应该,不然将军也不会如此下令让人请那道长回来了,小姐也不需要太担心了,我们根据府中下人说的来看,那道长可能跟以往的那些江湖术士真有不同。不然便不会让将军如此对待了。”
“但愿吧。”。。
就着炭炉,这位病态苍白女子就如此裹着棉被香甜睡去。
杨月娥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位白袍年轻道人脚踏黄鹤身负仙剑而来,醒来时已是深夜,整个营地灯火通明,依然能从马车窗户看到外面将军正走来走去,正要杨月娥回身之时那马车门帘处忽然探进一张青面獠牙鬼脸来……
“啊……”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小姐?”
杨月娥陡然睁大双眼引入眼帘的是两张熟悉的脸,原来竟然是一个梦。
虚惊一场,杨月娥更显疲惫,但见马车外营地灯火忽明忽暗,狂风四作吹的马车门帘噗噗作响,炉火忽盛忽衰。
“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起这么大的风?”
杨月娥忍不住问道。
“小姐,我们也不知道,半个时辰前就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小姐你呢?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差不多吧。”杨月娥心有余悸拍了拍胸口,但就在此时这名虚弱的女子却陡然睁大双眼。
“啊,鬼啊……”
原是那马车门帘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张与梦里一样的青面獠牙鬼脸,因为两个丫鬟背对门帘所以才看不到,但杨月娥却是看的清清楚楚,这么一惊吓之下立马便有一年轻将军掀开门帘进了马车。
“怎么回事?”
“鬼,鬼,有鬼。”
杨月娥脸色几乎全无血色,死死瞪着庞博身后,庞博这才猛回头果真看到门帘之上正有一张鬼脸阴森无比,饶是这位二十岁年纪便开始驰骋沙场见惯了生死的年轻将军也不免后背直发毛。
“妖物,受死。”年轻将军猛抽刀一刀斩出却见那鬼物瞬间飘出马车之外,庞博紧随而出,但那鬼物速度更快三分。
狂风再起,整个营地周围忽然出现阴森无比的笑声,营帐内不论是在熟睡或是没睡的士兵皆迅速出营,不过三五个呼吸功夫便将马车团团围住。
那青面獠牙鬼物正遥挂虚空冷冷看着这几十人。
这些士兵何曾见过这种东西,一个个皆如临大敌。
庞博握住北魏刀的手,手心已是大汗淋漓。
“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装神弄鬼?赶紧给我滚出来,否则莫要怪我刀下无情。”
依旧没人回答,阴森笑声不停止,反而愈来愈近,夹在风里实在跟鬼哭狼嚎没什么区别,同行两个画师已经吓的直接翻了白眼晕了过去,即便是这些随同年轻将军已经上过不少次战场的太守府士兵也有不少已是无比恐惧。
怕的不是敌人,而是不知道躲在何处的敌人,更何况眼前这敌人已经完全超出了普通人理解的范畴。
这天下说有鬼,但又有几人真正见过鬼物?没想到这鬼物就这么活生生出现在这荒郊野外,如何能不让人心惊。只见年轻将军踏前一步。
“老子活了三十多年什么东西都杀过,唯独这鬼还没杀过,今日老子就要看看你这鬼物能不能敌得过老子手中的刀。”
年轻将军一刀挥出便有强大刀罡直朝那鬼物而去,鬼物连忙朝左边移动,庞博把握住了着不过毫厘时机,一刀过后,刀罡再去,两道刀罡将那鬼物牢牢控制住,手中北魏刀脱手而去,鬼物避无可避。然而那柄削铁如泥的北魏刀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从那青面獠牙鬼物身体之中穿了过去。
灵体。
庞博又惊又喜。
“大家放心,这鬼物不过灵体,害不了人,无非就是拿来吓吓人而已,真正要小心的是操纵这鬼物的人,大家都挨着我,保护好小姐。”
庞博虽自幼只爱武学,却也知道一些世上歪门邪道之术,鬼物不能直接害人,无非就是吓吓人而已,实在内什么可担心的。
“你这点区区手段吓唬吓唬普通人也就算了,本将军驰骋沙场多年岂能被你这点小手段唬住?赶紧给我滚出来,你这畏首畏尾的东西。”
依旧无人回答,但那阴森可怖笑声却是越来越近,终于,至少七八十张面容丑陋之鬼脸来到了这营地四周,密密麻麻在半空中漂浮,直让人头皮发麻。
“将军……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多?”
有心志不坚之士兵惶恐不安,更是双腿都开始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