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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身份是真是假，若是真的，岂不是断了财路？
更别说秀暖莹的气势还那么强横，他们几人根本不是对手。现在对方有心赶他们离开，当然要抓住机会离开，顺便放下一句狠话找回场子，“你们都给小爷等着。”
湛清看了一眼秀暖莹，又看看那些散修离开的背影，不由得说了句，“多年不见，妙蓉道友倒是变了很多，不似以前那般淡薄了。”
秀暖莹以前那个脾气，说得好听是沉静温和，说得难听就是太没有脾气了。现在一见，对方的脾气渐长，倒是多了几分少年修士该有的火气，而不是朽木老人一般的暮气沉沉。
“湛清禅师这是夸人呢，还是骂人呢？”秀暖莹都想翻白眼了，不会夸人就别夸，小心闹出误会，“对了湛清禅师，我家那个义弟在贵派可还好？”
多日不曾看到祁玉，她也是挺想念的。
这个年纪的小孩儿一日一个样子，说不定几年之后再相见，她都要认不出对方了。
秀祁玉是秀暖莹带到法华宗的，并且认了他为义弟，这件事情全宗门上下都知道。
想到那个年纪小小，却相当有悟性的师弟，湛清平淡温和的表象也多了几分真实情绪，连带眉梢都带着几分笑意，“祁玉师弟十分聪慧乖巧，这些日子已经开始跟随沙弥阅读早课，经常得到夸奖，每每总有惊人之语，佛性比湛远师弟还要强很多，当真后生可畏啊。”
毕竟是自己收下的义弟，听到他最近过得很不错，秀暖莹自然觉得开心。
“他年纪还小，以后怎么样都不知道呢，这么夸奖他，还不将他夸得不知东南西北了？”虽然心中很自豪，甚至想要翘起尾巴了，但该谦虚的还是要谦虚，“湛清禅师，你怎么离开法华宗，跑到这么远的地方？”
她一直以为湛清属于蹲在宗门就不肯挪步的人呢。
湛清苦笑了一声，说道，“南州的兽潮暴动虽然得到了遏制，但其余三州的情况不容乐观。整日吃斋念佛，佛却不会庇佑世人，既然如此，还不如用手中禅杖护一方安宁。”
法华宗那边有了防御机关，很多散修为了兑换方便，有不少修士都在那边，那里的兽潮情况是最好的，普通人的生活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湛清准备去其他地方看一看。
禅修不像凡人中的和尚，他们需要遵守的清规戒律也没有那么多。
不过大多禅修都比较温和，对杀生并不热衷……当然不排除禅修之中还有性格偏激，喜欢猎杀的禅修，但这些人毕竟是少部分人。湛清愿意放下佛书木鱼，倒是十分难得。
两人像是熟人一样谈论起来，旁边的少女安安静静听着，垂下眉眼，遮掩住闪烁的神色。
少女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有些忐忑地问道，“两位前辈，你们若是要离开……能不能带上我？”
093：孤女长乐（）
秀暖莹听闻，转头瞧了一眼少女，对方的实力很低，穿着也算不上多好。她身上的衣饰带着一些宗门标志，不过这个标志她没有见过，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宗门的弟子。
“跟我们离开？”秀暖莹笑了笑，说道，“现在兽潮暴动，妖兽到处肆虐，修真界越来越乱，你跟着完全陌生的人离开，也不怕被人拐掉卖了？看上去像好人的人，未必是好人。”
她接下来还要将其余三个一品灵膳坊都跑一边，检查无误才能放心，一路风尘，怎么可能带着一个练气期的小修士到处跑？更别说这个小修士还很陌生，带在身边不可能啊。
