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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就好比一个缩小的社会,里面关系错综复杂,党争派系多如牛毛,勾当繁多,防不胜防。
在皇宫大内,有哪个人不是你争我抢的,你不挣扎着力争上游,便会被人狠狠的践踏,血口喷人,落井下石,栽赃嫁祸,勾心斗角,在宫内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
自己还是小瞧了这些不起眼的太监宫女,小看了宫内太监权势,看轻了皇权的力量,这个社会已不再是任自己风雨来去的社会了。外面更加广阔的世界,自己应该如何应付呢。贾琏生平头一次有了挫败的感觉。
柳湘莲瞧着沉默的贾琏,以为他没从刚才打击中恢复过来,温言暖语的安慰了几句,贾琏对着两人笑说:“刚才多谢两位搭手相救。”
柳湘莲脸一红,转头不再看贾琏幽深的双眸,冯紫英心中一惊,莫非这小子又在打什么坏主意,每次这小子露出笑容,多半没好事。
冯紫英望了望阴仄仄的天空,猜测贾琏是不是在想办法弄些臭臭的粑粑打击报复自己。
贾琏是个豁达的人,不会去钻牛角尖,当摔了个跟头,将身上的土掸掉,爬起来再走就是,自己又不是神,再说神还得遵守天地规则呢,何况一个凡人。也没心思去琢磨冯紫英那古怪的神色。
贾琏狐疑的问道:“那个周槐被你们两个收买了?”据探来的消息,这人早已被忠安亲王给笼络去了。
冯紫英答道:“我们哪里有那本事买通他,这小子眼高着呢。我和柳兄不过是买通了他手下的小太监,在他茶里下了点药,让他脾气更加暴躁点儿,连带着有些儿晕乎乎的,我们两人脸上又上了妆,雾气大,天阴,他些看不大仔细以为是他手下的人呢。”
柳湘莲冷笑:“他自以为自己聪明绝顶,有些儿小聪明,说话顺溜讨巧,将他舅舅哄的服服帖帖,蛮横妄为,不将人放在眼中,眼光高于顶,总想着超越他舅舅,想着攀了忠安亲王的高执,以为脱离舅舅能够成就一番大事。可笑的是,他离了他舅舅屁都不是一个,是个窝囊废。”
贾琏有种无力的冲动,很想质问柳湘莲,丫的你这是不是指桑骂槐,说我无能呢,和那周槐王八犊子一样,老子都沦落到与混账相提并论了。
冯紫英轻声道:“夏秉忠听从萧阁老的吩咐,差人将你迷晕,送去福寿殿,将你作为人质,好以此来要挟皇上。哪里知道他自己的亲外甥早已被忠安亲王收买,暗中插了进来,准备将你这个其子灭掉,这样你起不到牵制皇上的作用,皇上和萧阁老间势必有场你死我活的争斗。”最终得益的自然是暗中主谋忠安亲王。
贾琏将搭在两人肩膀上的手动了下,腹诽装昏迷也是个体力活啊,柳湘莲将贾琏头上的兜帽往下扯了下,贾琏问道:“你们两个怎么过来的,不应该是在福寿宫么?”
冯紫英掸了掸身上的落雪:“小宁子临走的时候,眼尖的发现扫雪的老头眼神不大对劲,多留了一个心眼,让我们暗中监视着这几个老头,应了句老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贾琏自嘲,皇宫大内讨生活不容易啊,一个不留神,睡过去也不知道,难怪宫内有那么冤魂孤鬼呢。
贾琏看了看天色,天已微亮,约莫快到了早朝的时候了,贾琏问:“大臣们都上朝了,祭祀完成了?”脚下步伐加快了几分。
柳湘莲淡笑道:“早着呢,一时半会完成不了,那里可是主场地,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早早散了,大臣们现在还在朝房内等候上朝呢。”
冯紫英拍了拍贾琏的手臂:“今儿是圣母皇太后的生忌,在朝为官的哪个不知,这些人贼精着呢,恨不得晚点结束,晚些上朝呢,多半是在朝房内呼天海地侃大山呢。”
这三人往福寿宫赶去,路上遇见太监宫女,柳湘莲一律以贾琏感染风寒,需要送去御药房找太医治病打发走。
三人一路走去,倒也未曾引起路人过多注意。
这厢三人往福寿宫方向行去,朝房暖阁处却是笑语不断,一扫紫禁城内沉闷窒息的气氛。
朝房内有些儿大臣心不在焉的看着天气,有些儿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有些儿板着脸端坐在椅子上,有些儿抄着手,走来走去,摇头晃脑的。
贾赦手捧着茶盏,翘着二郎腿:“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一个朝代,出了一名学识渊博的大儒,有一天他和一个同僚打赌,他能只用两个字让他的一个喜欢骑马的死对头又笑又气。”
喜欢凑热闹的大臣起了兴趣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问道哪二个字?
