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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簌歌想必急着去见四师婶,小依你与小师弟带簌姨去见四师婶吧!”
“是,师兄!”叶小依脸上带着微笑,就像是一个极为听话的小师妹。
唯有叶兰歌熟悉自己师妹的本性,才知道叶小依得体的笑容下还掩盖着一个逗比的性格。
不过杨簌歌也不是外人,叶兰歌也不担心她闹出什么乱子,转而对西门吹雪道:“不知道西门兄可愿意随我去剑冢看看?”
“剑冢?”西门吹雪有些意外。
剑冢顾名思义乃是剑客埋葬宝剑所在。只是既然是埋葬宝剑之地,又有什么值得一看呢?难道把剑冢挖开来看一看不成?
“藏剑初代庄主叶孟秋年轻时喜剑、集剑、铸剑、练剑,可谓为剑而痴。后叶老庄主将自己毕生所铸所藏之有形之剑均埋于剑冢。藏剑弟子也喜欢将一些不再使用的佩剑送到剑冢。藏剑剑冢虽然不禁止其他各派弟子进入,但是也并非人人都能进去。若非西门兄乃是爱剑之人,兰歌是绝不会亲自相邀的。”杨簌歌微笑道。
听到剑冢是可以进入的,西门吹雪方明白过来。只是在细想,却不免动容。他与杨簌歌、叶兰歌相识不过区区数日,两人却是坦诚以待。这种不须言明的信任,让一贯清冷的西门吹雪也不免记上了这份情谊。
“多谢叶公子盛情!”剑冢放着藏剑三代弟子的珍藏,对于爱剑的西门吹雪来说,自然是值得一观的地方。
剑冢距离码头还有些距离,叶兰歌与西门吹雪骑马过去,杨簌歌则抱着叶寻跟叶小依去见杨簌歆。
杨簌歌与这位堂姐感情极好,杨簌歆见了杨簌歌自是喜不自禁。正好已经到了午膳时分,四庄主午膳都是与其他弟子一起用的。故而杨簌歆就让丫鬟单独准备了午膳,与杨簌歌一起用了。
因为杨簌歌外出游历,姐妹俩已有三四个月未见,倒是又许多说不完的话。
“寻儿,虽然你簌姨来了,你也不能耽误了功课。自己跟你小依师姐去天泽楼找你大爹吧!”杨簌歆摸了摸儿子的小马尾柔声道。
“好哒,娘亲!”叶寻点了点头,同时期盼地看向了杨簌歌,“簌姨,寻儿上完课回来,和簌姨一起吃晚饭好不好!”
“自然好了!不过,寻儿要好好听师父和师兄师姐的话,不能调皮哦!”
“簌姨放心,寻儿是乖孩子,不会调皮哒!”叶寻得到了杨簌歌的回答,才滑下凳子。
“簌姨晚上见!”叶寻摆了摆小手,跟上叶小依,背着自己的双剑,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相公还有寻儿的大爹他们都是稳重的性子,寻儿这性子倒是不知道想了谁!”杨簌歆看着叶寻离开的背影,轻笑道。
都是稳重的性子——
杨簌歌抿了抿茶,真是不想多说。
大庄主叶英和二庄主叶晖也就罢了,三庄主叶炜如今隐居梅庄闭门不出,但是在丧气之前,就跟稳重二字搭不上边。至于她这位姐夫四庄主叶蒙,平日里性子温和憨厚是真的,但是稳重就跟他没关系了。
若是稳重,当年叶蒙也不会独自一人杀入霸道山庄了!
至于五庄主叶凡和大小姐叶婧衣那两个不着家的,不提也罢!
