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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哥哥,你哭什么啊?我又不是要去很远的地方,又不是去了之后见不到面了,有什么可伤心的呢?”郑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熊襄的肩膀,笑着说道:“虽然我出不了宫,但是襄哥哥你可以来宫里看我啊。”“对啊对啊,反正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探亲的日子,你就当你袖儿妹妹去读了一个寄宿学校好了。”芈婧也跟着开口安慰道。
楚国蛮夷之邦,再加上彼时社会风气开放,宫规远远没有后世完整和严谨,或者换一个说法,也可以叫“毫无人性”。
比如说,在这个时代,当内侍的不一定全是太监,也有可能是正常男人。
既然都不在乎男人进后宫了,对宫女的要求自然也没有这么严苛,且不提郑袖升任大宫女后,每个月都有探亲假可以回家,就算她只是个小宫女,只要熬过学习宫规的那段日子,以后每个月就都可以和亲人,在宫中专设的探亲处见面。
只是楚宫里的一般宫女不是孤儿就是平民,这个年代的人孩子多又穷,家里之人未必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花上那么多金钱,月月都去探亲罢了。
但是这个问题对熊襄来说,就不是问题了。
从他家去王宫,还没从他家去学院来得远。
想通了此节,熊襄的心情好了不少,他吸了吸鼻子,看郑袖说道:“那下次探亲的时候,我和屈平去看你,好吗?”
“好呀。”郑袖点点头,笑着说道:“到时候我给你带宫里的好吃的。”
“那拉勾勾!”熊襄伸出小手指,在郑袖面前晃了晃说道:“拉勾勾,不骗人,要有好吃的。”
“嗯。”郑袖也伸出小手指,勾住熊襄的小手指,“拉勾勾,一定会有好吃的。”
拉完勾勾,熊襄转过头,开始大口大口的吃着碗里牛肉面,一边吃还一边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其实吧,袖儿,我主要的还是想见你,我不希罕什么好吃的,我真得不……滋溜……宫里到底有什么好吃的?”
“我也不知道,不过王宫吧,应该会有很多好吃的才是,像上次屈哥哥去王宫参加酒宴时,不是给我们带回来一种饼饼不是很好吃吗?”郑袖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说道。
“饼饼?”熊襄一脸嫌弃的摇了摇头,“没姐姐做的好吃……”熊襄说到这里,扭过头看向芈婧,“姐姐,晚上我要吃饼饼。”
“晚上我也……哎……算了……”后知后觉想到自己晚上已经不在这个家的郑袖,有些失落的摇了摇头。
若是离开这里,有什么让人舍不得的,大约就是婧儿姐姐的厨艺了——连疼爱自己襄哥哥都得退到一箭之外去。
这个世界上,怀念芈婧厨艺的并不止是郑袖一人。
比如,一个月前已经离开郢都,前几日刚到咸阳的张仪。
一身布衣的张仪,坐在人来人往的酒肆之中,喝了一口酒,将视线向长案上放去。
长案上放着一叠烙饼,还有一陶罐热气腾腾炖羊肉。
乳白色的肉汤刚好没过羊肉,汤中飘着几根绿色的野菜,看着就十分让人口水直流。
张仪挟了一大块羊肉,只觉这羊肉肉质细腻、肥美至极,虽然比不上芈婧的手艺,但另有一种粗犷原始的味道。
吃过羊肉,张仪又拿起一根羊骨开始啃。
原本坚硬的羊骨,此时已经炖得十分酥软,用嘴一咬一吸,就能将羊骨中的骨髓混合着汤汁一并吸出来,油而不腻、浓而不肥的汤汁,让人越发胃口大开。
忍不住,张仪就将手伸向盘子里的烙饼,散发着香味的金色烙饼,被张仪抹上了一层芈婧送给他的辣椒酱,一口咬下去,只觉得嘴里尽是辣味,但最后却有一点香甜的味道,那感觉真是棒极了。
张仪一口气吃了四、五张烙饼,当他的手伸向不知道是第七张还是第八张时,一直坐在他身边,看着他一个劲海吃海塞的樗里疾,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张先生,虽然我是不心疼饭钱,但下午还要面君,您吃那么多,就不怕等会君前失仪么?”
