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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元春晋升记-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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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话贵妃听过就算了:谁利用谁不可考,狗咬狗一嘴毛倒是真的。大皇子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小十四出手为难哥哥的侧室,就值得称道了?

    贵妃身为半个局外人,看得最是清楚:就像太子与大皇子这些年越发“不依不饶”,根子还不是出在圣上身上?正是圣上给了一个儿子“上进”的底气,同时也让另一个心中不安。

    可对儿子们太厚此薄彼,这父亲也够不厚道的。

    贵妃抬眼望去,只见圣上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她又轻声道,“太子和老大家的姑娘年纪到了,您也留心挑两个好孙女婿吧。南边大事已定,明年又是大比,俊才可是不少呢。”

    圣上向来对贵妃敬爱且信赖——整个后宫加在一起,都未必比得上贵妃一个。而且今天这番话也委实助益良多,圣上便笑道,“还是你细心。”

    虽然他很疼爱长子,可无论如何长子都无法动摇太子在他心中的地位,圣上自然也觉察得出,大儿子最近心大了些。他委实该出手压一压:正如爱妃所说,正好借着孙女儿们的婚事给两个儿子,乃至朝臣们一起提个醒。

    五天之后,圣上派去关口的心腹带回了几名“钦犯”:太子妃娘家负责北面生意的几位大管事,最重要的便是南边那位的一双儿女。

    话说,南边那位自从嫡长子被抓,便知道大事不妙,把那份连圣上都眼红的家产分了分,让儿女们各谋出路去了——跑掉一个算一个,不然全家都圈,可就彻底翻身无望了。

    圣上一甩手,就把这一干人犯全都交给了内卫大统领庆王——庆王身为圣上幼弟,乃是先帝诸子之中和圣上关系最好,且才干也是公认的一位。

    只花了一天一夜,庆王便拿到了口供:经过一干人犯相互印证,相当经得起推敲。

    新拿到了关键的证据和证人,圣上火速处置了“自家亲戚”,之后太子妃娘家父兄老老实实地上了自辩折子,太子妃之父交了大笔罚银,得以留用,太子妃之兄因有太子回护,也从詹事府少詹事左迁至刑部主事——圣上把太子妃之兄调离了太子身边,而且刑部油水不多,职权亦有限,本意便是让这人好生反省一回。

    这还不算完,圣上又特地召来了太子,按照贵妃所言,打算好生谈个心。

    太子礼毕,圣上就让儿子坐到了自己的手边,语气十分柔和,“这几天睡得不好?”太子眼圈儿都有点青,睡得好才怪了。

    太子老实道:“是……有些担心。”顿了顿,大约是精神不足,面对父皇直接软弱了一回,“下面人把好经都念歪了。儿子实在是……愧对父皇教导,对他们疏于管教。”

    儿子这副样子,圣上登时就心软了。态度很对头,下面就该说怎么管教了。圣上也给儿子支招了,“你凡事儿只靠那一家子给你办,长此以往如何不跋扈起来?再过些日子,没准儿还得生起‘没了我,太子都找不着得用的人’心思。”

    太子微垂着头,“是。”

    圣上拍拍儿子的肩膀,“明年大比,父皇这便给你物色些才俊,你自己也要多留些心。”

    太子闻言一愣,旋即暗喜过望,“父皇?”这是默许他结交士子啊!

    圣上又道:“你家大姑娘也该说亲事了,你有什么主意让太子妃去和贵妃说。”

    这种慈父似的安抚和教导,让太子舒心不少。从乾清宫出来,太子神色平和地回东宫处理公务去了。

    但圣上对太子妃娘家就这么客气了,他派了心腹大太监到太子妃娘家好生训斥了一回:敢给太子抹黑?若有下次,定不轻饶!

    太子妃娘家果然沉静了许多。至于太子妃哥哥在为左迁而懊恼之余,更有几分庆幸:这事儿算过去了?南边那个大窟窿也不用补了?

