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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闺阁记-第2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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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时的校园,连风都似染了翠意,青萝垂挂的游廊下、芳草萋萋的操场上,穿青裙、梳双髻的女孩子们,正三三两两地走着、笑着、闹着,弥漫着青草气息的空气里,杂着饭菜余香。

    陈滢这才惊觉,一个上午已然过去,学生们都要吃午饭了。

    “姑娘,您喝口茶吧,婢子才沏出颜色来,正好喝呢。”寻真自后而来,双手捧着只描金小漆托儿,上搁一只素瓷盏,盏中茶烟袅娜,好似美人儿轻舞。

    陈滢接盏在手,向她一笑:“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渴得很,方才忙着倒没觉得。”

    她啜了一口茶,正欲再饮,一小鬟忽地挑帘走进来,禀报道:“校长,薛夫子方才托人传话,说要见见您。”

    陈滢怔了怔。

    自受伤后,薛蕊便一直静养,不大愿意见人,陈滢几度探望,都吃了闭门羹。

    今日却不知怎么了,她竟主动求见,或是有事。

    陈滢将茶盏搁下,道声“知道了”,略整了整衣袂,便带着寻真下楼,一面问那小鬟:“薛夫子身体可好?花大夫怎么说的?”

    花玉娇医术确然了得,又因着薛蕊病况特殊,陈滢便请其住在学校,就便观察诊治,花玉娇亦未推辞。

    如今,花大夫便住在学校后面的小院儿,与薛蕊只一墙之隔。

    听得陈滢所问,那小鬟便脆声道:“回校长的话,花大夫说了,薛夫子的伤已经没有大碍,就是那伤口太大了点儿,她家祖传的生肌方子也不抵用,往后怕是要留疤。”

    语至最后,到底带出几分惋惜。

    薛蕊容貌美丽,偏生这胸前落下伤疤,此生难以消除,任是谁见了,都会觉得可惜。

    陈滢闻言,心中亦自叹惜。

    一行人下得楼来,那小鬟居前引路,一面笑道:“知实姐姐说,花大夫这两天正在收拾包袱,想是要家去了。”

    陈滢微颔首。

    花玉娇也住了好几日了,既薛蕊已然无碍,她自当离开。

    说话间,前方已是小院儿,陈滢跨进门槛,知实早候在一旁,此时便迎上来,轻声禀道:“姑娘,薛夫子才上了药,精神头倒还好,因她一直说要见姑娘,婢子便叫人去请您了。”

    “我知道了。”陈滢笑道,向她递去一个嘉许的眼风,又细声叮咛:“稍后,你去隔壁花大夫那里说一声,就说我要过来拜访,问她方便不方便。”

    知实点头应是,短廊亦地至尽处,守在正房门前的小鬟巧笑着躬身,挑起门帘,将陈滢等人让了进去。

    这小院本就是薛蕊的住处,收拾得很简致,屋中一桌一案无不洁净,屋中亦并无药气,倒有轻浅花香。

    陈滢扫眼看去,透过珍珠帘子,却见廊下的月季开了花儿,姹紫嫣红,十分绚丽。

    薛蕊细弱的语声,亦似逐花香而来,飘渺得有些不真实。

    “校长,您终于来了。”才一开声,便伴随着两声轻咳,紧接着,又是虚渺笑语:“我现下起不来,只能在床上向您请安了。”

    陈滢跨过透雕竹叶纹的屏风,见薛蕊背靠一方弹墨绫迎枕,满头乌发只挽个纂儿,披着件家常夹衫,面色苍白,正自望过来。

    “听说你要见我,恰好我也想见你。”陈滢在床前一张锦凳上坐了,缓声说道。

    薛蕊笑了笑:“那不是正好儿?”一面又吩咐小丫鬟:“给校长上茶。”

    陈滢谢了一声,待小丫鬟捧上茶盏,薛蕊便微蹙了眉,无力地挥了挥手:“罢了,我要和校长单独说几句话,你们都退下。”

