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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来家里看望我,犹豫半天,终于决定说实话:“宁真,你现在变了好多啊。”
以前的我但凡出门,都是小眼妆画着,小刘海梳着,小高跟穿着,怎么得瑟怎么来。
而现在的我基本就是素面朝天,每天运动服加平底鞋,随便扎个马尾辫,怎么邋遢怎么来。
我,已经彻底变成了一颗鱼眼珠子。
生活与经济的压力可以彻底改变一个女人。
其实压力倒是其次,我最最最怕遇见的,是大家同情的目光。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遭遇这种事呢?”
“那你以后拖着孩子该怎么办呢?”
“哎呀,实在是太惨了。”
每一天,我都会接受这样的目光,来自熟人,来自陌生人。
我知道其实这些目光是没有恶意的,但它们却令我的自卑无所遁形。
小学时我们班有个女生家里条件很不好,老师每学期都会号召同学为她捐款。这时,她总是站在讲台上,低垂着头,双手捏住衣角,捏得手指骨节发白。
要到现在,我才能彻底理解那个女生的心情。
同情的目光并不好接受,因为它时刻提醒着你自己的惨烈遭遇。
我和那个小女生一样,都感觉到了深深的自卑。
说到底,最能令中国女人引以为傲的,不是自己能挣多少钱,不是自己有多漂亮,而是自己的男人对自己有多好。
而在这方面,我输得惨不忍睹。
当然也有另外的声音在质疑——“这事情有古怪啊,怎么可能会有男人这样冷漠对待自己的小孩呢?肯定是那个女人做了什么坏事吧?是不是那女的在外面也有人?是不是那男的认为小孩不是自己的种?是不是那女的不煮饭不顾家?是不是那女的太凶悍?是不是那女的太丑?你想啊,如果真是那男人的错,那女的怎么肯这样轻易放过那男人,为什么不去男人和小&三那里闹呢?”
这些话辗转传到我耳里,愤怒是必然的,但是愤怒之后,又是深深的悲哀。
确实很多人当时劝我去圈圈学校以及董承业单位闹,但我做不到,我无法放弃我仅存的自尊。
那是我唯一剩下的东西了。
而那些话让我明白,在这个社会的很多人眼里,失婚妇人本身就带着原罪。
在那些人眼里,就算是女人不打扫屋子,就可以成为男人出&轨的理由。
而就算是有一个貌若天仙家境富裕温柔贤惠的老婆,男人也有出&轨的理由——审美疲劳,新鲜感不足。
我承认婚姻失败双方必定都有错,但无论错到如何,都不应该出&轨。
背叛,永远都是罪无可恕。
☆、第二章 (4)
当新房装修完成后,我整个人累得瘦了十多斤,看着新家像是看着刚生下的娃,激动得直冒鼻涕泡泡。
新房装修得ting简单,但温馨,小猴子高兴地在新家里张望,似乎很喜欢的模样。
我抱着小猴子,轻声在她耳边道:“这就是我们的家,从今往后,你就和妈妈好好过吧。”
也许是从小父母离异,小猴子格外敏&感懂事,每当我疲倦难过时,她都会乖乖地望住我,不哭也不闹。
而听了我的这番话,她用小下巴摩挲着我的肩膀,忽然开心地笑了起来。
我双目逐渐模糊,觉得只要有小猴子,那么之前受过的所有苦都是值得的。
我已经计划好,未来的日子要努力工作,努力挣钱,要带着小猴子看遍整个世界。
所谓的女孩富养并不只是说要让女孩穿名牌住豪宅,更重要的是要让她多见世面,只有看遍了世界,她的思想与眼界才会广阔。
往更后了说,她以后的择偶眼光也会变好。
当然,梦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我失去了工作,加上小猴子正是花费最多的时候,那钱每月哗哗地就跟挡不住的大姨妈似地流了出去。眼看就要坐吃山空,我每天看着银行卡里所剩不多的现金,只觉心急如焚,都要重新长出老年青春痘了。
最终,在小猴子满九个月时,我忍痛断奶,开始重新寻找工作。
因为有亲戚在电视台工作,便帮我在电视台里谋了个实习记者的职位。
掰着手指头算算,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踏入社会了,而且一来就进&入比较复杂的电视台,我心里的忐忑就跟痔疮犯了似地,无法和人言说。
可为了生活,硬着头皮也得去。
我进的是某个生活类新闻栏目组,负责人简单介绍下后,便将我丢给了一位资深记者老张,让他负责带我。
老张四十岁左右,长相ting普通,眼睛是细细两条线,那眼珠子估计这辈子也没完整被呈现出来过。老张性子ting和善,总是笑呵呵的,一看就是当了一辈子老实人。
他没立即安排我工作,只让我先熟悉下单位环境顺便整理下自己的办公桌。
老张没安排我,我隔壁的一位名叫赵洁的女记者倒是敲了敲我的办公桌,笑嘻嘻地道:“宁真啊,反正你没事,帮我去买杯咖啡吧,楼下不远处就有星巴克,我要拿铁。”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身边接连有几位记者纷纷发声,让我也帮忙带咖啡。
我只能依言照做,充当起了外卖小妹。
结果赵洁所谓的“不远处”居然在三条街外,我穿着高跟鞋,走得满头大汗。结果将咖啡端上办公室后,赵洁不仅没半句谢意,还皱皱眉头,低声埋怨了句:“哎呀,怎么有点洒出来了,宁真下次要小心点。”
我差点没被气得半身不遂大小便失&禁。
以前我所工作的学校环境比较单纯,所以倒是没遇见过欺凌新人这种事,没想到这才刚换个工作马上就遭遇了职场欺凌。
我安慰着自己,没事没事,估计也就是个下马威,忍忍就过了。俗话说,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呢?
