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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脸,节目里的女主持人笑得花枝乱颤的时候,他也不过抬了抬眉毛。
经过了昨天午夜那场惊魂记,我实在累了,所以没多久就打起了瞌睡。等我醒来的时候,额上是二哥那温暖又粗糙的手掌。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又把手掌放在自己额头,认真地想了想,才得出结论:“没发烧。”
“……你以为我发烧了?”刚睡醒的我哑着嗓子说,“我只是有点累。”
“不,”二哥把车子熄火,“我怀疑我有点发烧。”
“……”
我从车里下来,发现此时我们正在一个巨型的地下车库里,我想这应该就是超市的地下车库了。
“走。”他拉着我往旁边的自动扶梯走去。
这实在是一间很大的超市,大到我很怀疑会在里面迷路,但二哥却像是在自己家一样,带着我穿梭在各种各样的货架之间。很快,我们就找到了供应大米的货架。二哥拿起各种包装的大米比较着,我双手插袋站在旁边。忽然,他转过头问我:
“你会做饭吗?”
我眼珠子转了转,决定实话实说:“不会。”
“什么也不会?”
我眼珠子又转了一圈:“我会煎荷包蛋。”
他冷笑了一下,这大概是我第三次看到他对我笑……
“我还会煮泡面!”我不服气地说,“我煮的泡面超好吃!”
二哥抿了抿嘴,回过头去继续忙他的事。
这有点把我给惹火了,于是我继续在脑子里搜索我能想到的一切,试图挽回我在他心目中糟糕的印象:“我还会用洗衣机洗衣服!”
二哥似乎已经挑好了他想要的东西,往推车里放了两袋大米之后,站起身,转去别的货架。经过我身旁的时候,我听到他以一种平静的声音低声在我耳边说:
“那你应该也会用冰箱冰汽水,会用微波炉热牛奶,还会按马桶上的按钮冲水吧。哇,你真的好厉害。”
说完,他转身消失在货架后面。
“……”
拎着大袋小袋回到家的时候,我还是有点生闷气。二哥放下手里的袋子,又接过我手上的袋子,在厨房放好之后,他就立刻去书房看子安。
大个子因为生着病,又折腾了大半夜,所以此时睡得很香。昏暗中,我看到二哥脸上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暖的微笑,然后他就退出来,关上门,然后推着我进了卧室。
“你也睡一觉吧,我看你刚才在车上已经睡着了。等睡醒了就有东西吃。”
我坐在床上,看着他消失在走廊里,心下有些莫名感动。我实在累了,倒在床上,可心里总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异样。我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二哥才会像对子安那样对我……
我睁着眼睛躺了好一会儿,决定给贺央打个电话。电话铃声响起的瞬间,我忽又有些后悔。我好像……有点难以面对他。
“喂?”好在电话被接起的一瞬间,我又恢复了正常,“是我。”
“什么事,”贺央的声音听上去有点不耐烦,“我忙得快要飞起来了。”
“……那我晚点打给你。”我连忙说。
“别,”他说,“有事就说。”
“……没、没事。”
“鲁西永?”他像是真的没多大耐心。
“真的没事,”我叹了口气,“我只是……很想听听家乡的声音。”
贺央听了似乎有点惊讶,笑着说:“你这家伙,终于开始想家了?”
“嗯……”这一刻,我忽然,好想好想家。
想念那一片灰蒙蒙的天空,想念忙碌的钢筋森林,想念人头攒动的街头,想念我爱的、和爱我的那些人们。
“那就快回来吧。”贺央说。
“我会的,”我说,“但不是现在。”
“西永……”电话那头的他忽然变得平静而认真,“有些话,我一直在想要怎么跟你说……”
“?”
“可是我不想在电话里说。等你回来吧,等你回来,我们谈谈。”
“什么事?”我内心深处竟然有一种不安,可还是想知道答案。
“等你回来吧。”他说,像是不想再就这个问题继续下去。
“好吧……”
“你等等!”贺央不知又玩什么花样。过了一会儿,电话里传来模糊且嘈杂的声音。
“听到了吗?”他说,“这就是家的声音。”
我安静地听着,用手捂住嘴,是想让自己不要哭出声来。
“好了,”不知道过了多久,贺央说,“我要继续工作了。你要是想回来,就回来吧。”
挂上电话,我把自己缩在被子里,心里没来由的难受。我忽然发现,我终于懂得了什么是乡愁。也许人只有在背井离乡时,才会懂得乡愁;在永别之后,才会懂得什么是爱;在失去以后,才想到要去珍惜。
窗外又开始下雨,在这座陌生的城市,我忽然很想知道,我的根在哪里。
我是被敲门声吵醒的,二哥在门外喊我的名字,我朦胧地应了一声,我想他是叫我起来吃饭。
等我换好衣服洗了把脸来到餐厅,发现子安也裹着被子乖乖地坐在那里,对着一碗热粥吹气。
桌上放着好几盆热气腾腾的炒菜,当中一还有一碗番茄蛋汤。我看着这桌菜,不知有多感动,仿佛漂泊的旅人终于找到了家乡的味道。
“二哥呢?”我咽了咽口水,问道。
“他说让我们先吃,他在我房里。”
我点点头,想坐下来,可转念一想,又往书房走去。
此时窗外的光线有些昏暗,房里没有开灯,我走进去,发现二哥就靠在窗台上。他身旁子安睡的那张单人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这房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井然有序。
我往前走了一步,想叫他吃饭,却发现他闭着眼睛。再走近一步,就能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他睡得沉稳,一如他这个人,总是悄无声息,却让人安心。
我拿起子安挂在椅背上的外套,盖在他胸前,然后悄悄退了出去,关上门。
这天晚上,是我离家以来吃得最满足的一次,以前从来不觉得白粥配几样清淡的小炒是这么美味。就算是病中的子安也忍不住大快朵颐,但我立刻用筷子夹住他的筷子,说:
“少吃点,别忘了你还在生病!”
