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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原招待所的正副所长都不愿在新公司接受新工作，都走了，这位老方，其实在所里只是个总务，但我相信钱智商的眼力。
钱智商又接着说：“老晨对咱们这儿的贡献有目共睹，也不用我细说了，老同志那种敬业的态度，咱们只能敬服。现在有个全新的重要岗位，非他莫属，就是筹备咱们在系统里的联络处，做全权代表。这个业务很特殊，我就不在这里详细介绍了。这样，导游部由咱们胆大心细的周泉馨接手负责。大家知道，她可是救过我和老晨的命啊，大家鼓掌！”
钱智商给的这个面子可不小，周泉馨脸都红了，忙站起来向大家致意。
尽管钱智商对我的岗位只是简略介绍下，还是有人品出了其中的意思。苍井溢笑着对我说：“晨老师，祝贺你啊，做‘大使’要办‘外交’了，好经验多给我传授传授啊！”
老ne也说：“你到底还是去卧底当余则成了，不过，还是没有正规部队过瘾！”
嗯，他们俩还真说着了我的新岗位的性质。
我不禁想起钱智商此前找我谈话时的情景。
他感慨地说，“你知道，一个景区最怕游客在其中出事，那不仅景区声望受到致命影响，经营者也等于差不多断送了在这一行的前途。我原来在金陵公园做过负责人，年轻气盛，经营得也不错，可是，就是一次游客事故，在湖里淹死了一个孩子，是违反规定私自下的水。但电台一报，就说成我们是主要责任……我调回总公司，一窝就是四年……才又等到了现在的机会！
“到了这里，我越来越觉得这红楼梦虚拟世界的‘水’更是深不可测啊，又不像真实景区就明晃晃摆在那里，搞不好，谁知道在哪儿会‘淹死’人？所以，我希望你到那里后，一是要尽力和里面搞好关系，不仅仅是贾府，还要和官府，甚至更上层拉上关系，这样，就能方便照应咱们的人。二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收集有用的情报，掌握动向。这样，里面有风吹草动，任何可能对游客不利的事，咱们就可早做准备，防患于未然。
“这两件事都少不了花钱，要送礼，请客，能用的手段都可以用。银子这一点倒尽可放心，需要多少都不成问题，不像咱们在外面那样捉襟见肘的，找技术部就行，我已经跟他们新头头说好了。至于账目，大的花消跟我打个招呼，我签个字放在技术部那里。这倒不是我信不着你，而是防别人乱猜疑你。别看这不过是虚拟的钱，咱还是基本照财务规定走。至于小钱，一百两以下的，你就自己记下，总不能让人打收条，是吧。”
我笑着起来。“就是说，咱们要跟里面的贾府、官府打成一片，狼狈为奸，是吧？”
对我明显带有玩笑性质的话，钱智商却很认真地回答说：“随你怎么理解吧。我觉得更准确点说，是与狼共舞，自己绝不能伤着，也不能伤着狼。现在狼也是保护动物了。”
这个“与狼共舞”再准确不过地说明了我未来工作的性质。我喜欢有挑战性的工作，它显然比领着几个女孩子，日复一日地回答游客大同小异的问题要有意思得多，接近于谍战中的地下工作者角色。而我，很喜欢看谍战剧，但这并不妨碍我认为国产十之**的谍战剧都是胡编乱造。
“好，我就把这个工作接下来。”我表态说。
“再给你配个帮手，不过，只能是女的了。这次兼并，我还是坚持不炒一个人，虽然从外边新招的更能符合需求。你知道，招待所差不多清一色的女将，不过也好，要是真需要，和你扮个假夫妻做掩护就方便了。”
“钱总啊，你是看国产谍战剧中毒了吧？那里又不是国民党特务统治，特别注意单身男。这样吧，先尽别部门的，挑剩的你给我就行。”
“好，还是你境界高。”钱智商赞扬说。停停，他又问：“上回你在里边受伤，说希望成为公司正式员工，想法没变吧？”
“是吗？我当时估计都迷糊了。我这个人，好长时间都是自由职业者，散漫惯了，做志愿者，就没人计较了。”我委婉地说。知道他是好意，但我还是想保持现状。本人根本不差钱，用不着拿公司的工资，这样没压力，也自由多了。
钱智商也没再说什么。
就在我回想这工夫，甄工已在公布新人分配名单了。
老ne是最大的赢家，一下子增加了九个人，而且都是服务员里最年轻的一帮。她们将由老操作员一对一带一段时间，实现由端茶倒水打扫房间到操作电脑、引领虚拟世界的巨大转变，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好在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甚至效率翻倍，又实行“菜单”制简化程序，应该不难越过这个坎。当然，接待部被公认是超负荷工作的部，增加这么多人恐怕也不会轻松。
原来光杆司令的柴菲也有了一个手下，我想再不用他颠颠亲自跑去雇轿了。金喜莱的财务部现在有五个人，她也不用客串售票员的角色了。连苍井溢，也有了助理。
至于我，部下从“七仙女”缩水到一位，我只听甄工念到的名字叫什么“张英”，再普通不过的女人名，全国估计重名的能组织几百个“张英红色娘子军”。
