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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就乘飞机赶了回来。
这些都是事后白珏告诉他的,事实上白苏当时整整昏迷了三天,什么都不知道,再醒过来的时候他忘记了很多事。
是的,白苏失忆了,不过好在只是部分失忆,并不影响日常生活,身体也没大碍,小心调理就好。
白苏失去的是他回国后这一年的记忆,关于这一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丝毫不知,也曾起过好奇心,但他身边的人都不太喜欢提起此事,尤其是徐教授,每每都三言两语的搪塞过去。
据白珏说,他这一年里的经历实在是平淡的很,根本不用为此介怀,失忆的事也是他运气不佳,遇上了车祸,好在最后化险为夷。
白苏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而且不知道徐教授对他父母说了些什么,自白苏失忆后亲友们就对他格外照顾起来,还特意将白珏留下,说是不放心他一个人留在这边。
出院后白珏就直接将他接回了自己新购置的住处,白苏不是没提过回白家的老宅,可惜对方告诉他,老宅那边遭了火宅,短时间内是不能住人的。
白苏听了之后担忧不已,问他看护老宅的管家程叔有没有事。
直到此时白苏还能清晰地回忆起白珏那天的反应,他先是微愣了一下,像是在不解白苏怎么会问及这事,然后便笑着打趣道:“看来阿苏是真的失忆了,竟然忘记几个月前程叔就生病去世了吗?”
那天的阳光很灿烂,白苏却只觉得心中有股说不出的伤感,胸口闷闷的疼,难受的几乎要落下泪来,白珏在一旁柔声细语地哄了他很久。
那一年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呢?
白苏捏着手里的画笔,将最后一点涂抹好,微微松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哥哥最近似乎对他的油画格外感兴趣起来,若是遇到自己懒散敷衍的时候,对方还会皱着眉头训斥他,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事。
幸好这副画得还算不错,不用担心再被骂了,白苏这样想着,端起旁边的白瓷杯,喝了一口。
感觉有些腻,味道太甜了些,白苏微微皱眉,疑惑地看着杯子里的东西,这好像是杏仁奶茶吧?真是奇怪,大哥以前不是很讨厌甜食吗,怎么现在不但经常和我抢红豆糕吃,还每天都煮这种奶茶喝?
想了半天,没得到答案,白苏也只能摇着头,将这定义为男大十八变。
“嗨,宿主,好久不见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蹦出一根软乎乎的香蕉,笑着和白苏打招呼。
白苏冷不丁地差点被呛到,惊讶道:“小蕉,是你,你怎么来了?”
小蕉站在他面前,说道:“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说着它上上下下地扫视白苏几眼,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更加灿烂了,语气欣慰道:“看来是我白操心了,看这红光满面的样子就知道你现在过得很不错。”
白苏拿手指去戳它软乎乎的小肚皮,谴责道:“你还好意思说,你为什么一直不出现,你知不知道我出车祸失忆了,把你发布的任务都忘记了,哦,对了,这个世界的任务到底是什么?我有没有完成?也不知道现在再做的话还来不来得及。”
“别担心啦。”小蕉无所谓的摆摆手,“任务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没事。”
白苏怀疑自己听错了,“没完成任务也没关系吗?”
小蕉点头,突然收起脸上玩笑的神色,深深地盯着白苏,露出不符合它平日形象的温和表情,语气轻柔地像是在安抚一个正准备离家出走的孩子,“宿主,你什么都别想,只要你能开开心心的就好。”毕竟,这一切可都是为你创造的。
从未见过如此严肃正经的小蕉,白苏一时有些反应不及,“……难道也不用受到惩罚吗?”
小蕉突然高深莫测地笑了:“宿主,谁告诉你任务失败了?”
“这么说来我已经完成任务了?”白苏顿时更加好奇了,“你能让我恢复记忆吗?我想知道这一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蕉注视着他清澈剔透的眼眸,态度坚定地摇了摇头,“我能,但我不愿。”
“为什么?”
“因为你现在很快乐。”
白苏表情复杂地看着香蕉君,“这是什么意思?”
小蕉笑而不答,反而说了句:“宿主,珍惜眼前的一切吧,系统希望你能一直幸福下去。”它说完这句话,根本不等白苏有所反应,立刻就下线了。
白苏愣愣地看着小蕉消失,良久释然地叹了口气,心想既然大家都不愿他想起往事,那就忘掉吧,反正这些人是不会害他的,想明白了这一点,白苏只觉得连日来压在心底的一块大石头突然消失了,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动静,白苏好奇心起,探出头来看了几眼,只见两个身穿相同制服的男人正搬着什么东西进来,似乎是要往地下室送去。
白苏见那物件扁扁平平面积挺大的样子,倒是像字画一类的东西,不由起了好奇心,噔噔噔地跑了下来,“这是什么东西?”
两个中年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答道:“是白先生让搬运来的油画。”
听到油画二字,白苏心中莫名一动,他想伸手掀开罩在油画上的白布,看看上面究竟画了些什么。
一只略带凉意的手斜伸过来,恰恰捏住白苏的手掌,有人在身后问道:“怎么跑来这里了,你的画完成了?”
白苏扭头,打趣道:“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对油画感兴趣了,难到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缘故?”
白珏拉着他躲到一边,挥手让搬运的工人过去,笑道:“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比如?”
“唔。”白珏偏首看他,“比如我喜欢你。”
……妈蛋,敢不敢不要这么突然啊摔!
