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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碗。
想到这里,她一刻也没耽搁地跳下了床,步履虚浮地走了厨房门口。
厨房比上一次干净了许多,几乎已看不到灰尘了,但是非常乱,锅盖、碗、勺子,油、盐乱七八糟地占据着不大的灶台。
比灶台更乱的是顾粤非的动作。
锅里的水正在如火如荼地冒着气泡,泡在其中的水饺像鱼儿般在水里欢快地翻腾着,并且翻腾的速度越来越快,大有随时准备一跃而出的架势,顾粤非满头大汗地把火关小,接着又搓了搓手,似乎在等待鱼儿们自动自觉地安静下来,可那些鱼儿们显然并不听从他的意愿,继续欢快地翻腾着,水汽越冒越多,其中有不少已顺着锅沿流了出来,与锅下的火焰亲密接触,发生嗤嗤的响声,于是某人又手忙脚乱地拿了一块抹布来擦,这边刚擦完那边又流了下来,某人忙得更加地不亦乐乎!
“加冷水!”她终于忍不住说话了。
顾粤非愣了一下,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似乎觉得她出现在这里是一件极不合理的事情。
她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走到水喉边用碗接了一碗水直接倒进了沸腾的锅里。
尽管她的挽救还算及时,但许多饺子已经破相了,白色的肚皮破开,露出里面绿色的韭菜。
当两碗水饺端上餐桌的时候,顾粤非居然一副很有成就感的样子,他递了一双湿辘辘的筷子给她,她有些狐疑地接过来。
“干净的……”他的脸上有些不爽,加了一句:“我刚刚才洗的”。
确实是刚刚才洗的,一滴水沿着筷子滴到了桌面,及时地证明了他的话。
人在饿的时候总是觉得煮熟的食物都是美味,而且她已经吃了好几餐方便面了,饺子的卖相虽然不好,但并不影响食欲,只花了不到十分钟的时候一碗饺子就下肚了。
某人却仍旧坐在那里慢条斯理地一边吃着饺子一边喝着饺子汤。
能把缺角破肚的饺子吃出鱼翅的水平,这也只能是顾某人才能做得出来的事情,她下意识地瘪了瘪嘴,眼睛里闪出嘲讽的光。他不是破产了吗,怎么还能把富家子弟的这些优良习惯保持得这很悠久,她开始细细地打量起眼前的人来。
“你看着我做什么?”某人被看得心里发毛,终于发话了。
她不说话,继续盯着某人,脸上浮现出捉狭的神色。
于是某人放下筷子,脸上一片愤怒:“曾彩云,你看着我做什么?!”
她脸上的捉狭更甚,房间里很暖和,肚子也很舒服,她忽然觉得心情很好。
“看看不行吗?我又不是屠夫……”她笑眯眯地说,这是她小时候看妈妈跟别人斗嘴时常用的伎俩,虽然甚少使用,却是一直记在心头的。
过了好久才顾粤非回味出被引射为猪的意思,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这个女人真的是无法无天了,可不知为什么,他似乎拿这样无赖且无理的曾彩云毫无办法。
房客与房东
“你找我有什么事?”她忽然转移了话题。
她的话让他突然想起了自己今天找她的目的来,脸上忽然有些不自然起来,沉吟了一下,他才试探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罗七的人?”
“是”,虽然很难把顾粤非和罗七联系起来,她还是老老实实地承认了。
原以为很简单的事情在真正面对当事人时,才发觉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至少她的清澈的眼珠看起来似乎是他考虑得太多了,但话已至此,他只能选择把这个话题进行到底了,“你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他是做什么的?有什么背景……这些你都知道吗?”
一连串的问句让她有些应接不暇,心里面却生出些苦涩与恼怒,口气也变得生硬了起来“我不知道,我当然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去知道?”,她忽地把身子往后一靠,拉开了与他的距离,头微微有些斜,眼睛里却充满了讽刺,“好象——我已经远远超过了需要监护人的年纪,而且你和我——似乎也没有任何关系了,不是吗?”,她的语气变得尖酸起来。
还用她来提醒他吗?他已经不止一次地提醒过他们之间已经不存在任何联系了,而现在似乎更不需要另一个男人来提示他们曾经有过的过去。
顾粤非没有预料到她的反击来得这么及时,面上一滞,但想想可能发生的严重后果,他最终仍是把话全部说了出来:“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罗七不适合你……你最好还是离这个人远一点!”
她赫地站了起来,脸涨得通红,“我得走了,谢谢你今天晚上的搭救!”说罢,猛地推开椅子往外面走去,但顾粤非的手及时地抓住了她。
“你别任性,彩云,罗七这个人很……很复杂,你们并不合适……”,虽然他的语气有几分犹豫,但从他的话音里不难听出他的坚持。
“我有说我要跟他在一起吗?你是谁呀?你谁呀??你以为我们结了一次婚你就可以管东管西管这么多吗?我什么时候这么管过你呀?你不是想和这个吃饭就吃饭想和那个逛街就逛街?这是你该管的事情吗?谁合不合适我不需要别人来提醒我,再说了,罗七合不合适我——我不知道,但我千真万确地知道了谁不适合我,因为你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你——顾粤非你不适合我!!”
