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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邦陛下,当面表示谢意。”
“这倒不必着急,我们自有安排。晨大人是不是要先休息下,压压惊?”他态度和蔼地征求我的意见。
这可是一个利好的兆头:他又改称我为“大人”了,还从精神层面对我表示了关心。
“感谢戴大人关心,不过,晨某并未觉得很疲劳,也没有惊可压。如果可能,早点履行使命最好。”我说。
“晨大人真可谓一身肝胆,谈笑风生,视死如归,不得不让人钦敬啊!一般人,走了一趟法场,早都惊得魂飞魄散了。也罢,既然大人不想休息,一心想着履行使命,下官也不敢耽误,这就陪大人到宫里走一遭。”
他说话的态度显得很诚恳,不过我知道,此人心机极深,说的话不可轻信,不能让他给忽悠了,过于放松。
所以我也转过来忽悠他:“晨某也是感谢戴大人以礼相待,一直未将我如罪犯般对待,所以晨某能得以保持‘士可杀而不可辱’。戴大人的气度、洞察力,才让人更钦敬啊!”
这时,围成“口”字型的三队队伍也开始“收队”,围观的百姓们也纷纷散去,我留神看了下,金钏已不在了,可能见我忽然就没事了,便悄悄走了。
“晨大人,这边请。”戴力这时招呼我,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指向了午门这个方向。
于是,我便和他并排向前走起来,他的几个随从跟在后边,再后边仍有一队士兵。
我心中一阵窃喜,既然不回神机府,而是向午门里走去,这当然就是进宫了,十有**,是见皇上无疑。
兴奋之余,我头扬得高了些,突然瞥见了午门上悬着的示众人头,立时心中一悸,如兜头一瓢冷水,让我立刻冷静下来。
是啊,流了多少的血,造成了多大的创伤,一切才刚刚开始,有什么值得兴奋的呢?我闪电般地收回目光,低下头朝宫中走去。
进到第三重门时,士兵们便止步不再向前走。我记起来,当年被皇上第一次召见时,壮行色跟随前来的潘学和卜思潇,也是在这里被拦下来的。现在,潘学因为“涉案”已不能过来了,卜思潇则被认定为“死亡”,其实真身生死未卜,挣扎在医院中,让我不胜感慨。
现在,已换了两个太监在前面引路,我们穿过几个宫中院落,在一个很高大的建筑门前停了下来。一个打扮很精干的人出现在门前,两个太监同他说了几句,他向这边看了下,躬身向戴力很恭敬地行了个礼,便消失在门后,继而便听得里面传出通报声:“神机府戴大人与和谐国使臣到——”
我见刚才已停下的戴力又迈开步子,便跟他同步行动,从肃立在路两旁的几个侍者中间走过去。
进了这个门,我才发现这不过是个类似前厅的殿,向前又有一道门,后面是个院子,又有一个大殿,走在前边的两个太监此刻停下来,躬身迎候我们。看来,此行的目的地到了。
我和戴力继续向前走,听到旁边有个人在说:“戴大人,小人在此有礼了,圣上正在里面等候。”
我忽然觉得这声音好熟,有点像是我那个轿夫钱福——不过,这当然根本不可能,这世上说话声音相似的人多了去了。在虚拟世界,可能就更多了,程序员们不会那么费事去创造出那么多的声音,偷点懒,批量赋予角色嗓音太有可能了,声音完全相同都不值得大惊小怪。
不过,我还是侧过头向旁边看了一眼,这正是门前那个武士打扮的人,当时隔得远,头盔又把他的侧脸遮住不少,加之当时我也无心,没太注意他,现在从几步的距离正面看他,我不由大吃一惊:此人面目也同钱福长得太像了!
难道真是程序员偷工减料,创造虚拟角色时也使用了“复制”的方式?不,不可能,我来这里也有年头了,里面的人也见过成千上万,从没发现两个完全一样的人,虚拟角色的形象、声音、举止,确实同现实社会中的人,千差万别。即使感到非常相似的人,最后也总能发现还是有细微的区别。所以,我才会那么迷恋甚至崇拜这个神奇的虚拟世界。
我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但这个人问候完戴力后,便朝另一边走开了。
我疑惑地回过身,紧走几步,跟上戴力。
他似乎一眼就看出我在想什么,竟主动地说:“晨大人,你没有认错人,他就是你以前的轿夫钱福。不过从前天起,已成了圣上的殿前侍卫。”
我大吃一惊,这件事也太离奇了,“难道祖邦之地竟在步我们的后尘,也从民间招募人才到官府做官了?你们难不成没见到我邦的前车之鉴?不怕再出个‘卜思潇’?”
虽说事属突然,我也仍然不忘借机再把卜思潇的事洗清一下。
“这个,晨大人倒是不必担忧,此钱福并非民间人士。他是我府中的差官,恰逢晨大人需要轿夫,我便让镖行安排钱福替换掉你一个轿夫。他抬轿的功夫,晨大人还满意吧?”
“什么?那个钱福原来是你的人?”我如同五雷轰顶。
“是呀,大人可是个贵客,要是在我们这里出点什么事,那如何得了?这钱福机警,武功又高,在大人身边,可确保大人生命安全。”他微笑着看着我,从容不迫地回答我。
我心中的愤怒,如波浪一样排山倒海袭来。
亏他说得冠冕堂皇,什么是一片好心安排人保护我,当我是三岁小孩一样好唬弄啊?那为什么不明说呢?分明是来监视我这个“外交官”的。
钱福原来不是“前赴”后继来抬轿,而是“潜伏”卧底的,就是安在我身边的一个活的摄像头嘛。
戴力讲完这件对我来说如晴天霹雳般的大事,他却只当讲了个小笑话般轻松。这时我们已到了后殿门前,他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说:“晨大人,请!”
