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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德才走后,黄健民随阿芬去包间洗脚。这时才细细地留意起阿芬来。阿芬留着一头长发,前面的刘海很漂亮,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樱桃嘴一开口,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请坐”,进入包厢后。阿芬往后一理旗袍,包臀坐下,一坐下一双丰满的肉球撑的边上的扣子就有些悬。阿芬瞟了一眼黄健民,看到了他的失态。心中亦有一丝窃喜。毕竟他是一个还算英俊的后生小子。虽然深圳是一个金钱至上的世界,但同龄年轻人之间的吸引和欢喜还是出于一种天性的。
“谢谢。”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坐在了她边上的沙发上。中间隔着一个茶几,上面摆着些水果和茶水。
阿芬自己剥了个桔子,分了一半给他。服务的小姐已端了一盆水过来,黄健民让阿芬的眼神和微笑弄得有点手忙脚乱。也正是这些手忙脚步乱,让阿芬觉得他还是那么单纯,还没有被深圳这个大染缸染黑、染花。给人以一点纯朴的感觉。
在和阿芬的应对间,他忘了自己的鞋子是开的,袜子是穿洞的。当阿芬的目光落在了上面时,他顿时窘的脸上火辣辣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地上铺着地毯,根本没缝。“呵呵,太忙了,也没时间打理自己的生活。让你见笑了。”黄健民反映是机伶的,这个时候作真诚状可掩饰自己的窘境。
“没女朋友帮你吗?”阿芬没有一点笑他的意思,一句话就消除了他的难堪,“这些应该是女朋友帮你去做的”。
“哪有啊,现在连饭都吃不上,会有谁看的上我呢?”这句话看似玩笑,其实倒是真实。呵呵,更糟的是脱了的袜子露出的脚Y有很多脱皮,一看便知是香港脚。
“你的是香港脚啊。”这阿芬怎么老是往他脚上看,真是糗大了!“你去换盆中药的洗脚水来”阿芬吩咐那女孩。
“不用麻烦了,随便洗洗就好了。”黄健民觉得很阿芬很细心,从神情看只有关心,没有一丝嘲讽的神情。本来也是,她也不是什么高贵的人,说不定以前比他还艰难。要不也不会去侍候一个瞎子,而且看得出来还有肉体亲近侍候的那种。自己好歹还是个大学生呢。嘿嘿,大学生又怎么样?这里是笑贫不笑娼啊!一闪而过的念头让他有点自信,而这些仅有的自信又马上在现实中消失了。人家就是鲜艳可人,容光焕发,珠光宝气,体面高雅。而自己则是晦气十足,灰头土脸的。
“你这脚可金贵哩,香港脚,呵呵。”阿芬和自己开着玩笑。“去香港可是免签证的。”
黄健民这时觉得阿芬不但对自己很友好,而且还很幽默,甚至还有点可爱。于是也逗到,“香港脚是香港人身份的向征,可是我这双脚却过不了罗浮海关的。呵呵,香港脚去不了香港,不然去香港吃低保也有三四千块一个月啊。”
“你真幽默。”她笑起来真好看。用白晰的手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她该不会是去报警吧,千万别给她麻痹了。看着她的身影离去,黄健民顿时有点紧张起来。
第三章 很温暖的女人()
阿芬的眼睛很大,深水黑眸中藏着深深的幽怨。出门不由自主地想着这个年轻的,手忙脚乱的男人,处在困境中的男人。他那无论怎么样嘻皮笑脸的样子,瞬间流露的都是困顿无助和晦气。他需要帮助!在阿芬第一眼看到那裂脚的皮鞋时,她就意识到。并且第一眼看上他就有种强烈的好感,他有种说不出的气质吸引她。这或许是一见钟情?难道世间真有?或许是自己根本就没有机会单独接触到年轻优秀的男人?或许是……?总之自己就是非常地想关心他。
阿芬旋即来到隔壁专卖店挑了双最好的孟加拉皮皮鞋。我这是干嘛?她觉的脸上火辣辣的。我这是干嘛?心都死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这个冤家,一下子就让人那么可怜,让人家觉得亲近。嗨,不管了,买了就买了。
黄健民觉得事态越来越严重。忙叫小姐帮自己擦干了脚。穿上鞋,还没来得及提上,门已经开了。那个如玉佳人又让人绝望地回来了,看来这美女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想见的!