只是如今,杨簌歆是叶蒙的妻子,将藏剑众人当做至亲,自然是怎么看他们都是好的。杨簌歌自然不会为了这种事情与杨簌歆争辩。
杨簌歌迅速转移了话题,说起自己出去游历的见闻。杨簌歆当年在长歌门还没来得及出门游历一番,就被到长歌门的叶蒙一见钟情,最终抱得美人归。
杨簌歆很少出远门,这会儿听起杨簌歌说起一路的见闻,不免津津有味,几乎忘记了时辰。
只是到了晚膳时分,说好要回来跟他们吃晚膳的叶寻却没有回来。
叶寻虽然拜了他大爹大庄主叶英为师父,但是因为年龄小,晚上还是会回到父母身边。就算偶尔有时留在那边,也定然有年轻弟子或者庄内侍女过来传话。
与今日这般,却是从未有过。
“姐姐既然担心,不如我们去天泽楼看看?今日入庄,还未拜见几位庄主,倒是妹妹失礼。”
“妹妹多虑了!都是一家人,何须如此客套。你该知道相公和几位大伯都不是这般计较小节之人。”杨簌歆拍了拍杨簌歌的手背道,“在庄子里能出什么事?寻儿这孩子多半和雪儿玩的忘记时辰了。”
雪儿是五庄主叶凡和唐小婉的儿子叶雪,与叶寻相差一岁,虽是堂兄弟,不过感情却胜过亲兄弟,很是要好。
有时候两个孩子玩的兴起,就会睡在一起。对此,杨簌歆倒是习以为常了。
“随我与兰歌一起前来还有另一位朋友。之前他随兰歌前去观看剑冢,想来也该回来了。姐姐便随我去看看吧!”杨簌歌道。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杨簌歆想到叶寻晚归,她的眼皮便一直跳,仿佛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般。
“朋友?你的朋友还是兰歌的朋友?”杨簌歆追问道。
“是我的朋友,也是兰歌的朋友。”杨簌歌正色道。
“好吧!能够同时得到你和兰歌的认同,想必这位客人也不是普通人。”杨簌歆笑道。
姐妹俩相携往天泽楼而去,却见不少人竟然正向天泽楼方向走去。
“四师婶!”两人走到荷花池畔,就见到叶小依快步跑来,“簌姨,你与二师兄的那位朋友向师父挑战——”
第10章 簌歌请求()
“西门吹雪要跟大庄主比剑?”想到西门吹雪的剑道,杨簌歌心跳骤然加快。
她知道西门吹雪对剑道的虔诚,却没想过这人竟然执着到了以身殉剑的地步。
“对啊!师父竟然同意了哎!”叶小依兴奋道。
人的名儿树的影儿,藏剑叶英何等人物。平日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希望通过挑战大庄主一战成名。
不过大庄主喜静,每日里除了教导弟子,便是抱剑观花。外面前来挑战的人要么根本连天泽楼都过不来,要么就是被藏剑三代弟子打发了。
就算是大庄主亲传弟子,叶小依也极少看到师父与人切磋比武。
今日西门吹雪突然提出与大庄主一战,大家都以为像往常一样,会由第三代藏剑弟子出手。
可是所有人包括叶兰歌在内都没有想到叶英竟然同意了。
西门吹雪第一眼看到叶英就知道叶英的剑术在自己之上,但是他依旧选择了挑战。
因为他的战意已经被挑起!
在遇到剑仙李白的时候,他表现的再冷静,也不能掩盖心底蠢蠢欲动的战意。
但是因为李白是杨簌歌的师父,也知道李白的剑术在自己之上,西门吹雪暂时按捺住了自己的战意。
李白也一眼就看穿了他的道:能够面对一个比自己强大的剑客生出浓烈战意,那人必然是不在意生死之人。所以,李白才会告诉杨簌歌,他不希望两人有进一步的关系。
可是再遇到叶英,西门吹雪却再也无法按捺这股战意。
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剑道之路亦是如此!
当遇到剑仙李白时,西门吹雪放弃了挑战。如果再放弃向叶英挑战的机会,西门吹雪怕他再也无法找到向道之心。
所以明知道自己不是叶英的对手,明知道自己的剑不伤人便伤己,西门吹雪依旧提出了挑战。
西门吹雪可以死在剑客的剑下,却绝不会放弃他的剑。
西门吹雪诚于剑,诚于心,不仅有一颗追求剑道极致的心,更有习剑的良好天赋。等他到了叶英这个年纪,未必不能如大庄主一般成为宗师级的剑道宗师。
但是他的剑道太过刚,刚过易折。他的剑道太过孤锐,不成神便是死!
