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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动作充满了*味,中年人一愕,眼珠转了转,狠狠地咬牙,然后向那受伤的人一指:“高木,坐下,坐下,等见了草薙先生再理论!放心,草薙先生是最明事理的,少不了在功劳簿上给你记一笔!”
我一上车就默默坐下,平心静气地观察着车内的情况。
中年人森田井抓了我和桑晚鱼,自认为获得头功一件,按捺不住满心喜悦,才会迫不及待地找上司邀功。否则,他不会失态叫出上司的名字。
我听过“草薙”这个日本姓氏,那是幕府时代甚至更早期的一个京都望族,其祖上能够一直追溯至唐朝的“遣唐使”。
中日甲午海战之前,中国和日本的关系一直十分微妙,就拿“遣唐使”来说,彼时的中国政府对日本这种夷狄小国的扶持尽心尽力,不但给予物质、生产力、生产工具的扶持,而且在文化、学识上,亦是时常提点,将中原先进文化毫无保留地传授给那些长期驻留长安的“遣唐使”们。
如果没有当年的慷慨馈赠,日本小国又怎能与中原大国同步发展?
白云苍狗,沧桑变幻。今天的中日关系模式,也绝对不是当年的唐朝帝君能够远见到的。
我们四人都被戴上黑布头套,然后车子缓缓开动。
在我感觉中,车子一直向着西南开去,速度大约在每小时六十公里左右。我努力排除情绪干扰,右手按着左手腕脉,通过心跳次数来计算时间。车子行驶了十五分钟,进入减速阶段,然后缓缓停住。
按照我的计算,车子向西南行驶了十五公里。如果有一张高精度地图,就能大略找到停车位置。
在枪手的推搡中,我们下了车,踩在冰冷的碎石地面上。
我听到了朔风呼啸声,隐约夹杂着苍鹰唳叫、胡狼哀嚎声。敦煌当地人都知道,远离城市之后,鹰和胡狼主宰一切,即使是在白天,也敢大胆出没。
“敌人老巢在山边……山脚下。”我谨慎地做着判断,“山洞、防空洞、逃难洞还是天然兽穴?”
向前移动过程中,我脚下的碎石路变成了石板路,然后又变成了水泥路。
朔风声、唳叫声、哀嚎声全都消失了,耳边传来嗡嗡的空调送风声。
有人出声:“请贵宾们进一号厅休息。”
我在心底苦笑:“我们是阶下囚,哪是什么贵宾?”
接着,枪手把我们推入一个散发着茉莉花清香的房间。我听到潺潺流水声,仔细辨别,那应该是房间内的人造水景发出的动静。
我、桑晚鱼以及中年人、高木都没有出声,任由枪手们摆布。
桑晚鱼的呼吸声变得粗重起来,受伤之后,又经过长时间颠簸,她的身体损耗太大,恐怕支撑不了太久了。
“我朋友受了伤,需要包扎。”我抬起头,隔着头套,望向枪手的位置。
“等着,等着。”枪手冷冷地喝斥。
有人忽然笑着发声:“咦?怎么可以让客人受罪?马上带这位小姐到隔壁去包扎,马上去!我说过多少回了,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对待朋友,要像春天一样温暖。好了好了,赶紧把头套摘掉,这样岂是待客之道?”
这人说话的声音很动听,语气也真的让人如沐春风。不知怎的,我听到那些话之后却后背一凉,仿佛面前突然落下一条蜿蜒盘旋的眼镜王蛇一般。
头套被摘掉,我先闭目适应了半分钟,然后才慢慢睁眼。
说话的人就站在五步之外,倒背着双手,笑眯眯地望着我。
他的背后是一幅巨大的壁画,从左到右约十五米,从下到上约四米,全都是风格古朴的老画,画面内容均与佛法、礼拜、敬香、神坛有关。
壁画那么大,一个人站在画前,自然会显得十分渺小。不过,这人站在那里,却像一颗暗影中的夜明珠一样,体积虽小,发出的光芒却能掩盖一切。
他的脸极圆,像一只球,身体也又宽又扁,像另一只球,仿佛轻轻一拍,整个人就能从地上弹起来。
桑晚鱼坐在我的右侧,中年人、高木顺序坐着,对面站着四名面无表情的枪手,双手按在腰间的枪柄上,如同四名机器人一般。
“我能撑住,不敢有劳。”桑晚鱼说。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已是强弩之末。
那胖子笑呵呵地摇头:“放心,我没有恶意,只是包扎伤口而已。”
桑晚鱼摇头:“不必了。”
胖子挥手:“好吧好吧,既然贵宾坚持己见,那我也就不强人所难了。放心,我只需要各位驻留一个小时,问清楚一些小事,就会送各位离去。”
从房间内的水泥地、水泥墙、水泥屋顶分析,我觉得这是一个地下掩体,或者是借助山体构造的盾级坚固工事。
胖子当然是日本人,因为他具有日本人独特的小眼睛、翻鼻孔、河豚嘴、弯曲短腿、彬彬有礼的说话态度、欲开口先微笑的礼貌招牌。我相信,他也一定继承了日本大和民族道貌岸然、冷血无道、翻脸无情、下手歹毒的特性,现在的笑容都只是面具,随时都能摘掉面具,恢复凶神恶煞本色。
“我们要见草薙先生。”中年人突然跳起来。
出人意料的是,那胖子居然笑着点头:“好好,来人,带客人去见草薙先生。”
中年人愣住,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
一名枪手走过来,拖着中年人的胳膊向外走。
“你呢?”胖子望着高木。
高木还算聪明,马上摇头摆手,跟中年人划清界限。
中年人走出去不到十秒钟,门外传来一声枪响,然后那枪手又走回来,重新站在原地。
高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缩了缩脖子,使劲抹着额头上的血污和冷汗。
