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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视于他们存在地躺回床上。
“我大概可以了解鲁丝特斯先生找我来的原因了。”医生走到床旁,用正经的口气说出让克利斯惊讶不已的话。“请问可以让我看看你脸上的伤口吗?”
这问题迫使克利斯转过身去睁大双眼看他。
“我是整形医生,茱丽安小姐。你的未婚夫,鲁丝特斯先生请我帮你恢复你的脸。我需要看看你毁容的程度来知道是否有可能恢复到过去的模样。”
恢复……过去的样子?
克利斯睁大著眼,不愿相信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至少不会是亚伦给他的。然而,他的双手却兴奋得发抖。
——哪怕只有那么一点可能性……!
经过一番挣扎后,他妥协地点头,在海伦的协助下坐到床洽,正对著医生。
医生放下手中的医疗箱,开始一圈一圈地解开克利斯脸上的绷带。
这房间里没有一面镜子。在克利斯搬入这房间后,亚止刻吩咐佣人拿走所有镜子,就连浴室里被镶在墙上的巨大镜子也不放过。可惜,这份体贴在克利斯看来却多此一举。即使没有镜子,克利斯依然可以想像自己现在的容貌进而影响到情绪,无论是愤怒、伤心、或绝望。
看到他毫无掩饰的脸,医生的表情丝毫不变,秉持一贯的专业精神观察他脸上的疤痕,甚至伸手触摸。许久没接受碰触的皮肤在医生以手指碰到的瞬间有犹如抽搐般跳动,证明神经并无受到火灾的损伤。
“受伤的范围很大……”医生平静地说道。“不过还是有可能动手术让它恢复。”
这答案让克利斯兴奋无法克制。在医生和海伦协助把他的脸孔重新埋回纱布时,克利斯可以感觉到、心脏激烈地跳动著。他有多久没听到心脏的跳动声了?
“茱丽安小姐,可以让我看看你的脚吗?”
你说甚么甚么?
又是一道令克利斯不知所措的难题。
比起无时刻暴露在人刚的脸孔,完全隐藏在被单和衣服下的脚更是让他备觉自卑的部位。
他低头看|乳白色的裙,思索著该不该答应医生的要求。
为何要看脚?医生单纯的好奇心?还是因为有救?难道他要让脚重新长出来吗?
望向件的医生和一旁的海伦,克利斯最后还是把心一横,拉起右边的裙摆,露出同样用绷带包著伤口的右脚。长久未正常进食而瘦可见骨的左小腿在裙下隐约可见,西兀全显现的右脚只到膝盖部位,下面空空如也。
究竟要花多大力量才能把一条人腿活生生扯断?除了感到恐怖外,医生只对人类的力量感到惊讶不已:特别是下定决心之后势在必得的力量……医生不发二日地检查,很快便叫克利斯放下裙子。
“等你的伤口完全好了以后,我们就帮你做整形手术。”他站起身,对克利斯说。段期间,还请保重身体。如果你体力不够,我们没办法进行手术。”
克利斯没有露出高兴的表情,一双蔚蓝的眼怀疑地看著医生。
他脑袋里,浮现了一个非常严重,但绝对问不出口的问题——“海伦小姐,请问我可以跟你要一张茱丽安小姐的照片吗?”
果然……克利斯钮助地望向海伦,却只看到她冷淡的侧脸。
这个世界上没有跟他站在同一边的人。
一旦动了手术,“克利斯”便会从这世上消失。
可是,他真的消失了吗?
在世人都不晓得他的存在的情况下,他应该被判定为已不存在的人了吗?
在没人会呼唤他的名字,又失去外表的同时,他的存在是否已遭到否定?
只有自己知道“克利斯”的存在,是否已经足够?
