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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早已达成共识,贾蓉也不至于啰啰嗦嗦旧话重提,他只是小声道,“太……那一位逃出京城,要么往北要么往南。”
北面大营之中就有他的死忠,而往南……太子的外祖父还是征南大将军,正和自立为帝的平南王对峙呢。
“往北的话,他们总是要出关的,费家以前跟北狄人关系不错,没准儿出逃的时候还会有北狄骑兵接应;往南的话,他……许是要走海路。”
因为往南的陆路和运河上层层关卡数不胜数,太子想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出生天,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李靖当即明白了贾蓉的意思,“你小子胆子不小,”说着抬头向着一众属下道,“大家都说说,这分兵之道究竟成不成。”
分兵当然有些风险,可眼睁睁地看着王爷声威蒸蒸日上,他们这些嫡系就这样被堵在关外,坐等着圣上王爷派人来救吗?
就算不提忠义廉耻,只说~私~欲,为了自己将来的飞黄腾达,也得拼上一把不是?
于是李靖依旧坐镇东林城外,但派了数个斥候小队,后面更是跟着千余人的精锐,逐渐往关外的山林中转移;至于贾蓉则和他的好兄弟一起,带了几百人,乘船顺着大齐的海岸线一路南下……这船就是平素私运货物的那种商船。
不过当他们途径关口城外的小鱼港,贾蓉再次收到了姑妈手下送来的密信:大皇子的大舅子,也就是赵之桢亲自提拔,并调动到北面大营里为将的那位,愿意跟李靖将军里应外合,一举把太子和费家的余孽一网打尽!
其实关内大营之中铁了心要跟太子走的将领并不多,但因为李靖带着精锐出关,大营之中数量最多的就是中立派,也就是所谓的墙头草……这些人还等着七皇子派人来“招安”呢!
大皇子这位大舅哥也是担心自己忽然发作,会刺激这群墙头草,这才不怕费事,绕了好几个弯子非要联系李靖,商量好再一起出兵不可。
贾蓉知道轻重,听了姑妈管事的解释,便赶紧打发了心腹坐小船回东林报信,而他和他的兄弟们则继续南下:其实他也是抱着碰运气的打算……而被派来走海路纯是因为他是金陵人,不晕船!
这个时候,京郊大营联手禁卫军刚刚把京城整顿完毕,城内外店铺纷纷重新开门迎客,而贾蓉却在京城东北的海边发现的异常:商船大多都是顺着航道航行,很少偏离航道更不会没事儿在港外绕圈子……
贾蓉他们连人带船一起扑了上去,在这被团团围住的商船里,贾蓉见到了太子。
圣上还没下旨废掉太子,如今再称呼这位为殿下,也没什么不对。太子倒也坦然,说实话他都没想过自己真能逃得出去,不过他那位老丈人把他当做诱饵,如今怕是已经到了关口城。
被“烫手的山芋”直接糊到脸上……这滋味……
命人看好太子,贾蓉跟他的小兄弟先是在船舱里转了半天的圈子,最后二人决定:天塌了总有高个儿顶着!
于是这块“山芋”在第二天午后“砸”到了赵之桢的手里。
赵之桢还能把这件事当成笑话说给元春,“该是我的,也躲不掉。”
元春也有点不好意思,她知道蓉哥儿长进不少,但万没想到这半年多没见,就“出挑”到了这种地步。于是她只好小声追问,“您打算怎么处置?”
赵之桢一本正经道:“跟蓉哥儿一样,把二哥交到父皇那儿去。”
这边赵之桢当机立断,打发人往宫里报信儿之后,他整装出府又记着拉上了庆王叔,一行人从城外把太子刚“请”进京城,就在路上遇到了大皇子。
大皇子可不是来抢功劳的,他在马车之中,当着庆王、赵之桢以及太子的面儿,拿出了个黄布卷……摊开一瞧,可不就是那张先帝爷留下的诏书?
太子笑了,“怎么落在你手里了?”
大皇子道:“太子妃给的。”
第89章()
太子闻言,轻笑一声,“她果然拿这卷黄布当了保命符。”
又来了!就是这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姿态,让大皇子无比厌恶。已然沦为阶下囚,这“天生尊贵”之气还不减分毫,大皇子顿时怒意冲脑!当初他决定跟太子对着干,就是不想一辈子都得对着这张脸低头!