“好了,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么我们谈一谈正事,正事共有三桩。第一桩,龙先生,你了解不了解祖先的历史?是否了解敦煌壁画历史?是否了解莫高窟存在的真正意义?”胖子向我踱近,笑眯眯地盯着我。
我点点头,胖子随即摇头:“我不要听书上的解释,要听你自己的独特见解。”
书上、媒体上对于敦煌、莫高窟、壁画的解释的确很多,各种历史正解、野史歪解、民间传说已经囊括了所有的可能性,再想找出一种新的解释来,的确是难上加难。
我比较同意历史正解的说法,莫高窟的存在是佛教信徒意志的最高表现,信徒们在山崖上开凿洞窟留下壁画就是为了弘扬佛法,试图通过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让佛法辉煌反复显现,解救红尘俗世中迷失的罪人们。
第71章 深入忍者巢穴(3)()
信徒总是无私无畏的,在全球历史的每一个舞台上,总能看到他们为了维护佛法而战的身影。
时至今日,来到敦煌的游客中,信徒还是占了极大比重。
我相信,莫高窟的存在就像法国的卢浮宫、巴黎圣母院那样,都是一种人类辉煌时代的印记,无关乎帝王君主的声色娱乐,而在于人类民族精神的永久铭刻。
“那么,很抱歉,我无法比前人提出更高明的见解。前人说的,想必阁下也已经反复阅读过了。”我回答。
胖子呵呵一笑,立刻反问:“既无见解,画反弹琵琶图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摇摇头:“人人奢求顿悟,但岂能人人顿悟?我只不过是想通过一些日积月累的笨办法,下一些笨功夫,去寻找心灵的慰藉,与阁下想知道的,相差十万八千里,不值得一提。”
这是真话,描摹反弹琵琶图至今,我仍然没有实质意义的顿悟,连孟乔都深知这一点,只是任我去莫高窟112窟画画,却再也不主动跟我讨论壁画的意义。
“画中自有大乾坤——我对于反弹琵琶图有一些见解,龙先生愿意听吗?”胖子问。
我点头:“当然愿意听,愿闻其祥。”
我讨厌日本人,但却不讨厌任何一个民族独特的智慧。要想进步,就要有博采众家之长的心胸。
胖子脸上的笑容慢慢隐去,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地说:“中国人对于某个奇人、某件奇事总是用‘神龙见首不见尾’来形容,反弹琵琶图就是这样一件事。图画中,只见惊艳一弹,不见其它前戏、后续动作,这才是最关键之处。”
他说的也是实情,此前,曾有中国民族舞蹈圈里的学者提出同样的疑问,并辛苦摸索十年,终于按照自己的见解还原了反弹琵琶舞的本相,并以此为基础,创造出了音乐舞剧《反弹琵琶》,展开了为期三年的全球巡演。
这是莫高窟壁画研究中唯一一次重大突破,该学者功成名就,但却因脑力损耗过重而走火入魔,被送入了敦煌精神病院。
“阁下的意思是,还原反弹琵琶,就能找到隐藏在壁画后面的终极意义?”我问。
既然对方已经研究《反弹琵琶图》多年,那么他对于精神病院里关着的那位学者就不会陌生,对于学者做过的研究也肯定多次分析探求过。
“对。”胖子点头。
我无声地笑了笑,同时在心底默默地祝愿对方将来也去精神病院报到。
关于人类的脑力极限,历来纷争极大。某些生物学研究机构大言不惭地宣布,人类大脑功能只开发利用了百分之四,高明如爱因斯坦、牛顿之流,也只开发了百分之十。如果能将大脑的功能全部开发至百分之百,那么人类智慧将无所不能,成为宇宙间唯一的灵长。
实事是,按照生理结构,人类大脑如同一台发动机,设计极限是每分钟一万转,但那只是理论极限,而现实极限却是只能达到每分钟四千转。如果强行提升,最终结局只能是机毁人亡。
“我已经还原了反弹琵琶——”胖子旋身,向身后的壁画指着。
我有些诧异,刚睁开眼睛时,我已经浏览过那壁画,其内容似乎跟反弹琵琶图没有什么关系。
桑晚鱼、高木两人也随着胖子的手势,全神贯注地盯着壁画。
我再次观察壁画,直至两分钟后,才察觉似乎受了胖子的愚弄,不禁皱眉:“阁下这幅壁画虽好,却没有什么价值,更与反弹琵琶扯不上任何关系。”
壁画中,一半题材与佛法宣扬有关,其中当然少不了《割肉喂鹰》和《舍身饲虎》两个著名佛经故事。我已经阅读过许多同类壁画资料,现在看,壁画虽大,也只是大杂烩而已,谈不上有什么重大价值。
“看山只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仍是山!”胖子悠悠地说。
那三句话是高度概况了艺术修行的三个不同阶段,他把三句话用在这里,似乎是在讽刺我的眼力。
我没有动气,只是摇头,表示并不同意对方的见解。
“你们之所以看不出其中奥妙,只是因为缺乏一副眼镜。”胖子又说。
我细细捉摸这句话,突然间脑中一亮,跟桑晚鱼同时叫出声来:“立体眼镜?”
在这里,我不必赘述立体眼镜的原理,只是粗略地打个比方,人类眼睛在天然条件下,观察范围、辨别能力只是处于一个极窄、极弱的状况,无法观察四维世界里的东西,更不要说五维空间、六维空间了。
立体眼镜能够让人类观察影像的可视范围从二维进入三维,一旦范围改变,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