眼泪忽然就那样流了下来,温热的液体从脸庞划落时她下意识想用手拭去,这时候才恍然醒悟出心里的疼痛来,这个念头刚一闪过便有更深的伤痛涌了上来,却又在一时间里说不出原因,于是眼泪更加汹涌地奔流出来。
顾粤非吓了一跳,她的反应显然大大地出乎了他的预料,从当初的结婚到离婚她似乎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这么哭过,一时间便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几乎找不到什么话来安慰她,但手上却是不想松手的,思量了半天,手上一用力把她拉进了卧室:“这么晚了你还去哪里?!今晚就住这里!”话尚未落音,便看到她一双含泪的眼睛里的愤怒,赶紧加了一句:“你睡卧室,我睡客厅的沙发……”,不知为什么,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居然有些脸红,于是暗自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她用力地想甩开的手,甩了好几次却一次也没成功,最后只好涨红着脸倔强地说:“不, 我要回学校!”
“晕,你宿舍里空调都停了,那守门的阿姨明天都放假了,你回去做什么?!”顾粤非有些口不择词。
“要你管?!我就是要回去!”她依然想甩开他。
终于,顾粤非脸一沉,手上再一用力,她本能地吸了一口气,“你——不要任性了,今晚就住在这里!!”,说罢,手上一松,曾彩云呲牙裂嘴地用另一手抚着被握疼的手,虽然眼里仍然含着泪水,脸上却有些红了。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她不情不愿地成了顾粤非的房客,虽然两人的交谈并不多,但就形势而言,房客的态度甚是刁钻与恶劣,房东倒是显得温和而平静。其间曾彩云不止一次地要求回学校,以两人曾经的关系以及眼下的状况而言,她觉得这样子住下去似乎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顾粤非仍然要上班,SOFLUX的东家并不是慈善家,虽然春节将至,但也只有七天的法定假日。她曾经试图偷偷地回到学校,但当天晚上就被面色不善的顾粤非寻上门来,彼时她正缩在被窝里学寒号鸟,上齿正颇有规律地叩着下齿,白天打了好几通学校后勤部门的电话,但却一直没有人接电话,当顾粤非要求她跟着回去的时候,她发觉自己的不情不愿似乎少了许多,心里面隐隐还有些喜悦,可到底有什么值得喜悦的呢,她又迟迟不敢深想下去。
同处于一个屋檐之下的两个人多少有些尴尬,但顾粤非的态度显得温和了许多,完全不似从前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哪怕她故意做出恶狠狠的样子对他说话或者发飙,他也甚少生气,有时反而会一笑而过。
尤其是晚上的时候,有好几次她在床上辗转难眠,偷偷跑到客厅里,却见他很老实地把手长脚长的身体屈缩在沙发里,虽然睡相显得有些苦屈,但脸上看起来很是安静,仿佛正在做着一个平和的梦。
有一天晚上,两个人有了一次简短而奇怪的对话。
“你那天嚷嚷的什么我和别人什么吃饭逛街的,到底是怎么回事?”顾粤非突然问她。
不知为什么,她居然心虚了起来,想含含糊糊地蒙混过关,不料他又问了一次,最好只好硬起头皮答道:“你不是和方凯的表姐又吃饭又逛街了吗?”
他摇了摇头,“方晓露是我们办公室的同事,我跟她根本就没有……”,话到一半,耸了耸肩便把话打住了,然后开始皱着眉头看她,似乎在想着什么。她被他看得更加心虚起来,主动转移了话题。
“你为什么要收留我?”她问过。
“嗯,虽然我这个人很无情,但还算不上冷血,好歹我们也是夫妻一场……”,顾某人斟字酌句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切,你不是说你不信一夜夫妻百日恩这句话吗?”她很好记性地追问。
“我是不信那句话,但我指的是一夜情,而不是看着你冻死!”他面无表情地说。
似乎一切疑团都已被打消了,她终于放下心里面的诸多思量,反正她要是回了学校也会被他拎回的,她安慰自己。
既来之则安之,她决定安安心心做个寒假房客。
既然做了不付费的房客,她觉得自己有必要付出相应的劳动来回报房东,具体就落实在家务整理及一日两餐的准备。
这原本就是她曾经驾轻就熟的事情,她做起来并不费力。不到两三日的功夫,顾粤非的这套两居室的房子便显出了井井有条的味道,他的衣服被洗得干干净净地挂着衣柜里,家俱上的灰尘也消失无踪,连厨房里的各类物品一应俱全且各归其所。
顾粤非沉默地接受了自己房间的一切变化,在看到自己每晚蜗居的沙发也多了一层厚厚的毛毯之后脸上似乎若有所思,但依旧是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近墨者黑
在离大年初一还有三天时间。
一个中午,顾粤非早早地回来了,她正在客厅里哼着小曲儿擦窗户玻璃,他进来的时候把她吓了一大跳,跟着便手忙脚乱地扯掉身上古怪的围裙及帽子,越急越乱,帽子上的活结被她扯成了死结,有几缕头发也被缠了进去,她低着头使劲地扯着,因为疼痛嘴里发出了吃痛的吸气声。
他愣了半天,终于叹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包,走过去帮她解那个结。
等到终于把那结解开时,曾彩云已是满脸通红,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是一个字也没有挤出来。
他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要手忙脚乱地取掉帽子了,因为那顶帽子赫然是一条他废弃的针织裤改装的!!
不仅如此,她身上的围裙也不是什么围裙,而是他的一件衬衣,来到A城没多久,手肘的位置被划了一个很大的洞,他便把它闲置在衣柜的角落里。
她还真是会废物利用!他忽然有些想笑,但随即又生生地把笑容忍了下来,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走进了房间。
过了一会儿,她出现在他面前,脸上仍有些微红,但语气却保持了一贯的蛮不讲理,“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