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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伊尔的表情微微抽动，游移着视线。简直像是在困惑着。
「人类和恶魔不一样。恶魔不可能会有信仰的」
「我不懂，虽然是恶魔的模样但，也许会相信神也说不一定啊」
凯伊尔的脸色发青了。
「恶魔是不会有信仰之心的。要我告诉你那个恶魔最后的试炼没合格的原因吗。那个恶魔在大天使阿加沙大人的面前，偏偏就说了『谎』。是在神的使徒的我们面前，毫不在意的做这种事的男人」
「也许他是有理由才这么做也说不一定」
凯伊尔的手啪地离开。以出乎意料的冷淡，放开在膝盖上的苏奈亚。
「从刚刚开始你就一直袒护那个恶魔。为什么。那个恶魔是坏人啊。作出了许多的坏事。就算如此你还要袒护他吗。对天使的我所说的话，你不相信吗」
突然冷淡的凯伊尔，伤了苏奈亚的心。对像是祈求连接而伸出的手仅瞥了一眼，并没有握住。
「可是，沃伦喜欢凯伊尔啊。想要跟你和好」
凯伊尔压住双肩，直打哆嗦。
「和恶魔和好……啊，多可怕啊。这也是罪啊。你要我这一生，都让罪恶的火焰燃烧吗」
凯伊尔所说的话，无法理解。所以一有疑问，就提了出来。
「喜欢沃伦的话会下地狱吗？那么我喜欢他的事也是罪吗？」
「你不一样。你和我不一样是人类所以……」
凯伊尔像被苏奈亚压制住似的，音量渐渐放小。
「但是和沃伦友好是不行的，不行不是凯伊尔说的吗。我喜欢沃伦。但是我也没忘掉神的事啊」
凯伊尔束手无策，半张着嘴。
「也许沃伦有做过坏事但是，反省过那件错之后也不被原谅吗？ 为什么恶魔不能像人类一样」
「因为……是恶魔所以……」
「只因为是恶魔，所以就不允许犯错吗」
凯伊尔皱着眉，露出深思的表情。
「我也不知道。一般恶魔都是邪恶的，至今为止都没错。但是……原谅悔过的恶魔是很困难的问题，不是低阶天使的我能够解决的事」
苏奈亚想这是很紊乱的事吧。凯伊尔也说了不知道。
「是好事是坏事，是谁决定的？」
「是大天使大人」
凯伊尔立刻回答。
「沃伦是坏人吗？」
凯伊尔保持沉默，很不甘心的咬住嘴唇。之后突然表情崩塌，落下如珍珠一般的泪水。苏奈亚吃了一惊，向凯伊尔道歉。
「凯伊尔，对不起，凯伊尔……」
搂住他的后颈。
「坏在像那样的欺负我」
独自低语后，凯伊尔的泪水又涌了出来。不知道是什么导致凯伊尔那么伤心，苏奈亚紧紧抱住爱哭的天使。
苏奈亚对沃伦的事，想让凯伊尔更加更加地了解。沃伦说凯伊尔对自己的事什么都不知道，而自己对凯伊尔的事除了身为花之守护天使外也什么都不知道。彼此在一起将近一百年的时间却什么都不知道，这样太奇怪了。要是凯伊尔能更了解沃伦的话，绝对会和好的。苏奈亚确信着。
但是沃伦对自己悲惨的过去，难过的说绝不让凯伊尔听见这种会令他睡不着的话题。问为什么，沃伦笑着说『因为不想被同情』。虽然不知道和『同情』有什么关连但是，已经强力的约定过了，苏奈亚绝不将沃伦的事向凯伊尔说。……不能打破恶魔和男人间的『约定』。
苏奈亚回去后，一直觉得时间的流动缓慢。明亮，太阳一般的孩子不在了，凯伊尔总觉得心中不知哪儿像是有空隙被风吹过一样。
尽管对自己有趣的像是爱撒娇的小猫，像大人一样的责备自己，因为是纯真的小孩，有时也让自己苦恼到哭泣的地步。
