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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架子,便什么挑唆的本事就敢往她这儿使!
傲梅此时也道:“侧妃您是郁气,就该发出来。”
元春冷声道:“我如今就不忍了!”
消息传到王子腾府上,果然把王子腾之妻,元春的舅妈吓了一跳,她再次叫来那传话的妈妈细细问了一回,又琢磨了一会儿,才误出了点门道:元春这是觉得她有意搅乱荣府二房不成?
王子腾之妻气性比元春还大,“不识好人心!果然出挑了心也大了,就一心攀上了高枝儿!”
可惜形势比人强,她不能又不敢把元春如何,抱怨过一番,只能暗自恼火:可见好人不能当!小姑子那边我也不管了!
却说王夫人等不到娘家嫂子再来探望,其实也不怎么寂寞:她出钱帮衬了哥哥,不怕嫂子不给笑脸。
再说她还有宝玉要仔细教导呢。
随着一双儿女,贾珠和元春渐渐长大,再一娶一嫁,跟自己这个亲娘越发疏远。王夫人再不满,却也无可奈何,便把心思全都倾注到了宝玉身上。
老太太那边给宝玉指了两个丫头,如今已分别改名袭人、晴雯,她这个当娘的自然也把身边调~教~好的两个规矩丫头送了过去。
宝玉不过半大小子,一时之间竟群~美~环绕。新来了这么多姐姐妹妹,宝玉自是好一阵新鲜。他这边比他亲哥哥贾珠那儿还“鸟语花香”……看得贾珠一阵摇头,却根本不知该从何劝起。
此时贾珠便已经不太好看宝玉,虽然只论天资,他还真不如这个精致灵透的亲弟弟:不懂自律,将来成就终归有限。
至于他的儿子贾兰,还有姑父姑妈的独子林珩,这会儿完全不用督促,便已勤奋读书练字,哪会把讨好丫头当成头等大事儿。
过了两天,元春在王府中迎来了姑妈贾敏。
姑妈仔细过问了元春的身子和心情,再说起闲话时也只说了王夫人不少好话,坏事儿压根一句没提:毕竟是亲妈,王夫人不会盼着元春过不好,抛开她自以为是办下的糊涂事儿,关爱之心也是挺真切的。
母亲和姑妈矛盾由来已久,而且随着跟姑妈接触,元春都不可抑制地越发亲近她。
同为荣府出嫁女,婆家都挺特殊,一个是顶级的清贵人家,公公婆婆又全都不在,丈夫更是兄弟全无,真无半分攀比之意;另一个的婆家压根就是天下最尊贵的一家子,谁还能富贵过他们?
完全不会从丈夫那边得到打压娘家的意思,因此姑侄两个立场几乎完全一致:她们怎么可能盼着娘家不好?真是不怕太出色,就怕不出色。
元春虽然封了侧妃,可王爷不在京里,她又有身孕,不能轻易出门,拦着娘家人胡来的任务便只得落在贾敏身上……如今看来,姑妈怕是跟她一样,也经常生这意料不到的闷气。
不过元春很快就明白,比起真正的敌人,娘家就算犯傻也犯得十分“温柔”。
却说理国公自从娶了媳妇不要儿,让两个原配留下的嫡子先后离家,各奔前程之后,长子柳栋官声极好,这还罢了,有个糊涂爹在上面压着,柳栋再想晋升说什么也得熬个五年;可次子柳桓不同,他从了军,而且这回来到了南边,并带着百多个兄弟摸爬滚打地从险峻的群上绕了过去,一举烧了对方的一处粮草库。
柳桓的上峰便是主将,当机立断,一举……把南边那位两千骑兵精锐包了饺子。战后论功,柳桓排到了第二。
主将知道柳桓乃是七皇子的人,当然不敢吞他的功劳,折子往上一递,刚按照刘娡上交的册子关了一堆两面三刀的亲戚,圣上看了这奏章龙颜大悦:终于有出挑的小辈了!
顺便一提,柳桓的亲外祖母也是宗女,虽然只是个县君,但跟圣上血缘离得挺近。
于是圣旨一下,柳桓连升三级,直接得了个昭信校尉,从五品。战事胶着之际,一场大胜给众人“提了神”,柳桓自然也顺理成章地入了圣上的眼。
不过听说柳桓升官的消息,他的继母可就不痛快了:自己对柳栋柳桓兄弟俩做过什么,她当然没忘。她也不信什么“干戈化玉帛”或者“相视一笑泯恩仇”,总之柳栋柳桓出息了,那是必定要想办法报复回来,作为继母,有孝道在前,这兄弟俩未必敢如何,但她也有儿子啊,而且儿子年岁还小!
她思来想去,觉得只好继续先下手为强了!
话说到了初夏,孕妇不太耐热,元春便让管事给她弄点冰来备着。侧妃夏季本就有冰供着,只不过元春身子娇贵,这时候她不开口提起来,没人敢主动往这儿送罢了。
这管事应了,出门便嘱咐人时刻盯着侧妃,万一有一点不舒服赶紧禀报!赵之桢不仅给家人回信,也会派人来过问王府琐事,尤其元春这儿更是留意最多。
在王府办差,大家谁都知道:不伺候好侧妃,差事可就真的别想要了!
只是冰来了,可隔着自己八丈远,元春还是有点忧伤……可铁青着脸的抱琴在她耳边说了一番话之后,元春这身汗瞬间就出透了!
