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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她之前拍的那些,真是算很短的时间了。
斐兰跟剧组打了个招呼,从唐荟手中接过了她的行李箱,就领着唐荟先回剧组的宾馆,唐荟本来想自己来的,但是斐兰还是坚持着所谓的绅士的基本涵养,把唐荟送到了离拍摄场地不远的宾馆。
房间是早就定好的了,她和另外一个同样戏份不多的女三号同住一间,女三号是个大大咧咧的美国妞,金发碧眼大长腿,不在宾馆,今天也没戏份,估计出去玩去了。
斐兰把行李箱给唐荟安置好了,坐在房间的沙发上。唐荟去翻了翻宾馆供应的东西,居然从里面翻到了一包茶叶,干脆烧了水给他泡茶喝。
斐兰抱着玻璃杯,好奇的盯着茶叶在水里面起起伏伏的,喝了一口,用着磕磕绊绊的中文说道:“中国的……茶叶,我以前喝过,果然没有中国人泡的有味道!”
唐荟笑了笑,用了英文道:“是嘛……泡茶有泡茶的讲究,手法不一样,味道也差很多,这很正常。”
斐兰一个美国人说着磕磕绊绊的中文,唐荟一个中国人却说着英文,两人这样说着话,显得异常的滑稽,最后斐兰拍着大腿大笑,换回了英文,还抱怨唐荟,毁了自己“绅士的基本涵养”。
斐兰抱着玻璃杯道:“我听斯图导演说,你自从毕业之后就直接回了中国,明明当时有几家小有名气的公司也想签下你,为什么不留在美国呢?”
唐荟笑了笑,道:“当时……寄人篱下,由不得自己。”
斐兰好奇道:“寄人篱下?”
唐荟食指抵唇,眨了眨眼睛。
意思就是这个不能往下说了。
斐兰理解,比了个抱歉的手势,说道:“我们这一届的人时常说起你,连我的老师也提过你的名字,说你在演戏上是‘天赋异禀,浑然天成’。”
唐荟:“……”
她竟然不知道自己在学校的评价这么高。
斐兰又道:“我们都经常关注你,听说你回了中国,还关注了一下中国的娱乐圈,前几年都找不到关于你的消息了。我们都觉得很可惜。”
四年全专业第一,奖学金无数,所有教过她的老师都喜欢她。
可是她却从来都不知道。
当年在校园里面那个匆匆的孤寂身影,独身一人,多少人在后面瞩目着,她却不自知。
她那么漂亮,努力的多么诚恳,一步一步坎坷地走着,不知不觉中,已经是万丈瞩目。
可是后面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见踪影。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她就像是黑夜中的昙花一现,一时间璀璨耀眼,却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唐荟低眉敛目,笑了笑:“毕竟都是那么多年前的事了。”
斐兰含笑道:“才四年而已。”
往事不堪回首,以为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但是回头一看,时光一直都停留在那里。
你想或不想,回忆或者不回忆,都在那里。
斐兰想了想,道:“学校前几年翻修了,斯图导演准了你一天假,明天我陪你回去看看?”
唐荟指尖颤了颤,回过神来,手指尖都被烫的通红,定了定心神,低头道:“……不用了,没什么值得回去了。”
那些肮脏的过往换回来的平静,平静下面的暗潮汹涌,一直都在那里,连回头看一眼都会忍不住难过。
唐荟下了逐客令,道:“辛苦你了,你先剧组吧,今天谢谢你。”
斐兰当然听得出来,站了起来,唐荟也站了起来,送他到房间门口。
突然一下斐兰握住了她的手,眸子里暗沉沉的,说道:“明天上午九点我来接你。”
唐荟皱眉,下意识的想反驳,说道:“我都说了我——”
话还没说完,斐兰松开了她的手,冲她招招手,说道:“明天见。”
然后门就在她面前飞快地被关上了。
唐荟:“……”
……这人怎么这样啊。
唐荟眉头皱着,后来慢慢松了,最后失笑出声来。
还挺可爱的。
早上九点,斐兰果然准时地敲响了唐荟的房门,最后唐荟还是被斐兰塞进了车里面。
斐兰边哼着小曲边得意地说道:“都说你们中国人最不懂得拒绝了,太含蓄了,才容易被钻了空子,今天我才知道,这话说的可真对。”
唐荟白了他一眼,只要一个小时,唐荟就能断定,斐兰是个自然熟。
还是个一点都不客气的自然熟。
唐荟当年就读的学校离剧组不算太远,跨了半个州,大概两个小时的车程,唐荟在车上昏昏欲睡,却怎么也睡不着,明明去的是当年就读的大学,却偏偏回忆起了更早之前,她还在高中的事情。
初中三年,她还是个被爹妈宠大的女孩,没有人约束她干任何事情,她成绩平平,成绩混在中游,想干什么干什么,就算玩的灰头土脸的回家,她妈妈也会温柔的给她擦干净脸。
就在玩着闹着准备上高中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她的父亲被抓,惨死在监/狱,母亲离婚,远嫁出国,她被丢给了她的奶奶,住进了唐家大宅。
很快她从唐家大宅出来,住进了外市的寄宿制高中,每个月定期给生活费,再也没有人管她。
以前也没人管她,是家里人纵容她,放纵她去做她想做的任何事情,无论什么时候,她身后还有一个家。