    至于太子妃那里,贵妃也派了心腹妈妈过去教导:还是那句话,谨守本分。

    太子妃已经好些天都没见到太子,再让贵妃又训了一回,她可不就辗转了一晚上,第二天便心中忐忑地拜见贵妃去了。

    贵妃对这位多少有点拎不清的太子妃就没那么委婉了,“娘家人该劝的劝,该拦的拦,一味回护反倒是害了他们。看看那一位的娘家,就是前车之鉴。”

    贵妃说的就是入了冷宫的宜嫔以及宜嫔的娘家。

    宜嫔父亲因为收了南边那位的贿赂,不时通风报信,这回黯然致仕不说,儿孙们更是悉数降职或是干脆搁置,唯有一个在外做刺史的庶子,因为向来跟父兄不对路,且官声极好才未曾受到牵连。

    只是官场又从来不缺“墙倒众人推”之事,太子妃也听说当年荣光无限的宜嫔娘家,如今不止是狼狈,更是落魄不已:莫说田产铺面,便是京中老宅都难以保全,全家正收拾行李,打算回原籍“避祸”呢。

    贵妃此时正笑盈盈地瞧着她,太子妃把心一横,起身恭敬道,“儿臣知错。”

    同时她心里也很是苦涩:亲哥哥只有惹了祸,才想得起告诉她,平时哪里会顾得上她……这些年更是时不时地催她再从娘家挑个妹妹进东宫,还说什么“姐妹齐心”。

    如今娘家惹了事,黑锅她还得帮着背……太子妃也是越想越委屈,站在贵妃眼前忽然泪如泉涌。

    贵妃定睛一瞧,太子妃怎么就“梨花带雨”了?人家一哭,下面的话也就不合适再说出口了。

    她赶忙从宫女手里接了帕子,亲手给太子妃抹了抹眼睛,“好了好了……哭一场心里还能畅快些。”

    太子妃有些抽噎,“妃母,我真是快受不了了……”

    太子妃的心思贵妃如何看不透?贵妃感慨之余也腹诽了一句:圣上真狠心削了你娘家,你不还是得受不了。所以该管就管,只有先压住了他们,他们才不敢小瞧你啊。

    当然这种体己话,贵妃可是不会跟太子妃提起的……她只跟她的女儿们说……

    等太子妃告退,三位公主一起来拜见母亲,贵妃一手拉着一个,另一手直接环住了两个,“哎呀,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六公主性子最是活泼,眼见两个姐姐笑而不语,她便道,“听说二嫂刚走啊。”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她是挺不容易。”

    贵妃笑道:“女人先得瞧得起自己,该说的该做的,都不含糊,才能让旁人也敬重得起来。”她的女儿不会懦弱,更不会不明是非,不过该提醒的话却也不能俭省,“你们也都长大啦。”

    年纪最大的二公主已经十八了,将来的驸马正是圣上亲姑母的嫡长孙,也是亲上加亲了。不过按照圣上和贵妃的私心,还是希望女儿二十左右再出嫁——反正本朝公主出阁都在二十上下。

    四公主与六公主也只比太子长女略小一点儿,正该跟她仔细学学管家与管人的手段了。

    说起婚事,赵晗可是因为继母去世而要耽误两年有余,不过他本人倒是不以为意。虽然有些不厚道,但是随着刘娡入土为安,不管刘家与南边那位再有什么大秘密,哪怕圣上为此秋后算账,也再牵连不到王府了。

    心中大定,赵晗白天读书,晚饭后还要特地到妹妹赵暄房里看一看。如今赵暄身边伺候的全是极有眼色的妈妈,这些人更是反复劝说大姑娘,“要孝敬王爷,要敬重大爷,得罪了这两位,姑娘的日子必定艰难。”

    得知此事的元春更是在每天午后讲史时,找了些与娘家不合,甚至翻脸的女子的故事说给赵暄听——当然,这些故事的结局都是一个样,不遵礼法恣意妄为之人哪有好下场?

