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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的帝都依旧冬寒深重,莫忧选了天蒙蒙亮的时辰出发。
着一身玄黑赤纹镶边朝服,平日平飘逸而随心束着的长发如今一丝不苟地梳至脑后拢成一个发髻,并带了金凤发冠,以昭示他的身份。
隔着云帐深深地看着榻上仍兀自沉睡的人儿,他还是忍不住再次来到他的身边,在他没有什么血色的面颊上落下雨点般的细吻,温润而缠绵,当吻至那两片微凉的单色薄唇时,他几乎用尽了所有的毅力克制,才使自己保持理智没有冲进那人温热的口中攻城掠地。
“公子,该走了,冯大人在殿处候着呢。”
叶儿静静地看着恋恋不舍的人儿,犹豫的再三,还是说出了催促的话语。
“知道了,这就去吧。”
莫忧再一次仔细地为那人掖了掖被角,轻志在他耳边留下一句等我回来,便头也不回地朝门外大步走去。床上熟睡的人羽睫微动,被中的双手一只在身侧紧握成拳,一只死死地按在腹部,却始终固执地没有睁开眼。
半个月的时光晃晃悠悠过去,最城来了飞鸽传书,莫皇后一行平安抵达,和谈的地点定在泯江上的一方小洲之上,星瀚新君确定列席,其他和谈人员不详。
凤萧然靠在长榻上半闭着眼睛听阿林一字字念完,微蹙的眉心始终不曾解开。二哥,你究竟在动什么心思?
阿林见他郁郁的样子也不劝解,自从莫忧走后他多数如此,当然,也有例外。
小心翼翼地捧过一只紫檀木鎏金雕纹木盒,轻轻打开,里面包着一层绛红的丝绒,揭开绒布,便是一叠厚厚的信封,雪白而挺括。这些信,便是莫忧临行时给他的亲亲萧然留下的情书,命阿林每日打开一封,里面或是一首情诗,或是一个有趣的故事,或是一个简短的小游戏,甚至会是一个精细的菜谱,要阿林细细地对着风萧然读了,然后按着菜谱的式样变着法子做给他吃。
莫忧的每日一信,便是风萧然每日的欢乐时光。有时搂着两个孩子,最小的那个乖乖地睡在哥哥们的怀中,父子几人静静地坐在窗下晒着太阳,听着他们远在东边的另一位父亲叙述着遥远而神秘的有趣故事,等待的时光似乎便更容易过了。
“今天又是什么新鲜故事?”
见阿林拆开信封,风萧然不禁莞尔,心中有些期待。
“今日的故事只怕要劳陛下亲自拆阅了。”
阿林笑着呈上信笺,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大字:老婆大人亲启。
“这家伙,胡说什么呢!”风萧然苍白的脸上不由泛上了一阵红潮,直红到了脖子根去。阿林自然识趣地不会去接话,见他接了信,便为他又添了一次热茶后体贴地离去,留给他们夫妇一点心神相通的空间。
亲爱的老婆大人:
长长的十五天过去了,你想我了吧?我好想好想你哪……身子好些了吗?按柳大哥的方子今日你应该可以去院落里走走活动了,我不在家你可别偷懒哦,叫阿林陪着去吧,多多走动对你身子有好处。时间太紧我来不及好好画,简单画了套健身体操给你,每天睡前要练哦,保证你不出两个月就红光满面啦!
当然这套体操也有心法啦,口诀就是:
我爱莫忧。每次做完都得默念三遍哦,心法招式合一才能过到最佳效果!
我走前酿的梅子明日可以启出来啦,泡茶给小鬼头们喝吧,味道很好适合小孩子。别总纵着他们缠着你,你需要好好休息,养得白白胖胖等我回来哦!
