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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里的巧克力散落一地。
华禹恬,生于一九八一年,死于二OO六,相片里的她有着彩虹般绚丽的笑容。
在处理完所有的后事之后,她的父母把所有属于她的东西都带回了老家,据传沈墨给了她父母一笔不匪的钱。
十天后曾彩云发现自己的抽屉里还有两本书和一个上课用的笔记本是华华的,于是给沈墨打了电话。
华华的笔记本记得很乱,几乎一眼就可以看出她上课的不专心。笔记本的最后几页里,被胡乱地划了许多图案,一个穿着婚纱的女孩站在男孩身边,虽然技法生硬,线条简陋,但依稀可以看出沈墨的模样,图案的旁边写了许多两个人的名字。
“其实她有一个很好的名字,”她说。
“是,我跟她在一起的时候都叫她恬恬,”沈墨说。
“她说……她特别想和你结婚……”,她的声音忽地变得哽咽。
他沉默着,长久地不说话,很久之后才说了三个字:“我也是。”
“那些人……抓到了吗?”
他的目光如炬,“我不会放过他们的,”他的声音冷澈如冰。
华华就这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她的物品也从宿舍里消失得干干净净,没有人愿意搬进来与她同住,周围的人从最初的震惊和同情慢慢转成了平静与平淡,所有的人对于学校来说永远都只能是过客,会来的也会走,华华不过把这个过程加快了而已。
她的失眠变得严重起来,早上醒来的时候会在枕头发现许多头发。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甚至会出现奇怪的幻觉,她总能听到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在房间里温柔地自语:我特别想嫁给他,特别想成为他的妻子……
两个月以后,她去市中心的图书馆,回来的时候却在街头遇到了沈墨,一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子亲密地站在他身边,雪白的手指搭在他藏青色西装的袖扣上。
她打了声招呼,眼神便很不凑巧地落在了那袖扣上面,沈墨的身子僵了僵,脸上多少有些不自然,但并没有解释什么,她抬头细细地看眼前的男子,发现他的颈间有隐约的吻痕,心底忽然一片冰冷,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有再说,于是与他淡淡地告别。
从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
华华永远不会为这个男人哭了。
晚上,她躺在床上的时候,耳边依旧可以听见那个声音,于是她的眼泪流了下来,像坏掉的自来水笼头,一旦开启便一发不可收拾,到后面连她自己都害怕起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更不知道为什么要哭得这么伤心,而最让她心惊的是自己居然不能控制自己,她想让自己停下来,可大脑仿佛已经失灵了,既不接收信号也不执行命令。
这真是一件诡异的事,她一边哭着一边在心里害怕地想着。
电话响起的时候,她哆哆嗦嗦地摁了接听键,刚说出一个“喂”字便泣不成声。
是罗七的电话。
他的声音在夜里听起来低沉而沙哑,他问她在做什么,听到她的哭声以后便问发生了什么事。
她尝试着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几经努力仍旧无济于事,似乎大脑里所有的神经都纠结成了一块浆糊,最后只能在抽泣的空隙说出几个字:“你……来……学……校……”。
她很快便换好衣服,趁着夜色走出了宿舍区的侧门。
罗七赶到学校后门的时候,她正蜷缩着蹲在一棵树下。
他伸手想拉她起来,却发现她正在浑身颤抖着哭泣,而且手指冰冷入骨,于是他把她抱了起来放到了副驾驶位上。
车子在道路上平稳地滑行着,她把头靠在座椅上自言自语地说了许多奇怪的话。
等他把她抱上楼,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时,她却用手拉住他,脸色惨白,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问了一连串离奇的问题:“我死了,我妈妈还找不找得到我?我死了,他还记不记得我?你还记得我吗?谁还记得我?谁会记得我?”
罗七皱了皱眉,思忖着该怎么回答她,她却不依不饶地把身体凑近了他,他看见那双泪光迷离的眼睛离自己越来越近,心里不觉一动,嘴里下意识地回了一句:“我死了都不会忘记你——”。
她怔了怔,眼底忽地变得迷茫起来,跟着又闪出奇异的光,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前,她的双腕已经围上他的颈,她的脸离他很近,吐气如兰。
他的身子一僵,脸上的表情也随着呼吸停滞,上一次的遭遇还记忆犹新,他本能地想推开她,但手掌刚一触及她的身体便失去了力道,最后只是轻轻地落在了她的柔软的腰肢上,落手的地方却是赤裸的,触手而及的是温热的柔软。
然后她的吻就来了,这个吻也和她肌肤一样,让他销魂得上气不接下气,领受得死去活来,他屏住呼吸僵直着身体半跪在床上,任由她的吻混乱而缺乏章法在他的唇上攻城略池,任由她的双手从他的身体上由颈而胸地一路抚过,从来没有女人这样不要命地吻过他,好像他是一个救命的氧气罐一旦抽离就无法呼吸,他一次一次地强迫自己不去回应她,但逐渐加促的体温与喘息却无耻地出卖了他。
她一边狂乱地吻着他,一边用手去拉扯他的衣服,因为不得要领,她的动作变得急躁而粗鲁,他的心跳因此几乎漏跳了好几拍,最后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的心本能地放松了一下,却发现她把手转向了自己的衣服,不到一分钟,她便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地剥了下来,一个温软细腻的躯体缩进了他的怀里,雪白细腻的手臂从他的衣领探入了他的背心。
他的一切防御在瞬间崩溃,在喘息中展臂一揽把那个温热的躯体搂紧,身体随之覆了上去……
进入她的时候,紧窒的快感让他产生了灵魂出窍的幻觉,耳边却听见她在喃喃自语:“你会忘记我的,你们都会的……”。
罗七这一生有过无数次性爱,但没有一次是这样的,似乎从头至尾他都处于被动,但这样的被动却让他产生了致命的快感。当她在他怀里沉沉睡去的时候,他细细地打量着怀里的人儿。
她长得并不算十分漂亮,眼睛虽然修长但不够大也不够明亮,看人的时候总有幽冷的光流露出来,嘴唇也不够丰满,抿嘴淡笑的时候很是有些冷笑的感觉,比较秀巧的是鼻子,有着如此乖巧鼻头的原本应该是个乖巧的女子,可她却偏偏与乖巧毫无关系,她总是冷淡而疏离的。
她还长了一个倔强而固执的下巴,微微抬头的时候下巴呈现出来的弧线却让人心生怜惜,想到这里的时候,他下意识地用手指轻轻地抚过那里,最后把一个自己的唇悄悄地落在了上面。
清晨醒来的时候,罗七看见她花了不短的时间来让自己接受两人赤裸相裎的事实,随后脸上便浮现出他所熟悉的嘲讽的笑容,接着便低着头一言不发地穿好衣服。
他依旧躺在床上,沉默地看着她,直到她打开门准备离开的时候,他才淡淡地问了一句:“我们俩……这样算什么?”
