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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最想要的是足够做这一切的时间,但是刚才已有人去报警,很快就会有更多人出现,那他就连亚伦的一只手都拿不到了。
该一刀杀了他吗?不行,要让他和自己一样痛不欲生,让他活著受罪……思及此,克利斯毫不犹豫地往最容易的地方——眼睛——下手!
可怖的惨叫声划破黑暗。
半夜,接到医院来电的院长正熟睡,但听到急救病人的名字时头脑即时清醒,匆忙赶到医院去亲自执刀。
抵达医院,他先是看到站在走廊上的克利斯,忍不住露出震惊的神色。
才一年多不见,原本全身包满绷带的人着迷人的脸孔和亮丽的金发,然而那漂亮的脸蛋和长发都沾有血滴,身穿的晨袍更是一大滩沭目惊心的血迹。
“你们怎么让他那样呈著?至少要把衣服换下来吧?”他责备起身后的护士。
“可是他不让我们碰他,连靠近都不行……”
看护士一脸委屈,再看看如人偶般站著的克利斯,院长深叹口气,进人手术室。
值班的护士们渐渐回到自己的岗位。
寂静的走廊上不知不觉问变得只有克利斯一人。
凌晨,鲁丝特斯家所有的佣人都知道主人受伤人院的消息。当汉那和司机前往医院的同时,等候的人无一不显得担心,家里顿时一片混乱。早晨九时左右,汉那回来,身后还跟了一位任谁也想不到的人。较为年长的安首先镇定下来,上前扶著茱丽安的手。
“夫人,让我先帮你梳洗一下吧。”
众人看著魂下附体的茱丽安被安扶持上楼,随即围到汉那身边追问详情。
失踪已久的夫人忽然出现,主人就受伤了,这很难不叫人想像其中的关联。
“我到的时候夫人已经在那儿了。”趁安扶著菜丽安上楼梳洗,汉那严肃地对众人说明。
“根据医疗人员的说词,先生和夫人当时在福尔家的别墅,受伤的下只先生,还包括了福尔家的少爷……”
“啊啊!”突然,二楼传来尖叫声。接著安踉舱著跑到楼梯口,全身不停颤抖。
“夫人怎么了吗?”汉那走上楼梯。
“那、那个人……”泪流满面的安终于忍受不住地弓起背脊哽泣。“是克利斯二少爷……!”
骚动声瞬间四起。
“你……在胡说甚么!怎么可能有这么芒的事!”汉那气愤地喊。就算是过将近两年,鲁丝特斯家的二少爷仍是禁忌的话题。一个死去的人怎么可能会在这:“克利斯少爷在去年的火灾中不幸身亡,这点你不是也很清楚吗?”
“可是真的是克利斯二少爷!”安激动地抬起头,豆大的泪水滚下脸庞。“女人的身体会可能有那些“东西“吗:当时的火灾只有两个人在现场,一个是茱丽安小姐,另一个就是……!”
说著,她再也无法继续地大哭。
“怎么会这样……”
只要把他们所看到的、知道的稍微拼凑一下便可知道事情的始末:火灾时,亚伦是唯一冲人火场的人;从医院回来之后茱丽安的生活起居除了已经离开的海伦负责,后来昭吁茱丽安的佣人没一个看过她的身体,更没人怀疑过——谁会去怀疑自家主人迎娶的新娘是个男人,而且还和主人有血缘关系?
汉那刹时觉得一片混乱,仿佛自己一直以来所看到的世界都被推翻了。
“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面对安的疑问,他一点也答不出来。
经过长时间的手术,亚伦的命足以保存,只有右眼失明。
手术过后,亚伦在加护房待了四天才到普通病房。在这段期间,克利斯每日都来坐在病房内,看著依伏昏迷的亚伦。
自从回到鲁丝特斯家后,他不理会其他人的眼光,坚决不穿女装而换上亚伦的衣服,恢复男人的身分——克利斯的身分。看著镜中的自己,男装穿在身上居然会显得格格不入。这想法让他不自觉嘲讽地笑。
当女人太久,连自己的真实性别心了吗?
亚伦醒来当天,他接到消刻来到医院,在床旁等著亚伦开口回答所有疑问,即使他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知道些甚么。
躺在床上的亚伦大半张右脸用绷带包著,露在被外的右手也被包裹,病人服下的腹部亦是如此。他望向站在自己左边的克利斯,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带嘲讽的苦笑。
“我以为你会把我杀死。”低沉的声音说道。“我以为你恨我。”
“我是恨你没错。“克利斯拿出纸笔写。
“……那为何在莱斯里射伤我之个口了他?”
他垂眼,无法回答这问题,反而期望亚伦可以告诉他答案。
会莉伤莱斯里几乎出自于本能。当他看到莱斯里开枪射向亚伦时,瞬间头脑一片混乱,只知道要阻止莱斯里开第二次枪。
其实杀死亚伦不就一次乾净吗?亚伦恢复后自己又会遇到何种对待是他完全无法想像的,所以他才先发制人,不顾一切地恢复男人身分,希望能藉此封锁他接下来的行动。只要亚伦死了就不用这么麻烦了不是吗?为何要让他活著?
他期待亚伦有这问题的答案!
“那你呢?你又为何没让我在火灾中死去,还在我失踪后没让我自生自灭,反而樊攫我?”