大皇子神色越发狰狞,太子倒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
这哥俩一个几乎把“我恨不得掐死你”写在脸上,而另一个却是“有本事你来啊”……
一直一声没吭的庆王瞬间脑仁儿都开始蹦着疼。
赵之桢也没说话,不过他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估量了一下,觉得自己有足够把握一拳揍倒一个,也就安心“入定”,任两个哥哥掐架去。
至于先帝那道遗诏,管不管用另说,始终是圣上心里一根刺,如今还了回去,也算是了了圣上的心事。
至于太子等人一起逃跑的时候,费大老爷特地把这道遗诏留给女儿,实际也是希望女儿借此保命的意思:毕竟先例在此,当年七皇子赵之桢的第二任王妃,便是把那本要紧的名册交给圣上,换得娘家人丢官破财但性命无虞。
交上去之后,功劳记在谁身上,赵之桢又不怎么关心。凭借“死守乾清门”这一条他已然受用无穷,无需再画蛇添足。
却说,他和庆王叔一起,把太子送进宫中,就算功德圆满。正如他所料,圣上此刻也无心留他说话,他出了乾清宫便跑去贵妃处探望。
贵妃照看圣上累心累身,如今圣上也能理事议政,她也就安心在自己宫中修养。
离了承乾宫,赵之桢也顺路到亲生母亲淑妃的宫中走了一趟:淑妃如今对这个儿子,又敬又畏,因为儿子“太出息”而带来的惊喜,真是一点都不明显。
把王府里孙儿孙女挨个儿问了一通,淑妃终于小心翼翼道:“若是得闲……多照应你大哥和十二弟,吴家不能提携也就罢了,只求你别让他们太没颜面……”
换成以前的赵之桢,估计听了这话还是得生一阵子闷气,可如今“江山在望”,他越发豁达:生母一直单纯天真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回府后,他先去瞧瞧小腿受伤的儿子。
赵晗骑射天赋不成,但不缺果断和勇气……这会儿正拄着拐杖,在自己房里慢慢走路呢。
赵之桢见状,便劝说道,“为何这样心急?等伤口长得再实一些,走路也不迟。”
赵晗小脸一下子就红了,“儿子不想一直养在床上……”
赵之桢瞬间了然,也调侃起了儿子,“原来是不想一瘸一拐地成亲啊。”
林海和李维两家人一起到王府暂住的那一晚,赵晗的未婚妻特地来瞧了他一回……赵晗显然对这姑娘非常满意,因此一点也不想在成亲时留下半点遗憾。
看过儿子,赵之桢便进了元春的院子,而且这剩下的半天他也不打算再出来了。
元春好不容易熬到大局已定,大大方方地窝在床上坐月子:除了补气补血,她的伤口愈合得也很不如人意,而且为了止疼,太医自然要在药中多加些安神的药材,因此这些日子只要王爷这边没什么要紧事,她就能……安安心心地睡上大半天,横竖府里连赵之桢都不舍得“招惹”她。
这回也不例外,元春打个盹儿的功夫,抬眼便见王爷归来,她把手往腰间一搭,做个道万福的样子,“王爷面带喜色,等我睡醒咱们再说话?”说着,侧耳听了听暖阁里的动静,又“吩咐”道,“那屋里一大一小都等着您呢。”
“又支使我……”赵之桢忍不住笑道,“我就在暖阁里,不自在记得叫我。”又替元春掖了掖被角,“好生歇着。”
元春是饿醒的,再睁眼时都已经掌灯了。真等二人能好好聊天的时候,赵之桢也钻进被窝,躺到她身边。
赵之桢先问道:“累不累?”
“咱们说话肯定不累。”元春老实道,“前些天纵是歇着,哪里又敢睡实了?如今当然不一样。”
“是啊,不一样。”赵之桢跟元春说心里话都成了习惯,“其实,不知道李靖他们的下落那会儿,我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甭管是文官还是武将,大多数人还是得顺势而为,也就是谁坐上那张龙椅就听谁的。当然,这些人未必没有赚个从龙之功的打算,只不过苦于“投效无门”罢了,而那些真正有机会更进一步的皇子,也不会随便谁来投靠就得接纳。
因此,这“大多数人”赵之桢并不担心,李靖他们将近两万人的骑兵精锐才是他立足的根本。
军中从将军到队长,都是由他一一提拔,其中还有几位年轻的将军根本就是赵之桢亲兵出身,不仅是他们这些军官,连麾下普通小兵也大多身经百战……不夸张地说,这一万多人几乎各个都是宝贝。
再加上这些精兵随身的数万匹战马——这都是圣上殚精竭虑,苦心积攒了大半辈子的心血。可以说,这支精锐大军比大齐关内二十万守军的价值更重,意义更大。
当赵之桢得知这万多人的精锐出关追进北狄骑兵,之后下落不明之际,脑子里就是嗡的一声,不过恰逢圣上风寒高热昏迷不醒,他不得不强大精神进宫值守,又赶上“东宫之乱”,一整夜里指挥调动,甚至自己也亲自上阵作战,压根没工夫想东想西。
好不容易尘埃落定,回到府中儿子和爱人又全都成了病号,再加上他坚守整夜疲惫不堪,哪有力气胡思乱想?
等他真正有力气有心情来谋划,从关外迎回自己的爱将和手下时,元春的内侄儿贾蓉已经乘着商船,把太子给送了回来,更带回了他那些心腹爱将们的消息。
可以想见,惊喜、得意与欣慰都憋了大半天了,好不容易元春有精神头说话,赵之桢自然要大开话匣,“得来全不费工夫啊!真是意外之喜!”
元春笑道:“看得出来。”听说马车上大皇子与太子再次差点打起了,又好奇问道,“没能亲手揍上一顿,您不后悔吗?”
赵之桢直接坐了起来,握了握拳头,“怎么不后悔?!明亏暗亏吃了这么多年,怎么一时手软啊!以后也没法儿说罚就罚。”
元春一愣,旋即道,“王爷,您竟然也能如此活泼……”
赵之桢轻咳一声,“小时候,我也很淘气的。不过懂事之后,身边人都悄悄劝谏,皇子要庄重严明,喜怒不形于色,装深沉装久了也就装出了习惯,如今反倒放不开了。”
元春忽然听得……有些心酸。
前世赵之桢登基后没多久,父皇母妃便双双辞世,之后更是赵晗病故,赵之桢人到中年几乎所有他真心关爱的人全部离他而去,也不怪他常年一副清冷寡言,仿佛不染分毫七~情~六~欲的模样了。
想到这里,元春伸手拍了拍赵之桢的胸膛,笑眯眯道,“王爷的心可是火热的。”
“那是。”赵之桢笑道,“宝儿满月请你娘家亲朋过来吃酒,我下帖子,得好生谢谢你娘家姑父和哥哥,蓉哥儿也在京城,让他也来。”
娘家有哥哥做主,立场没问题,关键之战更是真正地立下了功劳,还有蓉哥儿这个意外之喜,再加上宝玉他们的表现,娘家注定荣宠不衰,后继有人,哪里还需要元春特地说好话?
宝儿满月,亲戚们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