太阳西斜，南边的房间渐渐地寒冷起来。凯伊尔披上白色的披肩手上拿着诗集向客厅移动。凯伊尔用事先就准备好的小树枝和枯草在暖炉中升火。啪啪地听着小树枝燃烧的声音，将冰冷的指尖在火中拨着。这具身躯不论在冰中或是火中都不会腐朽。但是会有痛觉。从失去天使力量以来，对这种刺激性的感触惊人的敏感。也会感觉饥饿。一开始对此很不甘心但是，现在已经死心了。
虽然因为蹲在暖炉前的缘故而不用担心但是，回过头房间暗的像夜晚一般。凯伊尔站起来，在房间角落的煤油灯中点火，放在桌子上。
桌子上，有几块苏奈亚吃剩的，恶魔所作的点心。想拿去扔掉而拿起盘子，凯伊尔突然回想起苏奈亚说这个很好吃的事。捏起一块四方形的食物，*近鼻头。虽然是恶魔亲手作的，看来好象没有搅拌进诅咒的样子，点心上没有恶魔的味道。
08
凯伊尔拿了一个，放到口中。清脆的声音，软绵绵地奶油味和柔和地甜味在口中扩散。虽然并非第一次吃人类的食物但是，简直像在读情诗集一样，甜蜜的美味。
受到美味的诱惑想再吃一个。然后向第二块伸出手。虽然知道人类的食物无法填满自己的肚子，而且也不够营养但是，那种感触和味道很舒适。但是吃过后，像是不能被发现有吃的事用袖口将嘴边擦得干干净净的。尽管如此还是会担心，站到了房间角落的镜子前。在那的是，曾经让人誉为美之女神之子，美貌的天使身影。
凯伊尔用指尖捏着淡金色的卷发。乳白色的肌肤，绿宝石般的绿色瞳孔。玫瑰花蕾似的红唇。连自己都看自己到出神。很惭愧的，也有人说甚至比阿加沙大人更为美丽。
但那全是从前的事了。低垂着绿色瞳孔，凯伊尔坐到客厅的摇椅上。将诗集搁在膝盖上，在这又小又脏的客厅中，今天也数着墙壁上的斑点。无法想象这样的自己。也不认为会像这样。
遥远的从前，百年前的从前，住在天界的时候，凯伊尔模模糊糊地回想起。
才一百岁，就登上天使顶点大天使之位的『阿加沙』，是其它天使的憧憬。凯伊尔对这样的『阿加沙』送着欣羡的目光，其它的天使一个都不放在眼里。天使的阶级共分成二十级，在最顶级的是阿加沙，在最下级的是凯伊尔。
虽然每位天使都具备引导灵魂往天界的基本能力但是，其它的力量在天使间就有很大的差别了。天使通常，接受自己以外的东西的爱情能对力量增幅。所以地位高的天使，被各式各样的东西爱着。大天使阿加沙有天空的爱，海洋的爱，大气的爱，风的爱和，所有东西的爱。传说是历代大天使中最厉害的。
以被爱而具有力量的阿加沙相比之下，凯伊尔所得到的爱情只有植物而已。而且也不是所有的植物，只限定在花朵类而已。不用说，当然只具有让花开放的能力而已。但是特别容易接受来自玫瑰花的爱情，只限于玫瑰，能从种子培育到开花为止。
只被花爱，只能让花开，而且只有玫瑰能从种子开始培育而已，对其他天使来说简直是只具有毫无用处的能力的凯伊尔，被其它的天使们明显的轻视着。无数次，被人在背后议论成在天使中是不可思议的没用。但是不论如何的努力都无法得到更多的爱。无计可施。
和其它低等天使比起来，凯伊尔受到欺负的机会非常多。理由之一，就是那稀有的美貌。天使的美貌通常，和持有的力量成比例。但是因为凯伊尔拥有远超过自己能力以上，毫不输大天使阿加沙的美貌所以，越发地成为上级天使的嫉妒和吃醋的对象。
因为能力低下而被轻视的事，凯伊尔一直忍耐着。不用说对于面对和能力不符合的脸孔，这张脸是凯伊尔唯一的骄傲。不论能力比自己高出多少但是，脸孔很明显的就是比不上自己。这个愉快的事实，一直支持着自己。