而现在,她是真正的无依无靠。
然后,她父亲的事情很快就被爆出来了,她被全班所有的人排挤,每一个人都在她后面议论她的父亲,和她。
“那是唐胜的女儿……你知道唐胜吧?就那个死在监狱的大贪官,还是市长呢……”
“啊真不要脸,怎么还不滚蛋啊,为什么我要和这种人同一个学校……”
“不过唐荟长得可真是漂亮,不知道……她爸爸有没有拿她做什么交易啊……”
“说的也是呢……”
她在风口浪尖上,独身一人,放弃了所有的挣扎,逐渐的沉默了下来。
她变的越来越乖僻,成绩慢悠悠的往下滑,变的不再去争辩什么,默默的承受着,虽然还是在笑着,但是却笑得越来越牵强。
那个时候,丝毫不介意她出身的老徐和高瑞,成了她唯一的依靠。
她记得以前除了老徐和高瑞之外,还有一个同学,也丝毫不介意她的出身,和她走路,和她一个寝室,一起吃饭,一起玩闹。
她甚至觉得自己那个时候已经爱上了她。
但是后来,她被这个同学骗进了女洗手间,门被从外面锁上了,她听着外面嬉笑的声音越来越远,其中就有那个同学的声音。
嬉笑的,嘲讽的,不屑的。
她越来越冷,蜷缩进角落里。
寒冷的c市,她被锁在教学楼最角落的洗手间,整整一夜。
没有人救她,也没有人在乎她一晚上去了哪里。
后来,除了老徐和高瑞,她就再也没有相信过任何人。
直到那个星期一,箫悦出现在她面前。
她是她的救赎。
唐荟在车上睡的很不安稳,睫羽微微颤抖着,缩在副驾驶座上,微长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她唇轻轻地张开了,又合上,似乎在轻声呢喃着什么。
“箫悦……”
她真的好想见她。
第77章()
077
很快车停平稳了,斐兰转过头想去叫醒唐荟。
他看着唐荟,她睡着了,睡得不太安稳,眼角上还有一丝溢出的水痕,眼尾上挑,眼角发红,却又安安静静的,整个人像是蜷缩一般的缩在座位上,显得无助又可怜。
我见犹怜的美。
斐兰有点不忍心叫醒她。
唐荟似乎是感受到了斐兰的视线,朦朦胧胧地睁开眼,斐兰还正在看着她,看见她醒了,连忙转过头去,有点儿手忙脚乱,手指头无意识的敲打着方向盘。
唐荟还迷迷糊糊的,揉揉眼睛,坐起身来:“到了?怎么不下车?”
斐兰才如梦初醒一般的,打开了车门,唐荟觉得有点好笑,也从车上下来,抬头看着面前雄伟的大门。
要说肖婉蓉在这方面确实没有亏待她。
几年前这所大学已经是全美国数一数二的顶尖的电影学院了,如今过了这么几年,学校挥金如土,把大门都翻修了一遍,看着比起几年前更加的气势宏伟起来。
现在是放假,学校里面没几个人在,零零散散的几个学生抱着书本走在路上,相互交谈着什么,有说有笑的,和他们匆匆擦肩而过,两旁的大树郁郁葱葱的,有细碎的阳光从树叶中透射下来,洒在地面上,倒映出斑驳的影子。
唐荟记得前面还有一家报亭,卖报的大爷很喜欢她,只要她过来买杂志,一定会絮絮叨叨地说起他成年没几年的儿子,是如何的调皮不懂事,然后笑眯眯地接过唐荟要的杂志,顺带着给她打个折。
大爷很喜欢躺在大树下面,眯着眼睛,懒洋洋的躺着,偶尔有几只不怕生的猫窜上他身上,摊着肚皮晒太阳。
也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唐荟走进了当年的报亭,里面空着,没有人在,不知道是人看着放假没什么生意就回去了,还是搬离了这里。
学校里面的风景既陌生又熟悉,抱着书本走在路上的学生,她一个都不认识。
有回忆吗?有。
没有回忆吗?没有。
唐荟跟在斐兰后面,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着话,斐兰和她谈学校的历史和改革,唐荟在校的时候对这个了解不多,这么多年回来看看,倒还有几分兴趣听下去,不知不觉间就从学校聊到了他们都上过课的几个老师,还有学校众所周知的几个名人。
后者唐荟不太了解,斐兰笑话她,说的就你自己你都不知道。
不过前者,他们一起上过课的老师,确实有那么几个。
有严肃刻板的,老不正经的,风趣幽默的,形形色色的那么多老师,像是过路人一般路过了他们的生命。
唐荟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有点不可思议,也觉得莫名的有点温暖。
像是那些生命中曾经路过的人,你以为他们只不是你生命中匆匆略过的影子,你只能看到他们的背影,然而那些背影突然一下就鲜活了起来。
这让唐荟回忆起了很多事情。
在这所大学里面,那些被她刻意埋藏起来的回忆,其实也有让人回想起来啼笑皆非的时候。
哪个人没一点曾经呢,就算是平静无澜的死水,也曾经流动过,隐藏在帽檐下的孤独的路人,也曾停下脚步驻足过。
细细想起来,她在这里,以前是有过一些可以称之为朋友的人的。
一起上课,一起坐在一起讨论课题的小组,课后嚷嚷着饿了一起吃饭的同学,虽然她经常婉拒这种邀请。
酒吧里斜坐在椅子上总是无精打采的,但是看见她来总会请她喝一杯的懒洋洋的调酒师。
还有形形色色的一些人,或许他们也是可以称之为朋友。
但是她却忘记了。
或者说是刻意逃避着回忆起这些来。
如今想来,生活并不曾亏待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