可是我是克利斯!我是男人,我是克利斯……内心渴望让人知道真相地尖叫著,然而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传达给人丫一无声的声嘶力竭。
海伦和医生看不到他的挣扎,安排他躺回床上后离开了房间,留下他一人。
该怎么办……克利斯绝望地盯著被四根柱子支撑在头上的床篷,感觉床篷似乎慢慢下降,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就像亚伦当天压在他身上一样。
他吓得滚下床,摔在地毯上弄疼了自己也来不及叫痛,狼狈地抓著床头柜要坐起身。
以后我再也不睡这种床了”犹如小孩似的在内心对床铺产生怨恨。
坐在原地调整好呼吸后,他转向身后不远处的沙发,努力往那儿爬去。好不容易坐上后已是汗流浃背,而且刚刚摔到的地方还在发疼。
他躺在沙发上拿起厚毛毯裹住自己。身体被许多不同的情感占据:恐惧、愤怒、不安……回过神来瞥向床,想到自己在同一张床上被玩弄,克利斯的脸蛋突地变热,顿时又气又羞。
难道要这么任他为所欲为吗?没有办法逃脱吗?如果亚伦以后想出更可怕的方式来折磨自己的话,无能为力的自己还能活吗:乾脆就这么死去口巴!
克利斯害怕地闭起双眼。
乾脆让克利斯和茱丽安都从这世上消失,一了百了……从来不曾有寻死念头的克利斯对自己的人生感到彻底绝望了。
从小到大都过董昌家少爷的生活,被当作王子一样伺候的克利斯丝毫没碰到过任何大烦恼,更别说坠人如现在这般田地。他承认自己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败家子,不聪明也没毅力,要想出办法逃出困境根本难于登天。
慢慢环视房间——照维多利亚时代设计的睡房布满深绿色和红色,金银两色的装饰品和温暖的黄|色灯光,厚重床罩围绕的大床和紧贴天花板的床篷,装饰品用的壁炉,直通阳厶呙落地窗……这,就是他所有的世界了。过去的他几乎都不在家里,把家当旅馆似的。只有聊时才回来吃饭睡觉,或带妓女回家过夜。
家里除了亚伦和克利斯两位主人外,就只有两位管家以及十数位佣人,不过主屋就只主人、海伦和数位照顾主人生活起居的佣人住。在克利斯还未发生意外时,海伦不在,亚伦因公事而颇少在家,庞大的房子显得格外冶清。这也许是克利斯不愿回来的原因之一。
曾经认为大得可怕的房子如成为他的世界,瞬间觉得它窄小,只怕自己一辈子真要困在这儿出不去了…一双眼珠子不停地滚动,熟悉的感觉居然越来越深。他望向原本该有镜子的墙壁,又摸摸自己躺著的双人沙发……眼睛讶异地睁大。
这里是母亲生前睡过的房间!
他居然到现在才发现!
母亲和父亲的婚后关系其实并没有外人想像中的好。
克利斯记得小时候母亲经常半夜到他房间和他一起睡。随著年龄的增长,二人乾脆公开表示感情已淡,明目张胆地分房睡,从此形同陌路。
母亲那时候选择的,就是这房间。
虽然母亲是个歌妓,婚后的生活检点不到哪儿去,但是她疼爱克利斯,把他看作自己的世界。她夜晚会唱歌哄他人睡,抱著他亲吻,让他坐在自己膝上聊天。就算他长大了,她也爱握著他的手听他说话,面上、水远不缺慈祥的笑容。
他怎么记这样的母亲呢?
他闭起眼睛皱眉,感觉眼眶微湿。
如果母亲看到现在的他会有何反应呢?她一定会竭尽所能地阻止亚伦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吧!更重要的是,她绝不会让自己死去的。她不会让自己以这么痛苦的方式死去。
他住的是母亲住过的房间,躺的是母亲躺过的床。在天国的母亲看到这样的自己,会有何反应?