不论是上级天使的苛责，还是凯伊尔低微的能力，都不如在大天使阿加沙随侍者大选拔的时候来得残酷。尽管是阿加沙直接指名，但是凯伊尔依然受到上级天使们异口同声『身份不合』『指他辞退』的逼迫。但是凯伊尔无视周围的声音欢喜的接受了阿加沙的邀请。然后住进阿加沙的城中，除了照料周身的事外，为了让阿加沙高兴还在城周围的庭园内，持续的让玫瑰绽放。
阿加沙从一开始就不隐瞒集中在凯伊尔的爱情。要出门的时候必定会带着凯伊尔一起去，周遭的人都期望能得到和自己一样的待遇。不用说凯伊尔同样的托阿加沙的福，到哪都得到在天界中一等一的款待。当阶级比自己来得高的天使在阿加沙面前全*自己的时候，对在从前，欺负自己的天使更加的回报，凯伊尔满足于阿加沙的爱情中。
被阿加沙的力量保护着，在城中逍遥自在过日子的凯伊尔身边，开始流传着令人害怕的谣言，是在凯伊尔住到城中经过五十年后。
很喜欢新事物，洋溢着好奇心的阿加沙有一天，开始说要举行天使采用的试炼。不限制天使、恶魔和怪物的种类，想成为天使的全都可以接受，三个阶段都合格的就会被迎接成天使。一开始是传言，总算知道真的要试炼的时候，天界都骚动着。
原因是，天使的数量在天界中有限制，假如人类和魔物试炼合格而成了天使的话，为了调节人数那在原本的天使之内，不就有人会被降格而不再是天使了吗，这样的忆测满天飞舞。
不知道被降格的天使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也许寿命会提早结束，也许会被派遣到人界。不论是哪一种都没有前途和未来可言。
虽然上级天使并未骚动不安但是，和凯伊尔一样的下级天使却动荡不已。猜测要降格的话，对象绝对会从下级天使开始考量的。下级天使们一致，开发起自己的能力来，开始有些跃升成上级天使了。不论成为阿加沙的随侍职务有多么特别，凯伊尔也无法逍遥的过日子了。
和自己同阶级的天使拼命提升自己的能力一样，凯伊尔也尝试开发自己的能力。但是不论如何的表达自己的心意，完全没有出现『花』以外的东西以爱情响应凯伊尔。想到再努力也没用，凯伊尔一下就对能力的开发死了心。
接着，天使采用的试炼开始了。凯伊尔像在设法不让人通过试炼般，每天在庭园的一角祈祷。第一次试炼的合格者发表了。听说只有五人时，凯伊尔放心的抚着胸口。安心的是，全凭对新的不安方向改变了。换句话说，只有五人要接受天使的试炼。也有这五人全被采用为天使的可能性。接着第二次试炼的结果，只有一人合格。
凯伊尔安心了。不论自己能力再低，作梦也不可能会是数千人中的最后一位。所以接受第二次试炼的受炼生，就算确实听到第三次试炼合格，也不那么担心了。至少在刚听说的时候……。
即将到第三次试炼前，自然地传出天使采用合格的话，最先被降格的是『凯伊尔』的谣言四处流窜。虽然一开始认为是羡慕自己境遇的上级天使在造谣但是，直到从对自己很好的天使口中听到谣言，凯伊尔被胸中的不安逼到尽头。
「天使试炼的受炼生，听说选出一位合格者了」
午茶时间，凯伊尔边为阿加沙的茶杯注入香浓的玫块茶，若无其事的问起。阿加沙拨起绢线般轻飘飘的头发，对着凯伊尔微笑。
「合不合格，在第三次试炼结束前，还不能明确的回答你」
「这样啊」
午茶结束的话，凯伊尔不得不离开阿加沙的书斋。想问的事，是非常重要不能不问的事。如果受炼生合格的话，会有哪一位天使被降格吗。有的话那是自己吗。
「能通过二次试练，想必非常优秀吧」
凯伊尔为了延长留在书斋的时间，继续着对话。
「没错，确实是相当的优秀，而且也有相当坚定的信仰」
能让阿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