他撇撇嘴:“我饿……”
“饿一两顿又不会死,”我瞪他,“半夜要是肚子疼有你受的!”
子安可怜巴巴地看看我,又看看桌上的菜,最后扁着嘴放下筷子,嘴里还不满地嘟囔道:“说你是二哥的妹妹真的一点也不假,你们两个都欺负我……”
我继续瞪他,心里却很高兴。
吃过晚饭,我洗了碗,跟子安一起,捧着热开水在沙发上看电视。九点过后,我见二哥还没出来,就进书房去看看。
此时天已经快要黑了,隐约中只能看到他的一个轮廓,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我走过去,正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一片昏暗中,二哥忽然睁开眼睛,看着我,一动不动。
我吓了一跳,站在原地,也不敢动。
“几点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二哥开口问。
“九点多了吧……”
“哦,”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盖着的外套,然后看着我,“谢谢。”
我摇摇头。
“你们吃过饭了吗?”
“老早。”
二哥把外套放在一边,站起身,说:“那就好,你们两个晚上都要早点睡。”
看着这样的他,我忽然有点内疚,也有点心疼。他的成长经历可能也并不比我好到哪里去,但却从不抱怨一句,还常常默默地照顾身边的人。
可是很少有人会关心他吧?
因为他性格古怪,不易亲近,而且他是这样一个……从来不需要别人的人。
二哥走过来,有些摇摇晃晃的,就在我猜想他是不是还没睡醒的时候,他忽然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喘着气,连呼吸也变得不稳定:“我好像……有点发烧。”
肩膀吃了重力有点疼,但我的第一反应还是去摸他的额头,手才一放上去,我就吓得要跳起来:好烫!
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想了想,决定扶二哥进卧室。
我手
忙脚乱地把他安顿在床上,他虚弱地说:“我没事……坐一会儿就好了……”
我什么也没说,直接把他按在床上,给他盖上被子,转身去厨房给他弄点吃的。
子安仍是一脸病怏怏地倒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大概看我出来神色有异,于是问:“怎么了?”
“二哥病了。”
我把桌上的炒菜一盆盆挨个放进微波炉,然后把粥舀出来倒进锅子里,加了些水,放在炉子上加热。
“二哥什么病?”子安一脸焦急。
“我想是太累了吧,有点发烧。”
“我去看看。”
说完,大个子就要起身,我连忙走过去制止他:“你自己也病着呢,别再进去添乱了。你放心,我会照顾二哥的。”
子安皱起眉头,那样子像是要跟二哥生离死别似的,看得我忍不住笑起来。
“姐姐你笑什么……”他整个一张苦瓜脸。
“没什么,”微波炉响了,我走过去把盘子拿出来,“你喝完热水早点睡吧。”
我把热好的菜和粥放在托盘上,端进卧室。二哥闭着眼睛,半靠在床头,大约听到我进房间的声音,于是低声说:
“我自己能照顾我自己……”
我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转过身,轻哼了一声:“照顾个鬼!”
他大概没想到生病了也会挨骂,所以勉强睁开眼睛看着我。
“退烧药呢?”我不客气地问。
“在……客厅的电视机柜里……”
我去客厅找,很快就找到了。二哥是个极其有条理的人,各种药被标上标签,分门别类地放在抽屉里,一目了然。
我拿了退烧药片,又倒了杯温开水,走进卧室。
“你先吃点东西吧,一整天没吃没喝,还要买菜做饭,你以为你是铁打的?”我把粥递到他面前,碗里只有浅浅的一层,因为我猜想他吃不多。
二哥闭目养神,没有动。
“干嘛,要我喂你?”我抬了抬眉毛。
他立刻睁开眼睛,伸手接过碗。
我往他碗里加了一点小菜,看着他吃完,然后把退烧药片和温水递到他手里。他看了看我,估计是料到无法拒绝,于是轻蹙着眉头,把药片吞了下去。
一吞下去,他整张脸都变了,五官痛苦地皱在一起,那表情,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好像我给他吃的是毒药一样。
我看着他,哭笑不得,原来他这么大个人,竟然这么怕苦!
我连忙起身去行李箱里找零食,我出门的时候带了很多爱吃的蜜饯,此时正好派上用场。二哥应该是那种不会随便吃陌生人东西的人,因为我把装蜜饯的罐子递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拒绝。可我没缩手,他想了想,大约实在是苦,所以还是接过来打开吃了。
我看着他把话梅肉含在嘴里,脸上的表情立刻放松下来,忽然觉得,也许他很会照顾别人,但不一定会照顾他自己……
我把托盘端了出去,温水还是留在他的床头柜上。等我回去的时候,他正掀开被子要起身。
“你干嘛?”我瞪他。
“我……还是睡外面沙发。”他脸上有一层薄薄的虚汗,双颊发红。
“你让我睡一天沙发会死啊?”我把他按回床上,一抬头,发现他的眼神有点奇怪……
我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尽管我们是亲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