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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投入不菲银钱和精力,贾政哪里就舍得下这条门路?哪怕他明知贾珍与费大公子不和。纵然同族,大家立场见解不同,也是常事……反正大家都觉得自己最英明最正确。
与贾政不同,林海几乎与圣上天天见面,而贾珠在翰林院行走,也时常得见天颜,说起他们对朝局和事态的把握,也不是贾政能比较的——毕竟有些事情只要看看圣上的反应,足能窥见一二端倪了,更别提这二位本就天资不凡。
可怜贾政比起妹夫和长子,只是个寻常人。他还想“挣扎”一下,却被长子堵了个正着,“父亲,费家若不是出了个太子妃,抄家夺爵都不冤枉。”
贾政长叹一声,犹豫再三还是道,“容我再想想。”
横竖已经尽了心,对媳妇贾敏也有了交代,林海便主动告辞了。在临上轿时,他还劝慰贾珠道,“一时想不开也没什么,你无需忌讳,多说些内情方是正理。”
二舅哥常年接触不到中枢,没能立刻转过弯来也是人之常情。
贾珠这回也终于体会了一把妹妹曾经有过的两难境地:直说吧,一定会伤到父亲的自尊;迂回一下吧,贾珠笃定父亲大约……听不出真正的弦外之音。
费家之罪,毫无挽回的余地,没落也成了必然。无奈他家出了太子妃,彻底废去费家,又让太子如何自处?更何况太子妃这个儿媳妇还是圣上亲自挑选定下的……
为了给大家都留点脸面,削掉费家的过程看起来会比较和缓,但跟费家交好往来的,势力稍微欠缺些的人家肯定没有这样幸运。
消灭一个势力,断掉主根当然是最直接足迅速的法子,不过连连砍去支系也不失为妙招,毕竟俗话说得好,独木难支。无疑,贾政就属于这种“支系”,再加上运河溃堤,两者赶在一处,他若是主动请辞还能落得个体面:其实就是贾政表现得比较知进退,圣上也就放过去了;但若是毫无悔改之心,就只能成为以儆效尤的那个例子了。
明白了全部始末的贾政还在犹豫,心中煎熬至极,只是舍不得做了多年的官位罢了。
等元春收到家里的消息,已经是第二天的午后。王夫人派来的人除了带了贾母的口信儿,还捎来了贾珠的亲笔信一封。
巧的是,贾蓉跟贾琏一起与他那位便宜大舅子应酬之后,把所见所闻以及自己的猜测也写成了信,此刻也摆到了元春的案头。
看完这两封信,元春不禁揉起了太阳穴,抱琴见状连忙上前,替元春按摩起来。
当着自己的心腹,元春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刚求王爷给父亲谋个后路……”说着幽幽一叹,“赶紧打发人跟王爷说一声,就说不必照顾了。”
傲梅领命而去。
可惜……晚了。
随着北方~兵~权越发握得稳妥,赵之桢自然在众多官员心中水涨船高,给贾政安排个品级不高又清闲的位置,甚至不用他手书,只要他随口吩咐一句,长史出府一趟再回来……事情就办妥了……
听完傲梅的回报,元春哭笑不得:王爷对自己太上心,也未必全都是好事。俗话说覆水难收,但补救还是办得到的。
晚饭前,赵之桢准时归来。元春有点心虚,挽着赵之桢的胳膊,把人拉到书案前,再递上哥哥的亲笔信……这封家信不长,赵之桢读完都用不了半柱香。
说起来,贾政在圣上眼里是荣国公贾代善的次子,也是翰林院学士贾珠的父亲,对他本人倒没什么印象……因此此时选择急流勇退,圣上绝对不会为难,更不会秋后算账。
赵之桢也觉得贾政是个纯粹的老实人,同时感慨他真是好命:老爹和儿子都极为出挑,前半辈子靠爹,后半辈子吃儿子,这怎么能不算好命?
既然本事眼光都不成,又牵扯进了大麻烦之中,何必恋栈不去?又不是高官厚禄——林海和贾珠想得一点不错。
赵之桢看着元春笑道:“又改主意了?让我帮你父亲早点致仕吗?”
王爷果然没生气。元春诚恳道:“您劝他,比我姑父劝更管事儿。”这可是以势压人了,压得还是自己的父亲,元春此时心情却完全称不上难过。
赵之桢点头道:“回头我跟他好好聊聊。你哥哥大好前程,何必为这种小事白添个污点。”说完,一头倒在元春最喜欢的贵妃榻上,“消息还是不够灵通啊。”
他当然知道父皇要削掉费家,更知道要从跟费家交好的人家开刀,但却没预料到父皇如此果决,顶着被北狄人和平南王夹击的风险,也要立即清整这批涉事的官员以及他们的亲朋。
真是不服不行,他自己也承认,自己对朝局只能把握个大概……像林海这样,敏锐到能猜准父皇下一个步骤,他还需要磨练很久。
赵之桢这番话一说出口,元春的神情也变了,肃然道,“我也是不服不行,佩服王爷您的气量。”
能坦诚面对自己的不足,这点就比太子强多了。
再说圣上身子还康健着呢,您掌了兵权就别在官员调动上多打听多发话,因此您再遗憾也没用不是?元春轻轻拍着赵之桢的肩膀,“文武两道,让您自己挑,您更偏向哪一样?”