樗里疾并不姓樗里,其实他姓嬴,乃是先孝文公的儿子,当今秦公秦惠文公的异母弟,单名一个“疾”字。
之所以被人叫成樗里疾,是因为他住在樗里这个地方,所以久而久之,他人就以樗里疾来称呼他,樗里就成了樗里疾的氏。
樗里疾是庶子,并不能继承秦王之位,但因为为人聪明多智,被人称之为“智囊”,因此他目前很受其兄秦惠文公信任。
张仪入秦,想要求见秦公,肯定不能直接去王宫门口大叫“我是张仪,我要求见秦公”之类的话,而是和以前商鞅一样,请当朝大臣为自己在秦公面前说话,让自己能见天子一面。
当年商鞅说服了景监,现在张仪说服了樗里疾。
“张仪失礼,实在是前段时间,这饭菜……”张仪一句未完的话,让樗里疾顿时黑了脸。
这几天张仪一直都住在他府上,他也有吩咐下人要好好待客,现在张仪说这种话,不是明晃晃的在说自己太小气,饭都不给吃顿好的,害他吃不饱怕,所以才让他一出来,就猛吃猛喝嘛。
“张仪先生,莫非是近日下人待先生有所不敬?”樗里疾开口询问道。
打死樗里疾,他也不愿意承认张仪吃不饱是因为他的待客之道不好,所以他吃不饱,肯定是因为下人克扣。
“不不不!庶长家的下仆一直视张仪如客,待张仪甚为恭敬,张仪之所以失态,实在是因为……”
直接说“你家的饭菜太难吃”,张仪干不出这种事,所以他略一犹豫之后,只得非常依依不舍的将一张刚抹好酱的大饼递到樗里疾面前,用特别舍不得口气说道:“尝尝。”
第027章 。中华大红袍()
樗里疾接过张仪手里的大饼,抽了抽鼻子,立刻闻到几丝若有似无,又香又甜的辣味,引得他鼻子痒痒的,忍不住就张嘴咬了一口。
哎呀!辣的啊,其实本公子不怎么喜欢辣的东西,而且本公子也不怎么爱吃饼,所以虽然它的味道不错,但本公子也没吃几张饼,不过吃了五、六张饼,又硬着将张仪吃剩下的半罐子辣酱给没收了。
“张仪啊,这个老干妈什么什么酱,你让你干娘再给你做就是了,这一罐就送给我吧。”樗里疾一边说着,一边将辣酱递给旁边的家仆。
“呃……”张仪很想说,老干妈是这个酱的名字,做这个酱的人不是我干妈,但是这么说的话,又要解释老半天芈婧是谁,所以张仪干脆默默的认了,反正他来之前,芈婧送了不少辣酱和咸菜给他,说是让他路上吃。
开始张仪还不明白芈婧这话是什么意思,到了秦国他才知道,这秦人的饮食真是……真是……原始粗犷到让人没法忍。
想想也对,饮食文化大多是有钱有闲的地方才搞得起来,而秦国前几百年都和匈奴之类的夷人打,这几十年各方面被魏国以及山东六国,打得都被快要亡国了,哪有心思去研究什么餐饮文化?凑合着能吃饱就不错了。
相对的,现在天下七国中,两个饮食文化发达的国家分别是齐国和楚国。
齐国本身地盘大,外加靠海有盐,重商又有钱,整个国家都散发着一种壕的味道,壕多了,对生活品质的要求就高了,出身齐鲁之地的孔夫子,在全天下被人到处赶,还成天嚷嚷着“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而楚国,你别看楚国是蛮夷之地,但架不住楚国大,家底雄厚又有钱,只说一句,楚王是天下诸王之中第一个称“王”的人,就知道楚王的底气有多足了。
就目前的天下大势来说,自三家分晋之后,能有一统天下之相的国家就是齐国和楚国。