“怎么想走啦?”阿芬的脸上春风拂过。她一招手,小姐出去了。
黄健民一悚,脸上强拥出一丝笑容,心想完啦。女人笑的时候往往是最狠的时候。
“要不要让这个小姐留下来陪你?”
“呵呵,你就别笑话我了。”他强装笑容,但觉得背上在冒汗。
“来,把这双鞋穿上。”阿芬看出了他的紧张。从身后变戏法一样拿出个提袋。
黄健民有点傻眼了,他简直不敢相信。如果不是看着她真诚关爱的眼睛,打死他,他也是不敢相信的。她脸上的微笑是那么的眯人,嘴角抿的那么的甜。
“你怎么对我那么好?”是真情就得领受。在这个只有金钱的冷酷世界里。温情和关怀是比金子还可贵的。
“呵呵,以后告诉你。来,快穿上。看合不合脚。”
他穿上一试,非常舒适,里面软绵绵的。一看就知是质量上乘的货。
“以后告诉我?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还有以后?呵呵,别痴人作梦了。”他心里想着她的话。
黄健民忙从梦中强扭了回来。“谢谢!”看着她的眼晴,两人好象哪里见过一样。不是今生?或许是前世了?
“你不适合你现在的工作,你应该去找一份踏踏实实的工作,让生活稳定下来。”
黄健民脸顿时窘的发红,他以为假记者的身份被她识破了。感觉自己好象一具裸体站在这美女面前,任她欣赏。可他没有冲出去的勇气。她知道这是人家的关心,要不这会人家早报警了。
“我学的是考古,现在工作很难找。我没地方着落,没钱了才去那工作的。”真人面前不用说假话。更何况是那么关切自己的人。
阿芬熟练地接开小包。从包里拿出一叠钱来,大概有两三千。“拿着。”她拿着他的手,把钱压在他的手里。
“不,阿芬。”他一激动,竟然也叫一了声阿芬。
阿芬的脸又红了一下,竟有点手足无措。“你,你以后挣了钱还我。先拿去找工作。”
“可要记着还。”她怕他不收又补了一句,手摁的很有力。他不忍拒绝,也不想拒绝。这已经不是钱的意义了。
阿芬和他再聊了一会儿,相互留下BP机号。说好找到工作要告诉她一声。
阿芬送他出来的时候,外面的阳光格外耀眼。回首,他看见阿芬还婷婷玉立地站在那里。朝他挥着手。
黄健民激动的走在回杂志社的路上,今天真是运气太好了。新皮鞋踩在路上,舒坦而气派,黑亮亮的每走一步都反射着阳光。“唉哟”一不小心撞人身上了。
“瞎了你狗眼了,走路也不看着。”一纹身小伙恨不得给黄健民一记耳光。
“是,是,是,对不起啊”。他忙举手赔礼道歉。
瞎了狗眼就瞎了狗眼吧,反正以后再也不干这丢人现眼的假记者了。我有钱找工作了,他下意识地摁摁裤袋里的钱,再四周看看。辛好没小偷盯着自己。
晚上吃过饭,周德才和余南旺约黄健民出去散步,新来的于洁梦也闹着要跟来。被周财德才干脆直接地拒绝了。
“呵呵,我们有节目呢。”别人一听这话就知道周德才今天签了单,拿了提成,两张人民币就在口袋里跳跳动,摁是摁不牢的。他今晚又要为深圳的低环保无污染工业奉献了。
我们依然有说有笑地聊着,从上海宾馆到蔡屋围之间的那段深南大道总是灯光烂漫,车流不断。平行的几条街,各种生意无比火热,可见证繁荣。灯光稍弱处多有婀袅之流莺,可见证娼盛。
流莺散落处,是绿色的草坪,和各种各样的热带花木。周德才的名言是:天下美女在深圳,夏夜逛一回,钢枪硬一回。