恨一个人应该是眼不见为净,恨不得那个人在地球上消失,不得好死;亚伦有过两次这种机会,却都错过了。自己亦同样有过这机会,也同样的放开了。
他无法理解那种要把对方片刻不离地留在自己身旁的恨。这对他来说太复杂。
“我有试过要放弃你。”亚伦缓缓说道。“其实我比莱斯里更早找到你。你把首饰变卖了吧?身钮分文的逃走,最重要的就是钱。那一首饰都是我请设计师特别设计订做的,世上独一无二,只要请人调查所有珠宝店或当铺就可以轻松找到你的行踪了。当我得知你的消息时,我挣扎了很久过后决定不去找你,可是听到你在莱斯里·福尔身边,我就想把你带回我身边,所以我才会积极地找他。没想到会演变成这样……”
“为何?”利斯睁大眼睛,全身不住颤抖,却不明白为何。“为甚么要这么做?你不是恨著我吗?”
亚伦露出嘲讽的笑容,轻叹一口气。
“我也希望只是憎恨那么简单。”
克利斯感到内心一阵莫名的感情。他在纸上快速地写下“我讨厌你气出示给亚伦。
“我知道,因为我也讨厌你。”
“全世界我最讨厌的就是你!”
“我知道。”
“我到死都会侩恨你的!”
亚伦并没有露出生气的表情,反倒像是松了一口气的释然。
“我也一样。”
灯光微弱的走廊上,“嗒、嗒、嗒回响在整个空间。在这种好几公尺长的无窗走廊上,只靠几盏小灯当作照明根本不足够,但是克利斯并不在乎,反而觉得这种程度的亮光更自在舒服。
克利斯手上拿著两盘叫外头的餐厅送来的食物。自从他恢复男人的身分回到这个家后,家里的佣人走得七七八八,连从上一代便开始服侍鲁丝特斯家的汉那都离开了。也不能怪他们。在这家中所发生的一切不是外人所能接受的,凡是正常点的人都会选择逃走吧。
来到主卧房,他推开门,里面充满点燃的香料蜡烛,空气中充满呛人的玫瑰香味,偶尔还可以听到蜡烛烧的“啪、啪”响声。
克利斯将餐盘放在桌上后到沉迷于电脑中的亚伦身边。
“吃晚餐了。他费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学习发声,如今虽还无法像以往一样长时间说话,但已算是大有进步,能做平常的沟通。
“思。”亚伦关掉电脑映幕,疲倦地按摩自己仅剩的左眼。上个月正式出售了鲁丝特斯家传立三代公司,将分前钱拿来投资,现在的亚伦过著足不出户的隐退生活,只是偶尔看看电脑、和会计师联络等等。
自从佣人变少后许多房间都停止使用。久而久之,一切生活起居几乎都在空间够大的主卧室进行,让它成为二人的世界。
亚伦伸出手环绕克利斯的腰部,将他拉向自己。克利斯乾脆地坐在他腿上,左手搭在他肩膀上。
“喜欢瑞士吗?”
“你要去?”克斯反问。他用手轻轻碰触亚伦右脸上的面具,想像自己碰到的是底下被自己弄瞎的右眼。
“我计画到那去定居,找点清静。”虽然二人已从社交界消失,但是属于他们的流言姜叩还是传人他们耳中。亚伦已经受够了那些夸张化的难听诽闻,乾脆将自己藏得更隐密,让那些人永远都找不到他,永远不再听到谣言。
“我没意见。”克莉斯提起亚伦的右手,手指轻轻划著上面可怕的疤痕,然后在上面印下自己的唇。
这些是他留给亚伦的烙印,将一辈子跟随著亚伦。
这些是他对亚伦的恨:永远无法消灭的恨。他们是有血缘的亲兄弟,虽然憎恨著对方,却无法离开对方。
亚伦托起克利斯的脸孔,印上他的唇。接著下来便是爱抚、交媾。
褪下衣物的克利斯露出瘦骨嶙峋的身体:刚开始时过度的绝食所谖的结果到现在还没消失。虽然穿著衣服看不出来,但是一脱下上衣就可看到几根明显的肋骨。亚伦毫不畏惧地抱住他,低头亲吻他胸前的突起,引来克利斯的闷声。
不久,二人都赤身裸体。克利斯面对亚伦,调整好姿势后将亚伦纳入体内,肌肉耐不住刺激地收缩。
“思啊……!”只要轻轻地,呻吟声便泄出嘴。过去的世界犹如一场梦。亚伦的男根不断在自己体内冲刺,克利斯忍受不住地狠咬他肩膀,指甲在他背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血色伤痕,令亚伦发出痛苦但充满情欲的嘶吼。
麝香味混杂著浓郁的玫瑰香产生让人晕眩的味道。紧紧结合的两人在蜡烛的照明下蠕动各自的身体,陷入忘我的情欲世界。
进入克利斯的亚伦觉得自己驾凌在克利斯之上,克利斯则觉得自己掌控了深入他体内的亚伦。想要支配对方的欲望以性茭的方式表现,成为炽热的战争。
他们不需要爱,因为他们有一种比爱更强烈的情感在联系著双方。这犹如走在钢线上的关系将永远存在,并且伴随他们走到世界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