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天哪!让她死了吧!幸好商子任不逼她信那一套,不然扁死他。
随意点了壶普洱,又要来两盘茶点,沐紫鸳开口问道:「许夫人,我方才见你跟踪一顶官轿子,那轿子有什麽不对吗?」
闻言,许夫人脸色发青、身子骨抖如风中叶。
「如果你不想说就算了,今天的事我会当做没看到。」她太懦弱,把沐紫鸳难得出现一次的爱心都给磨光了。
许夫人咬牙忍著泪,好半晌,直到茶水和点心送来。
沐紫鸳低声一叹。「不开心的事就别想那麽多了,我们喝茶吧!」她倒了杯茶给她。
谁知,她突然哽咽地开口。「我不知道怎麽办?那麽多人喜欢相公,我没有好家世、生得又不美,如果相公不要我……」
「哇,你别哭啊!」生平头一回,沐紫鸳知道眼泪的威力如此强大,她感到惭愧,老用眼泪骗人的自己真是不该,或许她该改改了。「有话慢慢说嘛!你这样哭,又说得不清不楚,我怎麽帮你想办法?」
「没有办法的。」许夫人抽泣道。「我晓得自己配不上相公,他既聪明,又英俊,在家乡时,就有好多姑娘喜欢他,我常想,若非我们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肯定不会娶我。如今,他又是个状元,喜欢他的姑娘更多了,我们这一路北上,向他表示爱意的姑娘不知凡几,我好怕,再过不久他就会休了我,另娶他人。」
「不会的。」沐紫鸳想到昔日在「大风寨」时,她爹拿刀逼许仲言休妻另娶,他都不肯应允了;显然他对他娘子是真心的,所以他虽混蛋,但关於这一点,她却信任他。
「你不知道,相公第一天到县衙报到的时候,就引起了骚动,後来我们到栖凤镇租屋暂住,房东的千金,还有那个什麽名妓,好几个姑娘都亲自来找他,自愿为妻为妾;那时候我就好担心了。」
「你没有告诉你家相公,你不喜欢那样吗?」
「不能说的,嫉妒是犯了七出之罪,相公会休了我。」
这是哪门子鬼话?若非要保持形象,沐紫鸳真要大声开骂。「所以你就一直忍耐到现在?」
许夫人颔首,哭得益发不可收拾。「後来,相公蒙知府大人提携,可以到府衙做事,我好高兴,以为终於可以摆脱一切。谁知我们才进城,就听人说知府大人有意招相公为婿,只要他肯休掉我,另娶大人千金,知府大人便可保相公平步青云。呜……那我该怎麽办?」
「那你家相公有何打算?」沐紫鸳不信许仲言连贾似道和她爹的帐都不买了,却会折服在一介小小知府的威逼下。
「我不知道,相公说,男人家的事没有女人插嘴的馀地。他不准我多问,可是……商夫人,我真的好怕,呜……我好怕,她们为什麽一定要跟我抢相公?」
沐紫鸳正想安慰她,许仲言混帐归混帐,却非见异思迁的人,但……
「紫鸳!」商子任突然一身大汗跑了进来。「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你找得好久了。」
许夫人看见他,本就惨白的娇颜更成一片铁青。
「咦,这不是许夫人吗?」商子任朝她长身揖了一礼。「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想起商子任与许仲言分属同僚,若他将她在茶寮啼哭诉苦一事说出去,许仲言肯定要休妻。许夫人猛地跳起来,怕得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转身逃了出去。
留下商子任讷讷地摸著鼻子。「这是我第二回吓走她了。」
「不关你的事。」沐紫鸳拉他坐下,给他倒了杯茶,随口将方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我猜她是怕你将所见之事告诉许仲言,许仲言会搬出一堆女戒、闺训、七出之类的来休妻,才怕得逃跑的。」
「许夫人多虑了。」商子任扬眉笑道。「仲言兄很爱他娘子,万万不可能休妻的。」
「这我也知道;那日,爹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娶我,他宁死也不肯答应,现在又怎会无端休妻另娶?只是他为何不告诉许夫人,说明白,许夫人就不会担心啦!」
「也许是说不出口吧!仲言兄的性子一向是既刚直,又拘谨,要他对妻子甜言蜜语,恐怕很难。」
沐紫鸳嘟嘴。「这样好讨厌喔!」
「每个人都有些说不出口的秘密,这也无可厚非啊!」他笑,指许仲言,也指她。
「你有吗?」她好奇。
「你觉得呢?」他含笑,捻起一块桂花糕送进嘴里。
沐紫鸳凝视著他,一瞬间,好像不认识他;她的夫婿不是名愚蠢的滥好人吗?怎地此刻在她眼前的他,除了良善依旧外,那外露的聪明又如此明显?
