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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问问她到底是谁么?”
“恐怕不能,既然她没告诉你那便是不想让你知道她的身份,我不能逆了她的心意。”
“那我能知道你是谁么?”
沈遥华现在已经明白直入主题的重要性了,有些事如果当时不说清楚,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我是墨麒,其实这算不上名字。”
低沉沙哑的声音透着淡淡温和,听起来别样的动听。
墨是颜色,麒是本体。
麒麟,雄称麒,雌称麟,不过人们不管雌雄都统称麒麟而已。
“所以你真的是麒麟?”
沈遥华觉得惊奇的同时又觉得答案本该如此。
“准确的说我现在只是一缕残魂,若是你再不出现,我便会彻底消失在这天地之间了。”
“我讨厌残魂。”
沈遥华叹息了一声。
墨麒奇道:“为什么?”
“因为残魂代表着执念,而这执念将永不会达成,最终也不过烟消云散徒留伤悲。”
前有老神婆,沈竹息,近有落清浣和墨麒,不见哪一个有什么好的结果。
第202章 巫祖()
“你说的对,生便是生死便是死,死后便该尘归尘土归土,不该因为执念强留世间,到头来灰飞烟灭万事成空。
我与她其实相知不深,不过她是我见过最美丽最善良最温柔的女子。
她的双眼比月明,比水清,比那些所谓悲天悯人的天人术法更加高深,气质高华,无与伦比……”
一个男人,姑且当只闻其声不见其形的墨麒是男人吧。
如果一个男人这般夸赞一个女子还觉得没什么的时候,简直就是自欺欺人。
沈遥华觉得有些好笑有些哀伤,更多的是不解。
男女之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好似不管什么都无法逃离似的。
山神、巫主、凡人、这里还只个本该存在于神话中的神兽残魂……
或许他与落清浣之间真的没有什么,但他心里绝对是有什么的。
反正沈遥华是如此感觉的。
不过他又好上许多,执着却不偏执,似乎也不需要什么结果。
除了将自己原身化成石山帮落清浣守护巫族之外,他还将自己的精魄凝成了一块黑色的麒麟玉佩,等她回来亲自送给她。
“我不是落清浣,我不能要,就算身子是她的,我也不是她。”
沈遥华望着浮在眼前的玉佩,轻轻摇了摇头。
“这玉佩只有你能用,你若不收,它便只能与我一起灰飞烟灭了。”
墨麒声音和缓,似乎并不为自己将要从天地间消失而抱有遗憾。
不知是为了让沈遥华心甘情愿收下玉佩,还是为了在最后时刻向徒有其身而无其魂的人倾吐心事,总之他对沈遥华吐露了一些似乎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往事。
比如说它并不是什么祥兽瑞兽神兽,若非要给其一个定义,它其实是邪兽。
从异世逃来的邪恶麒麟,被两个同族追杀到了风华岭。
落清浣救它,是因为它的同族实在太过火了,将风华岭正中的山峰几乎夷平。
这便是风华岭正中矮山寸草不生的由来。
“那时的她一身白衣,如乘风踏云般飘来,她生气的样子和欢喜的时候一样好看。”
墨麒的声音变得温柔起来,如少女思念情人时的呓语,令沈遥华的心也跟着柔软起来。
“我撑着重伤之躯与她一同击退了同族,之后她也受了重伤,但还是试图救我。”
他沙哑低沉的声音中除了温柔还带了淡淡喜悦,淡淡怀念。
“她不爱说话,但是爱笑,浅浅的,欢悦而孤独的。”
那时的风华岭只有她一个人,和许多的妖魔鬼怪。
她一座山一座山慢慢的走过去,灭了许多也救了许多。
所以风华岭中的妖鬼之流,是因为受她庇护才甘愿留下并愿意受她的驱使。
他的身躯无法支撑,元神却一直跟在她身后,像影子一般。
后来她越走越远,渐渐融入人世,收留了两个孤儿。
创立巫族是他的点子。
她那般悲天悯人,只盼着世人都能安平喜乐,然而妖邪太多,她一人之力太过微薄,不如多造些有用之材,替她匡扶正义。
落清浣觉得很有道理,于是才有了巫族。
之后逐渐壮大,再到分裂,再到如今的岌岌可危。
她呢,则在漫长的岁月中被险恶的人心销蚀了信念。
世人认为她是妖女,她便由得她们认为,世人想要烧死她,她也由得她们。
而影子似的墨麒则被她封住了神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大火焚身。
那火烧不死她的人,却烧死了她的心,让她再不愿留下,于是便选择了自我放逐。
那时她的两个弟子已经各有了许多弟子,她觉得后继有人,便了无牵挂而去,忘了自己还有一个日渐衰弱的影子。
出于保护,她掩盖了他的气息,让他的魂魄始终跟在自己身边。
而她一走,他便像没了养份的叶,很快便会枯萎。
好在她一早便在她救他之时偷了她的精血,与他自身的精血混在一起,护养精魄,最后凝成了这块玉佩。
它凭精血辨人,他肉身早已不在,所以只有她的精血才能使用它。
“我知道落清浣是谁了。”
沈遥华被那个始终萦绕着淡淡忧伤的故事惹得黯然神伤。或许因为讲述的是他,他的心中始终都是带着无奈的,所以才显得那么忧伤。
“你该知道自己的灵身属于谁,这是你自己猜到的,我并没有逆她心意。”
便是落清浣不在了,他也不愿意对她有丝毫的不尊重。
沈遥华有些怅惘的说道:“可是我见过她的雕像,和梦里被大火焚身的女人长的一点都不像。”
“她长的太美,寻常人一见失魂,所以便掩了姿容。”
原来如此。
沈遥华莫明的长叹了一声,为落清浣而觉得不值。
她能一个人行走于世驱邪除魔守护众生,内心该是极为强大的,也不知在漫长的岁月中经历了多少丑恶才会哀至心死,以致于不愿存在。
真是悲哀!
