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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嫔吩咐过后躺下就睡,夜里竟发了烧,甚至到了说胡话的地步。太医前来诊治,发现病情着实有些凶险。
与此同时,令嫔的“左邻”,宜嫔也忽然“昏迷不醒”:这位就是因为事情彻底败露,而直接吓昏了过去。
南边那位不仅靠着银钱笼络住宜嫔的亲爹,还顺着这条线收买了若干宫人,而且这些宫人大多都在宜嫔的宫中办差,如今果然在这些宫人的住处翻出了犯忌讳的东西。
宜嫔眼见着自己的宫室先让太监和侍卫们团团围住,之后更是人赃并获,陪嫁来的宫女也被硬生生地拖走……她岂能不晕?
话说,太医院好多年都没在晚间如此忙碌了。人老成精的太医们早根据居中坐镇的贵妃只言片语,分辨出了道懿旨:好好诊治令嫔,至于宜嫔,不死就行。
殊不知贵妃高高端坐,心里其实也笑开了花:就在群臣纷纷猜测令嫔娘家是不是惹了事,圣上这虚晃一枪过后,终于展露了他的真实用意——真正倒下的宜嫔的亲爹,如今的吏部尚书!
贵妃娘家跟这位吏部尚书又实在是不投脾气……其实哪里只是“不投脾气”?两家人同是身处高位,无论立场和行事方式都大相径庭,这些年明里暗里龃龉多得数不清。
因此贵妃这次都难以免俗,幸灾乐祸了一回。
不过话说回来,圣上也记得昔日情义,借着令嫔的暴脾气把人家当枪使了一回,旋即又让她禁足——这其实是种保护,省得令嫔因为一时没转过弯儿来而越陷越深。
宜嫔显然就再得不着圣上的垂怜:即使她自以为身怀法宝。
听了太医的禀报,贵妃倒还笑了,“宜嫔有喜了?可是巧了。”
话说宜嫔不仅出身好,肚皮也很是争气,她一个月里也见不着圣上几次,可除了肚里这一个,还育有十五皇子和八公主。
若是她肯安生过日子,只看着两个孩子的面上,宜嫔的将来未必比淑妃差,只可惜……太向着娘家,耳根子也忒软了些。
贵妃其实心里也挺同情她:宜嫔真是让娘家坑惨了。
贵妃心中自在思量,可趴在地上的太医额头冷汗落在地砖上,嗒嗒作响:偏偏在这个时候诊出喜脉,专给宜嫔请平安脉的同僚怕是保不住性命了,如今只求自己不受牵连就好。
虽然宜嫔命运已定,但承乾宫总管太监还是为此跑了趟乾清宫,不一会儿便带回了圣上的意思: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圣上儿女双全,虽然夭折了一半,但也不差宜嫔肚里这一个,只看宜嫔有意隐瞒身孕,便知道她娘家怕是早就有了两手准备。
却说天明时分,赵之桢派了心腹进宫通秉,归来时也带回了贵妃的口信儿,简而言之就一句话:令嫔出得来,宜嫔出不来。
至于刘娡之死,贵妃却并没怎么上心:朝局将有大变,哪里有心在意一个娘家彻底失势,从而不得不死的儿媳妇呢。
而赵之桢这边却是五味杂陈。毕竟夫妻十多年,纵然二人闹到了几乎撕破脸的地步,但妻子忽然撒手人寰他也不是毫无动容——不然这人也忒无情无义了!
可此次朝局变动势必影响赵之桢的前程,再多的哀痛也被这一件要紧事儿冲淡了大半:倒台的绝不止是吏部尚书一个人,还有他的同盟以及借着南边的银钱提拔、笼络起来的一大群人。
这空出来的位子……可真是不少。
却说刘娡的丧事严格按照郡王妃礼制操办,但一点也称不上风光——同在天子脚下,又有多少人真瞧不透刘娡娘家衰败的真正缘由?