「要不要到我家看看?」他突然改变话题,不让她继续探索他。
她微怔。「你家?在城里?」
他没说话,笑得神秘兮兮的。
***
「盛气楼是你家?」沐紫鸳惊喊,打死也不信府城第一大酒楼是商子任的家。
「严格说来,它是商家产业之一。」商子任温和一笑。「在中原,大部分中间镶了个『气』字的酒楼,举凡:源气楼、盛气楼、朝气楼……都是商家的产业。」
沐紫鸳的嘴巴大大地张著,并非不信商家拥有如此广大基业,而是……上瞧下瞧商子任身上那套藏青布衣、脚上一双磨得几乎见底的黑靴,怀里的钱袋虽没净空过,但也从未有装满的时候。像他这样一个路边随手一捉就一把的寻常书生,家底竟如此丰富,说给鬼听,鬼都不信。
「子任,」沐紫鸳轻咳一声。「那个……我并不在意你的出身,我是说……反正大夥儿都差不多,没啥儿值得炫耀的家世,你大可不必……」她说不下去了,因为看见商子任将怀中一块黑色铁牌交给站在门口迎客的小二,然後,整座盛气楼在一瞬间全动了起来。
「欢迎大少爷!」接获小二报告的掌柜喜孜孜地率同一干手下来到大门口,恭迎商子任的到来。
「好久不见了,马叔。」商子任笑嘻嘻地回了个礼。「这位是我的娘子,沐紫鸳姑娘。」
「欢迎少夫人。」掌柜见到商子任的表情就像见著好久不见的亲人,感动得眼眶都湿了。
「你……真是这儿的老板?」沐紫鸳瞠目结舌。
「我不是说过了吗?」商子任颔首一笑。
「大少爷,你来得正好,姑爷也在三天前到了,正命我们四下寻找大少爷的行踪。」掌柜报告著。
「风呜也来了。」商子任思量片刻。「他还是住在朝慕阁吗?」
「是的。」
「那我住射月楼好了,麻烦马叔安排一下。」
「遵命,大少爷。」
商子任转向沐紫鸳。「紫鸳,可有兴趣见见商家目前真正的当家主事者,我的妹夫,雷风呜?」
「我可以吗?」他的亲人耶!她好紧张。
「当然可以啊!」他给了她一抹温和的笑,牵起她的手,走进酒楼。
盛气楼不愧为府城第一大酒楼,华丽的布置,显得处处金碧辉煌。
沐紫鸳一路走来,备感心惊,想不到他出身豪门,而她却只是一介平民百姓,加上她爹又是名罪犯;她并不以父亲昔日的过错为耻,但他们之间的差别有如云泥,却是不争的事实。
突然有些了解许夫人自卑自鄙的心情了,因为爱的感觉太浓烈,所以怕得失去理智,只能任沮丧的情绪控制自己,最终将自己逼入绝望的深渊。
「子任,我想我还是过几天再去见你妹夫吧!」她胆怯了。
「可我们已经到了啊!」商子任指著前方的楼阁笑道。「你看,那就是朝慕阁了。」
她抬眼望去、狠狠地倒吸口凉气。「喝——」
眼前是一楝以白玉石砌筑而成的雪白色建筑,楼高三层,立於盛气楼西方,时值夕阳西下,满天晚霞映照出楼身一片红彩,眩丽夺目,美不胜收。
她第一次见到这麽美的楼宇,整个人都呆了,连雷风呜走到她面前,她都没有察觉。
「大哥,我正想派人去找你呢!」雷风呜虽是对著商子任说话,眼神却不自觉地往沐紫鸳的方向瞟去。