一封肉麻无赖的短信看完,风萧然已经不由得从眼里甜进了心里,眉梢眼角俱是宠溺的笑意。再看信封后面画的体操图,胖嘟嘟的小人笨拙地伸展着手脚,脸上泛着讨喜的笑容,很是喜人,不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伸手在信纸上轻轻婆娑,好似正抚摸着那人温暖而略有一层薄茧的手掌。
想起这些信都是他临行前的几晚趁他睡熟后秉烛而写,却每日都不重样,且让人感觉不到是提前写好的,总像就是当天的信笺一样,事无巨细,关心周详,令人止不住暖到心间,且那股温温的暖意萦绕不去,馨香潺潺。
“启禀皇上,太医院容大人求见。”
林栋的声音自帘外响起,风萧然不禁蹙眉,一向是柳明源为他请每日的平安脉,今日怎么换人了?
“叫他进来。”
仔细地将莫忧今日的家书折好,他才清了清嗓子说道。
容云是太医院的左院判,医术自然也是好的,但因先前他一直为风天傲的母亲也就是明帝的中宫皇后看脉,因此风萧然即位后也理所当然地不曾重用过他。如今他既然主动凑上前来,风萧然倒有了些看戏的心理,不知他想生出什么事来?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容云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他身后的小医童也跟着跪下。
“罢了,今日怎么劳动容大人?”
“柳大人不慎染了风寒,不敢进宫服侍,臣怕误了陛下的时辰,便斗胆自己来了,求皇上降罪。”
“容大人一片忠心,何罪之有?你开始吧。”
风萧然显然不愿与他多话,侧过头去细细地欣赏窗外一株艳丽的红梅。
那容云是个识眼色的,知道皇帝对他不喜,也不啰嗦,小心翼翼地请了风萧然的脉,重又跪回地下。
“陛下龙体康健,只是气血稍亏,依旧照柳大人前日的方子即可。”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请陛下恕臣斗胆直言。柳大人毕竟是御医,不能时刻守在陛下身边。而陛下的龙体关系到社稷福祉,如今龙体不适,皇后又不在身边,为人臣子实在日夜揪心,不得安宁。”
“哦?”风萧然见他话说得蹊跷,不由剑眉微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容云见他的样子实在俟美无匹,却忘记了天威难犯,不由大着胆子谄笑着指了指身边的少年医童。
“启禀皇上,这孩子是臣一个远亲的儿子,从小当女儿养在家里不曾出去见过人的,性子最是温顺,而且很聪颖,极懂人心的。臣带在身边教盖养了几年,他的医术也见长了,尤其是按摩功夫绝对无人能比。臣想将他留在陛下身边,也好伺候陛下,这也是臣的一点孝心。”
“难为你这么想着朕,可是他一个男子,如何留在宫中?”
“臣已经喂他服下男侍的药物,陛下可以放心。”
容云见风萧然接话,心中不由燃起了希望,仿佛步步高升已在眼前。
“啊!那岂不是不能人道?可惜了,容大人你一番奔波,难道不知道朕既能孕子,自然是喜欢在下面吗?”
风萧然红唇微启吐气如兰,妖妖调调地掩面说道,成功地看着容云一脸猪肝色地拉着那尚未看清容颜的少年仓皇离去。
第96回长风酒肆
二月的最城仍余留着隆冬的郁寒之气,站在泯江边极目远眺,只觉江面上烟波浩渺无限广阔,令人心胸为之一宽。如果不是两军对垒近在眼前,谁又能想到这如梦似幻的烟雾对岸竟然就是整装待发铠甲森然的星瀚四十万大军呢?