“德才,今天拿了提成是不是找个价位高一点的?”余南旺打趣道。半年了,他到现在为止一单也没签下来,但似乎也不太急,出来前在银行工作,来时好象带了些钱,饿了也经常和他们出来打野食。
“咱不急,先饱眼福,急了,找个便宜的,眼一闭腿一蹬出来了事。走吧一个一个看过去。”周德才意气风发地走在前头。
走着走着,三个人就走散了。黄健民也漫无目的地散着步,昨天晚上刚玩过,今天晚上那是不会去玩了,那是个填不满的窟窿。尽管只散了一会儿步,那些性感妖娆的女人还是惹火了他,钢枪也立了起来。这年纪哪有个够呀!就让他干一天都没问题的。
“咦,怎么会是你,又想要啦!”碰上了昨晚那个妩媚的少妇。
“呵呵,我是出来散步的。怎么样生意还好吗?”是昨晚他干的那只鸡。
“呵呵,遇上你这样的我可要亏本哟。”
“呵呵,也是……,那可是你自愿的啊,不过谢了哟”也是昨夜黄健民一柱擎天,拿出十八般武艺,弄得那女的要死要活的。她说从没见过这么白的男人,从没见过这么会做的男人。昨晚射出来后,休息了一会儿,她问他还要不要,她也想真的做一回,不戴套做一回。隔着层雨衣做,那还叫什么做,纯粹是发泄。他犹豫了一下,她看在眼里,又看了他那蠢蠢欲动的家伙,说这次我不收你钱。黄健民一跃而入,足足弄了她近两个小时。
“谢什么,晚上一点以后你要是来,我给你打对折,怎样?”
“好的,太谢谢你了。”
可是现在他觉得还就是不想去嫖妓,他好象一下子高尚起来了。决定从此以后再也不去嫖妓了。他想阿芬了,尽管女人是用来泄火的。尽管阿芬也可能是用身体来换钱的,可是这些他都没看见,看见的这个阿芬是那么温暖,她的眼睛里有姐姐般的关怀,有恋人般的依恋,母亲般的期望。让他想起了书中曾有过“爱情”这样的字眼。这一发现让他心碎,他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安定下来想过这个问题了。尽管知道自己一无所有,爱情于他来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但是想着也令人温暖呀,或许这就是活着的希望。要不人活着干嘛。
他决定回去早点睡。明天好早点去人才市场。
第四章 还没找到工作()
深圳人才大市场在九十年代是全国最大的人才市场,这天一大早黄健民便来到这里。门要八点半开,可是现在才七点外面就挤满了人。有的还睡在边上角落的地上,显然是昨夜就睡在这里,是些大梦未先醒的人。其它的散落在大门外,有站着的,有坐着的,有抽烟的,有喝水的,有拿着包子啃的,有在挖鼻屎的,有穿着光鲜的,有蓬头垢面的。他们有一个共同的雅名叫“天涯沦落人”。
门准时开了,人蜂拥而去买门票,门票五块钱一张,人挤人,人推人。什么气味都有,前胸贴着后背,大腿挨着大腿,男男女女谁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好象谁买到了门票谁就买到了工作似的。有了工作也就可以体面地生活了。黄健民前面是一个青春靓丽的女人,贴的太紧了,身体就有了反映。他心里只骂自己流氓。
草民,这是一群多么可怜的草民,这是一群没有尊严的草民,那年代,全国大下岗哪有那么多工作,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