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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也没失了主子的份例,但这老太太和逢年过节给姑娘们的金银首饰赏赐,居然大半好东西都被婆子们给顺去了……”
贾赦“哦”了一声,想着这邢氏罗里吧嗦的,正题才要来了。
果然邢夫人用手帕按了按眼角,眼眶红红的,继续说道:“老爷您说,这二太太管家、教养咱们府内的三个姑娘,哪项做好了?老爷您想想,当初宫内的那位,在家里时,那气派那排场,不都是金山银山的堆起来的么,虽然说迎春是庶女,但迎春的亲娘可是正经的大房二房太太,只不过妹妹她红颜薄命,苦了二姑娘……”
邢夫人作态哭泣。
贾赦惯知道她装模作样的姿态,只不过他本身就一直存了对贾母和贾政的隔阂,王氏的行为他更是厌恶。
迎春他就是不怎么重视,也轮不到二房薄待。
下面的人还看人下菜碟,让他闺女的待遇还低于二房的那个三丫头?
探丫头的亲娘是什么样的人,迎春的娘亲可正经秀才公的姑娘,是他从前的二房姨娘,与别个通房姨娘不同,老太太也待见她过。
贾赦想了想剩下迎春那个女子的模样,印象模糊了,他怅然,都忘记这人的长相了,想必与二丫头肖似吧。
“说罢,你想做什么?”贾赦睨视了邢氏一眼,知道她铺陈了这么久,定是还有下话要说给自己听。
邢夫人讪讪一笑,摸了下发髻,然后说道:“我这不是想着,二太太那里不许她管事了么,咱们府上那些个负责大事小情的内外大管事和小管事,是不是得……动一动……了?”她眼睛铮亮,盯着贾赦看。
贾赦咧嘴一笑,呦呵了一声,“这事你倒是惦记上了,现在家里的事情不是你和琏儿媳妇一起管着么……还不满足?!”
“那哪里能一样,下面的人眼里没我,我这个大太太也指使不动这些个妈妈和爷们。”邢夫人故意这么称呼那些个下人,语气里的讥讽表露无疑。
贾赦听了很不顺耳,发脾气道:“他们是哪门子妈妈和爷,不过是签了死契的奴才罢了。”转了头,他瞅着邢夫人哼了一声:“这事你也别抱怨了,管家的事情我自有主意。
转天,贾赦晨起得早,洗漱完毕,吃了几口点心,然后就看到了邢夫人还未绣完的一副蝴蝶牡丹图。
贾赦鄙视地看了一眼不能忍受的瑕疵的地方,拿剪子拆了几处,然后一针一线的快速的绣完,拾起满意地点了下头。
之后,他随意地把绣品扔回,抬头望了望外面的天色,眸色深了深,是时候给老太太请安了,也是时候动手掌控这荣国府了。
贾母刚吃完一碗碧粳米粥,胃口不大好,也没再吃猪肉豆沙卷了。
鸳鸯和一个小丫鬟端着碗碟撤下去,正巧遇见了前来请安的大老爷。
鸳鸯心里一紧,脚步顿了顿,看见大老爷仿佛没注意到自己,又急匆匆的离开了老太太的屋子。
她可至今还记得大老爷求鞭笞的情景,只要一想到这事,鸳鸯心里就有阴影……
贾母见贾赦来了,两人对答两句,贾母刚吃完饭,有些惫懒,正打算再歇歇,再过一个时辰,宝玉许也要醒来请安了。
可贾赦居然坐下了。
贾母扫视了大儿子一眼,心道,这是又有事?!
她不禁反射性地感觉到脑仁突突地直跳,好好的居然头痛起来。
贾母无奈,“老大,你又有什么事情要说?”留下来就没好事啊。
贾赦面容带笑,可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慢吟吟道:“老太太,咱们府上也该分家了,您看可好?”