远远的望着临江而立的那人,赵学棋不由眯起了眼睛。他十六岁入仕,官场沉浮十几年,早已练就一双识人入微的火眼金睛,可眼前这个美冠天下却眼神中总是流露出一股云淡风轻的艳绝男子,总是给他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或许与先皇的最后那一次对弈,他老人家说的对,他骨子里是一眼清泉,但为了萧然,却愿意如汪洋大海般大浪滔天。
“殿下。”
“赵大人。”
“殿下果然料事如神,虽说和谈之会定在三日后,但星瀚的长明王洛恬却送来他个人的拜帖,邀请凤求凰的莫老板今夜于最城南市的长风酒肆把酒言欢。”
“有酒喝怎么不去?劳烦赵大人安排。”
“殿下,那洛恬看似文弱单薄,却是出了名的狠辣恶毒,他即位后几个兄弟无一幸存,手段不是一般二般哪,更何况……”
“赵大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叛贼风天傲已与此人联手,这二人一个有兵,一个有谋,二者相加便是一场不小的兵祸。我大夜战乱经年已是强弩之末,如今唯有智取,击破他们的同盟才是上策。”
莫忧淡淡地望着赵学棋,面上似有笑意,又似严肃无比,举手遥指泯江对岸,阵阵江风偏偏掩映得他衣袂翩飞,飘然若仙。
赵学棋有些错愕地看着眼前这个少年,没想到他竟毫不避讳地承认了大夜国的弱势,千里谋划浑然胸间,实在不可小觑。当下便生了敬慕之心,恭敬地喏了一声,便告退而去。
最城虽然地缘上属于大夜,实际上却是大夜国与星瀚国的交接之处,军事上更是个三不管地带。两国贸易多在此地,而最城的南市更加就是一个集贸市场,商铺林立流动商贩更是数不胜数,极为繁华热闹。
如今两国局势紧张,这里却有点中立国的味道,车水马龙依旧,歌舞升平依然。
这次见面并没有让使团的其他人员知晓,莫忧与冯谦二人轻装上阵,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踏入了长风酒肆的大门,俨然两个寻欢作乐的纨绔公子,一身风流倜傥的富贵装束。一脸没心没肺的快意笑容。
“客官可有订位?”
这古代的酒肆就讲究个预定,这倒是莫忧穿越以来第一次碰到,微微愣了一下,他浅笑着回答:“我们的朋友想必已经预定好了,是位姓洛的公子。”
“呃……两位贵客后面雅间请。”
那小二也是个惯见场面的,虽仍保持着彬彬有礼的态度,却明显比刚才又恭敬了几分。
“若我没有估错,这酒肆就是那厮在最城的暗桩。你见过谁家小二都是会武的?”
冯谦笑盈盈地与迎面而来的几位姑娘眉来眼去,似乎附耳与莫忧品头论足的功夫便下了宝座,纸扇轻摇,眼睛直瞟着那小二的下盘。莫忧会意微笑,果然脚步轻灵,是个内家高手。
这洛恬果然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胆子也壮,独自一人端坐厢房中品茗,静待佳人前来。
当他见到莫忧身后的冯谦时,不由一愣。若说这冯谦的外貌虽然不可与莫忧同日而语,却也绝对是个翩翩佳公子,且练武之人又从小饱读诗书,一身风流气质与生俱来,加之宽肩细腰阔背窄臀,实在是个令人赏心悦目的人物。
三人一番寒暄过后便是寻常叙旧,莫忧没有猜错,这洛恬便是去年在凤求凰流连多日的贵公子田骆,化名都这么好认,古人果然脑子单纯。
这洛恬从小风花雪月惯了,最是个见一个爱一个的人物。当初见风天傲霸气天成如豹子般敏捷伟岸,便动了心,只是日日欢好也便没那么新鲜了。后来在凤求凰与莫忧惊鸿一瞥便念念不忘,但这种寻欢作乐的喜爱自然与真正的追求还相去甚,他眼中紧紧盯住的,仍然是大夜国这块肥肉。
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忽然冒出来个机敏伶俐的冯谦,大丈夫风度绝对不输风天傲,却不像对方那样盛气凌人孤高自赏,而是甚会体贴佳人,席间数次留意到他面目微醺,面对莫忧的劝酒竟调转枪头替他挡了起来。
洛恬自小贵为皇子,如今又是一国之君,谁会想到要去呵护于他,不过都是敬畏罢了。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