少女在她和湛清之间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猛地跪了下来，将她和湛清都吓了一跳。
“你这是做什么？”秀暖莹并没有过去将她扶起来，而是选择侧身避开她的跪礼，出门在外总要多一颗心眼儿，最好别接近完全陌生的人，哪怕她实力很弱小。
湛清和她的选择一样，也是侧身避开，念了一声佛号，然后用强横刚硬的灵力将她扶了起来。少女本想倔强地继续跪着，但双膝有一股刚劲浩然的力量推着，自己跪不下来。
少女倔强道，“两位前辈，晚辈叫孤长乐，是附近永乐宗的弟子，并非心思歹毒之徒。”
秀暖莹不解，既然孤长乐是宗门弟子，那么现在就该想办法回到宗门寻求庇佑，而不是打算跟着两个陌生修士离开。看少女的模样，也不像是无家可归之人啊。
“既然如此，那么你就该回到宗门。永乐宗在哪里，若是顺路的话，我倒是能带你一程。”秀暖莹看了一眼孤长乐朴素的装扮，对方身上的确没什么好东西，回去只能靠双脚走了。
孤长乐摇了摇头，有些激动地说道，“两位前辈，你们行行好收下晚辈吧。晚辈现在是真的不能回宗门，一旦回去了，这辈子也就完蛋了……若是您不信，可以问一下身边的大师。”
秀暖莹狐疑，孤长乐是犯了什么事情么，为何不敢回到宗门？她将视线投向湛清禅师，从之前的对话来听，似乎湛清禅师和少女相处有一段时间了，应该知道些什么。
湛清见问题被踢到自己这里，不由得哑然苦笑，说道，“女施主，这事情贫僧也是爱莫能助。毕竟之后路途凶险，谁知道会碰见什么？你一个小姑娘，还是回家去吧。”
湛清前几天途径这里，碰见被一阶妖兽追杀的孤长乐，一时动了恻隐之心，顺手就帮了一把，然后小姑娘就抓着他诉说各种委屈。仅凭对方的话，听着的确是有些可怜。
孤长乐是永乐宗宗主的女儿，但却不是唯一的，而是十数个女儿之一。不仅如此，她的生母还是一个洗脚丫鬟，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被宗主临幸，这才有了孤长乐。
孤长乐生母卑贱，其他姐妹的母亲无一不是当地富户，甚至还有散修之女，有些人还有五灵根。相较之下，什么灵根都没有又没有娘家，还是洗脚丫鬟的孤长乐之母就显得格外低贱。
生母低微，连带生出来的女儿也不受重视。孤长乐直到十岁的时候才在一次偶然的机会看到自己生父的模样。虽然生母低贱，但孤长乐的天赋还算不错，四灵根在小宗门也算可以了。
凭借着天赋，孤长乐好不容易才分到父亲的一点儿关注，可这点关注并不能为她争取更好的生活，反而因为出色的容貌和四灵根天赋，险些将她推入火坑。
“我的父亲和认识一名和合宗的内门弟子……”少女苦涩道，和合宗可是十宗之一，哪怕只是一个内门弟子，也足够其它小宗门郑重对待了，“为了讨好他，竟然提议要赠送女儿……”
和合宗可是十宗之中名声最狼狈的，因为他们修炼的是男女双、修之法和采补之法。女子若是落到和合宗的男修手里，还有活路？下场大多都是一身修为被吸进，最后只能凄凉惨死。
孤长乐也知道这点，但她没有办法逃离永乐宗，且不说自己生母还在永乐宗受苦，单凭自己这点儿实力，真正要逃了，永乐宗还不轻轻松松将她抓回去？
“我想着，若是自己修为再好一些，说不定父亲就会看在父女面子上，不选我了……”少女扯了扯嘴角，情绪十分低迷，“但是宗门修炼资源有限，大部分都给了几位兄长。在父亲眼里，女儿家稍微有些基础就行，到时候也方便服侍那些男修……”
秀暖莹是个女子，听了这些话，自然也有些感触。