上次当王氏卖祭田的时候,他就想办这个事情,可是赶上东府上的葬礼,加上火候没到,他那时也就没过于逼迫。
何况,再不分家,这省亲的事情,岂不是又要落在荣国府上了么。
贾赦眉毛略扬起,手指头拿着绣花针暗自扎了自己一阵,面上却越发显得愉悦了,让贾母瞧了心塞不止。
“老大,你——你这是——”贾母这个气呀,她还活的好好的,这个大儿子就想撵他弟弟滚。
“不孝吗?”贾赦哼笑一声,“这两个字儿子可不敢担,老太太若是想告我忤逆,还得进宫呐……至于您能不能动弹,能不能进宫,儿子说了不算,您老人家也未必说了算。”
贾赦的话让贾母一怔。
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威胁自己?好大的狗胆,难道他还胆敢弑母不成?!
贾赦看着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脸色气得胀红的贾母,不由摇头。
“瞧,您老想什么呢,儿子这么孝顺,不过是想着让老太太您少操些闲心,颐养天年罢了。还能把您怎么办了么……”他幽幽地说道。
贾母伸出手指指着贾赦,胳膊都哆嗦了,鸳鸯回来后一直在门外,大老爷在屋内,里面无传话,她在门口踌躇,一时就没进来,贾母身边现在可真就贾赦一个人在旁。
“老太太,您真不了解您儿子我啊。我是最烦别人拿着手指指着我的。”贾赦伸出食指,“轻轻”地摁下了贾母的胳膊。
贾母只觉得老胳膊上仿佛压着一块砖头,让她不得不放下指着贾赦的胳膊和手指,
贾赦微笑,又缓慢地从袖筒里掏出一个针包来,从中取出一枚绣花针,这绣花针山闪亮亮,在贾母眼前一晃,“嗖”的了一下,直接落在贾母的手掌上的一处穴位上。
贾母“啊”的一声,心跳的厉害,吓的不行。
老大大逆不道啊,居然真想杀了自己?!
可贾母这一声叫唤没有任何人听到……贾母抠了抠自己的咽喉,许久后,她神情呆滞,终于回过半副神儿来,双手抓着自己的咽喉处,“呜呜”了几声,冲着贾赦干喊,却没发出任何动静。
“您想说,您说不出话来了?对吧?”贾赦绽放出微笑,非常和曦和柔和,他神情安静,贵气天成,若不是贾母知道这人是自己那个混不吝现在又心黑手辣的大儿子,她都以为她看见了一位气质卓然安静的皇子殿下了。
“老太太您放心……儿子这就打发出一批奴才,赖嬷嬷一家子虽然被儿子撵走了,但底下的一帮子大小管事们,也不是个个堪用呀,这就全部恩典给放出去,卖身契钱--免了!”贾赦大手一挥,很是“大方”的说道。“当然,临行前,咱们得依着老规矩,点一点奴才们的身家,以免有些不思主恩的反骨奴才们私自夹带。”贾赦面露微笑,别有意味。
——这成何体统!这样大张旗鼓,又搜刮奴才们的钱财,岂不是让全京城的人都笑话自家?!贾母手指动弹,又急切的站起身,她被点穴后说不出话,但很想出门让鸳鸯进屋,可贾赦哪里会给她这个机会,不过是伸手拂了一下贾母的头颈,重重地按了她的昏睡穴,让她好好睡上一两日无妨的。
等出了房门,贾赦望着肃立在一旁的鸳鸯,轻轻一笑,说道:“老太太倦了,刚刚才睡着,估摸着几个时辰后才能醒,你且去侍候着罢。”
……
第四十四章 【修改加字】()
贾母一时瘫睡在床上,管不了贾赦,等贾赦刚有些闲工夫,要琢磨琢磨怎么分家,安插势力,全面掌控和整顿荣国府的时候,第二日清晨起来,邢夫人表示,这几日她再也不想拿针绣花了,实在是昨晚“绣得太精彩”!