就像张仪,他本来是不想来秦国的,只是他先入魏再入齐都没有成功,最后入楚,结果因为被楚相污蔑说“偷东西”,而被楚相的几十门客拉到荒郊野外暴打了一顿,要不是遇上芈婧,他就要葬生鳄口了。
张仪想到此处,他决定要喝口茶冷静一下,冲着小厮招了招手,开口说道:“拿壶热水来,热水里什么都不要放,再拿一个小一点的空壶和两个干净的杯子来。”
没过一会儿,小厮端上来一个盘子,盘子上放着一壶滚烫的热水、一个略小的空壶和两个杯子。
张仪先用热水将两个杯子烫过一次,又从衣袋里拿出一个小布袋,从里面拿出几片像干树叶的东西。
“这是何物?”樗里疾指着张仪手里的干树叶问道。
“茶叶。”张仪说着,将手里的茶叶丢进空壶里,又拿起旁边的热水壶,在空壶里注入热水。
“茶?”樗里疾脸上出现了一种“嫌弃”的表情。
看着樗里疾脸上跟自己从前一模一样的表情,张仪没有过多解释,反正他相信在樗里疾喝过一次茶之后,就绝对没有办法抗拒茶的美妙。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张仪单手拿起茶壶,分别在两个空杯子里倒满茶水,同时将将其中一杯茶放到樗里疾面前,笑着开口说道:“请。”
樗里疾小心翼翼的拿起杯子,只见杯子里的茶和以前见过的黑乎乎的茶水完全不同,而是一种非常深的橙黄色,看着异常明亮清澈,让人一眼就能看见浮于茶水中,绿、红相间的叶片。
他将茶杯放到鼻子下闻了闻,没有闻到茶香,却闻到了一股兰花香,浓郁至极,让人心醉。
“请。”张仪再次举杯说道。
见躲不过,樗里疾只得小小的抿了一口,入口之后,差点没将口中之茶吐出来。
这是什么茶啊?怎么这么苦?
樗里疾皱着眉头,勉强控制自己将嘴里的茶咽下去,刚想向张仪抱怨,就觉得喉咙出来一种淡淡的甜味,甜甜的,香香的,就像兰花一样,而且香味非常醇厚,让樗里疾忍不住又喝了一小口。
“这茶可以冲上八、九次水,而且依旧有香味,而且越冲越香、越冲越浓。”看着樗里疾那副时不时就皱眉且脸发苦的模样,张仪开口解释道:“所以它的头道茶味道会……稍微有点苦。”
“原来如此。”樗里疾点了点头,头道茶就如何香醇,真不知道后头几道茶味道会如何,“不知道这茶叫何名?”
“嗯……好像是叫做……武夷山大红袍。”张仪回忆了一番芈婧所说的话,开口说道:“这茶是我一个朋友亲手所制,茶树则是她请人从武夷山一个叫‘九龙窠’的悬崖上移植下来的。”
幸好此处没有穿越者,否则在听了张仪如何漫不经心的话,再联想到他之前那完全是外行的泡茶方式,没准会暴起扇他两巴掌,“让你玷污国宝!让你浪费奇珍!”
在后世,虽然打着“武夷山大红袍”名号的茶满大街都是,但真正的“武夷山大红袍”却只出产在武夷山九龙窠的绝壁上,而且仅有四株,自元明以来就是皇室重宝,每年产量不过……不好意思,现在已经不让采摘,同时每天都有武警在下头值班看守。
现在喝的大红袍,都是用这四株茶树的枝条接枝后生的曾曾曾曾曾曾不知道几十代孙子,但纵然是这样,价格也十分精贵,不逊于金价。
这么珍稀的茶,被张仪用这么代劣的手法泡了,若是放在惜茶之人眼中,无异于林黛玉配了伏地魔、西施爱上了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