“外面居然有人说闲话,柳桓是靠着与侧妃您十分亲近,还搭上七皇子,才得以立此大功!”
元春听了登时就是血冲脑顶,可几乎就在这瞬间她又立即冷静了下来——虽然太阳穴依旧在“砰砰”直蹦。
这话还是挺有学问的:一半真加一半假……什么都没细说,尽可让听众揣摩,等于就是什么都暗示了一番,而且任由大家自行推衍。
等这传言酝酿一番,三个人的名声就全都不能要了!
元春沉思了一会儿,忽然问,“人拿住了?”
抱琴道:“拿住了。这是长史托大管事传话来给您听,让您心里有个数。”
这事儿没过两天,自然也传到了坐镇边关的赵之桢耳朵里,他听了只是轻轻一笑,“这么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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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若这番传言只在各位太太之间流传;且只牵扯元春;或是元春她娘家;赵之桢的手下们还真是没辙:不过是妇道人家爱说几句闲话罢了。这理由一出;赵之桢这边再计较,就是气量太小。
其实柳桓他继母也曾想像刘娡那样,几句话就逼得荣府二太太再没脸出门,但她的目标是柳桓……
这位理国公府的女主人身上也有个深得信任的妈妈,这妈妈在听说自家太太的打算后,吓了一跳,连忙开口劝阻;“太太;牵扯到了七皇子;咱们是不是提前跟老爷打声招呼?”
这妈妈也知道太太向来专断独行,也不能直说此事不妥,只提了句好歹跟柳芳商量一下。
柳桓这继母闻言倒也不恼,信心十足道,“这男人啊,最是受不得有人给他头上……到时候他们也没法儿说得清,王爷可是饶不了咱们二爷和那位得宠得不得了的侧妃呢。”
于是理国公家这位主母便让一直奉承她的几位小门小户的太太,当众说起元春入宫前与柳桓“私交”不错,但在场的几位太太刚听到七皇子侧妃,便借口逛园子,或者找旧识,先后走开……只留那几位身负“使命”的太太面面相觑。
逼不得已,柳桓这位继母只好自己出手了:派了两个手下出门,二人嘀嘀咕咕地刚传了两条街,就让赵之桢的王府长史给拿了个正着。
王府长史也姓李,不过跟李贵妃娘家那真是……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此人寒门出身,能得赵之桢青眼,可是把面冷手狠有分寸做到了极致。李先生在一间暗房里,看着跪在石板地上簌簌发抖的两个可怜人,“你们认得我?”
二人急忙磕头,“大人明鉴啊!”
李先生道:“你们倒是明白,不喊冤枉,你们太太也再保不住你们。”审问过这两个,留下供词,又把这二人原样还回了理国公府。
给王爷写了信禀告过后,李先生又思量着不如顺手再帮柳桓与贾侧妃一把。
理国公柳芳在府中客客气气地招待了来访的王府长史,回到后宅就青着脸把爱妻禁了足。气得他的小~娇~妻无论是哭闹,砸东西,还是躺在~床~上装心痛,都没把丈夫再拉回来。
她面色憔悴,但内心恨得翻江倒海:男人果然靠不住!
妻子不过撒娇闹脾气,她再堵心又哪里比得过自己的前程重要?
在柳芳心里,儿子没了可以再生,老婆虽然很喜欢,就此舍弃了他也心疼不已,但自己绝不能没有荣华富贵——这就在七皇子那儿挂上号了,以后如何弥补啊!
柳芳在书房里转了足足三圈儿:一个只剩空架子的国公府,与一位实权郡王……怎么拼得过?他思来想去,终于下定决心奉承下贾政,让他这位贾侧妃亲爹帮自己带几句好话。
却说贾政这边也送走了和颜悦色的王府长史李先生,心里可是又怕又怒。
怕的是,那事儿终于“事发“了,可看李先生态度,似乎王爷并没打算把女儿如何……可是王爷想为难女儿随便几句吩咐,就够女儿有苦说不出了!
越想越愁,贾政简直为女儿担心得要命——元春勇救赵晗一事,因为涉及王府阴私,并没外传。元春的娘家人之中,也只有姑妈贾敏和亲哥贾珠这两位沉得住气的,知道了些毛皮。
至于怒……自然是柳芳居然敢上门求情!贾政的确是个老实人,可老实人也有脾气啊。
而柳芳到来,寒暄过后,自然便是正题,“存周不如在王爷与咱们之间调停一番,毕竟……咱们两家也讨不到好。”柳芳对自己这位常年听自己发牢骚的酒友,即使有事相求,也不怎么肯放低身价。
说白了,他跟他的老婆也是“不是一家人不如一家门”,专门欺负老实人。
贾政胡乱应了,送走了柳芳,而后这脸刷地就黑了:这回他可真不能忍了!
你老婆为了害你儿子名声,连我闺女都敢乱攀扯,事后觉得兜不住,还要我替你说好话!我在你眼里算是什么?亏我觉得你还可交!
越想越气,一甩袖,还怒道,“贪得无厌,徒惹人笑!”
而贾政跟前伺候的小厮不只听了个满耳,还看了个满眼,之后寻了个空,就去找大爷贾珠报信了。
话说荣府两位姑奶奶贾敏与贾元春,都嫁给了位高权重的丈夫,还在丈夫面前极有体面。
荣府里那些特别精明且上进的仆从们,都看得出将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