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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单的时候她才想起自己身上并没有带钱,于是一边使足了吃奶的劲儿撑着他庞大的身体,一边又伸手在他上衣里哆哆嗦嗦地翻找钱夹,隔着衣服她的手触碰到温热的胸膛,他的头斜斜地靠在她的头上,嘴里含含糊糊地嘟囔了一句。
餐馆的老板还甚是体贴顾客,好心地让一个服务员帮她找了一辆出租车。
坐上了出租车她才想起自己并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于是用力地摇了一下他的肩,大声地喊:“喂——,你住在哪里?”
顾粤非含混地说了好几遍,她只听出其中的几个字,还好那司机比较机敏,居然很快地从顾粤非的话中知道了地址。
下车的时候,她又哆哆嗦嗦地去翻他的钱夹,他却顺势握住她的手,嘴里又乱七八糟地冒出一串字,她只听出其中似乎有自己的名字。
她一边把钱递给司机,一边让某人放手,但他力大如牛,一边又继续重复那句话。
“你说什么?快放开我!放开!!!”,她又羞又怒,原来喝醉了酒的顾粤非比清醒时的顾粤非还要难缠。
出租车司机一脸隐忍的笑意,把票据递给她的时候一本正经地说了一句话。
“小妹妹,他说你在非礼他!”
刚一下车,控诉被非礼的某人便毫无形象地一屁股坐在了路边,也不管旁边就是一个垃圾桶,一坐下便把头搁在双膝上,大有一直坐到酒醒的架势。已经快十一点了,气温低得让曾彩云想跳脚,她摇了摇顾粤非,大声地问:“你住在哪里呀?”
在被连续摇晃及追问了五六次之后,顾粤非终于缓缓地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她,这一次曾彩云总算是听明白他在说什么了。
“我……我……我住在哪里呀?”他在用更迷惑的声音问她,她蹲在他身边,欲哭无泪,只能用崩溃的声音一遍遍地重复着。
“顾粤非,你这个该死的家伙,你到底住在哪里呀?”
对面的铺子有人向这边走过来,是一个提着垃圾桶的中年妇人,她把垃圾悉数倒尽了垃圾桶,眼光也随之落到了他们身上。
“姑娘,你别急,我认识这个人,住我们旁边的五楼!”曾彩云觉得这妇人的声音简直象天籁一样动听。
所谓幸福
不仅如此,中年妇人还好心地让她丈夫陪着她一起把顾粤非送上了五楼。
通常形容一个人的房间很乱都会用狗窝二字,但很显然,顾粤非是一只相当务实的狗,他的窝当然也乱得很务实。
客厅不大,沙发电视一应俱全且摆放有序,门口的地方鞋子也摆得整整齐齐的,踏入房间的第一感觉就是主人肯定是个爱整理的人,但一走进卧室这感觉就立马变味了,电脑、书、文件、数据线、笔四处皆是,唯一能勉强称之为净土的地方就是那张床,等到顾粤非呈大字摆在上面时,这片唯一的净土也消失了。
“水——”,他在床上喃喃自语。
她四处查看了一下,并没有找到水的踪迹,于是转到了厨房。
厨房里的一切物品摆放整齐有序,如果不考虑上面厚厚的灰尘的话,这应该是一间相当不错的厨房。她花了五分钟的时间才在厨柜的旁边找到了烧水的壶,然后又花了十分钟的时间把水烧开,趁着烧水的功夫,她还顺利地找到了水杯并把它洗干净了。
看得出来,作为这间房子的暂时使用者,顾粤非最近一次走进厨房的时间至少应该是两个月之前了。
等她再次返回卧式室,顾粤非同学很老实地躺在床上,但他眉头紧皱脸色也有些苍白,怔忡间,她端着水杯走到床边坐下,细细地端详起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
他看起来憔悴了不少,下巴也有些青暗,她的手在自己的理智之前已经覆了上来,和想象中相同的微刺的感觉从掌心传来,她的手指下意识地在他腮边左右轻轻地抚触了几下,他的眉头慢慢展开,并顺势把头靠在她的手边。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顾粤非,虽然她目前尚不能找到什么确切的词语来形容他,但绝对不会与憔悴、伤感这样的词有关,她直觉地联想到了顾氏的破产,事业对于一个男人是何等的重要,从当初他答应顾徐联姻就可见一斑,尽管现在距离破产已有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了,但像他这样直接从顶峰跌到谷底,沉痛程度肯定也是非同一般的,再说像他这种过惯了养尊处优生活的人,现在却要来过这种平淡无趣的普通生活,那种反差也不会是一天两天就能适应得了的。
他忽然动了动身子,闭着眼睛含含糊糊地说了三个字,这一次她听明白了,那正是她的名字。
但她仍是被惊了一下,以为他想跟自己说话,于是摒住呼吸看着他,但他喊了之后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再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大概是觉得衣领勒着难受,他抬起手去解上衣的扣子,但手指头显然有些不听使唤,摸索了半天仍没能将扣子解开。
她的手本能地伸了过来想去帮他,却碰上了他的手,然后便被他紧紧地抓住,她刚想用力挣开他却用更大的力气握紧,然后手臂顺势一抬,她的手就被他压在了身体下面。这个时候的顾粤非,根本不像是个三十岁的男人,反而更像是一个既任性却又生怕失去手中玩具的小孩。
曾彩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接着又忍不住有些想笑。
这样的姿势有些别扭,她小心翼翼地把水杯放在了旁边桌子上的一小截空位置上。然后便忍不住地打了一个长长地呵欠。
等他睡沉了,应该就会松开手的,她一边这么想着,一边闭上了眼睛。
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距离自己不到二十厘米的地方有一张脸,她惊叫了一声迅速地坐了起来。
