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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世上,谁还没有个坚守的信仰?
有一天早晨,我照例起来跑步,刚下了楼梯,墙后就闪出一个人来,这人身手极快,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了。
“这一次你还往哪跑?”王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也是无奈了:“厉哥,你搞什么啊!”
“想杀了你啊。”王厉用刀锋轻轻擦着我的脖子,我咽了咽喉咙,生怕他一个手软,我脖子上的大动脉就被他割断了。
“厉哥……”
“小杂种,上次竟然被你弄晕了,这次我看你还怎么办!”王厉恶狠狠地说。
“……”我转着眼珠子,脑子里在想该怎么办。
还没想出来办法,王厉突然移下刀子,将我给推开了。
“???”我回过头去,疑惑地看着他。
“就是想让你知道,别以为占了一次上风,以后就可以在我面前装大尾巴狼了,我要想杀你随时都可以杀你!”王厉的目光依旧恶狠狠的。
王厉嘴上虽然威胁我,可我听的出来,这是放过我的意思,我赶紧说:“谢谢厉哥,厉哥好人一生平安。”
“呸,少给我拍马屁。我问你,你要去西城了?”
“是的。”我点头。
王厉晃着刀子:“我警告你,到了那边别沾花惹草的,你要是敢负我妹妹,我也不会杀了你,我保证让你生不如死!”这样的威胁如果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我肯定不屑一顾;可是从王厉的嘴里说出来,我知道他说的出就一定办的到!
我立刻站直了身体:“放心吧厉哥,我不会负了王瑶的。”
“这还差不多。”原来他找我就是为了这事啊,这家伙还真是个妹控啊。王厉说完,撒腿就跑,逃命似的慌慌张张。
“厉哥,你跑什么啊?”我惊了。
“废话,我趁着我爸睡着偷偷跑出来的……”王厉的人远去,声音也远去。刚池吉才。
我心想,这大舅哥烦是烦了点,但其实人还是不错的。
我走出单元门,朝阳正冉冉升起,我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了一天的训练……
南街、某屠宰场。
时近中午,屠宰场的院内,依旧传来上百头猪哼哧哼哧的声音,十多名汉子系着防水的围兜杀猪、取脏。“哈哈哈……”屋内,传来猪肉荣爽朗的笑声。
桌上,摆着十几道猪肉做成的菜,有猪肘子、猪鼻子、猪耳朵、猪尾巴、炖猪蹄、炒猪肝、猪大肠……猪的浑身上下都是宝,就连毛都能用来制作刷子。
“哈哈哈,谢谢你来看我!”猪肉荣端起杯子。
“荣哥,我恨不得天天过来看你。”黄杰也端起杯子。
两人已经各喝了一斤多,不过脸颊稍稍有点发红而已,这南街的前任老大和现任老大正把酒言欢,这样的场面放眼全世界都不多见,他们本该是生死仇人才对,而现在却成了无话不谈的忘年交。
“你小子啊,就是戾气太重。”猪肉荣说:“你们这几个人里,就属你的戾气重。他们不敢杀的人,你敢杀;他们不敢做的事,你敢做。”
“是。”黄杰点头,他很承认。
“还没听你讲过你的身世,你是怎么成为孤儿的?”
黄杰顿了顿,说:“我也不知道,我从记事起就在孤儿院了。”说着,他撩开自己的衣服,肩膀上竟然烙着一个‘黄’字,“只有这个东西是生身父母留给我的,可是天底下姓黄的千千万,我又该去找谁?再说,我也没必要找他们,他们都不要我了。”
说起这话的时候,黄杰的语气很淡,表情很淡,从小就没有父母的他,是真的不在乎这些,他从来不会矫情这些玩意儿。
“好了,不说这些了。”猪肉荣板起了脸:“黄杰,谢谢你能来陪我喝酒,但是我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有什么事找我?”
“荣哥。”黄杰也严肃起来:“我准备到西城去,所以北街还需要靠你料理一段时间。”
大同,某镇,某山,某茅草屋。
夕阳西下,火烧云将整片天空都映的红通通。
郑午跪在茅草屋前,他已经跪了足足一个小时,可茅草屋里却没有一点动静。
没有动静,那就一直跪着,这么长的事件,郑午连都动没有动过一下。
一直到太阳彻底都落下去,茅草屋里面终于传来一声叹息。
“明天就要走了?”武师傅问。
“是的。”郑午答。
“唉,走吧,走吧,反正我早就习惯一个人啦。”武师傅的语气里充满哀凉。
“师傅,我一忙完就会回来的。”
“唉,你大师兄也和我说过这样的话,可直到我们阴阳两隔,他也没有回来……”
“师父,我大师兄没死。”
“你敢和我抬杠?!”