贾赦得意:“你们猜猜看。”
一时议论纷纷。
“竖子”
“混蛋”
“王八”
。。。。。
贾赦灌了口茶,捻着胡须,摇脑袋,来了精神,嘴里嚷着:“想知道答案么?”
众人连连点脑袋,催促他别卖关子了,快点儿公布谜底,有人替他蓄茶,有人帮他捏腿,捶肩。
贾赦自得不已,摆足了谱儿,:“那个大儒对着他的死对头叫了声爹,那死对头顿时笑的前仰后翻。”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笑了起来,几乎能猜明白下面是哪个字了。
有人笑着接了句:“那人对着他死对头的马,叫了声娘,他死对头气的脖子都歪了是么?”
贾赦抬头一看说话之人,正是仇都尉,贾赦摇了摇脑袋:“错。”
仇都尉捧着肚子,不解,眼睛都挤道一起,连瞳孔都快看不见了。
其他也很是疑惑,按理来说是叫了声娘,没错啊。
贾赦起身,踱步子,煞有介事的摇头晃脑:“是对着马叫了声妈。”
中人哭笑不得,哄堂大笑,仇都尉自讨没趣,甩了下袖子,捧着大肚子,往外走去。
贾赦拉住他,笑道:“离上朝还远着呢,都尉急着去哪里高乐啊。”
仇都尉笑回:“去方便下,贾大将军要不要同下官一同去呢。”
贾赦虽然袭了一等将军之职,不过也是个闲置有名无实的官位,贾赦很少来上朝,基本都是两天打渔三天晒网的调调。朝中人人尽知,也不个稀罕事儿。
仇都尉口中的贾大将军听在其他人口中有些儿讽刺的意味,贾赦不以为意:“哎哟,常言道,懒人上场尿多,都尉你忒勤快的一人怎么也染上这个坏习惯。方便是多大一个事儿,还能憋死人不成,好拉,我们接着说笑话了,我这里可有好多荤段子呢,包管大伙儿爱听。”
男人多了,话题无外乎围着女人转,有些人上来凑趣攀附,闹哄着贾赦快点儿说来听听。话往敞亮了说,贾赦可是袭了爵的将军,荣国公的后人,实打实的富贵子弟,多少得给他几分薄面不是。
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石奋斗,都竖着耳朵过来,凑热闹。
这下大家更欢乐了,将贾赦和仇都尉围个水泄不通,仇都尉心里哭天喊娘,王爷交代的事情迫在眉睫,可眼下如何出去啊,更加苦不堪言的,人有三急啊,真的会急死人呢。可话说不出口啊,承认尿急,不就是等于自己是懒人一党了么。
忠安亲王吩咐仇都尉控制百官,倘若遇见顽固不灵抵死不听从的臣子,直接就地正法。
朝中大臣党派不少,有不少是忠安亲王的亲信,有些人是萧阁老的麾下门生,仇都尉一面听贾赦和同僚东拉西扯说着成人笑话,不时还有人插言爆料哪个大户,新娶了九房姨太太,哪个有钱人家女人爬墙给她男人带了绿帽子,众说纷纭,惹得众人爆笑不止。
贾赦将手缩到袖子中,心里暗暗纳闷,自己儿子贾琏想法怎么越来越奇怪。
今儿上朝的路上,兴儿悄悄递了一万银钱过来,说是二爷请老爷在朝房给大臣们讲笑话,越热闹越好,就算是外面下起冰雹子、剑雨也不要出去,只管尽情的说笑。
贾赦有些儿窃喜,讲个笑话,就有这么多银子赚,不过是破费点嘴皮子罢了,多喝几口茶解渴,贸足了劲挖空脑袋吐笑话,下意识的不去深究兴儿话中的深意。