杨簌歆和杨簌歌姐妹随着叶小依一进演武场,就看到叶英的剑斩断了西门吹雪的乌鞘剑,锋利的剑刃在距离西门吹雪颈项寸余的位置停住了。
饶是如此,杨簌歌依旧吓出了一身冷汗,几乎是下意识解下了自己的琴,欲相救。
“咦,这么快就结束了!”叶小依颇为遗憾道,同时哀怨地看了一眼二师兄叶兰歌。
要不是叶兰歌一定要她去找杨簌歌,自己就不会错过师父和西门吹雪的切磋了!
“小歌儿太紧张了,大伯看着冷漠,对家人却极好。西门公子既然是你与兰歌的朋友,大伯怎会真下杀手?”杨簌歆拍了拍杨簌歌的肩膀道。
“姐姐,我自是信得过大庄主!”杨簌歌这么说着,却抱着琴快步向他们走去。
“为什么不杀我?”西门吹雪看着叶英,涩生道。
“不过是切磋罢了!”叶英双目微闭,负剑于背,淡然道。
西门吹雪却突然握着手上半截短剑刺向了自己,杨簌歌几乎惊呼出声,只是他们相距甚远,竟是相救不得。
见西门吹雪欲拔剑自刎,围观的众人也都吓了一跳。
幸好叶英手快,以掌为剑,刺中西门吹雪的手腕,阻止了他。
西门吹雪求死之心极强,故而叶英出手也全无保留。西门吹雪手腕血流如注,竟然还死死握着断剑的剑柄没有丢下。
杨簌歌几乎是用上了轻功,追到了两人面前。看也没看西门吹雪,径自向叶英拱手道:“大庄主,此次是簌歌失礼,不该——”
叶英摆了摆手,打断了杨簌歌的话:“叶杨两家乃是姻亲,不必介怀!再者是我答应与西门公子比剑,与他人无关。”
杨簌歌松了一口气。
杨簌歌明白叶英之意,不说藏剑与长歌的情谊,就是大庄主的为人,也不是这般小气之人。只是关心则乱,方才她却是心乱了。
“为什么?”西门吹雪静静地望着叶英道。
他以为叶英明白他的道,不明白叶英为什么不让他死,成全他的道。
叶英“看”着西门吹雪,不答反问:“敢问西门公子习剑有多少年?”
“七岁学剑,七年有成,至今已有十四年。”
“西门公子最初学剑比之如今剑法如何?”叶英继续问道,“又或者,你这些年打败的人换作你初学剑时,能够打败他们?”
西门吹雪犹豫片刻,摇了摇头。
“听兰歌说,西门公子乃是初至大唐,不知对大唐江湖有何印象?”
“人才济济,高手剑客更是不在少数!”
“若是习剑之人或是习武之人都如西门公子这般,一把剑不能杀死别人就是杀死自己,可有如今的大唐江湖?”
“没有!”西门吹雪答得很是干脆利落。
大唐江湖的繁华不仅仅是文人尚武,也离不开它兼收并蓄的强国情怀。
叶英说的他不是没有听明白,只是他自幼习剑信念如此。想要改变想法却非一朝一夕可以做到。
李白明白,所以什么都没有说。
叶英说了,却也明白西门吹雪就此改变想法的可能性并不大。
当西门吹雪出现在他面前时,叶英就不由自主生出了怜才之心。
藏剑弟子不乏习武资质好的,更因为叶英是大庄主,庄中资质最好的弟子,多半都是被叶晖送到了正阳门下。
但是叶英从未见过西门吹雪这样虔诚地剑客。
因为这份怜惜,叶英意外答应了西门吹雪的挑战。希望这一战可以点拨西门吹雪,成就一个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