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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再回到当下。
容章吃惯了粗茶淡饭,殊若根本不在乎入嘴的是什么。
所以一顿饭吃的十分和谐。
不过谈到容章家里的事情了,作为他的未来老婆,殊若觉得自己有必要说点什么。
“你家里人怎么样了?”
容章愣了半天才理解她在问什么。
前世的容章做了官也很穷。
一来是他清正廉洁,二来是他要供养一个村子的人。
容章估摸着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含糊其辞,“臣家里……一切安好。”
殊若没有理会他敷衍的说法,抚了抚袖口,“凤朝地域广博,许多偏远地区鞭长莫及。皇城周边可谓繁荣富饶,可像你家乡那种地方……绝对不会少。容卿,你可愿协助朕,一同将这江山如画,送与我朝每一个百姓手中?”
容章浑身一震,瞪大眼看着女帝,他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的兴奋,想扑上去紧紧抱住她了!
“愿意!自然愿意!臣哪怕赴汤蹈火鞠躬尽瘁,也定会为陛下、为凤朝献出自己所有的力量!”
殊若掩唇,轻轻笑了。
过去的凤颜,就是看上了这个书生的一腔热血、踌躇满志。
但是在殊若眼里,这样的人……只是个孩子啊。
她会将他养成真正的……人中龙凤。
她期待结果。
第44章 驯养皇夫的女帝()
接下来几天,敌军过的水深火热,我军也一样。
殊若隔了三天又去挑衅了。
这次她毁了一片墙。
敌军气的牙痒痒,可一想到女帝的轻功和破坏力,硬生生给忍下来了。
又过了三天,殊若又去了。
然后她撞开了对方的城门。
但是没进去。
这种感觉……就像把人剥光了之后又凉凉来一句“老子对你的身体没性趣”。
特别特别耻辱!
耻辱就对了。
挑衅的意义在哪里?
就是让对方沉不住气主动出击啊!
十来天的时间,足够让那条被殊若轰炸掉的江重新结冰了。
一切尽在掌握中。
就连容章,每天也跟着士兵们绕山跑。
起初还是吊车尾,慢慢竟然也能超过几个人了。
资质好,学什么都快。
这就是老天的偏爱。
准备在伤口上撒盐的士兵们在开战好几天前就埋伏在江边的树林里。
要是打到一半再去,敌军准会发现不对劲。
万事俱备。
就等跳脚的老鼠自己挑进陷阱。
其实吧,在殊若看来,打仗这玩意,真的是特别特别小儿科。
士兵们多数靠体力和战术,打起来就是肉贴肉,外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挺无聊的。
杀人是一门艺术。
如何让杀人变成一门艺术,靠的是技术。
殊若当然有技术,奈何她不能用。
所以她只能坐在马背上,指挥手下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士兵们去玩竹笋烤肉。
“妹子,你好像一点都担心?”
话说,就算是稳操胜券的战争,起码也该有点兴奋感吧?
这副百无聊赖想马上走人的姿态是闹哪样?
“有大将军在这里坐镇,朕有什么好担心?”
凤阁撇嘴,这明显打太极的话,她又不是纯粹的武将,怎么会不懂?
头一转,凤阁又是疑惑的看向容章,“容大人,你不怕?”
容章比她更疑惑,“微臣该怕什么?”
凤阁噎住了。
她觉得容章这么一个文弱书生,看到这血肉横飞的场景,就算不是干呕不止,起码也该瑟瑟发抖吧?这一脸太平盛世的模样咋跟她那个不解风情的妹子越来越像了?
传说中的……夫妻相?
凤阁晃了晃脑袋,提起腰边大刀,“跟你们在一起真是要活生生憋死我!本将军也去活动活动筋骨,让这把刀尝尝血!”
要问,容章怕么?
答案是不。
文弱书生,如果他有的选择,根本不会被人这样称呼。
他有铮铮铁骨,他渴望变强。
这样的男人,看到血腥,自然不是害怕,而是激动。
如果,如果他拥有力量,那么,他也可以加入他们,大肆挥动刀剑,取敌人首级。
多么令人热血沸腾的场景!
这才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该有的样子!
下一刻,一把剑递到他面前。
容章一愣,顺着剑身往上,看到了女帝那张清冷平静的脸。
殊若浅浅勾唇,“潜龙怎可困于潭?”
所以,想释放就释放吧,想发泄就发泄吧,想杀人……就去杀人吧。
容章眸色一亮,伸手接过剑,“多谢陛下!”
殊若看着男人毫无半点退缩之意,纵马冲入战场的模样坚定且一往直前绝不回头,不由的笑了。
将小白兔推入狼堆里。
谁说……食草动物,不能啃掉食肉动物?
更何况,这只食草动物,是她亲手教出来的。
虽说如此,但是受伤是无可避免的。
疼痛反而刺激大脑,分泌出更多的肾上腺素,杀起人来更是眼都红了。
这样不行。
嗜杀,没有理智,这不是她想要的完美作品。
微笑着杀人,优雅的杀人,心平气和的杀人,才是最完美的。
殊若长袖一甩,提气而上,拎了容章的脖子把他扔到自己马上,然后继续飞身而去。
谁都没有看清楚她的动作。
只知道,待殊若再次站定,她的手上,多出了一个人头。
敌军大将的人头。
我方将士顿时士气大增,嚎叫声响彻平原。
殊若嘴角含笑,如清淡柔和的水墨画一般站在那里,似乎将天地都劈开成了两个世界。
敌军理所当然溃不成军,不退就是死!