在修真界，女修的地位都比较尴尬弱势，强势的女修不是没有，但依旧有很多女修逃不过这样的命运，孤长乐的一番话，倒是让她动了恻隐之心。
秀暖莹仔细打量少女，问道，“为了这个，你就出来自己猎杀妖兽？”
孤长乐知道修真界女修的年纪不能用面容衡量，哪怕秀暖莹看着年轻，但保不住对方就是个几百岁的前辈了，自己为了活路，可不能让对方生厌，有些小心翼翼地说道，“是……”
湛清是个禅修，虽然很多禅修不忌女色，但也不是饥、色之人，更别说湛清更喜欢诵读经文，潜心修行。他可以帮助孤长乐猎杀几只妖兽，却不能带着她走，太不像样子了。
若是秀暖莹愿意相助她一把，这也是一件好事情。只是……出门在外，还是要多一颗心眼，谁知道孤长乐是不是别有用心？秀暖莹怎么说也是祁玉小师弟的义姐，可不能看着她被骗。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多多观察，确定没有异心再相助也不迟。
秀暖莹想了想，说道，“带着你，这是不可能的，我接下来还要去一些很远的地方，一路疾行，你跟着反而会碍手碍脚。不如这样吧，我给你介绍一份体面些的事情，你想办法接你母亲离开永乐宗？放心，谅你父亲也不敢去闹，自然会有人庇佑你的。”
孤长乐听了，心中有些失望，但仍是点了点头。
一个陌生人愿意帮自己，这是孤长乐以前不敢想象的。
她也曾想过秀暖莹会不会是骗自己的，但转念一想，自己不抓住这个机会，就会被逼着去服侍那个肥头大耳又猥琐的和合宗男修，然后被当成炉鼎修炼，说不定连一个月都活不下去！
孤长乐想到之前那几位被送给其他男修的姐姐，都是不久之后就传来暴毙的消息，她猛地打了个寒颤。结果再坏，应该也不会比这个下场更加糟糕了！
而且……之前那位禅师对自己的确很好，既然这个女修和禅师关系不错，说不定能信任？
孤长乐像是一个落水即将溺亡的人，死命抓着最后一根稻草。
“永乐宗在什么地方？”秀暖莹看了眼孤长乐，又瞧了眼湛清禅师，说道，“我正要去一趟穿云门的属地安永城，若是顺道的话，顺便去一趟永乐宗，将你母亲接出来好了。”
只可惜，永乐宗距离安永城有一段距离，御剑飞行也需要一天时间，秀暖莹想了想，干脆先去安永城，将灵膳机关人检查一番再说。正好，湛清也是顺路，三人就一块儿同行了。
孤长乐有些拘谨，一路上绞尽脑汁想要挑起话题，奈何秀暖莹和湛清都是比较寡言的人，根本说不到一块儿。因为散修到处猎杀妖兽，然后再到兑换点所在的地方兑换奖励，所以越是靠近安永城，妖兽的踪迹越少，干净得甚至连一点儿妖兽的妖气都闻不见。
不同于其他城门大白天关闭，安永城的大门始终打开，来往的修士十分多，不仅仅是散修，还有其他带着宗门标志的宗门弟子，一个一个身上都带着血腥气息。
普通凡人虽然有些害怕这些仙人，但这里是安永城，他们也不用担心自己的人生安全。
一些有脑子的凡人甚至抓住这次良机，做起了小生意，安永城比兽潮暴动之前还要繁华数倍，热火朝天的繁荣模样让人感觉不到外界肆意捣乱杀戮的妖兽狂潮。
湛清一行人很顺利地进了城，看着车马如龙的繁荣场景，湛清低声念了一声佛号。
他从法华宗一路走来，看到了不少场景。四大宗门境内的属地都十分安稳，但属地之外的地界简直是人间地狱，妖兽啃食猎杀凡人，所过之处血流成河，哀鸿遍野，冤魂漫天。
孤长乐不是第一次来到安永城，但每一次都觉得十分震撼。永乐宗也有几座属地城池，不过都已经被妖兽捣毁了，居无定所的流民很多，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