因此京里有些体面的人家自然都送了奠仪,但亲来吊唁的重要人物却没有几个,至少没有需要赵之桢和元春出面招待的人物。
而且大家的心思也多放在即将空出来的位子上。从宜嫔禁足开始,还能有什么想不通透的?!尤其是吏部尚书在宜嫔禁足第三天便黯然致仕……
赵之桢下了衙,便叫了儿子到书房,与他对坐喝茶。
他此番也是有心给儿子说一说个中隐秘,“这位老先生便是在那花名册之上,位置也是极为靠前。”
那本花名册上名字太多了,便也注定了此事不能见光,不然必定引起朝局动荡。在北有外敌,南有内患之际,圣上绝不可能做那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之事。
思及此处,赵晗便道:“杀一儆百?”
赵之桢意味悠长,“却不知道儆的是谁。”
一句话说得父子两个尽皆沉默。谁不知道大皇子在宗室之间“人缘”极好?
赵晗也从父亲的弦外之音之中听出,前一阵子还想挖一挖父王墙角的大伯,这回怕是又起了笼络父王之心……
官场上今日为友,明日便能翻脸不认人,原因无他,利益使然。
这道理赵晗早已悟通,他甚至知道父王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乃是因为大伯开出的筹码足够父王心动了!
话说大伯与二伯不合,也差不多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而大伯前些日子忙着与南边撇开关系,不惜舍了好几家人,也是因为二伯逼迫所致。而父王选择了大伯,势必就会站到二伯的对面。
赵晗越想越是心情沉重……
眼见儿子神色越发凝重,赵之桢不由笑骂道:“你想得倒多!”看一向沉稳的儿子变了脸色,赵之桢难得愉悦了一下。
赵晗哪里知道父王忽然改了兴致,只小声道:“这……不值得啊。”
赵之桢一掌拍在儿子肩头……果然比以前结实不少,嘴上却道,“越发口无遮拦。”
赵晗一愣,赵之桢又从容道,“我是圣上的好儿子。”
赵晗一怔,旋即放下心来,微笑道,“儿子也是。”
赵之桢这边风雨不动安如山,那是他有足够的本钱,可王子腾却颇有种坐在火炉上的焦躁不安。
大皇子原先让他到了北疆,暗地里给七皇子找些麻烦,可这才过了多久,又说全力配合七皇子行事!这朝令夕改,让王子腾几乎后悔跟错了人!
他辗转反侧,终于决定先“装个病”,等大皇子先打定主意再说。
王子腾的装病,可不是往床上一躺,再贿赂一两个大夫就完事儿的。他可是真地捏着鼻子,一头扎进了装了冷水的浴桶……
当晚,他便如愿地发起了高热。
只是王子腾自己都没料到,这次差点玩完了自己的小命!
他在南边也曾风餐露宿,夙兴夜寐,回到京里也没得闲,这场风寒像是个印子,一口气把他身上所有的毛病一起勾了起来,因此发作得十分厉害——差点到了要准备后事的地步。
他这回病重,不说吓到了老婆孩子,还把妹妹王夫人和侄女儿王熙凤唬得丢下手里的活计,带了上好的药材直奔娘家探望:就怕下次再也见不着了!以及……她们资助的银钱也得打了水漂。
于是王子腾就在一片哭声中幽幽醒来,妻子女儿妹妹侄女……一圈女眷将他团团围绕,他深深觉得醒了还不如不醒!
王子腾伤寒病重,因此元春在王府中只等到堂嫂尤氏和亲嫂子李纨前来吊唁。
尤氏是个稀客,她的心思也昭然若揭,专程替贾珍过来求情:圣上光顾着处置宜嫔娘家,暂时还没对宁府有什么旨意,贾珍的意思便是请元春找王爷讨个主意。
可在元春看来,这分明就是垂死挣扎,她有心不管,可贾珍毕竟是贾家族长,坐视不理未免忒寒人心,也对她声明不利。
于是元春轻声问道:“伯父可有说法?”这伯父自然指的是贾敬了。
尤氏满面苦涩,还是老实道,“闭门不见。”贾敬这个态度让贾珍都相当不安,否则也不至于在王府正办丧事的时候找上门来。
元春想了想,才道,“我求王爷打听一回,咱们再做定夺,万万不可弄巧成拙不是?”