“师父,我错了。”
“你大师兄虽然还活着,可他在我心里就跟死了差不多。”武师傅顿了顿,显然不想再提孙孤命,说道:“郑午,经过两个月的训练,你的功夫又长进不少,你确实是天底下难得一见的天才,但还是比你大师兄逊了一筹,你大师兄才是真正的惊才绝艳,那次你们在酒店包间比试功夫,如果不是他让着他,你斗不过他三招的。倘若你大师兄还活着……”
“师父,我大师兄没死。”
一根擀面杖丢了出来,里面沉默了很久,才重新响起声音:“算了,你走吧。去了西城,帮我留意一个外号叫做‘马大眼’的人,有他的消息了要尽快通知我。”
“师父,这个马大眼……”
“是我的仇人。”武师傅答:“杀父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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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午回来了,猴子和马杰也回来了。
临行之前,我们把所有朋友召在一起喝了顿酒。一中、三中、七中、十一中,东街、西街、南街、北街,来了足足一百多人,我们在马杰的酒吧里欢聚一堂,还请了一些三线小明星助兴。小明星知道我们是黑帮集会,那个小嘴甜的,这个大哥那个大哥的叫着。
该处理的处理,该交代的交代。东城这边暂时告一段落,三天之后,我们就要奔赴西城。
在最后的三天时间里,我每天都和王瑶在一起,我们把东城所有的景色玩遍,所有的美食吃遍。好在东城不大,三天已经足够。
最后,我们来到老顶山森林公园,这一次,是以游客的身份。
没有枪支、没有暴力、没有厮杀、没有眼泪。
我们踏遍了每一个山峰,走遍了每一个庙宇,最后登上炎帝像的顶端,在那个小小的观景台上,我握着王瑶的手,说:“你要等着我回来。”
微风吹过。王瑶点了点头。
我揽着王瑶的腰,吻了下去。
三天之后,我们登上去西城的火车。去西城,可以坐大巴。可以坐飞机,但我们选择了最慢的火车,因为我们几个要在车上好好聊一聊。
九月,正是开学的季节,火车上坐满了去西城上学的学生。我们五人坐在一起。我们把这六人硬座买断了,所以并不担心还有外人。猴子摸出一张白纸铺在桌上,上面画着西城市的简易地图。东城和西城差不多大,都是格局比较小的城市,在国内也就是三线的地级市。不过西城并不分为东南西北四个分城区,而是只分两个:新城区和老城区。
西城颇有历史,建城已有数百余年,城里还有完整的古城墙和文玩老街、老房子,好多建筑属于国家保护级别的,但是人们都在这里居住。总不能一辈子住老街老房子吧?夏天漏雨、冬天漏风,还没暖气,折腾死人,就连下水道都老化了。
十五年前,西城的市委班子咬了咬牙,将整个城市往西拓展,在保护老城区各种古建筑的基础上,另外发展了新的城区,高楼大厦拔地而起,处处都是平整的双向八车道,非常适合现代人民居住,现今已经有一半的人搬过去了。还在老城区居住的,要么是恋旧的,要么是贫穷的,或者是工作在这边的。
老城区因为底蕴深厚、历史悠久,混混也比较多,一些资格较老的大混子都在这边混迹;而新城区刚建设没多久,在那边玩的混子大多比较年轻,正是好勇斗狠的年纪,而且比较喜欢耍钱,觉得钱才是王道——这一点和东城的北街差不多,北街当初也是因为拆迁建设,富了好大一批。
猴子他哥号称的最后一块根据地,也就是林可儿所在的西城二中,位居老城区。
“才两个城,比较简单嘛。”郑午嘻嘻笑着:“我一个人就搞定了。”
猴子没搭理他,继续说道:“现如今,无论是老城区,还是新城区,都在星火的掌控之下,但是这个组织有个怪毛病,就是喜欢偷偷摸摸做事,从来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猴子正说着,一辆销售矿泉水方便面火腿肠的小推车突然经过,而且恰好不小心把热水洒到猴子的腿上了。“嗷”的一声,猴子跳了起来,那乘务员妹子连连道歉,赶紧拿出纸巾来帮猴子擦。
猴子摆着手说没事没事,我心里想,猴子就是这么大度的人,从来不跟陌生人置气。
“要不是看你是个美女,我就跟你生气啦!”猴子瞪着眼。
那乘务员妹子“噗哧”一下笑了,笑起来还怪好看的,脸颊旁边有俩小酒窝。当然,妹子只是称呼,其实人家比我们大。乘务员妹子说:“同学,你人真好,要是其他乘客,早就骂起我了。”
“没事,就当交个朋友啦。”猴子嘿嘿的笑。
“嗯!”那妹子愉快的点头。
我一头黑线,心想妹子你接下来要倒霉了。果然,猴子抓住了那妹子的手腕:“朋友,借我五块钱可好?”
妹子正不知所措,黄杰也抓住她另一只手腕:“是朋友了,就借五块钱呗。”
那妹子有点懵,甩着手说你们干嘛呀。猴子变戏法似的突然摸出一把刀来,抵着那妹子的腰间说道:“你老实点,我可没和你开玩笑。”
黄杰也跟着摸出一把刀来:“你要是觉得不够,我这里还有一把。”
他俩的声音很低,动作也很隐蔽,确保四周的乘客没有听到、看到。
我平静地看着这一幕,马杰也没有太大反应,只有郑午惊恐地说道:“你俩干嘛,在火车上还敢抢劫啊,不能等下了车再这么干吗?”
那妹子也吓坏了,一张脸煞白煞白的,在猴子和黄杰的威胁下一动也不敢动。猴子说:“妹子,看在你长得漂亮,我不对你动粗,我就问你一句,希望你老实回答,是谁让你故意把热水洒到我的腿上,然后趁机偷看我们桌上的东西的?”
是的,刚才我就发现了,这妹子不仅洒热水的动作太刻意,而且拿纸巾帮猴子擦腿的时候,眼睛也老往我们桌子上瞟。马杰现在不简单,是猴子的得意门生,当然也看出来了,唯有郑午没看出来,还以为猴子和黄杰抢劫呢。
“后……后面第二排左手边那个穿灰色毛衣的乘客。”乘务员妹子说话结结巴巴的。
“别看!”猴子制止了我们几个条件反射的回头动作,“妹子,你别紧张,你就假装继续帮我擦腿好吗?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那妹子顺从的蹲下身来,拿纸巾在猴子的腿上擦着。
“左飞,你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