她的身子一顿,过了一会儿才轻笑起来:“算什么?!就当是偷了一次情吧……”,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圈套
不久之后,曾彩云向校方提出了搬出宿舍的申请,学校很快同意了,她学校旁边租了一个带卫生间及厨房的套间。
快放暑假的时候,徐福鑫打来了电话。
她匆匆地赶到了一个偏僻的工地,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在其中一个角落里找到了神色慌张的徐福鑫。
她几乎没能认出他来,不仅仅是因为他比上次看起来苍老了许多,脸上也有许多伤痕,有的结了疤,有的仍隐隐渗着血丝,而且衣着简陋得堪称寒酸,她完全不能想象面前这个老人就是曾经带着她在各种宴会上谈笑风声挥洒自如的徐福鑫。
“彩云,彩云,你这一次一定要救我!”他一看见她便像溺水的人看见了浮木。
“发生什么事了?”她有些不解地问道。
徐福鑫断断续续地开始了叙述,她越听越是觉得胆战心惊。
在半年前,徐福鑫辗转从几个旧友那里打听到段暄在H城落脚的消息,思索再三,终于下定决心向其索回旧债,同时也通知了在南非的顾粤南。随后便悄然来到了H城,他首先联系到顾粤非,想与他联手追讨当年段暄从鸿利康泰卷走的巨款。顾粤非却劝他罢手,因为目前在H城的段暄已非当年在鸿利康泰担任财务经理的段暄,但他执意不听,仍旧表示一定要追究段暄的责任。
他在H城呆了两个月,终于找到了已改名为段崇文的段暄,但段却故意装作毫不相识,而且身边总是跟着一大帮人,不得已,他再次找到了顾粤非,希望他能插手相助,最后顾粤非答应帮忙,他的一位私交甚好的同学正是当年鸿利康泰的财务副理,而且正好还留有当初段暄挪用私款时曾留下的字据。
段暄已成为H城某社团老大甘飞的红人,专管各种白色黑色灰色进帐资金,而那甘飞却正是沈墨的大哥,从段暄投靠甘飞伊始,二人便日渐成了水火不溶之势,甘飞为了制衡二人的权势,故意视而不见。于是,徐福鑫为了对付段暄找到了沈墨,并承诺在事成之后将会给付一笔不小的谢款。
但不知为什么,原本铁板钉钉的事情却在最后峰回路转,段暄最终应承了如数归还旧款,徐福鑫大喜,当晚便与沈墨把酒言欢,但酒席之后他迷迷糊糊地在一张巨额借款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发现上当受骗的徐福鑫还想与段崇文理论一番,但后来才知道那晚在借款书上的另一方并不是段,而是H城最大的社团之一的老大——甘飞,段崇文惺惺作态地表示了自己的遗憾之意,但从头至尾却称自己只是帮自己的大哥追讨借款而已。
而沈墨对他的态度也迅速地急转直下,几等于陌生人,从前的承诺协议也不再提及。
段崇文却成了名副其实的倒打一钉耙的猪八戒,他收起当初和好时的笑脸,从最初的皮笑不肉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穷凶极恶。
徐福鑫追款未果反而被讹上了巨额的欠款,如何咽得下这口气,想当初他发家时也曾有过许多不光彩的行径,一气之下从A城召了几名早前在其物业公司工作的旧识想以暴制暴的方式报复段崇文,却不料段早有准备,一行人挂彩回归,段崇文也索性撕下了最后一层面纱,扬言徐福鑫的欠款一日不还,但凡遇上决不手软。
段派去追讨欠款的人都是深谙其中的规则,个个下手狠而准,但绝不会有致命的伤,徐福鑫在一个月中接连三次被发现,他一个年届六十的人如何经受得起,几次想报警,但似乎甘飞与警方的关系非同一般,警察每次来了最后总是不了了之,丝毫不影响段崇文的行为。
如次三五次之后,徐福鑫完全丧失了当初的豪情壮志,唯一的希望便是能够全身离开H城,他曾几次企图离开,但每次都被段的人逮个正着且拳脚侍候,无奈之下,他向在A城的妻子陆文静打了电话,让她把家里所有的存款如数汇到H城,让他始料未及的是,彼时的陆文静视他如陌生人,不仅不肯汇钱反而向他提出离婚并要求分割一半财产。
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徐福鑫又惊又怒,似乎他的这个发妻总是能在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