    赵暄心里服气与否倒在其次,至少表面上言行比以前顺耳更是顺眼多了:母亲去了,外祖家回乡了,叫天天不应之下,她真是不得不老实一些。

    元春再给赵之桢写家信时,特地把大姑娘赞了一回。

    赵之桢看到这里,还轻声笑道,“还得盯紧些,省得故态复萌。”说完,便把这句话写在了回信里。

    之后元春还说起了大爷赵晗,只是……她夸赵晗可比夸赵暄真心太多了!

    赵之桢看到这里,笑容渐深。元春在信里写道:大爷这个年纪也是个孩子,却十分贴心,闲暇时便主动帮着她照看健儿……说到这里,元春话锋一转,开始抱怨起府中庶务繁杂,她管起来真有种……愧对王爷信任之感。

    其实元春在王府头回听到大管事报账时,心里便咯噔一下,之后更是“无语泪千行”了:她知道王府家底儿厚,但厚到光账册都满堆了一间书房……而且这些产业全都归她管!

    她又不傻,也猜到当初王妃刘娡都没资格管理这么多产业,但猛然间王爷这样“信任”,她还是有种“吃亏了”的感觉。尤其她是刚接手,处置家务还有些生疏……

    于是她便在信中感慨:忙忙碌碌,都没什么功夫摆弄健儿,小家伙已经快让他哥哥拐走啦!

    看到这里,赵之桢干脆喷笑出声:他让元春管着的可是他的小半私房……元春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他怎么越来越喜欢了?

    他心情愉悦地写好回信,交给心腹带了回去……望着心腹离开的背影,已经开始猜测元春下封信又会说些什么了。

    自从父皇派人把烫手的几位亲戚带回了京城,赵之桢这边便轻松了不少。他压着爱将李敬,令其余诸将轮番上阵,忽然猛烈起来的进攻,让北狄人有些措手不及,总共留下了几百具尸首,便退守了十余里。

    赵之桢倒是有心来场大战,杀得北狄人数年不敢犯关——但这却需要人和了,至少得父皇那边腾出大半手脚来。

    不过这种事儿也急不得,关键是急也没用,南边那位大势已去,可还得防着他狗急跳墙……封地距离西南不远。

    开国时的四位异姓王如今势力早不复当初,但身处西南的平南王却凭着山川之险一直过着滋润的日子。

    这山高皇帝远太久,人心怕是要思变,圣上始终都防着平南王与堂兄联手,结果等来等去,平南王却是不为所动……

    圣上干脆撤回了部分精锐,直接送往北疆,但多数精兵良将还是在围堵圣上的这位皇兄——南方税赋重地,能少伤百姓,甚至不伤百姓才好。

    却说北面军中,眼见着精锐从南边归来,诸将也日渐意气风发,颇有种跃跃欲试,再立大功封妻荫子之心。毕竟能眼观天下大事的将军,只要运道好些此生便可挂帅……赵之桢却知道如今并非大战的好时机,不过每次战前,众将纷纷请命,赵之桢排名布阵倒是省心,不过还是要反复提醒不可中了对方诱敌深入之计。

    这一日午后,赵之桢难得闲了些,便带着亲兵到关口城中转一转。因为关外时不时会有两军交战,于是南来北往的商家多在城中暂避,只等都督府传出消息,才好出关行商。

    赵之桢坐在酒楼之中,闭目听着隔壁雅间里数位男子的交谈,“王都督手狠心黑”刚传进耳朵……谁知说曹操曹操到,赵之桢这边菜都没上齐,王子腾竟拄着拐杖不请自来了。

    他可是骨裂,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若不是情非得已,大约也不会出门。

    好在王子腾也没找什么“偶遇”的借口,行礼后落座,先是寒暄了几句,便直接上了正题,“下官有事相求。”

    赵之桢道:“但讲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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