可是,退了……依旧是死啊。
待敌军退到江边,丝毫没有犹豫的踏上冰面。
殊若把时间都算好了。
冰层融化,几十万大军踩在冰面上,多少秒之后冰层会破?
埋伏的士兵们在江对岸,所以无论敌军进还是退,都是送羊入虎口。
然后,凤朝所有将士,都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事态发展。
冰破了,敌军往四面八方逃,可是前有狼后有虎,没得逃。
入江水遁?
冰水在零度以下,手脚划上几下就没了力气,往哪儿逃?
殊若缓缓抚过袖口,笑容依旧十分恬淡美好,“降,或者死。”
士可杀不可辱。
敌军表示,他们宁死不屈。
殊若微微眯起眸子,“很好。”
但是,死,也有不同的死法。
一刀毙命,那是仁慈。
岸上的敌军被一个一个扔进冰冷刺骨的江水里,几十米宽的大江很快就被几十万人填满了。
殊若表情一点都没变,温柔祥和的如同救世主,“再过几个时辰,江面会重新结冰。到时候,不知你们是先被冻死,还是活活饿死?”
敌我双方都不由的抽搐嘴角。
黑!
好黑!
这种手段还是温和的呢。
要是换了一个人来,水面之下恐怕就不是这么平静无波,而是多了某些食肉鱼游来窜去了。
殊若做事总会留有最后一点余地,和某人赶尽杀绝的手法当真不同。
嗯,该说,月和教导有方。
殊若捻了捻衣角,看了看天,“你们不过想要改变现在的生活。坐在皇位上的是谁,真的重要么?况且,你们已是瓮中捉鳖,纵然朕将你们全杀了,再攻入主城,你们便真的灭族了。朕不喜欢盲目杀人,这没有意义。你们若是愿意服从,便是我凤朝的正规军,享有与我国人民一样的权利。你们不会再像如今这般,与恶劣的自然环境战斗。你们可以睡温暖的床,吃滚烫的肉,也不用担心会有别的国家来侵略你们。这样……不好么?”
殊若细细柔柔的声音极具安抚作用,一声一句都是天籁般的享受。
其实,她真的不懂。
有人说,一生不能侍二主,为什么?
若是你的主子死了,也要跟着去死?为什么?
对于生命无限长的殊若来说,看惯几十年几百年一次的朝代更替,须臾间整个世界都翻天覆地了。那么纠结于顶上那个统治者是谁,为什么?
殊若微微垂下眸,吐露出世间最美好的话语。
“在朕心中,只有朕的子民和他国子民。圈入我国地界,便是朕的子民,不会有民族之分。朕一旦用人,便绝不偏袒。”
所以,他们投降之后,不是俘虏,只是换了一个身份,冠上凤姓。
如此而已。
为何不降?
有什么理由不降?
愚忠?
可是,他们为什么会忠?
还不是因为,他们的将领,能带给他们胜利,能带给他们希望,能带给他们新的生活?
如今,将领死了,有一个人说,她会做的更好。
为什么不降?
死,并不是那么心甘情愿的事情。
为什么不降?
他们渴望着生,渴望着只存在于梦境中的美好生活。
为什么不降?
她已做出了承诺。
所以,这场仗,双方加起来近八十万大军,到最后……凤朝无人死亡,敌军被斩杀之人不超过千数。
唔,就是冻伤的不计其数。
殊若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历时半个月,把人家几十万兵马收编了。
凤阁看的一抽一抽的。
她这仗打了多少年啊妹子!
你有办法怎么不早点用啊!
活生生的坑姐么!
要换了过去的凤颜,还得打好几年呢!你就知足吧!
外面的事情解决了,里头的事还等着殊若处理呢。
掀开帐子,容章正在接受随行医官的治疗。
见了女帝这么堂而皇之的走进来,不免脸上微红。
殊若抬手,示意他们不用行礼,自个儿寻了一个地坐下,然后不动声色的注视容章。
容章被看得脸上更红,“不知陛下前来所谓何事?”
殊若微微敛眸,“朕想问你,提剑杀人的感觉如何?”
容章一愣。
感觉如何?
其实,该说,起先的确十分热血沸腾,可是到后来……他脑中便是一片空白。
一旦冷却下来,再去回想,便是止不住的反感。
反感那样失去理智的自己。
殊若笑了笑,“其实你已经算很好。有的人,第一次杀人会恶心呕吐,夜里噩梦不断。当然,因为你杀的是敌人,所以觉得理所当然。可是,现在再想想,他们都是人,都是血肉铸成的。剑身没入腹中的感觉,无论敌我,都是一样的。这样一想,你还会觉得……理所当然么?”
容章一怔。
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上头还有未擦去的血迹。
他的衣角、鞋边也均有血迹。
战争。
在没有概念的时候,就是书上讲的那样,如何以最快的速度,损失最小的情况下,将敌军一网打尽。
可以说,在谈论军事兵法的时刻,他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制定出决胜的方法。
就像在一个无伤大雅的游戏中获得胜利。
但是,这胜利,却是踏着敌