然而，看到老ne向我挤了下眼睛，我忽然本能地觉得有点不妙。
第16章 清洁工的潜伏（上）（）
散会后，分到新员工的部门都热热闹闹，新人来报道，欢迎，而我那位手下始终没照面。我正琢磨上哪去找她，这时候苍井溢来找我谈接待小沈阳的事，新部下的事只好先放一放了。
我跟着苍井溢到她一楼的办公室。啊，她的新助理已经到位了，出乎意料，这是一位男青年，长得颇帅，听说原来是招待所的前台。
我不是太全神贯注地听苍井溢的讲述，心里开小差在想，这小伙子放在我那里，也许会是个好手，毕竟那里是封建社会，女人行动会受到很多限制，要像现在的谍战剧女间谍那样卖弄风骚，大概只有做公开的妓女了。
苍井溢讲完了，大意我也基本搞清楚了，便说：“这么说来，现在好多人骂他低俗恶心，连老外也插嘴了。他想在贵族府上取得演出成功，来为自己正名，而且也顺便证明东北二人转源远流长。我得说，这个策划还是挺不错的，只不过，有点过于主观了，据我所知，书中将真事隐去，并非实指清代，那里面的人物是否真来自东北，喜欢东北的东西，没一点迹象能证明，顶多提到住火炕之类。不过，咱们想法满足他们的要求就行了，至于效果怎么样，管它呢。”
苍井溢连连点头说，“对，这是他们需要的，而咱们，是借助他的名气，提升景区的人气，各取所需，双方都赢。”
老实说，这事要放在哪怕半个月前，也得把我愁坏了，只要想想刘先生来那回，启动了多少回“观察者”程序，费了多少事就能想象了。
但此时，结识了贾府头面人物，钱智商又授权搞好诸方面关系，银子保障充分，我也没什么顾忌了，不怕诸如干扰系统、影响故事结局之类的问题，这件事就没什么难度了，而且正好可以和我要开展的工作结合起来，一箭双雕。
“没问题。到贾府办一个大型答谢会，全都搞定！”
苍井溢也很喜欢这个正大光明打进去的主意。
我们又研究了一些细节问题。比如，演出是否由小沈阳他们全包，搞个专场。但最后，还是决定由贾府人自己请戏班子，点自己喜欢的戏，而让小沈阳起个画龙点睛的作用，在整个演出里面穿插演些自己的绝活。
这样，万一这帮贵族们欣赏口味不如我们广大人民群众，看不明白小沈阳极富大众化的演出风格，也有他们爱看的东西。
我们一起将研究好的方案拿给钱智商，他大笔一挥就批了，还将我初步估计的500两银子一举改为1000两，“初次搞这类活动，大方点，给他们看咱们国家的豪爽大方、财政实力。剩下的银子就存在账上好了，以后用银子的时候多着呢。”
其实，我知道二百多两银子就能办得很好了，因为书上有现成的例子，我已经留了充分的余地。
现在一看，钱智商的魄力更大，对我又如此支持，让我对搞好今后工作的信心又高涨不少。
顺便说一下，我们可不像某些政府官员，拿纳税人的血汗钱随意挥霍，摆阔装大方，我们的钱和纳税人毫无关系，完全是自己挣的，更准确说是自己“造”的，花起来大方点当然没有什么负疚感，况且我们又办的是正事，事关游客群众安全，可不是什么面子工程。
热心的苍井溢说由她按钱总的指示，打电话通知技术部准备银子，省得我讲了。
虽然我没有办公室，但几个关系较密切的操作员如老九、老五，都会给我留一把普通的椅子，可以随时去坐坐。
不过，今天这椅子都给人占着，他们正和新来的女徒弟有说有笑，传技术传得正起劲儿呢。
我一看，这情况还是别去了，而且估计好些日子这椅子才能闲下来再给我坐。
二楼的走廊上，一个清洁工打扮的大妈正迟迟疑疑地左右张望。我心想，看来公司经济状况真好转了啊，居然找了专职的清洁工了，一直以来可都是大家自己动手的。
我走过她身边时，她忽然低声问我：“请问，在哪能找到一位晨先生？是早晨的晨。”
这可真让我吃了一惊。居然我有了专职的清洁工？当然绝不可能。我停下来，问：“我就是。有什么事吗？”
她脸上露出了“可找到你了”那种神态，说：“俺是原来市化工招待所的张英，他们告诉俺，今后工作就归这晨领导——就是你管了。”
“啊！”我有点不光彩地因为吃惊过度叫出声来。
原来这就是分配给我的员工了。
昨天钱智商和我谈话时，我心想招待所的服务员，彼此差距又能有多大呢？没想到还真有。
看老ne新收的人吧，个个都是二十来岁，年轻无极限，有很强的可塑性。
这位呢，看样子像快五十了。女人三十豆腐渣，四十以上呢，炉灰渣？
怪不得老ne朝我挤眉弄眼呢，这小子一定是先挑人时知道了状况。
“你在原来单位是做什么的？”我又想，看人不能光看外表，先问问具体情况吧。
“俺在那边主要是打扫厕所、院子的卫生，帮着搬搬东西什么的。俺没多少文化，听说，到这边了，就不用干原来的活了。”她这个人倒是实在，不用怎么打听，就把自己的底亮出来了。
我站在那里，一时有点拿不定主意。很明显，她不适合将来的工作，倒是老本行清洁工对她还是一份很有前途的职业。
怎么办，找钱智商要求调换？他应该会给调换，不过人都分配好了，就得从别人那改动。
而且，她也知道自己不用干原来又脏又累的活了，再让她干老本行，对她也是个打击。
我思索了一会，决定还是先收下她，这样不违背自己要挑剩下的承诺，干一段真（肯定）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