“拿着玉佩走吧,我也该走了。”
墨麒的告别简短干脆,一句话之后便彻底销声匿迹。
沈遥华伸手接住坠落的玉佩,心中但望他不是真的灰飞烟灭,但望落清浣的魂魄也仍然存在于天地间,或许某一天,他们会在某一处相遇,能够笑看这世间百态,众生万相。
就在她心中百味杂阵时,四周突然剧烈的震荡起来。
沈遥华匆匆在体外撑起保护灵气,抱头鼠窜。
她一脚踏出石门,脚下突然一空,立刻便成了自由落体。
还没等到她看清形势,身侧突然又伸出了一只手,将她轻轻一扯,转眼间,她便由山崩地裂般的震荡中回到了西巫主的身边。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沈遥华有好半晌只是发着呆,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等她回过神来,西巫主就在她身侧,淡淡然盯着远方。
沈遥华亦望了过去,这才发现那一方不久前还充满了神仪的麒麟山,如今已经变成了黑色的碎石山,看起来额外的凄凉。
西巫主似是早就知道会有如此结果,转头看了她一眼后淡淡道:“这世上本就没什么是亘古不变的,沧海桑田,生老病死都是自然之道,无需介怀。”
沈遥华点了点头,却还是忍不住长叹一声。
西巫主瞟了眼她手中玉佩,淡笑道:“你该知道落清浣是谁了吧?”
沈遥华又点了点头,盯着渐被云雾吞没的黑色石山,轻轻吐出两个字:巫祖!
第203章 炼玉风波()
“你的灵身既是属于巫祖便万万不可辱没我巫族先祖,除了你我也不必再让他人知道此事,走吧,回去炼玉。”
西巫主从来不是个拖沓啰嗦之人,叮嘱了一句之后没给沈遥华继续哀伤的时间,直接拉起她念咒起术,一路飞也似的奔回了自己的卧房。
她的卧房之下有一间极为冰寒的暗室,里面什么家具饰物都没有,只在干燥冰冷的地面上胡乱摆放着些造型诡异的坛坛罐罐。
西巫主进了暗室之后便像没头苍蝇似的翻找起来。
沈遥华小心翼翼挤出个落脚的地方,看着满地杂乱,心里对西巫主的看法又多了些不可思议。
这么乱的暗室竟然属于那个英姿飒爽,说话做事从不拖泥带水的的西巫主?
还有,她找东西的样子也太粗鲁了,虽然没有打碎任何一样器物,但她翻找时手推脚踢,令碰撞声连绵不绝,害得她心也跟着乱跳起来。
过了好一阵子西巫主才在一只歪歪扭扭的坛子里摸出一只巴掌大的红色小坛。
“在坛里装满你的血。”
她兴冲冲把坛子塞到沈遥华怀里,顺手递了一把连刃带柄都没有巴掌长的小匕首。
沈遥华将小坛子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觉得坛子看着虽然不大,但差不多也能装上大半碗血。
她为什么要无缘无故给自己放血?
还要放上大半碗?
“自己舍不得下手是吧,我帮你!”
“不用……”
沈遥华拒绝的话刚出口便觉得手中一空,手腕一痛……
“啊!!!”
她的痛呼声慢了半拍,等到反应过来时巨痛的手腕已经被按在了坛口上。
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听着鲜血涌入坛中的声音,满眼无奈,她的手筋血管似乎都被划开了,但愿自己不会落成个残废或是血尽人亡的可怜下场。
很快的西巫主便甩开了她的腕,又以令人无法反应的速度在她口中塞了粒又苦又腥的东西。
豆粒大小的东西入口即化,沈遥华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液,顿时由口中苦到了心里也腥到了心里。
她干呕了一声,第一时间去察看自己的手腕。
一看这下发现自己担心的事不会出现了,因为西巫主不经意间的一抹,她的伤口已经愈合,痛还是很痛,但看起来只有一道浅浅的红痕。
她动了动手指,转了转手腕,发现活动自如时不由长长吁了口气。
西巫主这时又像没头苍蝇似的翻找起来,还比前一次显得急躁很多,边将坛罐踢的满地乱转边不停的念叨道:“盖子呢,盖子呢……”
沈遥华看了眼脚边的坛子,忽然觉得西巫主似乎有那么一点不靠谱,还有,原本在她手中的玉佩也不见了。
她矮下身子伸出手向坛子里摸去……
“别动!”
西巫主像身后长了眼睛似的喝了一声,同时欢叫一声将手里的东西‘啪’一声塞到了坛子口。
“坐下,凝神静气跟我念咒施术,助玉佩之灵吸干坛中鲜血,多则七日少则三日,这其间你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能想,只管念咒施术。”
西巫主说着话直接将沈遥华按在了地上,她则坐在盘腿坐在对面,十指如拉丝般在坛上方抖动起来。
模糊的念咒声回响在室中,西巫主的声音又低又快,霎时间已不知念出了多少句。
照理说沈遥华该是听不懂的,但那些模糊的声音由耳中传入脑海时突然又变得无比清晰和缓慢,在脑海中来回盘旋挥之不去。
沈遥华上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