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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宁慌乱的点头。
龙三看她似乎听进去了,放开她的胳膊,将她楼在怀里:“抱着我的肩,我带你游到岸上去。”凤宁止不住的抖,像个孩子似的紧紧抱着他的肩脖,半点也不敢松。
龙三奋力在激流中稳住两人的身形,他也吞了不少水,他一只胳膊托着凤宁,一只胳膊划着水,两腿用力蹬着,手脚并用,终是艰难地把僵硬得跟个大石块似的凤宁拖上了岸。
两个人狼狈不堪倒在岸边,龙三咳了几下,终于喘过气来。
凤宁的畏水之症犯得厉害,把他搂得死紧,丝毫不愿松开。龙三见她抖得甚惨,只得半拖半抱的将她拉到远离河水之处,揉着她的后背和胳膊:“没事了,已经上岸了,没事了……”
凤宁似什么也听不见,头埋在他肩上一个劲的打颤,手脚并用将他缠得紧紧的。龙三没了办法,只得轻拍着她哄,耐心等她平静下来。
过了一会,凤宁还不愿松手,两个侍卫模样的人跑过来,对龙三道:“三爷,没追上。”
凤宁一震,抬了头,龙三对她道:“是推你下河的那个人,没追上。”他转向另一人问:“那个奴婢呢?”
“沉下去了,没救着。”
这个答案把凤宁吓得双臂一紧,再把龙三抱个严实。
龙三没了法子,对其中一个侍卫交代:“回府去,驾辆马车来,弄两套干净衣服。”那人领命去了,龙三又让另一人升个火堆。
凤宁埋着头,小小声对龙三道:“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人。”
“什么人?”龙三一边问一边试图把她拉开,让他们都站起来。可他一动凤宁又用力缠上去:“别丢下我。”
龙三无奈坐在泥地上,抱着一身水一身泥一头乱发的凤宁,一点也不想想象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德性了。
凤宁两次溺水濒死,吓得不轻,龙三只得转移她的注意力,再问了一次:“你说什么人?”
“那个喊有人落水,引我过来的那人,就是我撞伤头那次,问我东西在哪的那个。他的声音,我想起来了。”
“你可见着他模样?”
凤宁摇摇头,想起当时沉在水里的情形又是一慌。
第14章()
第14章
龙三抬眼看看已然全暗下来的天色,一旁侍卫已把火堆生了起来,龙三拍拍凤宁:“你先放手,我们坐到那边去烤烤火,别着凉了。”
凤宁一听,赶紧紧了手臂,一个劲摇头:“不放,别走,你让火堆过来好了。”
龙三暗自咬牙,她当火堆还能跑呢。他用力扯开她,吓得凤宁哇哇大叫:“你要丢下我,你不管我了……”
龙三一狠心,用力挣脱她的束缚,拨开她的扭缠,将她横抱起来,搬到火堆旁。一边还笑话她:“你平素彪悍得跟只母大虫似的,落了水便废物了。”
“你没试过在水里撞到头快死掉。”凤宁小声嘀咕,抱着龙三的胳膊,坐在暖乎乎的火堆旁,终于有了踏实的感觉。
“你一堆怪毛病,又是不记事,又是怕水,还胃口奇大,待哪天事情过去了,要不带你去百桥城瞧瞧病去。”龙三一时倒是忘了,他们明明说好事情过去后就让凤宁回娘家去。
“那是什么地方?”凤宁问。
“是座顶有名的医城,那里有很多好大夫。城主聂承岩是我的至交好友,定能给你安排治好的。”
凤宁撇撇嘴:“你的好友真多,那里也有几个红颜知己吧?”
“还真有。”
“哼。”凤宁这会恢复了精神,开始拌嘴:“那你那个至交好友聂承岩,怎么没把你的风|流病给治治?”
“真不该捞你上来。”龙三拍她额头:“我真是自找麻烦。”
“他为何想杀我?”说到捞她,凤宁心里还在怕。“他不是该是我的同伙吗?我记得他的声音,那天就是他问我东西在哪儿?若他没找着,杀了我岂不是更找不着了?”
“这只能说明,留下你造成的威胁比找不到东西的后果更严重。”
“他是怕我倒戈投向你们这边?”凤宁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我一定掌握着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龙三没说话,拨了拨火堆,让火烧得更旺些,那个侍卫很识趣的留了地方让他们说话,隐身到别处去了。
凤宁看着龙三的动作,问:“你怎么会来?”
“你这几日古古怪怪,我自然派人留心你的举动。你没有朋友,突然接了封信就说自己要早睡,自然是有问题。可待人来报我,你已经跑掉了,亏得问了城门兵大哥,他认得你,我便想你该是跑到这来了。”
凤宁咬咬唇:“是夏儿给我的信。她走那日悄悄跟我说,我不是龙三夫人。今日那信里又约我到这来,说是要告诉我真|相。”
“你不是龙三夫人?”
“她确是这么说的,她还让我快逃。”
龙三微眯眼审视她表情:“你信?”
“她说得这般古怪,我当然得来听听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是不相信你们,但既是有线索了,听听也无妨嘛。”凤宁想想还有后怕:“没想到却是这般情景。”
“这会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
凤宁不服气的白他一眼。
龙三接着教训她:“你若是早些把这事说了,我们一起安排布局,你便用不着受这溺水之苦。我若晚来半点,你就命丧河底了。”
凤宁吓得身一抖,道:“他们也当真是太过狡猾,居然用这个来蒙我。”她摸|摸自己的脸:“你们当然不会认错人的,对吧?”相比那个夏儿,她当然更愿意相信龙三,况且想让一个宅子里的人全说谎不露破绽,确实不太可能。
龙三斜睨她一眼:“你这话问的,我还能不认得自己娘子?”