「好久不见,风呜,这是我娘子,沐紫鸳。」商子任抿唇一笑,拉了拉沐紫鸳的手。「紫鸳,这是我妹夫,雷风呜。」
「哇!」沐紫鸳恍然回过神来,却见雷风呜已在跟前,不觉僵住了身子。
这就是商子任的亲人?很气派的样子,与她从前所见之人大不相同。她不禁慌了,心里越想嬴取对方的好感,言行欲是失控。
「风呜见过大嫂。」雷风呜皱眉,这辈子见的人也算不少了,但如沐紫鸳这般胆怯娇弱的,却是首见。那双水蒙蒙的眼睛,好像随时准备淹大水,一般男人或许心疼,但他只想逃。
「你好。」沐紫鸳低言,看到雷风呜的表情,便知自己搞砸了,难过的水气层层涌上雾瞳。
「你们两个是怎麽了?」商子任失笑,一个商场霸主、一个江湖侠女,几时变得如此扭捏?
雷风呜与沐紫鸳对看一眼,又各自撇开头,瞧来很不对盘似的,让商子任又是一阵好笑。「真像闹别扭的小孩子。」他暗忖,望向雷风呜。「风呜,你不在京里看著生意,到边境找我做什麽?」
「大哥,」雷风呜清了清喉咙。「我们接到你的飞鸽传书,听说你成亲了,就过来瞧瞧。」
「子澄也来了吗?」商子澄是商子任的妹妹。
雷风呜摇头。「子澄的肚子很大了,我不放心她千里跋涉,所以把她留在家里。」也幸好她没来,否则瞧见大哥娶了个胆小如鼠的爱哭鬼,非闹得天翻地覆不可。
沐紫鸳听他们说话,心里隐隐感到不对劲。她和商子任成为真正的夫妻才多久?怎麽他家人已经知道了?
「你一定费了不少苦心才把子澄留下吧?」商子任笑,他妹妹的刁蛮可是出了名的。
「我答应替她求大哥盖一楝楼送给宝宝做礼物,她终於应允留下。」雷风呜苦笑一声。「大哥,你会帮我吧?」
「既是给未来侄子的礼物,我岂会推辞?」
「你会盖楼?」沐紫鸳讶异地望向商子任。
「眼前这楝朝慕阁正是大哥的杰作。」雷风呜很骄傲地说。「至今,商家能稳坐天下首富宝座,全是大哥的功劳;大哥智慧如海、神机妙算,不知带领商家闯过多少危机、度过多少灾厄。」说著,他不忘睨了沐紫鸳一眼,显然非常不满意他们万能的大哥竟选了个如此无用的姑娘做妻子。
换做平常,她早吼他一句「少瞧不起人了」,但眼下她有更重要的疑惑待厘清,所以暂不理雷风呜的无礼。
「可子任告诉我,目前商家的当家主事者是你啊!」
「咳!」商子任突然呛咳一声,拚命向雷风呜使眼色,要他闭紧嘴巴。
但雷风呜实在太讨厌沐紫鸳了,因此他故意忽略商子任的暗示,续道:「那是因为大哥心地善良,总是为人设想周到,而商场上需要的却是狠戾与果断,因此由我代表商家处理一切对外事宜,但实际上的运作却是大哥计划的。」
看到沐紫鸳灵灿雾眸里飘射出两道精悍厉色,商子任暗叫一声糟。长久以来,她都当他是个没啥儿脑筋的滥好人,时时需要人保护,否则很容易就会一命呜呼哀哉。
她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