第98章 和谈(二)()
我与他一起走进门去,心中还在想着这突如其来的披露。
原来我到这里接管客栈做了使臣,就被置于戴力的监视之下了。可不是么,我到哪里都是坐轿去,还有什么行踪能瞒得住钱福呢?
我突然想起那回跟踪潘学“捉奸”,明明已让两个轿夫等一会儿就回家,结果他们竟没走,弄得那个“作案”现场暴露,搞得我极其被动,现在才算明白内情了。
早些时候,张英“打进”了戴府,我曾得意不已,其实那纯属误打误撞,对比这个戴力,人家那才是非常有心计、有远见地做了“谍战”安排。
现在一回想,对自己的当时的得意、兴奋,现在只感到可笑、惭愧。
一个皇上侍从迎上来,向我们施了一礼,说:“二位暂请一坐,下官这就去秉告圣上。”把我们让到了椅子上,他便转身向里面的房门走去。这时,有人来给我们上茶。
我打量了一下,这是个类似前厅的房间,布置得古朴、幽雅,有些字画、古玩类的东西,不过我现在根本无心观赏这些,刚才戴力披露的事让我十分震惊,还来不及消化呢。
这时,那个官员走回来,说:“圣上现在正与紧急赶来的鸿胪寺卿董大人交谈,让戴大人带和谐国使臣到外边先走走,到后城看看,回来时间就差不多了。”
戴力马上站起来,“臣遵命。”然后对我说:“晨大人,我们且等过一会儿再来,就先看看宫中的美景,如何?”
我心想,皇上金口玉牙,说啥是啥,又到了你们的地面,有求于你们,我还能“如何”?只好说:“如此甚好。”站起来随他又向外边走。
看来,今天注定是考验我耐心的日子。
我们现在待的地方,我估计已经是紫禁城的后城部分了。皇上为什么又要让戴力领着我在走走看看呢?
不过,戴力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许他们也考虑过应对和谈的方针。
我们走在院落中的巷道里,两边都是顶灰面红的围墙,实在没什么好看的,想起刚才的钱福的事,我心想,不如套套戴力的话,看不能问出点情报来,自然,也没抱多大希望。
“戴大人,刚才说到那个钱福是你的手下,那他怎么又会到这宫中任职呢?”
“叛乱之后,宫中禁卫折损惨重,圣上又需要得力、可靠之人,钱福在此次剿灭乱贼案中立有大功,且自身功夫不俗,可堪大任,所以本府将他荐举之后,圣上很快就准了。”
我心中一动:“立有大功”,莫不是他打探得第一手情报?极有可能,卜思潇虽然主要的精力看来用在外面,这次政变的大部分人员也是外边的人,但吉祥客栈也算是他一个基地,至少他在这里发展了两个成员,小二少和侯吉。一直蹲在这边的钱福,当然有可能察觉到一点蛛丝马迹。
对了,那次杨捕头也跟我提过,客栈周边有些可疑的人,我当时还以为有人要打我们客栈的主意呢,现在看,很可能是指那些参与人员了。
对,我就曾在客栈见过凤清、春秀那对姐妹花,队伍中有几个我也觉得似曾见过。吉祥客栈应该是他们的一个联络点,至少在卜思潇代我管事时可能是的。
“那这回剿灭——叛乱,是这钱福最早探听到线索了?”我试探地问。
戴力将我的问话搁置起来,没有回答,却反问起我来了:“晨大人,你可知为什么圣上在最后一刻下旨停止执刑么?”
这问题虽然我一直想知道,却没预料他会主动提及,“不知。可能是皇上陛下发了大慈悲,或者是总算相信了我们并不是叛乱后台?”我话中还是带了点讽刺。确实,来和谈却被毒日头下游街示众走了一遭,就算最后大开恩,我还是心中不大顺气。
“当然是确定了你们不是反贼的后台。”他说,“在这件事上,晨大人或许还得谢谢钱福。下官向圣上奏明大人来后所言,圣上不信,仍坚持要下官去执行斩刑。下官离开圣上时,又听见圣上让人去叫钱福进来问话。我想,可能是他的证词起了一些作用吧。”
我心想,这个皇上狠毒是狠毒,但却还不失理性、干练,居然还会找那么一个原来级别显然不高的差役来问情况,并且看来最后采信了他的证明。
是的,钱福如果很实事求是的话,当然能证明我和那些人一点瓜葛没有,以他的“卧底”身份,倒真是我最有力的证人。
这可真是个莫大的讽刺,应了方元的口头禅“有一弊必有一利”:我让人家搞谍报的给“渗透”了,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最终却是靠这个摆脱了嫌疑,我不但不能埋怨戴力,还得感谢他在我身边埋了个“眼线”,否则还真不好证明我和“我邦”的清白。
这种处境确实让我极尴尬,我估计戴力之所以把这事“泄露”给我,其实也是对我的巧妙打压,让我恼火也不是,感谢也不是,方寸大乱,胸闷不已。
说话这工夫,我们已走近一个很雅致的门,戴力便领我走了进去,原来是个大园子,对,就是那个御花园。我心想,这皇上老儿心有那么好么,居然会请我到花园赏花?不会吧。
果然,走了不远,我就察觉出了这次“随便走走”的真正目的。
我们进去的那个门,浓密的树和一道影壁遮住了园中的景色,走过它后,便看到一副惊心惨目的景象:园中满地的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