李纨就坐在一旁听着,一直一声没吭,直到此时才开口道,“侧妃说的是。”
元春笑了笑,“咱们说这些也不算数。且耐着性子等一等吧,王爷有了说法,你们再来。”她忽然觉得若是让贾珍因此降职,离京任职……似乎真是个不错的主意。
尤氏一听,也正是这个理,便改口一个劲儿地奉承元春。
元春笑而不语,心里却想着健儿醒了没有……
偏在此时,抱琴匆匆赶来,进门行了礼便附在元春耳边道,“王妃娘家嫂子在灵堂里闹得厉害,说是咱们害死了王妃。”
哪里是“咱们”,刘娡嫂子原话之中必得说得是我啊!元春闻言猛地起身,“敬酒不吃吃罚酒!”转念一想,比起这一家子,娘家都算好的了。
抱琴此时又低声补了一句,“大爷正在灵堂里呢,这会儿怕是已经撕扯了起来。”
元春抬脚便往外走,“胡闹!”
尤氏和李纨见状自然要跟着出去,好歹给姑奶奶壮壮声势。
等着一众“娘子军”赶到,元春都惊了一下:赵晗白净的脸上印着三道清晰的血痕……而地上跪着个中年妇人,双颊已经彻底肿了起来。
赵晗一句话都没说,那妇人便已经让仆妇押了下去。这时大家彼此见礼,赵晗似乎也没把“破相”太当回事儿,举止依旧从容。
而元春上下打量了赵晗半天,才幽幽道,“只有让健儿背这个黑锅了。”
“您说的是,”赵晗扶额道,“这回就先对不起弟弟了。”
作者有话要说:又欠一章,所以周六周日都是双更。
第36章()
他这个庶母总有一言既出……让人无可奈何的大本事。
被人冒犯而燃起的满腔怒火;不说瞬间消弭于无形;却也发作不出来了。
昔日暗箭没能躲过,今日飞来一抓又没躲过……说起来赵晗也挺沮丧的:明明已经有意跟教头出操;并多多练习骑射了啊,如今看来全无改观啊。
赵晗的郁闷劲儿可谓溢于言表;元春自觉用自己的情况劝解……那还不如不劝呢。她吩咐管事的把刘家少奶奶仔细看管起来;自己则拉着赵晗到隔壁房里用些东西,再歇口气儿:守灵可绝对是个力气活儿!
离了那满眼白布的地方,有吃有喝之后,赵晗也的确精神了一点;心情也跟着平复了一些。
元春刚才虽是为了逗赵晗一笑;却真的让乳母把健儿抱了过来。
要说赵晗和这个小弟弟意外地投缘:健儿在哥哥怀里比亲爹都要老实,不过还是给哥哥胸前留了两团口水权作纪念。哄了会儿弟弟,赵晗这才能平静地跟庶母说起刚才的经过。
本来赵晗对刘娡也无厌恶之心,些许不快说到底还是从大姑娘而来。
不过刘娡身死,他也要尽些心意,横竖也就这一回了。妹妹赵暄这几天下来,瘦了一大圈儿,又哭得整个人都木呆呆的,他便叫人扶妹妹回房歇着,自己则在灵堂守着。
谁知前御史府的三少奶奶冲进来朝他就是一爪子……王府众人哪里见过这阵仗?一开始压根都没反应过来!
等赵晗挨了一下,大家才一拥而上,刘家这位少奶奶先是挨了个“左右开弓”,然后可不就老实了?
赵晗说完,起身便拜,“有劳侧妃。”纵有再大的冤屈和愤懑,他也不能亲自跟刘家这位少奶奶撕扯去。
这本是责无旁贷,元春当然痛快应了。在去审问那位少奶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