赵之桢道:“那还用说。”说完,自己也笑了,“我做梦呢,还不能跟你念叨一两句。”
圣上要是没抓稳了兵权,能对群臣也“大动干戈”?想起他的好大哥,也不免嘲笑一下,“他损失惨重,估计我还得帮他保下几个人。”
京中一些不错的人家,看在银子的份上,也给平南王的商队做了多年靠山。不幸的是,这些人家之中可有不少如今正站在大皇子身后——大皇子本人不像太子那般嗜好享乐,品行没什么可指摘的地方,无奈亲朋胃口太大……趁着大皇子得势,好生沾点便宜的心思,实在是忒寻常了。
赵之桢继续道:“看着家大业大,风雨一来,也是自顾不暇。”
王爷打算怎么跟大皇子“迎来送往”,元春都不担心他会吃亏,回身把蓉哥儿那封信再塞到王爷手里时,她又笑了,“您看看这个,就别再抱怨消息灵不灵通啦。”
贾敬去了还没半年,按说在外做官的贾琏和贾蓉出门应酬时都该小心些,而这次赴约……不得不说,很是值得。
贾蓉这位便宜大舅子原本是想搭上荣府这条线,毕竟宁府看起来有点日薄西山的意思,不过真正见面之后,秦可卿的哥哥显然更看好贾蓉。
散席之后,这位仁兄又偷偷找到贾蓉,告诉他最近东林港生面孔不少,衣着不凡的年轻人更是不少。
这显然就是有人见势不妙,乘船走海路外逃——毕竟平南王反了之后,北面的几处大关都盘查极严。
赵之桢看完信,也笑了,“挺下本钱,头回见面就说了这么多。”
元春道:“投名状嘛。在关外做生意,手头那么多大船,能是个彻底的干净人?”
这话在理。
而贾蓉在信上更是写得分明:他怀疑这些生面孔乃是平南王的手下。赵之桢道:“你这侄儿很不错。”
元春正色道:“我也觉得他很好。只求王爷将来……能护一护他。”
赵之桢好奇道:“你可轻易不求我。这是怎么说的?”
“他有个不省事的爹啊……您看我那堂兄像是事败之后坦然接受,再安宁地渡过余生之人?”
贾珍是个折腾不休的性子,他看好的太子……又会是吞下苦果并不反抗的人吗?
显而易见,赵之桢听出了元春真正的意思,顿时陷入沉默:坦白说,这些日子行情见涨,他当然心情不错。想着过几天回到北面大营,完成父皇交予的任务,自能更上一层楼。
因为父皇最近处置官员十分顺利,他并没想过京中还会“不安生”……元春提醒得可真及时!
父皇正打算悄悄调动京郊大营之中的禁卫军去往北疆,和他的北方大军一起迎战北狄人,只为好生练一练兵。
而精锐离京,万一走漏了消息……这可真是不得不防啊……
第二天,赵之桢在承乾宫面见贵妃时,贵妃也提醒了他一句,“一会儿去见你妃母,可得留神。”
赵之桢点了点头,等他踏进生母淑妃的宫中,便见到他大哥也“恰好”在座。而他的十二弟则暗中给他比了个手势:私事。
赵之桢忽然有点疑惑:这又是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啦,哈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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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竟是私事……
赵之桢右边的眉梢微微抽了抽:他还是相信他大哥还没下乘到要用淑妃来逼迫他,但是坐在这儿当泥塑,静听生母家长里短唠叨加抱怨嘀嘀咕咕一个时辰……还不如干脆点儿,去赴大哥的“鸿门宴”呢。 移动网
他心中暗叹一声。
不过说实话,面对淑妃,能把闭口禅修炼到“不怒不开口”程度,他真是独一份。淑妃比较单纯,又很好哄,大皇子和十二皇子一唱一和,很快宫中便是笑声一片,其乐融融。
赵之桢目光柔和,嘴角挂着笑,实则已然神游天外:再休整个几天,就该返回北方大营了。
若无意外,再回京城时便是深秋,那会儿晗儿和暄儿先后成亲,家里也有孩子降生。可这两个孩子的娘……一个完全不用担心,另一个真是喜忧参半了。
王妃那边总叫太医,可几个月下来,都用不着安胎;元春这一胎真没法跟怀健儿的时候比,暗地里用了药不说,每每听到娘家的动静,她准得不自在一回,虽然她不曾抱怨。
本有心暂时断了元春跟娘家的联系,又发愁她把怒火全烧到自己身上,更怕她把身子气个好歹……又有半年不能陪着她,若是连牵挂亲人都不许,也忒说不过去,何况赵之桢实在舍不得让元春难过。
这也是元春娘家给他惹了点小麻烦,他也毫无怨言的缘由。
说来也巧,坐在淑妃宫中,赵之桢竟也情不自禁琢磨出了一大堆琐事。待他回神,果然听他大哥在解释:大皇子妃年近四十,又怀有身孕,可惜这一胎似乎不太稳,便不好经常来伺候妃母了。
淑妃听了吓了一跳,“哎呀……是得小心!我又不缺人伺候,让她好好歇着。我生小十二的时候,也很是吃了番苦头……”又喊了身边的宫女过来,“叫个太医好生去瞧瞧,用什么药我这儿有。”还指了特地服侍她生下三个儿子的老嬷嬷一同去大皇子府上住一阵子。
都吩咐完了,她又感慨道:“真是不巧,老七媳妇儿身子也不大舒坦呢。”
淑妃三个儿子齐齐微露遗憾之色,心中默契至极:整个宫里数您最好哄!
十二皇子赶紧开口道:“嫂子们不方便常来,正好让儿子尽些孝心。”
十二皇子已然完婚,但想封爵出宫居住,起码得等到今年秋天——圣上忙于军~国~大事,没空也没心思仔细给小儿子们盖房子……
淑妃也点头道:“等你像你哥哥们一样,领了要紧差事,恐怕就不能这样闲着陪我了。”
这话说的……淑妃当然没恶意,但听起来还是有点刺耳,好在儿子们早已经见怪不怪。过了会儿,闲话完毕,大皇子与七皇子兄弟俩起身告辞,并结伴出门。
初春时节,风吹到脸上,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