    众人尽皆退去廊外,寻真还将门也掩上了,陈滢方才目注薛蕊,静候她开言。

    薛蕊回望她片刻,轻咳了一声,终是语道:“您把我送走罢。”

    微不可闻的语声,轻烟般飘散。然那语中之意,却又沉重,透着浓浓悲凉。

    陈滢未曾接话,兀自静默着。

    她相信,薛蕊一定还有未尽余言。

    果然,略停片刻后,薛蕊的面上,便现出一丝痛苦之色,复又转作淡笑。

    “我家里的事儿,想必您已经听说了。”她尽量让语气显得若无其事,然面色却越发苍白:“虽我这身子脏了、也毁了,父亲见事不成,怕仍旧要恼,到底……我也算是以身抗命。”

    她无力地闭上眼,似是难以为继,良久不曾出声。

第543章 又是何苦?() 
“你找我来,就是要说此事?”陈滢问。

    薛蕊阖目点了点头,数息后,又再度言道:“论起来,这本就是我家中之事,更何况‘父母命、不可违’,便走到哪里去,我也不占理儿。若您再容我再住下去,就是在给您自个儿并给女校招事。我不想这样。”

    这一番话,终将她全部的力气耗尽,她闭紧双唇,似再不肯吐露一字。

    房中极静,几乎落针可闻。

    然而,窗外的风,却又在这一刻变得喧嚣。

    树叶“哗哗”地响着,静听时,若水波起伏;蜂蝶嘤嗡,似能想见它们留连花间、于娇蕊芳丛中穿梭的情形;还有廊檐下垂挂的马蹄铁,清声阵阵,宛若风吟。

    “你又是何苦?”干净的声线,好似被风儿抛向耳畔,很清淡,亦安宁。

    薛蕊眉尖轻耸,缓缓张开双眸。

    陈滢正望着她,平静如水的眸光,一如那管干净的声线:“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你完全可以不必采用如此激烈的法子进行抗争。除了自我伤害之外,你还有更多、更好的办法可用,何苦自残?”

    薛蕊看她一会儿,笑了。

    那是极幽深的一个笑,仿似将全天下所有苦涩,尽收其间。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法子可用么?”薛蕊反问,笑容渐渐转凉,化作讥诮:“父母之命大于天。父母要我去给人做妾,我就一定得去,不去不行。”。。

    她扯动嘴角,笑容竟有几分尖刻:“我不但需得认命,还当欢天喜地、感激涕零,谢父母大人隆恩,若敢有腹诽半句,便是罪该万死,更莫说我竟不肯。那简直就该打入十八层地狱,永堕畜牲道,方能惩戒我不孝大罪之万一。”

    “所以你就自残?”陈滢接语,眸色始终淡定:“你就没想过旁的法子?就从没想到找别人帮忙?”

    她直视着薛蕊,语声沉肃:“你可曾想过,你娘辛辛苦苦生下你,她在天有灵,何忍你如此伤害自己?在你眼中,此事似比天大,却不知,在我看来它根本就不是个问题。”

    她将茶盏搁下,一手扶案,一手放在膝上:“遇到问题,想法子解决它便是,就如此事,你不想为妾,可以,现成就有法子:你去烟台果园住些时候,我再向官府报个失踪,待风头过去,你再回来不就成了?”

    薛蕊似受到了震动,张大双眼,有点不敢置信。

    “若要一劳永逸,死遁也是个不错的法子。”陈滢又道,神情清淡,一如往常:“只消我对外说你病死了,再找来具相似的女尸放进棺材,此事亦可解决?至于你新的身份,我可以……”

    “校长,您这又是何苦?”薛蕊突然打断了她,眸中涌起一丝水意,语声轻颤:“这本是……本是我的家事,校长已是诸事缠身,又何苦为我劳心劳力、四处奔波?”