仇都尉不断的向听了入神的属于忠安亲王一派系的同僚打眼色,飞媚眼,好久后,仇都尉才挣脱出人群,溜了出来。
仇都尉憋红了脸,走到无人的角落,撩起袍子,掏出小鸟,撒出一泡热气腾腾的黄汤,身体接连抖了几下,露出舒坦的神情,他娘的,再憋下去,老子都要尿裤裆子里了。
仇都尉叫来一个下属,轻轻道:“带人将这里重重包围,只许进,不许出,胆敢不服从命令的,全部当场剿杀。”
下属点了点脑袋,仇都尉问:“九门提督司裘良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下属回到:“已派人通知末将,司大人那里随时准备进宫接应,京中几个城门也派了可信的重兵把守,平头百姓可以正常外出,不会发现任何异样。外面即使有人得到消息,想派兵增援,没有王爷和阁老的手令,也进不来。今儿一只苍蝇都飞不出紫禁城,让大人放宽心。”
仇都尉暗乐,王爷这招够狠,无疑是关门打狗。
仇都尉心中琢磨,眼下只待王爷那边传来命令,便可将紫禁城牢牢掌握在手中。成功之日自己前途一片光明,身价百倍,吐气扬眉。
仇都尉暗喜,跺了跺靴子上的雪,吩咐手下严整待命,又回了朝房。
作者有话要说:古代人取暖方式:
我国北方,冬季漫长而又寒冷。有气象数据显示,明清时,一年内北京约有一百五十余天是寒冷天气,最冷时气温可达摄氏零下二三十度。在那个没有暖气,没有电热毯、没有保暖衣、羽绒服,更没有空调的时代,生活在紫禁城里的皇上及他的嫔妃们、皇子皇孙以及大量的宫女、太监们,他们又是如何度过那寒冷而又漫长的冬季了呢?
原来,我国古代的建筑师们匠心独运,他们在建筑上采取了科学的设计办法,冬季为紫禁城“供暖”,才帮助“万岁爷”顺利过冬的。其具体做法,是将宫殿的墙壁砌成空心的“夹墙”,俗称“火墙”。墙下挖有火道,添火的炭口设于殿外的廊檐底下。炭口里烧上木炭火,热力就可顺着夹墙温暖到整个大殿。为使热力循环通畅,火道的尽头设有气孔,烟气由台基下出气口排出。而且这种火道还直通皇上的御床和宫殿内其它人睡觉的炕床下面,形成的“暖炕”与“暖阁”使整个宫殿都感到温暖如春。就这样,既干净卫生又经济实惠地解决了紫禁城在寒冷冬季宫中的取暖问题。
明清两代的皇宫,冬季大多都是烧炭取暖。为此,宫里专门设置了负责冬季“供暖”事务的机构。如惜薪司,就是专管供应皇宫内薪炭的。明代时,这些机构的官员可以直达皇帝御前奏事,是比较有地位的,有着“近侍牌子”之称。清代时,皇宫内设有三个机构负责冬季“供暖”事务,连点火烧炕都有专人负责,专人管理。这三个机构的太监,冬季里的活儿可不轻松,就拿柴炭处管柴炭的存储和分发的太监来说,紫禁城内人数那么多,整个冬季所需木炭自然不少。有数据显示,清代乾隆年间,宫内每日供应木炭的标准是:皇太后一百二十斤,皇后一百一十斤,皇贵妃九十斤,贵妃七十五斤,公主三十斤,皇子二十斤,皇孙十斤。而且,为了不污染室内空气,柴炭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