凤宁一“哼”,道:“这有何奇怪的,反正你对你夫人一点都不了解,忘了长什么模样也是有可能。”
“说的倒是。”他故意顺着她。惹来凤宁一瞪。她一身狼狈,瞪人没气势,偏偏还打了个巨响的喷嚏。
龙三忍不住笑,凤宁恼羞成怒,“哼”的一声放开他,坐远了。
这会儿天冷了下来,没有月亮,这岸边仅靠着火堆燃起的光照着亮。凤宁坐着坐着又忍不住往龙三这边挪:“你说,夏儿是不是他们安排在龙府里的内奸,是我当初的同伙之一?如此看来,这事该不是我娘家安排的,且不说我出事这么久爹娘那边一直没动静,便是要害我性命这一条,便不能是我娘家人办的事。”
龙三回道:“我们会好好查查夏儿的来历,看能挖出些什么来。”
凤宁点点头,想着如果不是她,夏儿是不是便不会死了。
龙三却又问:“夏儿的事,并非是你隐瞒我的重点,对不对?”
凤宁低头不说话,心里嘀咕着败家子这么聪明做什么,烦人。
龙三又道:“凤宁,你在这里孤立无援,你有事不说,我们帮不了你,若是再有麻烦,你可怎么办?”
凤宁沉默良久,最后小声回道:“我下回不那么傻了,我只要不近水,该是还能自保的。”
龙三脸一沉:“所以你还是不想说?”
凤宁难过起来:“我不想你讨厌我。”
龙三的表情让她知道这样的状况他更厌恶。
凤宁咬咬唇,琢磨半天,终是道:“那你答应我,我过去做的事,无论是什么,你都不能算到现在的我头上。”
龙三|点头,凤宁道:“那等回了府里,我给你看样东西。”她红着眼眶,一脸忐忑,龙三看着不由得心里一软,抚了抚她的头。
之后凤宁与龙三回了府,便把他带回她屋里。她咬咬牙,下了决心老实交代:“我发现了线索,或许过去的我真与你受袭一事有关。”她顿了顿,看着龙三又强调:“你且分清楚了,若真有什么,也是过去那个我|干的,我现在绝没有什么不好的心思。”
龙三|点点头:“我说过信你,自然就是信你的。”
凤宁听了,把首饰盒捧到龙三面前,小心翼翼打开。可她万没想到,那夹层里头,居然是空的。
凤宁一下傻了眼:“这,明明就在这里头的。我那天晚上搜了半天,在这夹层里看到那些丝绳,与你给我看的那些是一样的。”
龙三一下就明白了:“你觉得刺杀我的凶手与你有关系?所以不敢告诉我,想自己查清楚?”
凤宁点头:“我的陪嫁丫头死的时机这么巧,所以我想她该是知道些事情,我看见夏儿见到我的表情很慌张,所以我就试探了她一下,结果她真的有问题,可没想到最后却是害了她。”
龙三半天没有说话,他看了看这屋子,把小青叫了进来:“夫人这里,这几日都有何人来过?”
小青看着龙三铁青的脸色有些紧张:“没什么人来啊,只有余嬷嬷偶尔过来看看,陈大夫来瞧病,还有送饭来的小厮。再不然,便是前两日夏儿过来送了趟新帕子。”
小青顿了顿,补充道:“就是各院都给送的新帕子。”
提到夏儿,凤宁心里一动,难道那丝绳也是她拿走的?
龙三面色如常,嘱咐了小青让仆役们备热水,说凤宁在外头落水受了惊吓,得泡泡热水净身解乏。
小青领命去了,龙三转而对凤宁道:“我会安排两个侍卫来守着你这,平日里莫一个人出去,府里头会好好彻查一番,除了夏儿,或许还会有别的人埋伏着。”
凤宁听罢,心中甚是感动。她明明就是欲杀害他的凶嫌,她还有可能勾搭了别的男人,可他居然真的没有怪她,还护着她。
凤宁一下扑过去把龙三抱住:“龙三,你待我真好。”
在这样一个对她来说陌生又凶险的地方,空白无助的过去,叵测无依的未来,幸好还有他在。
“我再也不瞒你任何事了,都怪我不好。”如若她早一点说出来,有龙三这个主子爷办事,说不定那夏儿便走不了,审她一审,怕是什么事都问了出来,那样,也不会让她如此平白丢了性命。
凤宁想到这,心里真是悔恨难当。
说话间两个男仆抬了装满热水的大木盆过来,小青和另一丫环拿了沐浴的用品跟在后头。凤宁见状正欲放开龙三,不料龙三却把她搂紧,颇大声的用亲昵语气道:“好了,莫慌,事情都过去了,有我呢。如今我什么都知道了,自会替你做主的。”
凤宁心念一动,明白过来,很配合的软软|绵绵地道:“相公,你对我真好。”
她的装嗲令龙三身子一僵,几个仆人丫环全都侧目。
龙三把她抱紧了,挨在她耳边道:“演得太过了。你还是凶悍一点不吓人。”言毕放开她,又如常笑道:“你好好泡泡,早点歇着吧,我明日再来看你。”
凤宁被他暗地调侃得心里直冒气,当着下人的面又发作不得,只得假笑着送他离开。转回身来,看那大澡盆子里满满的水竟有些晕,心道糟糕,这畏水之症竟是越发严重了。
仆役丫头全都退下了,凤宁自己站在澡盆旁边迟迟不敢进去。最后想想没了法子,只得把小青唤了进来,拉了屏风让她在另一边陪着自己说话,就这样分散着精神,又不停在心里提醒自己澡盆里溺不了水,这才算顺利把澡给洗完了。
是夜,龙三正在屋里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