昨日里,大老爷离开好一会儿后,侍候贾母的鸳鸯并没有很快的发现老太太的异状。
贾赦的昏睡穴不是乱点的,自然贾母“酣然入睡”,一开始她以为老太太累了,躺在榻上休憩,可老太太的眼睛总是睁着,时间久了也不动弹一下,鸳鸯望去,发现老太太的眼神里有着愤怒和惊怕。
“老太太?”鸳鸯唤了两声,贾母眨了几下眼睛,她这才确定贾母是不能动弹和说话。
“老太太……您这是怎么啦?”鸳鸯神色大变,急忙让人请太医来,可惜昨日发现的太晚,太医没顺利请来。
鸳鸯想着老太太生大老爷的气,最先差人去请了二老爷过来,等贾政急忙过来,围着贾母团团转的时候,大老爷那边也得通知了,但贾赦知道贾母是怎么一回事,加上他昨晚的绣花针的瘾头上来,便挡了消息,只说老太太年纪大了,请大夫常有的事情,明日就去宫中请太医。
一夜折腾,屋子里的人见了老太太的情状,心里忽上忽下的。
老太太年岁可不小了,看情形,该不会是中风了吧?!
……
今日大早晨的,起床后的贾赦神清气爽。
先是儿子贾琏来规规矩矩的请安,现在多了个迎春搬到在邢夫人住处的附近的小院子,自然得先到邢夫人这里请安,才好跟着邢夫人去老太太那里问好。
迎春小时就没见过几次贾赦,何况她大了,马上就要及笄了,父女两人竟是有月余都没有打过照面。
贾赦坐着喝茶,眼睛淡淡地扫了一眼自己女儿。
邢夫人一夜过后,才知道老太太昨日病了,心里忐忑,贾赦却“喔”了一声,邢夫人也不是那真孝顺的人,不过是守着礼法和做媳妇的本分来着,她其实心里对贾母怨恨颇多。
贾赦想了想,让小厮去衙门告假,他本来就不喜欢去大理寺,正好贾母“病了”,他这个孝子得在家侍疾啊!
他也得容些功夫,处理一下府内的事宜……
首当其冲,是这和蔼可亲的面团似的闺女。
贾赦视线落在迎春身上,迎春像针扎似的不安。贾赦眼神闪了一下,这闺女没一丝性情肖似自己,养的小家子气,立不起来,更别提和胆子大又爽利又精明还带些可爱性情的牛肉汤相比……
这个世界上,活出自我的女子……还是太少了些。贾赦莫名起了一些感叹。
美人只有皮骨,只能像菟丝花那般小心翼翼地依靠着男人活着,这生活的有何趣味?
不过,倒是省得自己麻烦,几个睨了一眼邢夫人,他这夫人,还不是他说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敢反叛或者透露自己的秘密,那是活腻歪了。
贾赦确定这邢氏不傻,有时反而比他人看得透,活得太聪明!
迎春见了父亲贾赦,面上略微惶恐,她再怎么事不过心,但面对很少见面的生父大老爷,心里也是不淡定的,何况她刚刚从二房后的抱厦搬过来,到了大太太那里,司棋一下子就从大太太的院子里打听出来,原来是大老爷跟琏二哥和风嫂子提起,风嫂子去了大太太那里敲了边鼓,这才有了她回来有个单独院子的好事。
迎春知道好歹,她现在一个人一个独院,院子虽然不能和梨香院那般大,四角齐全的,但屋子三大件,旁边还有厢房和耳房,几个三等的小丫鬟们自然住着通铺,可是司棋她们大丫头可有了独立的屋子,一间耳房做了烧水和茶点的屋子,一间放些杂物,两侧的厢房,一面住着丫鬟,另一面是给几个嬷嬷住的,就这样还空下一间屋子,司棋说打扫一番,留作客房,说不得哪位姑娘来二姑娘这里,想住几天,跟来的侍候的人也能有个落脚处。
至于迎春的三间大屋子,一间做了她书房兼做画室,放满了书籍和颜料,另一间自然是待客的厅室,一分为二,前面是厅,隔断后面还有个小榻,若是往后几个姐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