白苏默默和他对视良久,依然没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丝毫玩笑之意,青年漆黑的双眸专注地望过来,视线暗沉沉的极具压迫性,眼眸深处的炽热几乎烫伤白苏的皮肤,片刻之后,他不得不接受一个惨烈的事实——白珏是认真的。
事情来得太突然,白苏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回过神来之后脑海中竟然只有一个念头:
这下,我们白家是真的要绝后了,呵呵……
感觉有点小心塞怎么破?!
不过,这一丝淡淡的羞涩……
绝逼是错觉!
迎着白珏越来越露骨的视线,白苏禁不住脸红腿软,说了一句:“我有点困,再去补个觉。”然后,就推开人慌里慌张地跑走了。
默默注视着他跑远,白珏收回视线,脸上温文尔雅的笑顷刻间消散,眼底迅速闪过阴鸷而邪肆的光芒,他脚步轻快地朝地下室走去,打发搬运工人离开,然后,一把掀开了那片白布。
灰蒙蒙的天空,光秃秃的枝桠,大片盛开着的彼岸花,中间的俊美青年持花而立。
在他左右,围绕着几个面容各异的男人,呈众星拱月之势。
那些男人,或俊朗或温润,或阴柔或帅气,或年轻或苍老……
白珏静静看着这幅油画,眸子中渐渐流露出一丝不舍,伸出手一寸寸抚摸着,动作轻柔而爱怜,神情专注的像是一个正在聆听天籁之声的音乐家,充斥着说不出的满足。
随着手指的移动,白珏殷红薄唇微启,低柔而缓慢地吐出字来,细细听来,竟然是一些人名。
“尹珏,程叔,温书默,林修远,许晨,陆半仙……”
突然,青年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的手指落在油画上的某处,那里正站着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青年——或许是画者比照着白珏的形象创作而成的也未可知。
白珏看着画上之人和自己现在一般无二的脸,半晌,突然邪气地笑了起来,清冷冷的声音带着一丝诡异的得意。
“最后一个,白珏。”
最后一个名字落地,白珏脸上溢出满意的笑容,他将提前准备好的油浇到油画上,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燃。
火势汹涌,不过片刻时间,油画已经被火苗焚毁大半。
白珏收起笑容,转身毫不留恋地走了,毕竟,比起这些,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
一年之后。
远在夏威夷沙滩度假的白家爸爸收到一封喜帖。
白家妈妈偏首看了一眼,有些惊讶:“我们都躲到这里来了,竟然还能找到,看来是老熟人寄的,不过,到底是谁呢,我不记得最近有谁家要办喜事啊。”
白爸爸拿着喜帖的手有些抖,他怀疑自己得了老花眼,不得不一看再看以作确认:“……是咱们家。”
白妈妈面露喜色:“真的假的?老大还是老二?”
白爸爸一脸便秘的表情:“是老大和老二。”
场面一瞬间变得十分安静。
足足过了三分钟,白妈妈才怒气冲冲地拍桌:“岂有此理!老大和老二这回真是太不像话了,这么大的事竟然都不跟我们说一声,眼里还有我们两人吗?!”
白爸爸在一旁狂点头。
白妈妈继续气愤道:“……明明婚礼应该由我们来办啊,竟然都不告诉我,真是太可恶了!”
白爸爸:“……”
把重点放在婚礼的决策权上真的没问题吗?!
唉,摊上这么个迷迷糊糊的老婆真是好心塞。
这辈子都抱不上白白胖胖的孙子感觉更心塞。
第35章 尹珏番外()
一滴泪落在我的手掌上,几乎将我烫伤。
看着少年血色尽失的脸,这一刻,我坚硬冷漠的心突然开始动摇起来。
我叫尹珏。
我这一生少年孤苦,亲缘寡淡,于四岁头上便失了父母,亲戚们也都不富裕,又怎么肯将辛苦赚来的血汗钱花在我身上,万般无奈之下,只能跟在年迈的奶奶身边,祖孙俩相依为命。
日子虽然清苦,但总算还有一个人疼我,若生活就这么一直过下去,我想我应该还不至于养成日后偏激乖戾的性格。
只可惜上苍从来不懂得怜惜穷苦人家。
六岁的时候终日辛劳的奶奶一病不起,几位叔伯姑姑像踢皮球似地将我们推来推去,谁也不肯沾手,唯恐染上一点晦气,只意思意思地拿来了些吃食药品。
我守在病床边,看着那个慈爱的老人越来越虚弱,骨瘦如柴食不下咽,最终被病痛折磨的形销骨立。
她躺在床上,睁着浑浊的双眼,视线虚虚的望过来,可能在看我,也可能只是在发呆,过了很久,她开口让我过去,将一个雕着折枝梅花的木匣子递给我。
这并不是我第一次见到这木匣子,往日里她总喜欢死死抱着它,谁也不让碰,就连她那几个儿女,软磨硬泡那么久,我都不曾见她妥协过。
她将木匣子递给我,告诉我说,如果有一天碰到自己喜欢的人,就将里面的东西送给那人,当做是聘礼。
后来,她死了,往日避之唯恐不及的亲友们纷纷上门,将家里值钱的东西搜刮一空,他们觊觎木匣子里存放着的几件老首饰,逼我说出木匣子的下落,见我不肯开口,便直接拳打脚踢。
再然后,他们打累了,将伤痕累累的我丢出家门。
那天下着很大的雨,我自小体弱,重伤之下又狠狠淋了一场雨,不一会便发起了高烧,后来虽然扛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