一旦下了决心:心脏仿佛又恢复了力量,为把血液输送到全身而激烈地跳动著。在血液流过的地方都能感觉到体温的增加,连指尖都似乎正在恢复血色。
活著的证明。
他还活著的证明。
——是的,不能就这么放弃了。不能让他的世界就这么结束了。
抚著毛毯的手指忽然握紧,蔚蓝色的眼眸底下燃烧著激愤的活力。
沾水的拇指划过乾燥单薄的嘴唇。
许久未碰水的克利斯感受到水的滋润,舒服地呼一口气,伸出舌头舔弄嘴唇,也舔到亚伦的拇指。
亚伦微笑,随而沾了更多水在手指上,让水滴在克利斯的唇上,然后慢慢探人他微张的口中,任他吸吮、舔弄。
克利斯依然在睡梦中享受著甘露的滋润,毫无顾忌地吸乾亚伦手上的水。
亚伦收回手指,低头吻上他的唇,舌头放肆地进入他的口和他的舌头纠缠在一起。克利斯终于察觉到异样,猛地睁眼,惊讶地推开亚伦坐起。
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居然睡著了。从打开的灯光看来,外面已天黑。
亚伦此时正坐在他躺著的沙发上,脸上挂著冷酷笑容。
以前从来没发现,原来正经八百的亚伦也可以笑得如此叫人跳,有一种危险的气味……只见他享受著克利斯的恐惧,甚至明目张胆地把手指放人盛著清水的杯子清洗,让克利斯回忆到自己刚才在睡梦中做的事而羞耻得不敢面对他。
亚伦看他羞怒得涨红脸,有趣地勾起嘴角。
“你自己从床上走过来吗?真厉害。”他有些赞赏地道。“今天给医生看过了吧?他跟我说手术成功的可能性很高,那就绝对没问题,他是整容界的权威医生。”
克利心听他说话。他的心思都在亚伦和自己的距离上——亚伦坐在他身旁,左手撑在沙发背上,像把克利斯扣在自己和沙发之间,令他感到十分不适地拼命把身体往沙发内缩。亚伦没察觉他的心理:或许是早巳发现,但觉得有趣而不愿戳破,好得以继续看著他挣扎。
“如何,要下要吃点甚么?”他继续说。“你也不想再打点滴了吧?”
克利斯摇头,正要把头缩人毛毯里却被冶下脸的亚伦制止。
“不行,你非吃点东西不可。海伦,把厨房准备好的东西拿来。”
“是。”
克利斯惊讶地望向站在不远处的海伦。
她刚才一直在这里吗?那不就表示她也看到了之前亚伦对我做的事?
刚才自己一副贪婪索求的德行都被海伦看见了!
克利斯羞耻得别过头,在心里咒骂自己。
“来,回床上去吧!在这里睡会感冒的。”亚伦见克利斯没再像一头受伤的豹似的用利齿和爪牙张牙舞爪地不让自己靠近,高兴的心情透过温柔举动表现出来。
他起身将双手绕到克利斯深下打横把他抱起,却遭到克利斯反抗,无奈克利斯最后还是输在他的力量之下,唯有把双手环在他脖子上,以免摔下地板。轻轻将他放上床后,亚伦依然不离开,反而用双手握住他仅剩的一只脚,令克利斯吓得一震。
“看你,脚都变得这么冶了。”他开始慢慢摩擦,想让冰冷、无血色的脚恢复体温,却依然无法让克利斯放下防备。
——他就只剩这只脚了啊……此时,海伦拿来和上次一样的婴儿食品,惹得克利斯又皱眉。
“把它,我会看著你吃的。”亚伦放下他的脚转过身来,砍胁地说。克利斯唯有拿起汤匙,轻轻舀起些。
煮烂的麦片里有牛奶的味道,还加了点蜂蜜,也是克利斯最讨厌的。虽然蜂蜜不难吃,但是嗅起来的味道却让克利斯皱眉,早在孩童时期便把蜂蜜列为讨厌的食物之一。
厨师不是新来的笨蛋就是亚伦故意叫他加进去的。还是厨师故意公报私仇?
看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