可我没想到的是,这一刀居然挨得是连绵无边——在那之后的一个星期里,赵洁基本每天都会让我给她买咖啡,除此之外,还让我打扫办公室清洁,为她写稿并且署上她的名字。
赵洁大约三十五岁,是台里的老记者,电视台这种论资排辈的地方,她算是办公室一霸。
说实话,我憋屈极了,但是想着自己是新人也不敢轻易得罪她。
我实在是闹不明白这赵洁为什么会更年期提前和我过不去,直到老张悄悄告诉了我事情缘由:原来赵洁想要将她的表妹给弄来当实习记者,但那名额却被我给占了。
原来如此。
老张一副颇为我不平的模样,道:“赵洁那表妹大学都没毕业呢,就是个混社会的,领导怎么可能让她进来啊,不过是用你来堵她的嘴罢了,结果赵洁还真就记恨上了你。实在是过分,我们早就想说她了。”
我扯扯嘴角——当赵洁欺负我时,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像是失明失聪般做着自己的事呢。
不过转念一想,这是我自己的事,人家凭什么又要冒着得罪人的危险来为我出头呢?
老赵能告诉我真相,对我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我觉得自己算是初来乍到,也不好随便与赵洁撕破脸,也就忍了下来,唯一的发泄方式便是向远方的菜菜诉苦。这天中午,我边坐在咖啡店里等外卖咖啡,边给菜菜打电话抱怨:“那赵洁也不怕喝多了咖啡大姨妈失常骨质疏松啊。”
菜菜给我出主意:“直接拿着咖啡从她头上淋下去,要不就在咖啡里吐口水。”
我觉得这个提议太恶心,我无法端着自己的口水走三条街。于是只能抚&mo着脸颊叹息道:“哎,一定是我长得太美,激起她的嫉恨。”
也许是声音太大,旁边桌一男人抬起头来往我这边望了一眼,嘴角擒着笑意。
我忙着与菜菜通话,没空理会其他。
菜菜忽然问道:“董承业来找过你吗?”
答案是找过,自从离婚后,他隔三差五会借着孩子的名义打来电话,顺便套问我的近况。
他对白洪文说,从没想过和我离婚,对我还是有感情的。
而杨蓉则将这些话转告给了我。
我只觉得好笑,感情当然会有的,就算是一只狗养了三年也会有感情,就算是他那样伤了我我对他一样还是有感情。
可是那样的感情,太过廉价,敌不过xiong脯四两的诱&惑,敌不过胯&下之物的欲&望。
而且董承业的思维仍旧是以自我为中心,他仍旧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认为只要他没有离婚的念头,就算是对得起我,我就应该感恩戴德跪地高呼吾皇万岁。
菜菜冷冷道:“他说他从来没想过离婚?呵呵,好笑,他出&轨还冷暴力你这不就是想要离婚的举动?意思就是他拿把尖刀捅了你,结果还满脸无辜地说自己从没想过伤害你。他到底是纯傻逼还是觉得你是纯傻逼?”
我觉得答案是一半的一半。
经此一役,我终于明白一个道理——你可以和一个特立独行的人恋爱,但千万不要与之结婚。
因为婚姻本身便是拥有正确婚姻观家庭观以及充足责任感的人才有资格拥有的东西。
董承业,他本身就不是个适合婚姻的人。
我有眼无珠,被爱情蒙蔽,伤了自己,害了孩子,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怎么可能再回头?
猫有九条命,我只有一条,再禁不住他磨损。
挂上电话后,我觉得头昏脑涨。昨晚小猴子有些感冒一整夜翻来覆去没睡好,我怕她踢被子,也基本没怎么睡。本来就缺觉,再加上想起那些糟心事,更是难受。
回到办公室,将咖啡递给赵洁后我便趴在桌子上准备打个盹,谁知赵洁却敲了下我的办公桌,道:“宁真啊,你怎么回事呢?我要的是拿铁,你怎么给我卡布奇诺呢?”
“可能是店员弄错了吧。”我耐心解释。
“那你帮我去换下吧,我不喝卡布奇诺的。”赵洁皱眉。
我压抑着身体不适以及小愤怒,尽量平静着语气道:“不好意思,赵姐,我今天身体不舒服。”
“哎呀,你们这些年轻人啊,让你们做点事就推三阻四的,而且还做得毛毛躁躁。”赵洁凉凉地道,那语气表情说有多刻薄就有多刻薄。
我的小怒火一窜而起,这咖啡钱是我出的,买咖啡是我跑腿的,结果你还挑三拣四,嫌这嫌那,还真当我是软脚虾了?
我宁真可是有软脚虾的外壳,龙虾的内心!
我接过那还没喝过的卡布奇诺,打开盖子优哉游哉喝了起来,边喝边对着赵洁道:“是啊,赵姐,我做事确实ting毛毛躁躁的,以后买咖啡这类重要的事,麻烦您还是亲自去吧。”
人家卡布奇诺也是有尊严的好不,凭什么歧视它!
☆、第二章 〔5〕(捉虫)
也许是我软脚虾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赵洁是怎么也没想到我居然会反抗,稍稍呆愣下后,脸上顿时风云变幻,各种情绪争相上映,只用一张面皮便将自己的内心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瞬间觉得什么金鸡百花柏林都差她一个奖杯。
短暂而迅速的表情变化之后,赵洁忽然冷静下来,对着我冷冷一笑,道:“宁真啊,我让你去跑腿是看得起你。”
我淡淡回应道:“谢谢赵姐的青睐,但我更想留在办公室学习下工作上的内容。”
“呵呵,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有志向有多本事呢。”赵洁阴阴一笑。
我曾经陪侄儿去看过动物园里的蛇,赵洁笑起来的样子就和蛇张嘴吐信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