    她鼻音渐重,眸底升腾起浅浅雾气:“您本是官家嫡女、出身尊贵。以您的身份,本该过得无忧无虑,花宴赏花、茶宴饮茶,所忧者,不过是四季新衣、时兴首饰,如此而已。”

    她摇摇头,眸底水光闪动,然面上的神情,却带着几分不可思议:“您天生就该与那些贵女们一样,一生顺遂、平安富贵,年轻时嫁得如意郎君,到老时儿孙饶膝,何其美满?何其欢喜?可是,您……您为什么偏不这样儿呢?”

    她看向陈滢,似是要从那双干净如水的眼眸里,找到答案。

    “您到底为的什么呢?”她喃喃地问,面上有不解,亦有疑惑:“像我这样的人,还有庇护所里的女子们、那些灾民,您管来作甚?她们……我们……和您没有半点关系,您操劳半天儿,名声都快……”

    她忽地收声,似从梦中惊醒,怔望了陈滢一息,方抬袖拭了拭眼角,涩然道:“我这是怎么了,净说些浑话。”又向陈滢作势屈身:“我失言了,校长勿怪。”

    “没关系的。”陈滢笑道,旋即起身,在屏风旁缓缓踱步,似陷入了沉思,直到窗屉边惊雀掠过,“扑啦”一声脆响,方将她唤醒。

    她停步,向左右望了望,有那么一瞬,她的神情像是在确认自己所处的位置。

    而后,她便转向薛蕊,神情竟是格外地认真。

    “理想。”她说道。

    薛蕊愣了愣。

    理想?

    这突如其来的二字,让她茫然起来,不知陈滢所言为何物。

    “这是我的答案。”陈滢向她弯弯唇:“你方才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的回答是,为了理想,或者说,为了信念。”

    “理想……信念……”薛蕊低低重复,神情犹自茫然,“这便是您做出这一切的原委吗?”

    “是。”陈滢肯定地道,复又展颜而笑:“生而为人,本就是偶然中的偶然,如果不能率性做些自己想做的事,真是白活了。”

    她又摇头笑起来:“不过,说到底,我可能也是个自私的人吧,为了那么一点儿的自我满足,就把这些事儿给做起来,没去考虑时代背景、社会条件,想到什么就是什么。”

    她说着又摇了摇头,似在自嘲。

    “校长这话错了。”薛蕊立时表示反对。

    许是急于驳斥,她面上竟挣出几许潮红,扬声道:“校长若是有私心,这天下间就再没有无私之人了。”

    停了停,又加重了语气:“校长仁心善举,为我等女子谋福祉,实是公心为他人,万不可妄自菲薄。”

    陈滢不曾接话,只笑了笑。

    这个问题,没有争辩的意义,见仁见智罢了。

    “还是说说你的事吧。”她重又坐下,端起案上茶盏,凝视盏中微青的茶水,语声淡淡:“我认为,你之前的提议,很愚蠢。”

    说罢,举盏饮茶。

    薛蕊被她说得一愣。

    凝视着眼前那张平静的脸,她疑心自己听错。

    陈滢居然说她蠢?

    这话不仅重,且亦伤人。

    更何况,她蠢在何处?

    以她如今境况,留在女校才是真蠢,万一惹出事来,女校头一个就保不住。

第544章 我兜得住() 
“何出此言?”片刻后,薛蕊终是问道。

    “因为完全没有必要。”陈滢答得很快,再喝了两口茶,又续:“你自己已经把事情给解决了,虽然你的解决办法我很不赞同,但是,一个已经被解决了的问题,就该抛去脑后,再多想一分钟……一息,都是浪费。”

    薛蕊忖了片刻,眸光一亮。

    可很快地,那眸中光彩,又被黯然替代。

    “此事不会如此了结,父亲必定要追究。”她恹恹地道,手指用力捻住被子一角,指尖泛出微白:“他老人家一向对前程极为着紧。如今我坏了他的打算,又有夫人……在旁,他震怒之下,绝不会轻易饶过我去。”

    她面色灰败,低头将被角拧作一团,半晌不肯松开,而她的身体,却在轻颤。

    看着这分明惧极、却又拼命想要一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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