“你叫什么?我长得像鬼吗?”,顾粤非被她的声音弄得有些恼火。
你当然不是鬼,可问题是为什么她会与面前的男人坐在同一张床上,她的左手还仍然被他握在手里,他的眼珠黑漆如墨,似乎已醒了很久。
她慌不迭地把手挣开,脸上有火辣辣的感觉,昨晚明明醉酒的人是他,为什么宿醉不醒的人却成了她呢?而且他离她这么近,她几乎可以闻到他的呼吸,甚至能够感觉得到他传过来的热量。
“你不用紧张成这个样子,我们又没有——做什么,”他故意慢吞吞地说。
她当然知道他们什么都没有做,但仍然无法像他那样若无其事,在这种方面,她一向都是不如他的,想到这里她控制不住地甩了一个白眼过去。
他忽然轻笑了起来,问道:“艳遇?一夜情?现在研究生的生活都这么丰富多彩吗?”,一边说他还轻轻地抖了抖手腕,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正被他拿在手里。
她大窘,欠起身从他手里一把抢过手机,手机里有三个未接电话,都是华华打来的,还有一条短信,也是她的,曾彩云看得脸红了起来。
“这么晚了还不回来……艳遇?一夜情?注意安全哦;哈哈!”这是典型的华华式色情思维。
她忽地想起上次在机场的遭遇,这种事情总是越描越黑的,她已经有过切身体会了。
“谁让你看我的手机的?!”她半是生气半是恼怒地说。
他耸了耸肩,“你的手机从早上七点钟就开始响了……很吵,再说了”,他顿了顿,用她很熟悉的无赖口气又加了一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个手机还是我帮你买的吧?!”
接下来,他的声音变得生冷而僵硬。
“赶紧走吧,我可不是你艳遇的好对象,告诉你——我身上一个子儿都没有!!”
如他所愿,她脸上的红晕立刻消逝得无影无踪,身体也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她用不能置信的眼神看他,紧接着便有晶亮的光在那双眼睛里闪烁,那样的光让他的呼吸停顿了半秒钟,心也随之收紧,他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睛。
再睁开时却又是一阵冷冽,不仅如此,他还笑了起来。
“一夜夫妻百日恩,曾彩云,你该不会以为我也信这个吧?!”
“艳遇?一夜情?我看你比我更像是去那里寻找艳情的主儿!拜托你下次想艳遇的时候不要喝那么多!!”曾彩云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字一顿地说,然后便打开门离开了,她走得那么急,甚至来不及整理头发。
顾粤非默默地立在窗前,客厅的大门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他眼里的冷冽也一点一点地褪尽。
冬天的周末,清晨的马路上并没有多少人,她的身影很快地出现在楼底下,他看见她一只手在胡乱地理自己的长发,一只手却在眼睛上飞快地抹着什么,脚步飞快但又步履虚浮,像是一不小心就要摔倒在地上。
但她并没有摔倒,身影很快地消失在街角。
他点燃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长长地呼出去,青色的烟在清冷的空气里迅速地散开。
头痛得厉害,他想起父亲常说的那句“空腹盛怒;切勿饮酒”的古语,可并不是不喝头就会不痛的,比如现在,当他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时忽然一阵更痛的感觉袭来,然后便铺天盖地淹没了宿醉之后的头痛。
他觉得自己昨晚确实是做得很过分,一个三十几岁的大男人居然会跑到她学校去,居然会有见她一面的冲动,他已经矫情得让自己都觉得恶心了。
当初之所以选择离婚,不就是不希望她来承担破产的恶果吗?他现在的优柔寡断不仅于事无补,而且完完全全地偏离了他的最初的承诺。
是的,他对她当然是有承诺的,尽管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过。
当初他知道她过去全部经历之后,曾经在心里默默地承诺过,他要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给她最大的幸福。
而现在,他的力所能及就是远远地离开她的生活,让她过上安宁幸福的生活,而且她已经有了一个美好的开始了,上完研究生课程之后她会找到合适的工作,找一个更适合她的男人。
他实在没有必要再去打扰她,尤其是在知道她过得很好的情况下。
愤怒
很多时候,你越不想发生的事情往往会毫无理由地出现在你的面前。
比如现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地点。
SOFLUX在H城分公司下一财年的财务预算一次性地被审批通过,这可是史无前例的好消息,蒋东临因此痛下血本,主动承诺在周末的时候为财务部全体人员提供了一条龙服务的全部资金。
酒足饭饱之后,一行人来到了据说是H城最高级的夜间消费会所之一Classical Fun。
方晓露很“凑巧”地坐在他身边。
还好,这里光线、空气以及声音都很混浊,他靠着沙发一支烟接着一支烟地抽着,方晓露不止一次凑近他对他说着什么,可他什么都听不清楚,他无奈地摊了摊手,最后,方晓露终于败下阵来,开始与临桌的几个人玩起色子来。
酒吧是一个专门为陌生男女提供搭讪业务的地方,而显而易见,蒋东临是这里的常客,只稍坐了片刻,他就开始蠢蠢欲动了。他一边与顾粤非有一搭没有一搭地闲聊着,目光却很直接地落在酒吧中间的舞池上,那里有不少人正跟着音乐在摇晃着身体。
群魔乱舞,这是顾粤非唯一能够想出的一个词。
紧接着,他皱着眉头在舞池中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